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问题来了,这是某种类似鬼打墙的能力吗。
坂田不动声色的跟着太宰的步伐,在路过好几处房间后,他也渐渐察觉到了不对之处,从表面上看,他一直在直走,然而以他每步迈出的距离和行走的时间,不至于连别墅的最长径都走不完。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坂田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
“你不是刚进来吗,”太宰略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哦,差点忘了,表停了。”太宰抬起左手,腕处佩戴了一只机械表。
那只表是以前坂田因故去德国,在一个名不经传的小镇子里买的,据年老的店长所言,他曾经受聘于英国一个古老的贵族,后来主家倒台破落后,便回到故乡开了一家店,将手艺传承下去。
手艺自然是好的,坂田也是第一次看见能把机械表做到如此精细,于是冒着差点花完钱买不到机票回来的风险,硬是将这块工艺最好的表买下来了。
当然除了他和那位店长,没有人知道,在指针的背面,需要用高倍放大镜才能看得见,一个人的名字被雕刻在了那里。
这也是他第一次,或者唯一一次,直白的表达自己的心意。
你就是我的时光。
当然被店长臭着脸嫌弃了半天,如此费工夫的加工自然又被多收了一笔费用。
与其费这个心思,不如当面直接说一句我爱你,小子,爱她就要说出来。
店长的原话是如此,然后坂田极为郑重的纠正了是He不是Her。
店长沉默了半秒,继续手上的动作。
“如果以后需要保修,我可以免费。”抠门的店长难得说了一句公道话,可重点不是手表都有保修年限的吗,难道您原来还想免修?
然后店长备好了工具仔细的将表盘拆下,极为耐心的在细的跟一根针一样的秒针上雕刻。
坂田发誓,以他绝好的听力,在店长转身前,他绝对听到了店长嘴里念叨着英国佬之类的话。
思绪转回来。
现在坂田确认了,太宰看不见窗外的光景,更准确的说,太宰连窗户也看不见。
辗转了许久,太宰将人领到了一道极为隐蔽的暗门处。
“进去吧。”
坂田不确定的看向他,只见太宰轻笑了一声,“放心,估计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有的只是尸体。
坂田心里自动翻译好。
从接近这处开始,厚重的血腥味夹杂着尸体的恶臭就不断蔓延,突然坂田诧异的后退了一小步,用脚尖碾了碾地面,才发现触感偏软,像是...肉块一样。
推开门,味道更加刺鼻。
坂田原地站了半会才稍加适应,地上散落着几具不成人样的尸体,从着装来看,应当是从属于某一组织。
深入往里走后,才是房间的中心,一面巨大无比的墙上,钉上了一具具的少女尸体,她们身形扭曲,手腕、脚腕、眉心以及□□被粗长的钉子贯穿,刻意摆做了类似蜘蛛的形状,密密麻麻的挂满了一整面墙。
太宰双手插在衣兜里,面色微沉不知道想些什么。
坂田细细的看过去,每个少女都是在极为痛苦的情况下死去的,面上惊恐的表情大同小异,只有在些细枝末节的地方有所差别。
“这里没有那位曼德斯太太的尸体。”坂田得出结论,“委托人的女儿,应该也不在这里。”
话是如此,但坂田语气没有半分不确定。
“看来这里没有线索了,”太宰略微抬起下巴示意,“你想怎么做。”
满面墙的尸体,也许她们的家人也曾寻找多时,或是扔抱着希望,抑或已然放弃。
坂田沉思了片刻,转过头望向太宰,一双澄澈的双眸注视着他,“你会怎么做。”
太宰偏过头,“麻烦。”
坂田了然。
看来太宰是想管,至于怎么个管法,他应该有自己的想法。
坂田低头笑了笑,像是在笑太宰的心口不一,又像是在笑自己的自以为是。
如果是他的话,会选择一把火烧了这里。
火是公平的,不管是什么,在它的燃烧之下,都会化作一片无意义的灰烬。
罪恶已经产生,做什么都无法弥补,既然死的那样沉重,就走的轻一些吧。
坂田止住了笑,想了想开口道,“嫌麻烦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每次都是我在出力。”
他应该改名叫太宰背后的工具人。
遇到麻烦了,他顶上。
假死什么的更是不可能有了,这种孤注一掷的下下策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是他的能力不好用还是他的武力值太低了,太宰需要冒这个风险?
咳咳。
“我们怎么出去,”拙劣的开始转移话题。
太宰转身背对墙壁,不可思议道,“这个问题不是应该问你吗。”
坂田一噎,老老实实的把曼德斯太太的异能对他无效的结论说了一遍。
“你看那里,就有一扇窗。”坂田手指了一处,当然在太宰的眼里,那里不过是普通的一堵实墙而已。
“那走吧。”太宰意外的冷静。
坂田没有动,站在原地,倒是太宰先走了几步。
“刚刚在衣帽间...你为什么想要..”
太宰打断了坂田接下来的话,“你是我的挚友。”斩钉截铁,像是说服坂田,又像是说服自己。
“你是我的挚友。”太宰又重复了一遍,他低着头,额上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眉眼,这些年来,太宰的发型没有多大的变化,不过稍比以前留长了一点。
坂田勾起了嘴角,像是丝毫不介意方才空气中有一瞬的凝滞,一脸坦然道,“我也是。”
你也是我的挚友。
但还有另一种解读方法:
我怀抱着和你一样的想法,所以,我也是。
两人再次并肩走去,他们的身高差距没有像过去那样明显了,最多只有几厘米的区别而已。
和坂田相比,太宰的身形过于纤细,当然这并非说他瘦弱,最清楚这一点的莫过于坂田,太宰身上每一块覆盖的肌肉他都清楚了解,也许是太宰那种如同薄雾一样飘渺的气质让人加深了这种错觉。
而坂田不一样,时光的打磨已经在他身上初具成效,那种冷静自持的淡然无法假装,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自信,所以这种气质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的面容,和五官精致的太宰走在一起,更难引起关注。
其实坂田长的也很清秀,就是五官偏冷,不是故作高清的寡淡,而是让人一眼就觉得,山顶的积雪、海上的冰川也不过如此,但是一笑起来,那份冷意就消失不见,冬日的暖阳吧,这样描述虽然俗气,但确实是最符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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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也失效了。
以异能者的血肉为代价,可以创造出一个困住任何生物的空间——以此为名。
并且是越来越多的能力无法对他使用 。
而他的能力却越来越强,物质守恒定律被打破,凭空能创造出水,无中生有......
难道是神明吗。
不,神明也曾败于他之手,他曾说过。
所以,为什么。
太宰插在衣兜里的双手不自觉攥起,月牙的掐印留在了掌心。
他一定会想办法,阻止这一切。
七年前在邮轮上的那晚,那人曾断言,矢见的归处不是这里,因为这个世界会本能的排斥不属于它的东西。
书,他要赶紧找到那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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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之后,坂田表示,自己只是出个门顺便接了一个人,并没有花多长时间。
太宰倒是故意避过他打了个电话。
坂田:“....”。
他要是想听绝对能听到,但他知道,这只是太宰发出的信号,接下来的话你不能听,否则...
呵。
其实他不用偷听也大概知道太宰电话在说什么,无非就是打给江户川先生说明委托的进展情况以及别墅内的线索。
难道还会是关于他吗。
这个世界开始莫名其妙排斥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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