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分府

小说:清穿七阿哥日常 作者:沉坞
    乾隆与太子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止他们, 吴书来的嘴巴大张, 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去。

    这是咱家认识的七阿哥

    太子抽搐着嘴角,永琮天资过人他信, 但刻苦用功就过了吧

    怎么还成天纵之才了

    舅舅还说, 永琮会当劳什子大将军

    这是他那贪玩好吃的亲弟弟么

    片刻后,乾隆揉了揉太阳穴, 不可置信地问“爱卿说的, 真的是永琮”

    朕怎么就不相信呢

    这小子前几天还扯着自己袖子说不想读书, 那困顿得不行的小脸蛋一点一点的,怎么看, 都不会是张若霭他们形容的那般那般的勤奋好学。

    乾隆怀疑的神色太过逼真,太子也是一副震惊到极致的神情。

    诸位师傅反倒吃了一惊, 这这这,万岁爷和太子爷怎么就不相信呢

    张若霭误会了乾隆的疑问, 以为万岁爷质疑他们在吹七阿哥的彩虹屁, 夸大事实,以此来逢迎上意。

    天知道, 他们不是这样的人。

    虽然形容七阿哥的话是夸张了些, 可差不多句句属实啊

    这是对他们为官素养的大考验, 不可轻易揭过了。张大人肃然了一张脸, 拱手道“微臣所言,句句是真。七阿哥所练的纸张, 全部都放置在上书房短短几日, 全本的三字经, 七阿哥一字不落地背了下来,且不带半点卡顿”

    讷亲也郑重道“七阿哥于满文一道天赋奇佳,常用字基本能说会写了。”

    傅恒忍不住为外甥正名“七阿哥一进演武场便要上马,历经五日,姿势很是娴熟”

    乾隆“”

    太子“”

    原来是真的,他们没有听错。

    可三字经这本书,永琮早早的就会背了,还是养心殿里,乾隆亲自教他认的字。

    乾隆沉默半晌,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好,好。”

    “众位爱卿殚精竭虑,于我大清有功,这几日都辛苦了吴书来,拿朕玉匣里的金瓜子,赏给诸位师傅”

    皇帝赏赐的金瓜子,可是难得的殊荣。

    张若霭带头谢恩,四人满面笑容地退出了养心殿。

    教授七阿哥这等好学生,不仅有为人师表的满足感,还能在万岁爷跟前露脸,获得颇多的圣眷,着实是人生快事

    傅恒现下领的是武将的职责,因为常年领兵在外,与文官来往不是很频繁。出了宫门,他微微一笑,“各位大人不若齐聚傅恒的府邸,我们斟酒喝上几杯,如何”

    张大人梁大人笑呵呵地答应了,讷亲一拍傅恒的肩,笑道“好小子,还不领路”

    永琮还不知道他玩大了,以至于自己坑了自己。

    这五日来,他在上书房“精神抖擞”“求知若渴”,使劲地刷张大人他们的好感度,只差抱着师傅的大腿听课了。永琮得了空就偷偷觑着师傅的神色,好像,对小爷很是满意的样子

    满意就好,满意就好。永琮窃喜地想,先留个好印象,以后睡觉偷懒就算被抓包,也可以推诿到“生病”“嗜睡”上去,并不是自身懈怠的缘故。

    很快,自己就能当正宗的咸鱼啦

    上书房的规矩是五日一歇,第六日上午照常读书,下午骑射取消,有半天的时间留给皇子们放松,包括给太后、皇后和诸位嫔妃请安。

    “永琨,这么快就回府等请过安,和我们去玩呗。”永瑢拉着永琨的手,“御花园的池水结了冰,我们凿冰去”

    永琨与永瑢同龄,面容清秀,有些腼腆害羞,闻言不好意思地露出笑来,“阿玛亲自派了人,说额娘想我了,我也想额娘了。”

    永琮踮起脚摸了摸他的脑袋,装作小大人一般,正经地道“那就快去吧记得替我向五叔问个好。”

    短短几日,三人就混熟了。

    永瑢胆子大,单纯没什么心机,什么话都敢说;永琨话少,性子有些软,永瑢总担心他会被人欺负。

    永琮在乾隆和太子身边待久了,除了执着于吃和玩,唬起人来自有一种威严。他把六哥和永琨当做了自己的小伙伴,其余两个孩子也很信服于他。

    永琨重重地点头,“嗯”

    目送永琨出了上书房,永珹低低地咳了咳,永琪噙着亲和的笑容走到永琮身边,“六弟,七弟,该去长春宫给皇额娘请安了。”

    说罢,永琪伸出手来,对永琮笑道“五哥牵着你。”

    永琮仰头看了看,迟疑地伸手,下一刻,永瑢插了进来,直直地握住永琮的小手,乐滋滋地学永琪说话“七弟,六哥才要牵着你。”

    永琮鼓着包子脸笑了起来,“牵”

    永琪一噎,手尴尬地停在半空,随即掩饰般地笑了笑,走远了些,不说话了。

    若非永瑢的本性就是如此,他以为六弟是故意落自己的面子。

    真是个憨货

    长春宫难得地齐聚一堂,妃嫔们坐在左侧,太子妃与大福晋坐在了右侧。

    大福晋抱着五岁的绵德,母子俩的气色皆是一般,但伊拉里氏面上带着放松的笑意,恢复了清秀的容貌,身上也有肉了。

    永璜嫡长子绵德因为难产的缘故,先天不足,头发丝枯黄枯黄的,身子也瘦弱,看着有些畏缩。

    早几年的时候,伊拉里氏前脚怀孕,侧福晋后脚也怀上了。可笑的是,她难产也是两位侧福晋联手害的,不过找不到证据罢了。

    伊拉里氏恨极,花了两年的时间查明真相,恰好永璜从金川归来,她跪在书房前请求公道,却被永璜甩了一个巴掌。

    永璜面颊上横亘着一道狰狞的疤痕,看她就像看不堪入目的垃圾似的,“绵德成了这副鬼样子,不是你的过错,还是别人的再闹,爷就去宫里请旨休了你”

    伊拉里氏明白,就因为绵德身子不好,庶子绵恩却是健健康康的,爷就不允许她对付绵恩的额娘。即使真相摆在那儿又如何

    她凄凄一笑,一瘸一拐地起身,彻底的对永璜死了心。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伊拉里氏也是大家出身的闺秀,不过被爱情遮了双目,一心一意地伏低做小罢了。

    她抱着绵德跪在寿康宫的白玉阶上,请求太后和皇后娘娘为她主持公道,声声泣血,连乾隆都被惊动了。

    太后大怒,皇后也没料到永璜竟然如此糊涂

    后宅之事,若非做的太过出,乾隆不会插手。

    但永璜恰好越过了他的底线。

    宠妾灭妻也就罢了,他竟半分不怜惜体弱的嫡长子,直接舍了绵德,去培养庶子绵恩了

    永璜作为后勤监军,私自去往前线的账,乾隆还没清算。看在长子毁容了的份上,乾隆保留了他的贝勒身份,但很快,爵位就保不住了。

    大福晋告状的当天,定贝勒永璜就被革了爵,成了一介白身。幸而府邸还在,乾隆命永璜卸了差事,勒令反省一月,也回收了进宫的对牌。

    至于大福晋的哭诉,皇后亲自下了懿旨,剥夺两位侧福晋的位分,贬为最低等的侍妾,绵恩也交由后院的抚育。

    嫁入了皇家,就没有和离的选项了。考虑到大福晋日后的艰难,皇后怜惜伊拉里氏,温声询问她,是要回到宫外的府邸,还是在宫内住下。

    绵德也快到了进学的年龄,且她已经与丈夫撕破了脸,不可能回到过去,伊拉里氏没有多加犹豫,选择了宫里。

    南三所最西边的小院,是大阿哥一家原本的住所,皇后让人收拾收拾,赐给了伊拉里氏与绵德。

    至此之后,永璜与伊拉里氏分府而居,已经有一年了。

    大福晋告状一事成为了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永璜彻底抬不起头,几乎成了一个笑话。他颓废了许久,只是近日突然振作起来,也愿意重新入朝,接受差事了。

    京城最近出现了拐卖儿童的大案,刑部与大理寺忙得焦头烂额,永璜主动请缨,说要协助侦破此案,救出被拐卖的孩童。

    乾隆无可无不可地准了,也没给他兵马与人手,谁知永璜真的殚精竭虑,很快,就查出了一个人贩子的窝点,救出了二十多名孩童。

    这些孩子里,不乏朝廷重臣的子女。于是有人上表求情,请求大阿哥恢复爵位,乾隆沉吟之后,册封永璜为固山贝子,没有封号。

    永璜瞧着是真心实意的感激,“儿子早已痛改前非,立誓为皇阿玛办事”

    太子意味不明地瞥了他一眼,笑了笑,“恭贺大哥了。”

    永璜成了贝子,大福晋还是住在宫里,并未回到贝子府邸。她端坐在软凳上,侧头与敏嵘笑着说些什么,不时地捂嘴,面颊也分外红润起来。

    片刻后,梁双喜手持拂尘,笑眯眯地进来,“皇后娘娘,诸位娘娘,四阿哥、五阿哥、六阿哥和七阿哥下了学,前来请安了。”

    话音刚落,永瑢永琮两个小豆丁手牵手踏入了大殿,永瑢永琪慢慢地缀在后头。

    见到永琮,绵昭与绵德皆是眼睛一亮,滋溜一下挣脱了他们额娘的怀抱,摇摇摆摆地向永琮走去,一左一右地扯住永琮的衣袍,奶声奶气地喊道“七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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