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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六零小屠夫23

    华玉请了三天假,拿上证明和介绍信直接去了市里。

    根据陈家锦和傅知青透露的信息，宋志辉应该是调到红云市军区了。红云市军区的最高领导正好是师级，跟宋志辉的情况也对得上。

    她到市里时天已经快黑了,在离军区最近的招待所开了房间，就在招待所食堂买了饭菜，将就着吃了一顿。

    也幸好她开的是探亲介绍信,工作证明和身份证明都是齐全的,否则还真不好开到房间。

    招待所的工作人员跟查户口似的把她的情况问了个底朝天，才算放过她。

    确实是麻烦了点,但她十分理解。

    奔波大半天华玉也有点累了，在房间里做完一遍华氏体操,简单的洗漱过后就倒床上睡着了。

    离招待所不远的家属楼里，穿着淡黄长裙外搭浅驼色羊绒披肩的陈家锦正忙上忙下将保姆做好的菜端上桌。

    她菜还没端完呢，外面就响起汽车刹车的声音，紧接着大门被打开，一大一小两个身穿军装的男同志大步走进来。

    大的正是宋志辉，他脱掉军装外套，和忙碌中的陈家锦打了声招呼,便去了书房。小的那个就是宋锐，长得精致可爱,露在外面的皮肤并不白嫩，色泽如小麦般，散发着健康与活力的气息。

    宋锐脱下军帽，仔细理好后放在客厅侧面墙上的陈列柜上，然后去厨房洗了手，动作熟练地摆放碗筷。

    看到这一幕，陈家锦连忙阻止“小锐赶紧放下别动,你去玩吧，男子汉哪能做这个，放着让妈妈来”

    说着就要抢过他手里拿着的碗。

    “妈，你可是知识女性，进步青年”宋锐嘴巴一歪，飞快将碗筷摆好，“现在是新社会，男女平等女同志可以走出家门在一线奋斗，男同志也该分担家务，为家庭作贡献。”

    说完他又帮陈家锦端菜，嘴里仍叭叭个不停“你这话可别让爸听见了，否则他又要训我”

    “好好好，是妈妈错了，妈妈不该说那些话”陈家锦拿起手帕温柔地替宋锐擦了擦汗，眼里的疼爱遮也遮不住，“你是妈妈的宝贝，妈妈舍不得让你劳动。”

    宋锐笑嘻嘻地咧嘴，“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做力所能及的事。”

    他撸起袖子，给陈家锦看他胳膊上的肌肉。

    “是是是，我的小锐长大了，不过在妈妈眼里，你永远是我的小宝贝也是现在时代变了，跟以前不一样了，像我小时候，我哥哥他们是从不做家务活的。”陈家锦微微叹了口气，眼里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忧伤。

    听她说起娘家的事，宋锐沉默着没接话。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封建陋习的受害者，据说为了反抗包办婚姻，母亲毅然逃离那个家，甚至不惜与家里断绝关系。

    可血缘关系哪是轻易断得了的呢她后来又回过一次家，可家人并没有原谅她。这些年他们一直住在首都，母亲也从未有过要回娘家的打算，知道她的心结，父亲也理解她，并支持她。

    其实宋锐有想过等他再大一点，就偷偷背着母亲去找外祖父，希望能将正确的先进的思想传递给他，让他原谅母亲当年的所作所为。

    尽管母亲没说，但她每次提起娘家亲人时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悲痛与伤感，宋锐却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妈，你都说了时代在变化，人的观念也会跟着改变。”宋锐给陈家锦倒了杯水，抱着她的肩膀安慰她，“外公他们的想法肯定也会变，到时候他们会理解你的。”

    “小锐你不懂，你外公这个人，把家族名誉看得比什么都重，他不会原谅我的。”陈家锦失落地摇摇头，往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宋志辉还没出来，她才小声说道，“前不久我回去了一次，本想多住一段时间的，正好你大姐和二哥也在那边，但”

    见陈家锦心情抑郁，宋锐赶紧转移话题，问起宋明珠和宋明理的情况，陈家锦这才高兴起来。

    她刚说了几句知青下乡后的生活有多艰苦，宋志辉就从书房里出来了，听到这话，他本能地皱起眉头，“干革命就是要有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去乡下种地苦，难道进厂当工人不苦当初让他们去部队不肯，自己选择这条路，现在叫苦叫累”

    “没有没有他们没叫”见宋志辉生气，陈家锦赶紧解释，“这话不是他们跟我说的，是我亲眼看到的明珠那孩子你是知道的，既懂事又善良，去了乡下大家都很喜欢她。”

    宋志辉在饭桌前坐下，冷静道“既然这样，就让他们待在农村好好干”

    陈家锦点点头，又分别给宋志辉和宋锐夹了肉菜，自己却只顾夹素菜吃。

    见她如此，宋志辉心里原本那点不悦瞬间消失了，他和宋锐一人一筷子，给陈家锦夹了她爱吃的菜。

    饭桌上的气氛恢复温馨融洽，一家人有说有笑，陈家锦趁机转移话题，说起回娘家的见闻。

    严厉古板的父亲，温柔软弱的母亲，沉默寡言的哥哥，精明厉害的嫂子，还有侄子侄女们说到最后她还摇了摇头，着重提起华玉的事。

    “这孩子气性太大了，一点苦都不能吃，家里给她安排了工作，就因为这个，几个嫂嫂闹得不成样子她倒好，一气之下把工作给辞了”陈家锦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后来不知道她走了什么门路，给自己找了份工作，我嫂子就多说了几句，怕她走错路，她就炸了”

    接下来陈家锦就把华玉要求分家、分户，后来更是连族谱都改了的事说给宋志辉和宋锐父子听。

    宋锐登时目瞪口呆，对这个未曾谋面的表姐佩服极了

    他又不傻，也有基本的判断能力，不会陈家锦说什么他就信什么。陈家锦说华玉性格不好，也不懂事不孝顺，跟家里闹得天翻地覆。

    可她为什么闹，陈家锦却没说清楚

    不懂就问，宋锐立刻说出自己的疑惑“妈，你不是说外公他们特别封建吗这么封建的一家人，为什么要给华玉表姐找工作”

    “还有，华玉表姐既然能靠自己找到工作，那说明她是有能力的女同志，哪里用得着家里给她找工作”

    陈家锦脸色一僵，随即嗔怪地睨了儿子一眼，笑道“就你问题最多，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你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就像你说的，既然华玉能靠自己找到工作，那当初又怎么会接受家里给的工作呢这就说明她是没有这个能力的。所以，你舅妈才会那么生气，换成是我我也会生气，这是一个母亲的本能，怕自己的孩子走上歪路”

    “妈。”宋锐放下筷子，一张脸皱成包子皮，他特别纠结地问，“去年我当上班长的时候，你是开心还是愤怒”

    “当然是开心啊，我儿子这么厉害，干嘛要愤怒”陈家锦反问。

    宋锐“对啊，那舅妈听到表姐自己找到工作时，为什么不是开心而是愤怒还和表姐闹”

    “这，这不一样”陈家锦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回答。

    “哪里不一样”宋锐很认真地问，“母亲的本能不是保护和疼爱自己的孩子吗就像你对我一样，你会为我的优秀而骄傲，为我的懂事而欣慰，为我的努力而高兴，为我的受伤而难过但大舅妈好像不是这样的”

    陈家锦呆呆地望着宋锐，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她下意识求助宋志辉。

    宋志辉拍拍儿子的肩膀，让他先去洗澡，今天跟着他在部队里跑了一天，孩子早就累了。

    “当你遇到疑惑的时候，如果身边的人没办法给你答案，你就自己去求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光听别人说是没用的，你要自己去看、去做、去思考。”宋志辉对宋锐说。

    他难道不知道陈家锦说的话有很多漏洞吗但他放任她去说，让宋锐自己去听，去理解，去分析。这样他才能养成独立思考问题、解决问题的性格，才不会变成养在温室里的花朵，些许风雨就能将他摧残打到。

    宋志辉淡淡地看了陈家锦一眼，将桌上的碗筷收拾了，拿去厨房洗掉。

    原以为以妻子和陈家的关系，陈家人不可能主动跟他联系。但宋志辉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他刚刚到办公室，就接到门岗打来的电话，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陈华玉”的人，说对方现在就在门口，是来找他的。

    “陈华玉你让她等一下，我马上叫人出去接她”短暂的愣神后，宋志辉立刻给门岗肯定的回复。

    华玉到的时候，宋志辉正等在办公室里，好歹是妻子的娘家亲戚过来，不管有什么事，他都得给足尊重。

    “你好，你就是华玉吧，我听家锦说过。”看到人后，宋志辉努力扬起热情笑容，务必让华玉感受到宾至如归，“你先坐，对了，你吃早饭没”

    华玉稍稍打量了一下，宋志辉长得挺精神，浓眉大眼皮肤黑，个子很高大概有一米八几。听说他比陈家锦大十岁，但从面相上看并不显老，应该是气质的原因。

    “你好，宋同志。”华玉整理了一下思路，也没跟宋志辉客套，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你的妻子前段时间回了一趟娘家，当时发生了一件事”

    她不带任何主观情绪，将那天发生的事完整地叙述了一遍。同时也将她这段时间搜集到的信息告诉宋志辉，并呈上证据。

    当然，所谓的证据只是各家各户给她的信息，其实并不能当作证据。但华玉又不是要跟吴永梅他们打官司，她只是想有更多的把握来说服宋志辉而已。

    将记满线索的本子放在宋志辉面前，华玉说出自己的来意“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认亲，你的妻子应该也是这么想的。我只想要一个真相，而你，也有权利知道真相。”

    “我知道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你不一定会相信，如果你有时间，可以跟我去一趟陈家。”只要宋志辉愿意配合她，她就能利用亲子鉴定的谎言将真相摆在他面前。

    如果他不愿意，那也没事，她还有其他计划，大不了靠其他手段将宋明珠的金手指取走。

    只是这样对宋明珠的打击不够大，失去金手指，她还有宋家做后盾。而吴永梅、陈家锦，她们对陈华玉的利用和伤害，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宋志辉仔细翻看本子上的记录，一个字一个标点都不放过，看完后他双手捂脸撑在桌上，只思考几秒便作出决定“我们现在就出发，去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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