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表哥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怒气冲天,冲过来就要抽黎年的嘴巴,恶狠狠的啐了一声:“草!给脸不要脸,我他妈……”
“嗷呜!!”小约克夏呲牙叫唤了一声,眼看着表哥要打黎年,立刻迈开小短腿冲过去,就要去咬表哥。
然而意外发生了……
“啊!!嘶——疼疼疼!”表哥的手高高抬起,喊疼的却不是小艺人黎年,而是表哥本人。
他呲牙咧嘴的大喊着,面部表情扭曲,疼的冷汗唰唰往下淌,衣服领子瞬间湿了,根本不是闹着玩。
薛崇磊:……
“嗷呜?”
小约克夏愣在当地,歪着头看着昔日里温柔乖顺的小情人。
黎年一把拧住表哥打来的手臂,使劲一兜,“咔嚓”一声,差点给直接掰折了,还附赠了一个冷笑。
薛崇磊恍然大悟,他想起来了!
黎年和薛崇磊上学的时候是同学,后来一直没有见面,再次重逢的时候在一个武侠剧的剧组里。
黎年是武术替身!
长久以来,黎年温柔又乖顺,几乎没什么脾气,从来不会发火,就没对薛崇磊红过脸,甚至没说过一句重话,就因为这些,让薛崇磊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他的小情人是那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柔柔弱弱,非常脆弱需要保护的人。
哪知道……
这一切都是假象。
“放……放开!你放开!我要叫保安了!”
薛崇磊的表哥疼的呲哇乱叫,黎年冷冷一笑,一把将他推开。
“哎呦!”
嘭——
表哥惨叫一声,跌在墙角,上演了一出标准的狗吃屎。
“你……你行!”表哥从地上爬起来,也不敢凑上去,因为他们是来医院,身边也没有带保镖,表哥学乖了,站在老远的地方放狠话:“咱们走着瞧,你不就是一个小艺人么,每年出道的艺人这么多,我等着看你怎么死的!到时候你别求着我,让我草……”
表哥的话没说完,“啊——!!”又惨叫了起来,就见一个小豆包,瞬间扑上来,“嗷呜”一口咬在他的腿上。
是薛崇磊!
小约克夏动作灵敏,因为太小了,也没人发现,快准狠咬在表哥的腿上,表哥使劲甩着腿,小约克夏咬合力惊人,被甩的腾空而起,就是不撒嘴。
“呜呜呜嗷呜!!嗷呜嗷呜!”
小约克夏一边咬人,嘴里还“嗷呜”有声,不过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薛崇磊翻译过来就是:你准备草谁!?也不看看黎年是谁的人!
“蛋蛋?!”黎年也非常惊讶,赶紧接住被甩出去的蛋蛋,这么点的小狗,要是被甩在地上,绝对骨折了。
薛崇磊的亲戚也不方便久留,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姑姑放下狠话:“我们不承认他是薛崇磊,他就不是,你放心,我只要打个招呼,这个医院不敢收他。”
说完,“哒哒哒”的高跟鞋声轻快又高贵,亲戚们很快扬长而去了。
薛崇磊的亲戚拒绝“认亲”,扬言出车祸的患者不是薛崇磊,也不给薛崇磊开任何证明,手术不签字,嘲讽了一番黎年,直接走人。
因为是紧急手术,最后黎年签了字,他也没有心情去问小约克夏是怎么来的医院,就抱着小约克夏,一直等在手术室门口。
手术持续了很长时间,毕竟是车祸,而且撞得很惨烈,不然薛崇磊也不会无缘无故变成了一只小奶狗。
身上多处骨折,骨头还插进了内脏里,失血过多,脑震荡,各种各样的伤加在一起……
等了很久很久,久到薛崇磊都要睡着了,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护士走出来。
黎年立刻冲上去,说:“薛崇磊怎么样?他怎么样?手术成功了么?”
那护士说:“放心,手术很成功。”
“呼——”薛崇磊清晰的听到黎年狠狠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护士却又说:“命是保住了,但是我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可以醒来,还要进一步观察治疗,还有……”
小护士说着,有些为难,最终说:“还有……我们刚才接到了电话,这位病人不能在我们这里治疗,需要转院。”
“汪!汪汪汪!”小约克夏立刻吼了起来,露着尖尖的牙齿,奶凶奶凶的狂吠。
不能在这里治疗?一定是自己的那些亲戚干的,薛崇磊现在终于明白了一个成语,什么叫世态炎凉!
出事之前,薛崇磊的家庭要多和睦有多和睦,兄弟姐妹不争不抢,叔叔伯伯姑姑婶婶都对他爱护有加,然而一切全都是假的!
薛崇磊一出事,恨不得所有的人都要他死。
这么说来,亲戚们只是让自己转院,没有立刻来拔插管,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这里怎么还有狗啊!”小护士说:“狗不能进医院,快带出去!”
“还有,转院啊,我们也没有办法,今天之内,必须转出去。”
“可是……”黎年拉住那个小护士,说:“可是薛崇磊现在伤重,根本不能转院,转院会不会有什么风险?”
“我们也没有办法,你不要为难我们了好吧,”小护士撇开黎年的手,说:“快联系一下其他医院吧,看看有什么医院肯收他。”
小护士转身要走,最后有些不落忍,好心的说:“你试试看私人医院吧,我估计其他医院也不敢要的。”
薛崇磊趴在黎年的怀里,他能感觉到,黎年抱着他的手掌,突然变得凉了起来,体温下降的非常厉害,还微微打着颤抖。
“嗷呜……”
薛崇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现在说什么,黎年也听不懂,但是……
薛崇磊莫名想要安慰黎年,因为相对比自己这个经事者,黎年却好像才是那个最需要安慰的人。
黎年紧紧抱着小约克夏,眼睛微微在颤抖,似乎在思考什么,突然拿出手机,在电话簿里翻找,翻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电话号码。
——叔叔。
薛崇磊不知道黎年还有亲戚,他一直以为黎年没有亲戚,黎年的父母都去世了,他自己养活自己,也没有什么亲戚走动,反正薛崇磊和他做了五年的地下情人,根本不知道小情人还有叔叔。
哗啦——
突然下起了大雨。
阴郁密布着整个医院,空气都是胶着的湿气,雨水带着一股冷气,肆虐的怕打着医院的窗户,顺着窗户,淌下一条条泪痕。
黎年终于下定了决心,立刻按下了拨通键。
嘟——嘟——嘟——
嘟——嘟——嘟——
响了很多声,几乎就要自动挂断,对方才接起了电话,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说:“喂?!找谁啊!”
“是我,”黎年的声音有些沙哑,说:“黎年。”
“黎年?!”对方提高了声音,薛崇磊不用偷听,也能听得清清楚楚:“怎么是你!?你打电话来干什么!?”
黎年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艰难,却非常绝然的说:“我……有个朋友出了车祸,需要疗养,我想把朋友转院到您的私人医院去,我会给钱的。”
叔叔的声音非常嫌弃,透过电话有些走音:“你的朋友?!不会也是同性恋吧?!变态是不是会传染啊!你转到我这里来?!”
“嗷呜!!”
薛崇磊瞬间就炸了,你妹的变态,快过来,老子咬死你,老子现在是狗,咬人不犯法!
黎年的声音颤抖的更厉害,说:“您是医生,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别管我是不是医生,你当初为了一个男人,离开家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是要跟我们断绝关系啊!那个男人叫什么来着……薛——薛……什么磊?”
薛崇磊……
小约克夏的耳朵瞬间趴了下来,薛崇磊?那个不能见光的小艺人,为了和自己在一起,竟然和家里断绝了关系?
“你自己非要当变态,你不嫌寒碜,我们还寒碜呢!这时候有求于人,打电话来了?”
变态变态变态,听着一连串的嘲讽,黎年反而越发冷静下来了,声音淡淡的说:“薛崇磊。”
“对对!那个男的就是薛崇磊!”电话里叔叔说。
黎年继续淡淡的说:“薛崇磊是薛式地产的董事,他多有钱,我想我不需要和叔叔您细说了吧?要转去您医院的人,就是薛崇磊,如果您能把薛崇磊治好,以后不会缺钱的。”
“薛……薛式地产那个?特别有钱的那个?!”叔叔的声音拔高了,带着一丝兴奋,口气也略微有些改变。
黎年说:“对。”
叔叔立刻说:“好好好,立刻转过来,我接了,别管你们是不是变态,有钱就行!”
噼啪——
噼啪!
雨越下越大,细密的玉珠,好像薛崇磊心中的疑问,不停的,密集的敲打着医院的玻璃,流淌下一串串“泪痕”。
薛崇磊和黎年在一起五年,包养了黎年五年,从如胶似漆,到平淡如水,这五年之间,薛崇磊一直以为自己非常了解这个小情人。
乖顺、温柔,时常又有些不是抬举。
然而从变成狗的这一刻开始,薛崇磊才觉得,自己根本不了解黎年,自己只看到了黎年的漂亮、温柔、乖顺和不识抬举,黎年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想要什么。
一点……
他一点也不知道。
“嗷呜……”
约克夏的小爪子轻轻拍在黎年的手背上。
明明……是这个不识抬举的小艺人甩了自己,但好像,自己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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