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第26章：九零女大佬02

    不去管林小芙和徐临川心里会怎么想, 华玉被傅青山背着走进教导主任的办公室。

    “你是叫‘华玉’对吧？”教导主任对华玉有点印象，毕竟华玉也算是高一年级的风云人物, 他看了看她的脚, 关心地问了一句, “华玉同学, 你这伤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他知道华玉是学舞蹈出身，以后估计也要走这方面的路, 在这种情况下，她的脚伤必须好好处理，可千万别留下后遗症。

    华玉感激地笑了笑，说：“老师, 我想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行, 你来打，我先跟他们谈谈心。”教导主任指了指电话机，见华玉熟练地拨打电话，他转过身将另外几个起哄的男同学叫到另一边。

    华玉给邻居打了个电话, 请对方帮忙转告华英忠来学校接她。

    华玉其实并不在乎脚伤, 她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自己的脚伤并不严重，只是看着有点吓人而已。

    但她还是想先回一趟家, 有件事需要她回去处理。

    刚挂完电话, 就听见对面传来一声怒吼：“你们这是什么态度！请家长！现在就给我请家长！”

    “你们看看自己，看看你们哪里还有做学生的样子？你们是来学校读书的，不是来谈情说爱, 也不是来拉帮结派的！”

    他刚说完这话，就见那几个学生默默对视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教导主任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们要去哪儿？”

    走在最后面留着寸头气质阳刚的男同学冷冷朝华玉那边瞥了一眼，理所当然地说 ：“去喊家长啊！这不是你说的吗？”

    “老师，这事因华玉而起，她也应该叫家长吧？”寸头男同学刚刚说完，又轻轻拍了拍脑袋，装作抱歉地看向华玉，说，“哦不好意思啊华玉，我忘了一件事。”

    “你跟我们不一样，你没有家长。”

    办公室突然陷入一阵死寂，教导主任和傅青山同时皱起眉头，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一声轻笑。

    “就算我没有父母教导也懂得礼义廉耻，而你这种有父母教导的人怎么就那么卑劣无耻呢？”华玉面无表情地盯着寸头男看了好几秒，将他的样子牢牢记在脑海里。

    这个人的名字叫向大伟，是徐临川关系最好的兄弟，他人长得牛高马大，在高一年级是名副其实的霸王，也只有徐临川才能制得住他。

    “你特么再说一遍！”向大伟捏紧拳头，恶狠狠地盯着华玉，他没想到华玉竟敢骂他，甚至还敢把他父母一块儿骂进去！

    对于向大伟的无脑诉求，华玉十分不解，但她还是热心肠地重复了一遍：“就算我没有父母教导也懂得礼义廉耻，而你这种有父母教导的人怎么就那么卑劣无耻呢？”

    “这次你应该听得很清楚了吧？”华玉一字一句问他，脸上带着关爱智障般的笑容。

    向大伟：“……”操！她怎么敢！

    她敢这么做，还不是仗着川哥的喜欢？要是川哥不喜欢她了……向大伟阴恻恻地看了华玉一眼，转身离开。

    教导主任黑着一张脸目送向大伟几人离开，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见时间不早了，便说：“傅青山同学，你先回教室休息，顺便帮我叫一下你们的甘老师，请她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老师。”傅青山微微颔首，又回头看了华玉一眼，将之前在诊所买的葡萄糖放在桌上，“华玉同学，我先走了。”

    “谢谢你，傅青山同学，今天的事多亏有你帮忙。”华玉语气诚恳向傅青山道谢。

    她这么说也不是夸张，要不是傅青山及时把她背到诊所，先不说耽不耽误治疗的事，至少让她脱离了苦海，不用面对徐临川和林小芙这两个自说自话的人。

    傅青山离开后，教导主任又向华玉详细了解了事情经过，包括她是怎么受伤，又是怎么被傅青山送到诊所。

    听完之后他欣慰地笑了，他最欣赏的就是像傅青山这样品学兼优的学生。

    他是从苦日子走过来的，家里非常穷，是学习改变了他的人生，他坚信知识可以改变命运。

    但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逐渐提高，尤其是改革开放改变了无数普通人的命运，让他们暂时拥有别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获得的财富，人们的观念也发生了改变。

    以前是文化人受尊重，现在呢，已经逐渐偏向有钱人。

    “甘老师，你联系一下徐临川的父母，问问他们什么时候有时间来一趟学校。”等华玉的班主任甘映雪走进办公室，教导主任就跟她提起了这件事，“我知道他家里有钱，考不考大学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但他不能影响到其他同学！”

    教导主任看了华玉一眼，对甘映雪说：“根据华玉同学反映的情况，徐临川和向大伟等人已经对她造成严重的影响，让她没办法专心学习。甘老师，你是夏大毕业的高材生，应该知道高中三年的重要性！”

    甘映雪刚从大学毕业出来，她年轻漂亮、性格活泼，再加上她和其他老古板不太一样，她特别开明，因此深受学生喜爱。

    教导主任的意思呢，也是让她找徐临川谈谈心，看还能不能把人拉回来。毕竟钱这个东西啊，是最说不准的，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一辈子有钱，但学到手的知识却不会消失。

    甘映雪点点头，用轻快的语气说：“徐主任，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行，你先陪华玉同学在这坐会儿，再给她写张请假条，她的家长很快就到。”教导主任拿起公文包，边往外走边说，“我还要去区里开会，就先走了。”

    教导主任走后没多久，华玉的大伯匆匆赶到学校。

    “小玉！”看到华玉快要肿成馒头的脚，华英忠那张严肃的脸上闪过一抹担忧，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蹲下来仔细检查了华玉的脚伤，随后松了口气，用肯定的语气向华玉保证：“没事，不严重，应该不会留下残疾的。”

    甘映雪瞪大双眼，这是安慰人的话吗？

    华玉却已经习惯了，华英忠其实是想说：她的脚不会留下残疾，不会影响她跳舞。

    但这话一说出口，却感觉变了个味道，华玉也有点无奈。

    好在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不然又得冷场。

    她弯起唇角，笑着对华英忠说：“大伯，我想回家。”

    华英忠微微一愣，像是没料到她会搭理他一样，整个人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等回过神来，他才干巴巴地回了一句：“那，走吧。”

    他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宽板凳，让华玉背对自己坐在上面，然后用两根粗皮带将板凳两端穿起来固定好，将整个板凳连同华玉背起来。

    华玉毕竟是大姑娘了，不比几岁的小姑娘，华英忠不想让人诟病。毕竟之前他因为学费的事得罪了很多人，他不想拿华玉的名声去试探人性的阴暗程度。

    华玉背靠华英忠坐在板凳上，腰上和肩膀上都用宽皮带固定住，这样她就不会往前面倾倒。

    华英忠的步伐很稳，她感觉自己不像是被人背着走路，而是坐在稳固的汽车里，心里特别踏实。

    “大伯，”走出校门后，华玉突然开口，“家里的房子不能卖。”

    她之所以必须请假回家，就是为了这件事。

    华英忠脚步一顿，像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开口和自己说话，又像是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

    “是我没用，我找不到大钱，帮不了你。”华英忠的语气有点硬，从声音里就能听出来，他好像有点生气，“如果不卖房子，就没钱给你报名师特训班，以后也没钱送你出国。”

    光听语气，还以为他是在跟华玉赌气，明知道他没能力挣大钱，还给他出这样一个大难题。

    华玉也没急着安慰他，只是说出自己的决定：“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不想报名师特训班，也不想出国，我想……”

    “嚓嗤……”就在这时，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在耳边响起，打断华玉想说的话。

    徐临川骑着自行车停在华玉左边，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这么大动静华英忠不可能听不到，他很快回过神，目光警惕看向徐临川。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也没问华玉是不是认识这个人，他直接加快脚步，很快越过徐临川。

    徐临川皱了皱眉，又骑上车子追了上去。

    “叮叮当当……”眼看着那辆自行车就要追上来，华英忠立刻加快速度。

    他的加速和傅青山不同，稳得让人感受不到任何颠簸。华玉看着街边不断倒退的建筑物，不知不觉中，徐临川很快就被抛在后面。

    徐临川呆若木鸡，脸上尽是不敢置信的表情，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滑稽。

    他震惊地看着华玉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身影，低下头惊疑不定地盯着车子看了几秒，有点怀疑自己这辆车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这车真是他爸从岛城给他托运回来的赛车？

    赛车的速度竟然比不上步行？

    怎么可能！

    徐临川偏不信这个邪，他再次踩下脚踏板，用尽吃奶的力气狠狠踩下去，两条腿疯狂转动，远看像极了风火轮。

    “叮叮当当……”华英忠耳听八方动静，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后，他又开始加速。

    跟徐临川像极了风火轮的双腿相比，他的两条腿十分稳固，就像两根水泥柱子，就算龙卷风来了也休想将他从地上卷走。

    他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踏实，但速度却一点不慢。

    华玉甚至怀疑，如果不是周围没有小汽车作为参照物，恐怕华英忠早就超了好几辆小汽车了。

    她吞了吞口水，双手紧紧拽住肩膀上的宽皮带，不知怎地，她突然有些紧张，又有点兴奋。

    眼看着华英忠背着华玉离开城区主干道，拐进了一条上了年头的老巷子，累得满脸通红的徐临川在后面紧追不舍，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

    “华玉！”他狠狠咬牙，用已经快要麻木的双脚用力踩下脚踏板，他一定要追上去问问，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记忆中破败的老街出现在华玉面前，老街的地面可不像城区是水泥路面，这里都是青石板路，有些地方还被重车压碎了，显得有些凹凸不平。

    这样的路况，在水泥上都没追上华玉的徐临川更不可能追上，但他并不放弃。

    “叮叮当当”的声音从身后不断传来，华英忠看着即将到达的武馆正门果断转身，打算从后门进去。

    徐临川不知道华英忠的打算，反正华玉在哪里他就往哪里追，他就不信背华玉的那个人永远不会疲惫，对方总会停下来。

    “大伯，快，他又追上来啦！”华玉紧紧抓住宽皮带，激动喊道，“他马上就……”

    “咚……嘣……噗通……”华玉嘴巴微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徐临川来不及刹车，撞上水池边上的石头栏杆，然后连人带车翻进水池里。

    这时武馆隔壁的包子铺后门突然从里面打开，邻居肖美娟端着一盆不知道什么水走出来，用力往水池里倒。

    “哗啦”一声，刚从水池里站起来的徐临川再次跌倒。

    “华师傅，这次又是哪边道上的小子啊，就这点道行，也敢过来找你麻烦？”肖美娟身子一歪，斜斜靠在石头栏杆上，眼睛却一直往华英忠身上瞟。

    她用手在鼻子前面散了散，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我妈这几天去广场那边抽奖，抽中一双胶鞋，啧啧啧！那胶鞋恐怕是从粪坑里捞出来的吧，穿上脚臭的哦……你闻闻，这洗脚水都那么臭！”

    “呕！呕！呕……哇……”再次从水池里站起来的徐临川脸色骤变，他连车都顾不上捞，连忙冲上岸边，扶着一棵柳树吐了起来。

    华玉摇头叹了口气，她是不可能告诉徐临川，那个位置是对面那家小孩专门拉屎的位置。

    华英忠拿出钥匙打开后门，背着华玉进了后院，肖美娟也端着脚盆跟了进去。

    “小玉的脚不要紧吧？”肖美娟扶着华玉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等看清脚伤的具体情况后，她笑着摆摆手，“没事，这点小伤很快就好了，不耽误你跳舞。”

    华玉点头应道：“大伯也是这么说的，我不担心。”

    听到她的回应，肖美娟眉毛一挑，脸上飞快闪过一抹诧色。

    “那行，小玉你先坐着休息会儿，我去把饭菜给你们端过来。”肖美娟的反应速度可比华英忠快多了，她态度自然地笑了起来，扭着身子往厨房走。

    先前华玉打电话回来，说是在学校受了脚伤得让华英忠过去接人，她把这事跟华英忠说了后，估摸着这俩人今天中午弄不到饭吃，就随手多做了几道菜。

    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这点小忙也不算什么，更何况……肖美娟抬眼瞥了华英忠一眼，“还不快跟我过去端菜，我一个人可端不了!”这个木头！

    肖美娟不愧是做吃食生意的，手艺确实很好。

    她给华玉夹了块兔子腿肉，“这兔子身上没肥肉，也不怕吃了发胖，你多吃点。”

    见华英忠只夹菜吃，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给他夹了另一只兔子腿，“别整天抠抠搜搜的，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华师傅，你得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小玉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你要是再……”

    “肖阿姨说得对，大伯您可别省，咱们以后都别省了！”华玉咬了一块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兔子的肉质不该是这样的，它应该更有弹性、更劲道、更饱满。

    还应该……还应该带着一丝丝甜味，那是兔子临死前的情绪。

    但她怎么感觉这只兔子的肉有点苦涩呢，有点死不瞑目的味道在里面。

    “肖阿姨，这只兔子您是在哪儿买的啊？”华玉问。

    肖美娟又给华英忠和华玉分别夹了几块肉，听到这话，她惊讶抬头：“就在广场那边买的，那里新开了一家供销社，哦不对，人家那叫超市！里面啥东西都有，连新鲜蔬菜和禽肉都有卖，比咱们老街这边的市场卖的便宜多了！”

    见华玉微蹙着眉头，她略显紧张地问：“怎么了，是不是肉不新鲜？”

    “不是的，肖阿姨，肉很新鲜，就是……”华玉有点为难，她到底要怎么跟别人解释，这只兔子它死不瞑目呢？

    这时华英忠突然开口：“以后还是去老街市场买。”

    老街市场做的都是老街的生意，都是几十年的老街坊，贵是贵点，至少不会骗人。那什么超市卖的，谁知道从哪儿进来的货，毕竟连活物都看不到。

    他就是这么个意思，但这话听起来怎么就那么不舒服呢？就不能多解释几句？

    肖美娟睨了他一眼，笑骂道：“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现在倒来马后炮！”

    华英忠低下头沉默不语，华玉看了看她大伯，又看了看肖美娟，赶紧将脸埋在碗里。

    刚吃完饭，就听到外面传来拍门的声音：“华大哥！华大哥在不在家！快开门！看房子的人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华英忠赶紧过去开门，把看房的人迎了进来。

    见华英忠没把自己之前说的话放在心上，华玉也蹙杵着拐杖跟了过去。

    一共来了六个人，其中有个是老街这边的街坊，大家都喊他老顺。老顺长得很瘦，弯腰驼背，尖嘴猴腮，看人时眼神不断闪烁，里面冒着精光。

    他没有正经工作，平时就是在老街摆摆地摊，卖点假货古董之类的玩意儿。偶尔也帮人牵线搭桥卖点东西。

    这次他听说华英忠准备把华氏武馆卖了，心里就合计上了，很快就带了三波客人过来看房。但因为价格没谈好，房子也没卖出去。

    但这回带来的客人，老顺很有信心，因为客人提前跟他透过底，告诉他不用讲价，对方开多少就给多少，只求速度过户！

    “华大哥，这位是秋先生，秋先生可是岛城人！他的生意做得极大，正准备在咱们图城开办工厂，就连图城招商局的付局长也得捧着他。”趁买主看房时，老顺把华英忠叫到一旁，把买主那边的情况也跟他漏了地。

    虽然外人都说他老顺奸猾，但他也不是不讲良心的人，华英忠曾经救过他妈，他也不会故意坑华英忠。

    要不然，就以华英忠急切卖房的心态，房子早就卖出去了。只不过价格会压得比较低，华家肯定要吃大亏。

    老顺又冲他挤挤眼睛，示意他把价钱开高点，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那边看房的人正在打量武馆大厅，华氏武馆是老宅子，听说还是前朝官员的私家宅子。战乱时，宅子主人把房子高价转让给华家，华家就此在图城安了家，并在这里开办了武馆。

    这就是华氏武馆的由来。

    华玉刚从后院出来，就听到有人在大厅里说着什么，听语言不像是夏国话，也不是她熟悉的任何语言。但奇怪的是，她竟然都能听懂！

    “秋先生，你确定这是华氏老宅？”一个身材矮小四肢却很粗壮的中年男低声问了一句。

    秋先生自信地笑了笑说：“山本先生，早在刚来图城时我就调查过，您请放心，绝对不会出错的。”

    “在华氏武馆最辉煌时期，图城无人不知华氏大名，您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人敢用华氏造假？”

    山本旁边的青年男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华玉就见他点了点头：“华氏武馆，我势在必得。秋先生，房子的事就麻烦你了，等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说完这话，山本将目光投向大厅墙上的牌匾，“华氏武馆”四个大字金光闪闪，尽管华氏已经落魄，却仍然掩不住它的风华。

    很显然，这是有人经常搭理。

    “你告诉房主，就说我可以为他的家人提供出国留学的条件。包括名师教导，这些都不是问题，但房子里的一草一木，他们都不能带走！”山本的眼里闪过一抹狂热之色，仿佛对即将到手的房子带着某种疯狂的执念。

    作者有话要说：哪位小可爱有过补牙的经历，要不要来讨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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