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一晃而过,周三下午的课结束后,元星急匆匆地走出教室,骑上小蓝车去隔壁c大。
他一早跟许岩约好,他们下课后就在c大校门口会合,然后搭乘地铁去高铁站,坐高铁回n市。他定的是五点钟的票,快的话他们还能赶回家吃晚饭。
到c大校门口时,许岩已经在那等着了,董观州也在,笑呵呵的跟许岩说些什么,而许岩认真听着,并没有注意到他。
元星正想喊他,就见裴朗和个黑色衬衫的青年一起走向他们,元星下意识躲到垃圾桶后面,速度堪比他在游戏里躲避雾刃那般快。
自从裴朗加上他VX后,偶尔会发几条信息给他,看着挺正经的,可元星就不爱搭理他。就连许岩叫他去他们宿舍的聚餐,都被元星借口推掉了。
从一开始,元星对裴朗就没什么好感,裴朗给他感觉就像曲终人散,有点表里不一的样子。
等过了会,元星悄悄探出头,裴朗还在跟许岩说话,没发现他,倒是他旁边穿着黑色衬衫的青年冷不丁地看过来,元星吓了一跳,扭头就跑。
江明越等得有些不耐烦,察觉到有道怪异的目光,他抬眼一看,就见到垃圾桶后面藏着个人,鬼鬼祟祟地看他们。对方看到他就猛地一缩,然后像兔子似的,连蹦带跳地跑了。
隔着段距离,江明越看不清他的脸,隐约像是个白白净净的少年。
这时候许岩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星哥,你已经过去了吗?”
挂了电话后,许岩脸色微妙一瞬,望向裴朗,抱歉地说:“真是不好意思,我表哥已经过去了,就不麻烦学长送我们了。”
江明越收起车钥匙,“既然没我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今天裴朗没开车来学校,一听董观州说宿舍的学弟和他表哥赶高铁回家,就向他借车钥匙说要送他们过去。
江明越一看裴朗那殷勤的模样,就知道他又看上了人家表哥,江明越抱着手臂冷眼旁观,他觉得裴朗脑子简直有病,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他还偏去祸害室友的表哥。
见江明越要走,董观州赶紧拉住他,“你别走啊,我担心地铁人多,小岩那小身板挤不上去,你就送他去高铁站吧。”
江明越瞥了眼手足无措的许岩,心里啧了下,暗道麻烦,他神情冷淡,“上车!”
许岩坐在后座,紧张得捏着手指,连大气都不敢出,“江学长,你送我到地铁口就行了。”
江明越瞧他瑟缩着肩膀,他轻哂,“你怕我把你丢在路上?”
许岩使劲摇头,结结巴巴说:“不、不是,表哥在地铁口等我。”
“唔,”江明越没在意刚许岩为什么说谎骗人,他随口问道,“你表哥在a大?”
“是、是的。”
江明越开学以来就没回过宿舍,连许岩名字叫什么都不太记得,更别说他表哥,他只是想起许岩接电话时,叫的是“星哥”。
是“星”,还是“兴”、或是“昕”。
“他叫什么?”江明越蓦地开口,那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古怪。
许岩细声细气说:“元星,星星的星。”
江明越眸中掠过一道光,只片刻又消失,面上浮现几分兴趣盎然,真这么巧?
车子到地铁站口停下,许岩跟江明越道了谢,推门下车,他一眼就看到大门等着的元星,连忙招手喊道:“星哥!”
江明越靠在车门,他目光扫过人来人往的地铁口,最后视线落在肩膀挎着背包的少年身上,他有些意外地抬了下眉。
元星顺着声音看过去,马路对面那身高腿长的青年,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嚣张、散漫又带了点肆意。
淦,这不是之前和裴朗走在一起的青年吗?
隔着马路两人四目相对,江明越微微眯起眼,锐意,又傲慢不羁,他叫住许岩,“我送你们过去。”
许岩犹犹豫豫地跑过去跟元星说。
元星尴尬地捂住眼,嗨,许岩怎么把他舍友带过来了,想到刚刚自己躲在垃圾桶后面被他发现,自己还联合许岩撒谎骗人的事,元星羞耻得脚趾头都缩起来。
不行,得想个借口拒绝。
元星脑子飞快转动,“现在是下班时间,路上可能会塞车,我们还是搭地铁过去比较快。”
闻言,许岩赞同地点头,“那我跟学长说,让他不用送我们了。”
江明越显得不耐烦,他摸着裤兜的烟盒,又重新塞回去,这时许岩小跑到他面前,气喘吁吁说:“江学长,我跟表哥搭地铁过去就行,路上塞车,不麻烦你了。”
话刚说完,许岩就看见江明越眉眼低敛着,面色不豫,他摸出烟盒,拿出根烟咬住,有些漫不经心的嚣张,“我知道了。”
元星和许岩好不容易挤上地铁,两人肩挨肩望着地板玻璃,过了会,元星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你学长他没跟你说什么吧?”
许岩摇头,“没有,”停顿一下,他迟疑着问,“星哥你刚才为什么……”让他撒谎。
元星幽幽叹气,他总不能说,“你室友看上我了,想泡我”吧。
他板起脸说:“我有我的理由,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
“哦。”许岩把反驳的话咽进肚子里,默默点头。
最后两人掐着点抵达高铁站,赶上高铁,等回到n市时,时间刚到七点半。
元星叫了滴滴,打车到n大。
他家就在n大教师公寓里,元星从小就在n大长大。对他来说,放假就等于从一个大学回到另一个大学。
到教师公寓楼下,就遇上吃完晚饭出来散步的老教师们,元星一一喊过去,“陈老师好、李老师号……”
老教师们停下来,见是元星,慈祥和蔼地笑道:“星星放假回来啦。”
里头还有个年轻女教师,是元星高中科任老师,最近正和某个老教师的儿子谈恋爱,这事教师公寓的人都知道了。
元星嬉皮笑脸道:“许老师好久没见,您比之前更年轻漂亮了,是不是打算和张老师结婚啦?”
老教师们哈哈大笑起来,都纷纷问许老师什么时候摆酒席。
许老师恼羞成怒,伸手作势要拧他,“你这臭小子!”
元星用背包挡住脑袋,脚底抹油溜走,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嚷嚷,“小岩快跑,许老师揍起人可凶了。”
直把许老师气得跳脚。
元星他家在三楼,一梯两户的单元楼,三房两厅户型。
到家门口,元星掏出钥匙开门,还没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喊道:“邵老师,我回来了!”
客厅里看电视剧的元老师摘下眼镜,起身走到门口,小声说:“你妈在房间写教案,你别吵他,厨房有饭菜,自己热来吃。”
许岩乖巧喊他,“舅舅。”
元老师惊喜道:“小岩也回来啦。”
元星:“元老师,小岩今年中秋跟我们一起过,邵老师跟你说吗?”
元老师摸摸头,讪笑说:“你妈就说,小妹他们夫妻回来,我倒忘了,小岩也跟你回来。”
元星提着许岩的行李放到客房,再去厨房把饭菜热了,和叫上许岩吃饭。
元老师跟许岩说:“明天等你爸妈过来,我们一起去你外公家。”
元星的爷爷、奶奶退休后,就回了乡下住,每天种种菜、钓钓鱼,日子过得悠闲潇洒,每年寒暑假,元星都会回趟乡下,陪两个老人住一段时间。
第二天上午,许岩的爸妈也从省城开车过来,两家人开着车回乡下。
他们家离乡下就半个多小时路程,一下就到了。
车子在一栋小三合院的民居前停下。
金秋十月,正是柚子成熟的季节,庭院里种着几棵柚子树,树上黄橙橙的柚子像小灯笼一样挂满树枝。
车子一停下,元星连忙跳下车,走过去对着庭院里晒花生的老人脆生生喊道:“爷,外面那么晒,你别忙活了,等会我来晒就行。”
南方的秋天,气温仍旧十分炎热,秋老虎来势汹汹,地面的水泥板蒸腾着热气,在外面待上片刻,就热得大汗淋漓。
元爷爷头带着草帽,他直起腰来,摘下草帽扇风。
他不像常年在土地干活的农民,反倒有几分书生卷气。见到大家都回来了,元爷爷顿时喜笑颜开,“哟,星星回来了,还有小岩。”
“爷爷。”许岩羞涩喊道。
元星弯腰帮忙晒花生,边问道:“爷,奶奶呢?”
元爷爷:“她去隔壁你表姨婆家了。”
元老师、邵老师拎着食材去厨房准备午饭,许岩爸妈陪着元爷爷喝茶说话。
到饭点,元星奶奶回来了。
元星奶奶退休前也是从事教育行业工作的,戴着老花眼镜,皱起眉时看着挺严肃的,瞧着像学校里严厉的教导主任,实际上就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
老太太笑眯眯地给两人夹菜,“星儿,小岩你们俩多吃点,看小岩瘦的像个电线杆似的。”
许岩捧着碗,腼腆道:“谢谢外婆。”
当晚元星他们留住下来住了一晚,陪着老人赏月、看中秋晚会。
隔天许岩爸妈有事先回省城了,让许岩在乡下陪外公外婆。
一到下午,元星就有些坐立不安,他频频去看时间,差不多四点的时候,他忍不住对元老师说:“爸,我去找同学玩,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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