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
谢文佳承认了。
她道：“这个账号刚刚还在群里发了消息。”
谢文佳说着，边打量眼前两个警察的神色变化。
可惜，两名警察的职业素质过硬，谢文佳从他们脸上看不出太多信息。
她顶多能感知到自己刚说的话，貌似对于警方来说，是条很重要的线索。
也是，一个死者在死后还能在群里发消息，这件事本身就值得认真琢磨。
“你和这个账号有过交流吗？”警察再度回到提问状态。
谢文佳摇头，“不知道。”
她目前处于寻找线索的阶段，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其他的一概不知。
“你不知道她退群的原因？”
谢文佳继续摇头。
她是真的不知道，即使警察套话，她也没有什么能泄露的。
谢文佳反客为主，问：“你们是不是在怀疑我？”
两名警察保持沉默。
谢文佳道：“她是在退群之后死了的吧？死后它找上我们，特别是针对我，所以你们认为我的嫌疑很大？”
一个警察道：“法医判定她是自杀。”
这回换谢文佳沉默了。
一个女孩在退群后忽然自杀了。
她要是警察，她也会怀疑是不是那个聊天群里有人用了言语暴力之类的手段，致使那个女孩自杀。
不是吧，这个游戏莫非给她安上了一个罪犯的身份？
那她直接自首，会不会直接判定她通关？
谢文佳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首先，游戏的通关方式肯定不会是自首这么简单。
毕竟它的任务是存活七天。
其次，要是真是这么容易打出结局，她还玩什么。
可能是知道谢文佳这里问不出来什么东西，两名警察在问了几个关于聊天群的问题后，以一句充满槽点的“世界上没有鬼，不要封建迷信”作为整场询问的结束，让谢文佳离开了。
警察都让谢文佳走了，她自然不会多待。
重要线索已经到手，她要和队友互相交换交换，看看能不能根据已知线索，推测出具体的事件。
谢文佳走出建筑物，抬头看了眼天色。
太阳悬挂正空。
这个时间段应该是中午，该吃饭了。
她这般一想，身体都仿佛有了饥饿感。
这就是全息游戏的缺点了。
因为它几乎等同于现实世界，玩家必须吃饭，不然会饿死。
中午的警局没有什么人。
谢文佳走过停车坪，在值班室的警察的注视下离开了大门。
“哎！新人，这边！”
谢文佳听出来是那个显老的程序员罗震的声音。
她没有一点心理防备，下意识地往声源处望去。
这一望，谢文佳怔住。
只见队长沈宗辰站在警局的门墙边，他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神情专注地在上面写写画画。
一个男队员拿着一把扇子对着他扇风。
女队员打着太阳伞替他遮阳。
而地上坐着的罗震，则是举着矿泉水给他递水。
谢文佳：“……”
冲这一幕，她放弃组队的想法。
这个队伍有毒。
告辞！
谢文佳身体一转，就要往相反的另一边走去。
奈何有人早就注意到她了。
“新人！这边啊！你怎么走了？”
罗震的大嗓门仿佛要穿透这片天空。
谢文佳想装作听不见都不行。
值班室里的警察朝这边看了过来。
谢文佳虽说没做亏心事，但也不想再被请去警局了。
她心里叹口气，迅速走到了这四人身边。
方才罗震的声音，令原本专注自己手里的事的沈宗辰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朝谢文佳看了过来。
谢文佳打算和他们知会一声，她打算单独行动。
正当谢文佳想要开口，她听到了沈宗辰的声音。
“中午了，去饭馆？”
谢文佳收回自己先前的想法。
“……去。”
吃饭要紧，凡事等吃完饭再说。
饭馆是沈宗辰几人早就选好的。
谢文佳到达饭馆包间后，发现里面的几把椅子上摆放着背包，手提袋之类的物品。
从这些背包的新旧程度上看，它们属于使用过一段时间的。
谢文佳看向沈宗辰，问：“这是任务道具吧？‘我们’的私人物品？从哪里拿的？”
不过，处于思考中的沈宗辰并没有听到她的问题。
他径直越过谢文佳，率先落座，执笔在笔记本的纸面书写着。
马上，有人替沈宗辰回答了谢文佳的疑问。
“网吧。队长说我们有私人物品寄存在服务台，我们出来得早，就把它们取回来了。你的是它。”
回答谢文佳的是那位一开始向她释放善意的男队员。
他看上去挺阳光的，但先前话一直不多，谢文佳对他印象也就不深。
男队员指了指一个女士背包，顺便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叫贺介。”
谢文佳看了下背包的位置，对贺介微笑一下，以示友好，“谢文佳。”
贺介道：“背包里有你的身份证和两百左右的现金，其余的我们没有看。”
谢文佳笑了笑，道：“看了也没关系。大家共享线索，才容易通关。”
她也没想到游戏给他们玩家安排的这个身份有私人物品寄存在网吧。
也对，在网吧上网绝大多数情况需要身份证件，他们身上理应有身份证的。
谢文佳走过去，简单翻看了‘她’的背包。
身份证、现金、小化妆镜、化妆品……
目前有用的只有两个，身份证和现金。
现金的金额还少，可能还不够支付七天的宾馆房钱。
他们任务是存活七天，后面可能还要为了住处的房钱奔波。
谢文佳想到这里，她抬头扫视一圈包间内的陈设布置，装修豪华，空间颇广，单单从这两点看，在这个饭馆用餐就不便宜。
沈宗辰他们为什么要选在这里用餐？
她正思考着，贺介把菜单递过来。
“我们之前点过几道菜了。你看你有没有什么想点的？我们再加上。”
“就你们点的那几样吧。”谢文佳对食物没有太多要求。
贺介道：“我们点的基本是清淡的。你可能不适应。”
清淡，能有多清淡？
谢文佳接过菜单，随口一问：“你们点了什么菜？”
“排骨汤，酸菜汤，萝卜汤，炖鸡，白粥。”贺介不假思索报上菜名。
谢文佳：“……”这也太清淡了吧？
这种清淡的食物，一般是大病初愈的人的养生食物。
谢文佳打量的眼神扫过在场的四人。
给她递菜单的贺介看上去挺有活力。
显老的程序员罗震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疯狂敲击着，也不像是生过大病的。
神情之中带有忧郁的那位女队员，她有条不紊地给每个成员摆放清洗好的碗筷。
从她的面色看，她的身体也不差。
谢文佳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沈宗辰身上。
沈宗辰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他这人很冷淡。
冷淡的人无形之中拒人于千里之外，因此，谢文佳一开始就没特意去关注过他。
后面她被沈宗辰这人安排得明明白白后，她就更不会去关注这人了。
她又不是颜控，觉得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都对。
直到现在，谢文佳细细打量之下，这才发现沈宗辰的身体状态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强势。
他面色有些苍白，甚至唇上都没有血色。
他的每个动作与正常人相比都略显缓慢，不过，他很会掩饰，至少谢文佳之前并没有发觉他有任何身体问题。
谢文佳看着沈宗辰，她有种在看修补好的精致人偶的感觉，随时有可能破碎。
这时，谢文佳想通了为什么刚刚在警局外面，队友给他撑伞的撑伞，扇风的扇风。
以沈宗辰这个身体状态，他多站一秒就多一分昏过去的几率。
一个病患和其他三个队友一起在太阳最热的时候等她出来。
这个把她当队友的诚意很足了。
谢文佳对沈宗辰的观感有些变化了。
这人除了有点心机，其实为人不错，对队友都很好。
当然，这些队友人也都不错。
谢文佳收回自己的目光，她把菜单翻到饭后甜点页，点了个甜点，“就它吧。”
谢文佳把菜单递还给贺介。
贺介记下甜点名字，立即出去找服务员了。
谢文佳看了眼贺介消失的门口，随口说了一句，“这里的服务不太好啊。”
从这里的装修来看，它配套的服务按理来说会更好的。
谢文佳说完，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转而询问在场的队友，“你们得到了什么线索？”
她没想空手套白狼，先是说了自己得到的线索。
“我们见到的那个鬼，生前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她曾经加过那个我们都在的六人聊天群里，后面她退出了。退出之后，她自杀成为鬼。我们想找到突破口，或许可以从群聊天记录上面找。”
沈宗辰的视线从笔记本上移开，看向了谢文佳，“你见过死者？”
这个关注点是不是不太对？
谢文佳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道：“他们给我看了死者的照片。”
沈宗辰问：“那张照片有什么特征？”
谢文佳回想了一下，“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和一只熊娃娃的合影。”
沈宗辰轻轻叩响了桌面，“罗震。”
脑袋近乎要钻进显示屏的罗震迅速抽出脑袋，“队长，你有什么别的吩咐？我按你的要求找到了最新的新闻，十几分钟前，网吧附近的马路上发生了一起车祸。”
沈宗辰查车祸做什么？他怎么不让罗震查群聊天记录？
等会，他的目的只会和那只鬼有关。
“是那只鬼制造的车祸？”谢文佳问。
沈宗辰点点头，他对罗震道：“搜索近期自杀死亡的女孩。女孩照片里有熊娃娃。”
“收到。”
罗震回应一句，又投入到了电脑里。
随后，沈宗辰把他的笔记本推到了谢文佳的面前。
谢文佳瞄了一眼上面的文字，里面有进化限制，鬼怪能力增长幅度，鬼怪影响范围等等看上去就让人头大的词汇。
“这是什么？”
“鬼怪能力演变的推算。”
谢文佳：“？”你在搞什么？
等等，这个东西也是能推算出来的吗？
谢文佳没有说话，但她此时的表情足以表露出她的心思。
沈宗辰道：“一开始，这只鬼只存在于网络里。当它杀了一个新人后，它的能力得到了进化，能够脱离网络。刚刚，它又杀了其他人，它的能力将得到新的进化。我的推测是，它的杀人规则，将会改变。”
谢文佳：“……所以？”
沈宗辰平静道：“它在你身后。你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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