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时景清净了好一阵子,他也不着急,心安理得的当着咸鱼,系统说陆湛行并没有走,相反,他每天一有时间就过来偷偷看他,还买了套房子,显然已经打算在S市长居了。
系统有些意外,时景跟它说,陆湛行不傻,冷静下来过后要转换策略,是时候消停一段了。
系统有被他的通透震惊到,论套路陆总还是玩不过它宿主呀。
陆湛行越沉得住气,越能掰回主动权,时景决定给他下剂猛药。
“陆总,有关于D市那块地的项目王总想约您亲自面谈,您近期安排的出时间吗?”
黑车融于夜色中,树林阴翳下,陆湛行坐在主座,不远处驶来了辆车,灯光打来,车上下来了位气质温和的男人,最朴素的打扮。
陆湛行语气下意识柔和:“我找个时间回去一趟。”
秘书不知道他们总裁大老远跑去S市做什么,还一跑跑去了这么久,圣心难测,他公式化说了几句,那边挂断了电话。
时景下来以后,后座又下来了个男人。
长相稳重英俊,一米八高,模样成熟。男人付了钱下车,自然而然走到时景身旁,亲昵地低下头同他说话,两人边说边往楼上走。
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在路灯下停下脚步,男人脱掉自己的大衣外套,为时景披上。时景淡淡笑了笑,嘴唇一张一合,恐怕说的是甜言蜜语。
又往楼梯上走。
火光骤亮。
烟火的气息飘散在车内,陆湛行眉头紧皱,脚跟焦躁不安地踩着车地板,目光紧紧锁着那两道身影。
时景开门,男人帮他接过手上的东西。
好不亲密。
陆湛行已经忍耐许久了。
他不断告诫自己不能逼得太紧,小景吃软不吃硬,他要掌控分寸,他要把握适当的尺寸……心里有一团火再烧,愈演愈烈,陆湛行的眼神逐渐幽深。
‘砰!’的一声,拳头重重咋在方向盘上。
门开了,两人挤身进入了门内。
陆湛行终于按捺不住,掐灭烟头,长腿一迈,如风般下车快步朝楼上赶去。
“表哥,我这里地方小,没什么可以招待你的……你可别介意。”时景搓了搓鼻,“你想吃宵夜吗?”
张熠将行李往旁一放,风度翩翩地笑了起来:“不小,挺温馨了,再说了,你还帮表哥省了一晚酒店钱呢。”
他轻松道,“随便煮点吧,表哥可饿死了。”
时景因他的自然也放松下来,“嗯,那我去弄点饭。”
张熠刚从国外回来,来探望病重的舅舅舅妈跟小表弟,张熠闻言撸起袖子,也起身跟了过来。
“我来帮你一起吧。”张熠道,“表哥在国外干的也是餐饮业。”
时景没意见,兄弟俩挤在厨房里洗菜,忽然,门外砰砰响起敲门声。
张熠:“好像有人敲门,你朋友吗?”
这个点卫正在上班,他在S市又没其他认识的人。时景茫然了一下,擦了擦手道,“我去开门。”
他就知道陆湛行会忍不住上来。
果不其然,陆湛行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外。他脸色不太好看,但看得出在极力忍耐着,陆湛行吃过亏,知道脾气硬讨不到好处,时景见是他,脸黑了一下,抿着唇要关门,陆湛行的脚却卡了进来。
陆湛行低低嘶了一声。
时景没想到他会来这一出,关门时是用了十成十的力,就在他发愣的那一瞬,陆湛行一声不吭挤了进来,逼近到他面前,对他扯起一个笑,“小景,好久不见。”
他挤进来的架势堪称流氓,半个人都进门了,时景又不好夹他,他表哥有在房间里,时景不想让他们之间的纠葛被张熠知道,难看着脸压下声音道:“……你来干什么。”
陆湛行见他着急生怕暴露的反应,心往下沉了沉。
“你那么怕被里面的野男人发现我们的关系吗?”
时景皱起眉头:“你在说什么,陆湛行,你不要胡搅蛮缠。”
陆湛行心中始终存着一股气,在看到时景带着那个男人回家时就开始燃烧起来,见他极力想跟自己撇清关系的态度,陆湛行一方面感到深深的无力,那种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挽回的无力,另一方面,他又无法抑制自己的怒火。
他无法接受时景带别的男人回家这个事实。
陆湛行的眼中有野火在烧,那道危险的目光是时景从未见过的。
“我胡搅蛮缠。”陆湛行低低念着这句话,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时景,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我再不胡搅蛮缠,你现在是不是就该上了别的男人的床!”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爱和谁睡和谁睡,你管得着我吗?”
时景同样是低着声将话从牙缝里硬生生吐了出来。他内心无可避免的为陆湛行难听的言语而感到刺痛,陆湛行永远都会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陆湛行,他为自己这段时间的心软感到脸红。
陆湛行恨不得将他吞吃入腹,抓着门框的手暴起青筋:“时景,你别想和别人睡。要是哪个男人敢碰你一下,我就把他阉了。”他恨恨的瞧着时景,他拿他真是半点法子都没有了,把他让给别的男人,陆湛行做不到那样大度。
“怎么了?”张熠隐约听到门口的对话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残留着水滴,“这位是……”
陆湛行一眼就看出了他们在做什么。
两人正在做饭,这个认知险些让陆湛行没绷住自己。他强烈的有种自己的一切正在被剥夺的感觉,跟时景一起做过饭的他只有他,也只能是他,这个男的算什么?陆湛行眼神幽暗,危机感笼罩着他,他迅速挤身进门,将时景遮到身后,语气不善:“我是他男朋友。”
张熠在他迸发出敌意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一脸莫名,在听到陆湛行类似宣告主权的发言后更是一愣。敢情这是……吃醋了啊?
他的视线探究的扫过陆湛行身后的时景,时景脸色不太好看,满脸写着“我不是我没有”,两人眼神交汇,张熠心领神会,静静打量着他,慢条斯理地开口。
“哦,是吗。”张熠抱着臂似笑非笑,手指轻轻敲着臂膀,“如果你是小景男朋友,那我算是什么呢?”
张熠在情场上可是老油条了,心里猜测这位多半是他表弟的前任,放不下他表弟,来当舔狗的。
陆湛行拳头攥的更紧了。他还真是没猜错,这个野男人跟时景的关系……陆湛行双目发红,他已经在暴怒边缘,张熠有着正宫般的从容,朝时景招了招手,说道:“小景,过来。”
时景毫无留恋地从陆湛行身边走了过去。
陆湛行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开口:“小景他平常活动范围有限,这段时间也没认识新的人。在这之前他的朋友圈干干净净,在S市没有老相识。你充其量也只是个在酒吧一类地方遇到的露水情缘,而我和他恋爱五年,你凭什么自称他男朋友。”
时景僵住了,他意识到就算是这段时间,陆湛行还是在他身遭如影随行。张熠目光沉了下去,走到他身边,握住了时景的手腕,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那又怎么样呢,小朋友。”张熠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身上带着成功男人成熟的气质。陆湛行虽然也是年少有为,在商场上无往不利,人见人怕,但论阅历,确实低了张熠一头。张熠轻笑着拉起时景的手:“从今往后,我们会有很多个五年。”
陆湛行几乎要咬碎了牙。
“小景不适合年纪小的小朋友。”张熠挑眉道:“他适合理智,成熟,包容的爱情。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他在照顾你吧?可在我眼里,小景是需要被照顾的那方。而这些我都能给他。”
这些恰恰都点中了陆湛行的死穴,张熠没看错,之前的感情里,总是时景在照顾、在维系彼此的关系。他们之间甚至没有表过白,没有说过在一起吧,只是糊里糊涂的就开始了,又心灰意冷的结束了。
那是陆湛行遇到的第一个死敌。他从前没给过时景的安全感,张熠能给,他真希望自己遇见时景时已经无懈可击,能够给他最好的。陆湛行握紧双拳,张熠微微一笑,带着胜利者的从容:“好了,夜还深,你该回去了,接下来是我们两个人的时……唔!”
陆湛行的爱是沉默而热烈的,是鲁莽的。他已经走投无路了,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绝望的扑上前去发起反击。张熠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路数,上一秒还人模人样衣冠楚楚,下一秒跟疯狗一样扑了上来,拳拳到肉。
“闭嘴。”陆湛行黑发凌乱,张熠当即朝他脸上回了一拳,陆湛行嘴角沾了血,快步上前当胸一踹,“你有胆就再多说一句。”
时景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陆湛行光是想想,就恨不得杀了那个男人。镜片碎在地上,张熠后退几步,陆湛行俨然是一副已经失控的模样,他往前走了几步,手掐在张熠的喉咙上。张熠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在他手下竟无法反抗。
不是虚张声势,陆湛行是真的会杀了他。
他疯了。
手掌慢慢收紧,时景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出,“陆湛行,你快放开!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陆湛行好似听不到了,眼神幽深,青筋暴起,面无表情,沉得像是摊死水,却又无端让人感觉他已经气极。
眼看着他发疯,时景来不及多想,抄起花瓶便给陆湛行脑袋来了一下子。
“陆湛行,你他妈是不是疯了啊!”
血缓缓从脑袋上他的流了下来。
时景满脸泛白,陆湛行转过头,目光静静地看着他。眼里有着不解和浓浓的悲伤,唯独没有感到意外。
“我说过了。”陆湛行说,“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肖想你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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