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百断山脉

    百断山脉，断空城。

    补天阁的长老们知道了老者的事后，就让小不点去百断山脉，灰衣老者的剑可能就丢失在百断山脉的禁地。

    石毅不想暴露身份，就让小不点隐瞒了他也与老者种下因果的事，一个人先离开了。

    小不点会跟随补天阁的众位师兄弟进入百断山脉，而石毅则与武王府的族人同行，约定进入山脉后再一同寻找老者的剑。

    断空城，为一座古城，被时间雕刻上很多痕迹，但依旧还算繁荣。城中车水马龙，街道两旁有各种店铺，叫买叫卖声不绝于耳，除了日常所需的物品外，还有修士所需的各种器物，如有珍贵的兽骨、上了年份的老药、以及兵器与骨书等。

    百断山脉每隔数百年开启一次，每次都会震动天下无垠大荒，浩瀚山河，所有顶级大势力都会护送族中的天才赶来。

    此时百断山脉还未开启，各大太古种族，皇族子嗣齐聚断空城，暗潮汹涌，一步一杀机，可以说能活下来就是最大的胜利。

    石昊非常兴奋，有那么多太古遗种，在他眼里都是珍贵的血肉宝药，恨不得立刻吃掉！全部吃掉！

    唯一令小不点不开心的就是，他的赏金翻倍了，头颅更值钱了，有人愿用稀珍的宝具、骨书、灵药等合起来交换。

    听到这则消息，小不点的脸色黑黑的。

    甚至有九头狮子等特别的生灵想要把小不点收做战宠，熊孩子听了之后放话说要吃红烧狮子头。

    ……

    半个月后，遥远的大地尽头腾起一股雾霭，朦胧而飘渺，紧接着发出一声巨响，惊天动地，射出万缕霞光。

    百断山脉开启了。

    “九头黄金狮子吗？”石毅周身符文弥漫，气息冰冷凛冽“我对他倒是很感兴趣呢！”

    “石毅表弟感兴趣的话，那就将他收做战宠吧。”石族的另一位天才神色淡漠的说道。

    石毅冷嗤一声，完全无视了说话的那位天才，转身登上了作为坐骑的太古遗种，独自一人冲入百断山脉的通道。

    “我们也进去吧”那人也习惯了石毅的冷漠态度，太古遗种带着武王府的人，一马当先的进入了百断山脉。

    这一刻，各种生灵齐动，全都向着雾霭中发起冲击，莫不想第一个进入百断山，欲得最大的机缘。

    在进入百断山脉之前，无论是武王府还是补天阁的人都叮嘱过石毅，百断山脉深处藏有禁地，里面有惊天神藏，甚至藏有天骨，他此行的目的之一就是这天骨。

    不过，禁地的开放是有时间的，在此之前，他可以随意寻找机缘，而且石毅走之前和小不点约好了，要一起寻找灰衣老者的剑。

    石毅随意的漫步在山林间，他没有什么目的，只是走到哪算哪。

    天空中有凶禽盘旋，那是一只鸿鹄，算是凤凰的亚种，双翅一展足有数百丈，火光冲天，它是原本就生活在百断山脉的太古遗种，比之外界的凶禽还要强悍好战。

    石毅所在的地方刚好是它的狩猎范围，对于陌生侵入它领地的生灵，它完全没有同情的必要。于是，它就这样对着石毅扑杀下来。

    火光焚天，狂暴而惊人，瞬息到了近前，双翅一击轰杀向石毅的头颅，带动起一股狂风，周围那数十上百斤的石块全都飞了起来。

    石毅敏锐的察觉到了杀机，在鸿鹄出手的一刹那就张开了符文，双臂交叉挡下来这一击，势均力敌。

    鸿鹄的力道惊人，它修炼的时间比石毅要长许多，修为也更加高深，却奈何不了这样一个小小的人族，这让它更加狂暴了。

    “还不错么”石毅随意的转了转手腕，这突然出现攻击他的鸿鹄可以说是意外之喜了“我在百断山脉期间，就由你当我的坐骑了。”

    接着，他率先出手，抬起掌心，飞出了大片大片的符文，将鸿鹄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鸿鹄哀鸣，它是太古遗种，在百断山脉中甚至可以称王，却被人这样压制，它发狂了，符文交织，不要命的攻击石毅。却都被他轻描淡写的化解。

    下一刻，石毅踏上它的背，猛的一用力，就将鸿鹄压倒在地上无法起身“别浪费时间了，你是我的。”

    “做梦！”鸿鹄口吐人言，竟然是清脆的少女声，哪怕被全面压制着，仍然不放弃挣扎“我宁可死也不会做人族的坐骑！”

    说着，鸿鹄调动起全身的精气，如火的双翅上符文越发璀璨，通体发光，宛如两柄仙剑一般斩向石毅。这是它最强的一击，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不是胜就是死。

    石毅神色冰冷，一拳挥出，拳头上符文交织，硬撼鸿鹄的攻击，一时间天地变色，攻击对撞产生的恐怖的气浪将附近的山石树林尽数化为齑粉。

    鸿鹄败了，浑身鲜血淋漓，被石毅重伤，连逃跑都做不到。一阵光芒闪过，数百丈的鸿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浑身鲜血的少女。

    少女大约十五六岁，一头火红的长发，容颜绝美，甚至有些妖异。身材高挑修长，肌肤白皙如雪，那微微上挑的凤眸中带有倔强的神色，很是吸引人。

    “人族，你赢了”少女咬牙切齿，愤恨的说道:“你杀了我吧，我死都不会当你的坐骑！”

    她恶狠狠的盯着这个打败了她的人族，恨不得将他切成一片片的吃掉。

    实在是太恶劣了，打输了直接杀了就好，本来在百断山脉就是生死由命的，他却非要费那么大劲禁锢住她，让她当坐骑，是想羞辱她吗？

    “杀了你太浪费了。”声音清冷如高山流水，十分动听，语气却是冷淡无比“你输给了我，就是我的了。”

    少女一愣，这人性格那么恶劣，声音却意外的很好听呢。

    之前的战斗太激烈，少女一直没有看清对手的样子，现在结束了，她这才又机会好好瞧瞧这个打败了她又禁锢了她的混蛋。

    那竟是一张非常精致秀雅甚至还带着微微稚气的脸，眼眸修长，上挑的眼角自眼尾处慢慢收成一线，细致的如同传世的水墨画，一笔一划都是昳丽动人的模样，白衣素雪，乌发流云。可惜气质太清寒了些，神色冷峻肃杀如出鞘的利剑，气势极盛，那满身的戾气盖过了他的样貌，令人不敢靠近。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少年的瞳孔，一目双瞳，瞳孔中有玄奥的符文闪动，神异非常。

    “你是……石毅？”少女惊讶，重瞳者的大名无人不知，哪怕是她这样的原住民也有所了解。据说他自出世以来未尝一败，什么天骄人杰都不是他的对手，少女实在是没想到她的运气这么背，随随便便想教训一下闯入她的地盘的人族居然就是石毅，早知道是他，那她绝对有多远跑多远啊！

    “是”石毅神色淡漠“我不喜欢见血，饶你性命，别太贪心了。”

    少女表情阴晴不定，如果是石毅的话，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倒是很正常，但要她臣服，即使是石毅也不行。

    “吾族乃凤凰族亚种，血统高贵，从来没有臣服过任何人，能把我族当成坐骑的只有神灵，你还不够资格。”少女神色高傲的说道。

    “你想在百断山脉安然无恙，就放了我，不然吾族必定会倾全族之力杀了你。”

    “你没有资格威胁我”石毅冷冷淡淡的一挥手，成片的符文飞出，如泰山压顶一般，压得少女趴在地上直不起身。

    “我……不……服……”少女艰难的说道，绝不松口。

    “算了”石毅一挥手，松开了对少女的禁锢。一得到自由，少女瞬间掠走数丈，停在石毅攻击的范围外。

    “我放了你，三天之内，随你怎么挑战我，只要你能赢一场，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好”少女大喜，这个条件可以说对她极其有利，她的种族就在这里，只要拿一件宝具，石毅再怎么强，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接下来的三天里，鸿鹄少女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会突然跳出来攻击石毅，与他大战。却毫无例外的被他擒住了，石毅一次次如约放掉她。少女不甘心，带来族中宝具，下了杀手，却还是奈何不了石毅。

    到最后，少女都有些怕了，远遁数万里，想要逃跑。但还是被找到，重瞳者能堪破世间一切虚妄，任何人在他眼中都无处躲藏。

    “你很强，我输了。”少女气喘吁吁，极度不甘但又无可奈何。

    “愿意当我的坐骑了？”石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神色无比冷淡，即使降服了鸿鹄也没见他有一丝的情绪波动。

    “我有三个条件，你同意了，我可以答应与你同行。”少女说道。

    “第一，我不当坐骑或者仆人。”

    “第二，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我得到的天材地宝也是我自己的。”

    “第三，当你需要我帮助时，我会出手，但仅限在百断山脉中。你离开时要把我也带出去。”

    “你答应吗？”

    “我是不是表现的太温和了让你有一种错觉……觉得你可以和我谈条件”石毅缓缓开口道“你以为我这三天是在陪你玩游戏吗？”

    铺天盖地的杀气包围了鸿鹄少女，她宛如置身于万仞刀山，恐怖的窒息感包围了她，仿佛下一刻就要身死。

    她控制不住的尖叫“我答应当你的坐骑！”

    “很好”杀气刹那间消散，鸿鹄浑身瘫软，冷汗直冒，像是从冰水中捞出一般。她大口大口的喘息，那真实的杀意还残留在她的身上，让她止不住的战栗。

    “这才是我的好女孩。”

    鸿鹄一直低着头，坐在地上不言不语。她在想着她把自己输给了别人当坐骑，尊严尽毁。这辈子不知道还有什么机会能再实现她的愿望，她想翱翔于九天之上的愿望。

    这时一只苍白漂亮的手突然出现在鸿鹄眼前。鸿鹄愣住了，呆呆的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那只手合拢，微一用力，就将鸿鹄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红鸢”

    “红鸢是吧，从今天起，我的生活起居就交给你照顾了。”石毅此时才十二岁，还没有红鸢高，抬起头才能直视她的眼睛，可他的眼神居高临下。

    “是”红鸢恭谨的一低头，事情以成定局，她没法反抗。

    “还有，你说的那些条件我都答应了。你是同伴，不是坐骑。”

    红鸢呆呆的像个木偶，直到石毅转身离去，她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答应她了吗？可他为什么要答应？明明之前还因为提了条件而差点杀了她。

    红鸢就这样成了石毅在百断山脉的同伴，这是个很草率又蛮横的决定，有的是天纵之姿实力强大活泼漂亮的少年少女期待着这位贵公子的青睐，甚至当坐骑当暖床都可以。而石毅就这样选了一个原住民的野丫头，根本没给红鸢拒绝的机会。

    一座石山横亘在前方，宏伟与巨大无匹，在这草原中仅这样一座大山，显得很突兀，它非常磅礴。

    红鸢告诉石毅，在这座山的半山腰有一处神藏，里面散发着莫名的气息，红鸢直觉感到有危险，不敢进入，但石毅很强，或许可入内一观。

    在山脚下，早有一群生灵在等候，一个个都很强大，虎视眈眈，凶光毕露。

    尤其是为首的几头生灵个个生具异相，很是不凡，如通体金黄的九头狮子，身高超过十几米的银色巨人，还有头上长着金色独角、背后生有双翼的人形生物。在他们的身后，各有一批追随者，其中不乏人族天才，可现在却被降服，都成为了他们的仆从。

    “什么人？”银色巨人开口，声若大钟，轰隆隆作响，震的山壁都在动。

    石毅神色冷漠，并不搭话，站在他身后的红鸢只好上前一步，代替他回答:“我家大人是重瞳者石毅。”

    “石毅！”几个生灵都露出惊容，重瞳者大名鼎鼎，他们在进入百断山脉前就被族中长老警告过，尽量不要与石毅结仇，如果能够结交那是最好。

    不过重瞳者果然很有个性，身为大势力的重要子嗣，居然什么仆从追随者也不带，就只有一个漂亮的妹子跟着。是对自身的实力很自信么？

    “我们在山上发现了一处神藏，重瞳者可愿意加入我们，一探究竟？”九头黄金狮子谨慎的开口问道，狂妄如他，都不敢在石毅面前嚣张，而是一脸的严肃正经。

    石毅冷着脸点点头，他本来想自己一个人进去的，不过加上这些人也没什么，炮灰么，总是不嫌多的。

    他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表现的太明显，简直就是在明晃晃的表达“离我远点滚”，所以哪怕那些生灵有多想和他套套近乎，都畏于他冷冽的气场不敢上前。只能和红鸢说说话，好在红鸢是难得的漂亮女孩，实力还那么强大，这些性别为男的生灵倒也没有什么不爽。

    红鸢一边和他们聊天一边套话，这些生灵都极为狡猾，谁也骗不了谁，不过有些消息没有隐瞒的必要，他们也乐得说出来博美人一笑。

    原来，他们之所以待在山脚下不进去是在等人皇的小女儿火灵儿公主，神藏的消息也是小公主透露的。这位小公主几天前离开了，说是要再找盟友，估计就快回来了。

    正说着，远处一行人走进，银色巨人最高看得最远，隆隆的开口道:“你们终于来了，速度太慢了。咦，火国的公主你经历过一场大战吗，似乎消耗不少，很疲累的样子。”

    “不要乱说，我师妹只是在减肥。”一个九岁多的小孩子答道，他样子古灵精怪，看上去乖巧可爱，结果一开口就是浓浓的熊性。

    听到“减肥”二字，火灵儿怒瞪大眼，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差点再次暴走。

    “咦，你是……”头生金色的独角、背上长有一对五色翅膀的人形生灵羽王，露出惊诧之色。

    九头狮子更是霍的回头，向这边看来，而后摊开一副画卷，对比了一番，道：“是你……我一直寻找的强大战仆。”

    九头黄金狮子似乎很惊喜。道：“我的仆人，追随伟大的王，将来我会给你无尽辉煌，赐予你荣光。”

    “话不能这么说，我银血巨人一样有着无敌的过去，人类少年追随我吧。成为我的仆人，日后你必然会威震大地。封王列侯。”银色巨人开口，声音如雷。

    “你们两个不要争了，人族与我羽族体形相近，理应成为我的战宠。”羽王开口。

    “这熊孩子是谁啊？这些生灵竟然都想收他做战宠。”红鸢很惊异，捂着嘴悄悄靠近石毅问道。她也不准备听到石毅的回答，只是想找个人吐槽罢了。

    自从石毅说他答应红鸢的条件后，她就彻底放心了，这种强者一言九鼎，肯定不会随便说说逗她玩，于是这妹子就恢复了她欢脱的本性。平日里抽科打诨，石毅果然也不计较，只是不理她罢了。

    “你说对了，就是熊孩子。”

    嗯？竟然开口了？！红鸢一脸被吓到了的表情，万年冰山的石毅竟然回答她了，难道这熊孩子真的很特殊吗？

    “他是我的”石毅平平淡淡的开口，声音不大，但一瞬间压下了所有争执的声音。

    “既然是重瞳者想要，那这孩子自然是你的。”几头生灵呵呵干笑，纷纷开口表态。用一个战宠向重瞳者示好，也是蛮值得的。

    小不点脸色难看，伸手点指羽王还有银血巨人，道：“你们两个一边呆着去，人形的我不吃。当我的仆从吧。”而后，他又指向九头黄金狮子，道：“你是第一个叫嚣要收我为战宠的，真不知道怎么原谅你，还是到锅里来吧。”

    最后，他一指石毅，恶狠狠道:“小白脸，你就是重瞳者啊，那我可要好好招呼招呼你了，抽筋挖骨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