千九下意识推脱,冠名这种大事,不适合她来做。
“迟姐姐取吧,我不太会取名字。”
又是不太会?
考校这个丫头课业时也常常说不太会。
迟亦挑眉,睨了她一眼,“取个名字有什么会不会的,想叫什么就叫什么,这是你的狗,爱叫什么就叫什么。”
千九就差把为难两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迟姐姐……”她开始狡辩,“狗狗住在你家里,四舍五入也是你的狗。”
反正冠名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她来,这不合规矩。
千乐的狸花猫都是国师起的名儿,她的狗自然不能自己起。
迟亦收回目光,拎起小金毛两只前腿,脸上的笑淡下来,“给人取名字就够腻味了,不想再给狗取名字。”
说罢她放下狗站起来,“你取不取?不取趁早送走。”
程南:“???”
“迟姐,我刚大包小包拎回来。你们俩至于么?不就起个名字么?你们不起……”我起。
‘我起’还没出口就被迟亦一记眼刀子瞪了回去。
程南:我太难了.jpg
“小九妹妹,你赶紧取一个吧。”
千九不知道为什么迟亦非要她来取,但算是看出来了,她要是不给狗取个名字,也就别想养狗了。
“那叫馒头行不行?”
她记得千乐的狸花猫叫包子来着。
程南:“……”
你动动脑好不好啊妹妹!哪有人给自己的狗取名叫馒头的啊!
迟亦:“行。”
???
程南:“……”
我向这不公平的命运屈服了还不行吗?
看淡一切程南:“那什么,迟姐,这狗刚打完疫苗一个星期后才能洗澡,没别的什么我就先走了。”
迟亦淡淡“嗯”了声,没留她。
程南一脸‘呵呵我就知道’的表情往外走,走到玄关,一拍脑袋停下来,“对了迟姐,真真姐让我跟你打个招呼,目前的工作都差不多告一段落了,您是要继续休整一段时间,还是继续挑剧本?接下来的工作计划她希望您能尽快给出一个方向。”
以前这种是不需要问的,剧本都是直接送到迟亦手上,她挑好了公司就安排,无缝衔接。
现在不一样了,剧本不让往她那里送了,积在顾真真办公室里,她筛选了一遍,还有一大堆。
小山一样高,看着就头疼。
迟亦斜靠着在沙发上,长发落下来挡住了她的脸,她眼神微垂,落在馒头身上。
程南望着她,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迟亦带着剧本回来后,做什么都没跟大伙儿说。
以前也冷,也疏离,但不至于什么都不跟人商量。尤其跟真真姐,以前好歹还听真真姐的建议有商有量做规划。
迟亦把头发撩到耳后,眼里闪过一瞬间的迷茫,“知道了。”
她的工作计划只排到《为帝》结束,连HW科技的代言都是个意外。
要跟顾真真说什么?
正沉默着,一阵歌声打破了寂静——“我不做大哥好多年,我不要冰冷的床沿……”
她俩说正事儿,千九就没掺和,蹲在狗窝前喂狗,听到声音探出脑袋投去一个诧异的眼神。
迟姐姐的手机不是这个铃声,她的也不是,程南姐姐,好野啊!
程南手忙脚乱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迟姐,我先走啦,一会儿我把狗笼子给你送来。”
“嗯。”
门自动关上了,迟亦没再给眼神,面色不改,从容坐进沙发,略微有些脱力的靠在沙发上,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儿颓丧。
千九去洗了下手,乖乖蹲在她跟前,“迟姐姐,你再睡会儿吗?”
迟亦抬起眸子,正好对进她的眼睛。
千九在她面前,真真的,活生生的。
下一瞬,她又开始不确定。
她微一倾身,伸手勾起千九的下巴,眼神冷漠。
迟亦的脸几乎挨着她,呼吸轻轻软软抚在她脸上。
有几缕头发落在千九脸上,痒痒麻麻的,眨眨眼睛,蹲的脚麻,千九干脆跪在地上,满心疑惑:“迟姐姐?”
这是她一手养大的继承人。
明明木讷、固执,还爱跟她作对。
这时候却在说什么喜欢,真是可笑。
“千九。”她加了根手指,捏着千九的下巴,对方眼神疑惑,神情无辜,迟亦突然迷惘起来,“你是真的吗?阿九?”
“什么…?”
千九微微发愣。
迟亦没答,松开手憋着一口气跌回沙发里。
一个跪,一个坐,僵持着。
手机铃声再一次打破了这份寂静。
迟亦舒了一口气,接起电话:“哈导。”
“你身体没问题了吧?”
早就想打电话问问迟亦的情况,一直忙着就没问,结果今天一大早起来万年冰块居然有绯闻了,不八卦都对不起认识一场。
迟亦低垂着眉眼,“痊愈了,谢谢关心。”
“你跟余总是兄妹啊?啧啧,瞒的挺好啊!”
哈博的声音吵吵嚷嚷起来。
迟亦冷着声音:“还有别的事吗?”
“哎哎哎有有有别挂电话!”知道她脾气的哈博急出一脑袋汗,“《为帝》我可是加班加点给剪出来了,有个地方差点味道,需要你回来补个镜头。”
迟亦沉默了两秒,“什么时候?”
“明天吧,我先安排一下。”
“哪场戏?”
“大捷回来重新登上龙椅那场,战场戏改了这里状态就不对了。”
迟亦思考了下,“行,明天见。”
那场戏是先拍的,但实际剧中是在后面,千九掉下来哈博跟她直接改了剧本,状态不对也正常。
“啊,还有,”哈博生怕她挂电话,语速都加快了不少,“后期还有些地方,你伤好了,也该来盯一下。”
身为制片人,拍完戏当甩手掌柜也不太行。
她在这部电影上花了这么多心血,自然没想半途而废。
迟亦没犹豫,“知道。”
得到肯定答案的哈博放松下来,“那丫头还在你家啊?”
电话那头:“嘟…嘟…嘟…”
哈博:“……”
得,这挂电话的手速真不是盖的。
迟亦挂断电话就回房了,剩下千九一个人在客厅,满脑袋的思绪乱七八糟理不清楚。
那天晚上,她喝醉了酒,应该也是问的这个问题。
——你是真的吗?
——千九是真的吗?
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是真的?还能是假的?
她隐隐约约好像猜到了什么,但怎么也想不明白。
索性压在心里,不去纠结。
第二天两人又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迟亦开车送她上学,然后去工作。
千九低头解安全带,声音讷讷:“迟姐姐路上注意安全。”
“嗯。”迟亦正视着前面,握着方向盘的指关节微微泛白,“放学没等到我电话就打电话给程南,让她送你回去。”
“知道了,”千九推开车门,回头笑了一下,那人仍然没有看她,“迟姐姐再见。”
千九进校门的时候,正好遇见尚初。
“千九!”她走在前面,尚初笑眯眯的追上来,“早上好!”
千九回了个微笑:“早。”
以尚初的身价,她还以为会休学不来了,或者至少也要带几个保镖。
话唠尚初打开了话匣子,“嗨,那天多亏有你,你不知道我爸回来多搞笑,他死不承认,我爷爷才不管他,拿了这么大根棍子,”尚初比了个手势,“狠狠给他揍了一顿,现在还下不了床。”
千九笑不出来,又觉得不该怜悯人家,勉强配合她笑了笑,“爷爷老当益壮。”
“可不是,”尚初煞有介事点头,“我都没想到我爷爷能给我爸打趴下,不过闹成这样,老爷子脸上挂不住,心疼我爷爷一秒钟。”
千九本来想说,该心疼的人是你。
但是说不出口,储君的教育告诉她不要对别人心怀怜悯,而是要有同理心,平常对待芸芸百姓。
她沉默了半天,憋出一句:“要不要我教你点防身术?”
但是,尚初这个小屁孩儿没有同理心,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毫无节操的笑开了。
这学校虽然看起来挺大,但千九仍然觉得尚初这魔性的笑声已经传遍了校园。
“不用了,千九,”尚初抹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把手搭在千九肩上,“放心吧,我爷爷给我找了个朋友家住,我爸妈不敢碰她们家。”
千九放心下来,“哦好。”
两人磨磨蹭蹭走到教学楼,教学楼前围了一圈人。
千九仗着身高优势瞄了一眼,宣传栏上贴了张大大的红纸,上面写着‘喜报’两个字。
“这是什么?”
见她好奇,尚初带着她挤进去,“就是高考前的预先录取。我们学校今年不错啊。”
千九看了看上面的毛笔字,写的遒劲有力,正气凛然。
再看了看内容,录取的学校几乎都是什么某某军校,某某警校,某某航空大学。
“这些都是军.事人才培训学校吗?”
尚初看了眼,“对啊。”
“你很感兴趣?”
千九点头,“有一点儿,国家的边防军备都是从这些学校培养出来的吗?”
尚初笑笑,“也不全是,主要是义务征兵。”
“义务征兵?”
“对啊,”尚初纳闷的望着她,“你真的不知道啊?”
千九求知欲上来,国防这块儿,她确实非常感兴趣,老老实实答:“不知道。”
尚初摸摸鼻子,有点尴尬,她还以为全民普及的义务应该没人不知道。
“不知道也没事儿,我讲给你听。”
“谢谢你。”
她想知道这个陌生的世界的陌生的国家,是怎么样去保护它的百姓。
她想,就算是千乐来了,也一定非常感兴趣。
毕竟,一个国家的基础,就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成千上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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