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插曲比表演还要好看,众人津津乐道。要不是仙道第一美人还在现场,都没什么人有心思再去认真看后续表演。
白衡玉本想强忍到开幕结束,可是那阵瘙痒在他身上四处撩火,越演越烈。
他实在忍不住了,突然站起身来。
坐在他身侧的傅景明别过脸来,见他脸色微红,额头还沁着薄汗,心下不免担忧:“衡玉,怎么了?”
白衡玉:“师兄,我先回去了。”
傅景明:“可这马上就要结束了。”
白衡玉闭了闭眼,神色隐忍道:“我等不了了。”
白衡玉本就是焦点,他这一下子站起来,惹得众人又是一阵惊疑议论。
他走下台去,意识已经渐渐被那遍布浑身的瘙痒占据,白衡玉忍着异常,傅景明喊他的声音都模糊在耳畔。
好痒,好像有无数只火蚁在他身上啃食,痒的他快受不了了。
他一下台,就见佛宗的妙机和尚端庄而立。
玉袍僧人生的十分清秀俊俏,唇色淡淡,白面无暇。这等姿色若不是个佛修,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姑娘。
白衡玉看见妙机眼底一亮,就好像见到了救星。快步上前时,不慎被足底一块石头绊倒,最后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妙机推倒在地。
此时此刻的白衡玉却是顾及不得台上台下的惊呼,他已经痒的快疯魔了。
那被人狠狠推倒的妙机察觉到身上人□□,微微伸出手去,发现对方的皮肤烫的厉害。
捕捉到一丝清凉,白衡玉即刻贴上去想要更多的凉意,去缓解那阵抓心挠肝的瘙痒。
台上的傅景明脸色简直难看到了极点。
妙机和尚微微垂下眼睑,将眼底的情绪掩去。
下一秒,白衡玉只觉更多的凉意从手腕注入,游遍全身。将折磨他的瘙痒渐渐压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他从燥热的瘙痒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趴在妙机身上。
他神色如常从妙机身上起来,道一声:“多谢。”
他与妙机相识多年,从前他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心事也会与妙机分享,二人算的上是知心好友。所以白衡玉并不觉得有些什么。
傅景明匆匆走下台来:“衡玉,你怎么了?”
白衡玉摇摇头道:“现在没什么了,师兄你快上台吧。待会就要轮到玉仙门剪彩了。”
台上提醒傅景明剪彩的人看热闹似的探着脑袋看下头,听了白衡玉的话才猛地想起自己的任务,忙张口喊人。
傅景明微蹙眉头担忧地看白衡玉一眼,而后还是上台剪彩去了。
剪彩是整个开幕后最有意义的缓解,在众人目光被吸引开的一瞬,白衡玉向妙机使了个眼神,趁机偷偷离开了现场。
那妙机和尚垂了垂眼睑,手掌在胸前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随即跟了上去。
回客栈的路上,白衡玉在前面走的飞快,妙机面色祥和看似不紧不慢地跟着,可是脚下的速度却并没有被他甩开。
整间客栈都被玉仙门包下,而这时候,大部分的玉仙门人几乎都还在仙门大会现场。
白衡玉一把抓了妙机,抬腿就踹开了就近的一间客房房门。
不料这间房刚好有人。
光着屁股蛋在床上看话本的屈缙正笑的打滚,突然门被踹开,笑容戛然而止。双手捂着屁股,一脸惊悚地看着门口的两人:“师父,你做......”
白衡玉看见人就生气,还不待他穿好裤子,就拎着人一把扔出了门。
屈缙半扯着裤子,哭唧唧地在外头拍着门:“师父,师父,你这是干嘛呢,徒儿又做错了什么嘛。”
剪彩完后都没来得及致辞的傅景明匆匆赶了回来,就见屈缙在门口哭天抢地。
屈缙回头一看自家掌门,忙哭诉道:“掌门师伯,师父他把我从房间里扔出来,不知道和妙机大师在里头做什么呢。”
傅景明一听白衡玉与其他男人共处一室,顿时心下一沉:这还得了!
屈缙本还想让掌门给他主持公道,却见对方直接掠过了他,与他方才一样拍门哀嚎起来:“衡玉,衡玉。你想对妙机大师做什么,有什么事冲着师兄来!”
屈缙:......
再说门内,妙机被白衡玉一系列暴躁的操作吓吓得手里的佛珠都差点没拿稳。
待他回过神来,白衡玉已经脱了上半身的衣服,坐在床上背对着他,毫无防备露出白皙的背。
青丝被挽在一侧,露出一截纤细白嫩的脖颈,像是早晨还沾着雨露的嫩葱,一掐就断。
妙机神色暗了暗:“衡玉施主,你这是?”
白衡玉连忙催促道:“我吃了点凡间的东西,身上起疹子了,痒的受不了,你快帮我看看。”
妙机放下手中的佛珠,走到白衡玉身后,见他后背果然起了一片红疹子。
他先是为他再注入一些灵力压制住瘙痒的感觉。然后又从袖中取出一盒膏药,为他均匀涂抹在后背上,手指不断在他后背打着圈。
药膏的清凉将那阵仅剩的瘙痒压了下去,妙机的手指有力却又温柔按压,舒服的白衡玉直哼哼。
突然,按摩停了。
妙机将药膏递到白衡玉手中:“一日三次,三日后便可消除。”末了,他又嘱咐一句,“不可再贪食。”
“知道了。”白衡玉拉上衣服,想了想,又回头对他道了一声,“谢谢。”
妙机的手指一顿,脸色却没有方才那样好看,他的唇角掠过一丝苦笑:“不必与我这样客气。”
外头的声音越来越焦急,恐怕下一秒傅景明就要砸门了。
白衡玉只得穿戴好下了床,打开房门,傅景明踉跄了一下差点没撞到柱子上去。幸好及时刹住了车,手往身后一背,敛去了之前慌张的神色,恢复了一脸淡定温和的掌门形象。
他的目光在屋内两人身上扫过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
“衡玉,你到底是怎么了?”
白衡玉坐在桌旁,没好气道:“过敏。”
傅景明是知道他的过敏体质的:“吃坏东西了?”
白衡玉“嗯”了一声,他见傅景明正一脸警惕地盯着妙机:“我和妙机都认识上百年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能理解傅景明的用心,毕竟对他图谋不轨的人太多。傅景明为了他的人身安全没有少操心。
妙机微微垂了垂眼睑,将眸中的情绪隐去:“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他喊一声:“慢着。”
妙机回过头来,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沉静地望着他。
白衡玉看着眼前无欲无求的佛修,差点就想要把在秘境发生的事情说出口。
可是傅景明在场,而他又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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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仙门大会上丢了脸,也为了不叫多余的人知道他过敏的事情,白衡玉一连三天都没出门。
在第三天傍晚的时候,他正在房里涂抹最后一次药膏。房门突然砰一下被撞开,白衡玉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光裸着背,回头就看见他那个傻乎乎的五徒弟一手拿着根木桩,还保持着撞门的姿势。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虚空一抓就将人抓进门来,门又迅速被合上,屈缙身后的人甚至什么都没来得及看到。
屈缙揉了揉跌痛的屁股,嘴里嘟囔着:“师父,弟子看你三天没出门了,怕你出什么事儿嘛。”
白衡玉被他气的太阳穴都疼,他一面穿好上衣:“我能出什么事儿?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屈缙余光瞥见他背上还未完全消下去的痕迹:“师父你过敏还没好啊!”
白衡玉想起这事就来气:“你还敢提这件事!”
屈缙一脸“和我有什么关系”的表情。
整顿衣冠完毕的白衡玉转过身来:“这件事不准说出去,特别不准告诉陆浔我吃东西过敏的事情。”
屈缙这会儿不傻了,还有些委屈:“师父有了小师弟,是不是就不爱我了啊。”
白衡玉看着眼前这个擅长坑师、傻到家的五徒弟:“你在仙门大会上给我争点气,我就考虑不把你赶出师门。”
屈缙一听,一下子危机感就上来了。还来不及撒娇,就被白衡玉冷眼一瞪,顿时扔了手里抱着的木桩,拔腿跑回去修炼去了。
听随行的一位长老报告了玉仙门这些天在仙门大会上的成绩,听到陆浔三连胜的时候,白衡玉感到十分欣慰。少年在他赞赏的目光中红了脸。
汇报结束后,陆浔看着白衡玉远去的身影,心里突突的跳着。他攥紧了拳头,鼓起好大的勇气喊住他:“师父。”
白衡玉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什么事?”
彼时月光洒满长廊,白衡玉身披星辉月色,将他的容貌勾勒的更加梦幻不真切。好似随时都能羽化乘风而去。
陆浔呆了好一会儿,这才跑上前去:“明天的对战,我有些紧张,希望师父能指点一二。”
白衡玉静静地看着他,陆浔低着脑袋双手紧紧攥着衣袖。
半晌之后,他听见白衡玉道:“你天赋不凡,入门不过一年已经超过那些修炼十年的师兄弟。明日对战的水月宗的弟子不如你,不必太过紧张。”
少年半个身子立在被树木遮挡的阴影里,脑袋微微垂着看上去乖巧又沉默。过了许久,他的身子几不可闻地发出颤抖。
白衡玉突然发现,陆浔在哭。
他十分不解:“你哭什么?”
陆浔用衣袖胡乱抹了一把脸,嘴硬道:“师父,我没哭。”
白衡玉伸出纤长的手指挑起了陆浔的下巴,看见少年眼眶发红,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陆浔惊慌之下拍开白衡玉的手,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然后他更加懊悔自己竟然打了师父的手。
陆浔张皇无措道:“师父,我......我......”
我不是故意的。完了,师父肯定更加讨厌他了。
白衡玉看少年的眼泪像是断了线似的往下掉,他走到陆浔跟前,微微弯下腰身,与少年的身高持平,用手指为他拭去泪水。
“那你告诉为师,你到底在哭什么?”
陆浔见他这般温柔,心头更加委屈,将心里憋了很久的想法一股脑都说了出来:“在山门的时候,师父总是教导五师兄,都不怎么指导弟子。仙门大会回来后师父就不肯露面了,弟子每日都在想,是不是弟子做错了什么,叫师父讨厌了。”
胆怯自卑的少年几乎用尽了勇气,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捏住了白衡玉的衣袖一角。声音里还带着沉闷隐忍的哭腔,几近祈求道:“师父,你不要讨厌我。”
白衡玉瞧见他小心的动作,觉得养个徒弟可真难,还是个心思敏感娇滴滴的徒弟。
他耐着性子道:“我没有讨厌你。”
“至于教导,你天资聪颖,学得又快,与你五师兄不同。为师自然要少操心些。”
陆浔顶着一张哭红鼻子的脸,闻言怔怔看着白衡玉。原本灰暗的眼底一点点晕染出光芒。
所以,师父不是讨厌他。
陆浔十分懊恼自己在师父面前哭哭啼啼不成个样子,抹了眼泪,微微撇过头还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师父。”
白衡玉道:“快回去歇息吧,你明日的比试在早场。”
陆浔一听,惊喜道:“师父也要去吗?”
“去。”
·
第二日早,白衡玉整装完毕,戴上幂篱,刚出门就看见陆浔立在门口。
少年穿一身青,身后背一把古剑。长发被发带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与姣好的面容。看见白衡玉出来,眼睛中闪过一道亮光:“师父!”
时间还早,白衡玉等陆浔用过早饭再出发。屈缙也是早场,早早地就被揪了出来。
餐食准备的十分丰盛,屈缙吃的津津有味,陆浔的目光时不时看向站在门口与领队长老说着话的白衡玉。
屈缙看陆浔手里捏着的一块玉糕,问道:“小师弟你怎么不吃啊。”
桌上一整盘玉糕都被屈缙吃完了,只剩下陆浔手里头的那块。陆浔小声道:“我想留给师父吃。”
屈缙眼馋很久了,眼珠子都快掉到那块玉糕里了:“不用不用,师父他吃不得这些东西的,他一吃凡间的食物身上就过敏,最多也就只能吃一些灵果。”
“过敏?”
屈缙点点头:“是啊,我昨天还看到师父在房间里涂药膏......”他突然想起白衡玉对他的告诫,赶忙捂住了嘴,半个字都不肯再说了。
而后,屈缙眼巴巴地瞧着陆浔手里的玉糕道:“小师弟你这块玉糕还吃不吃啊。”
陆浔问:“师兄,师父是为什么过敏?”
屈缙极其敬业的捂住嘴,不肯答。
下一秒只见陆浔张开嘴巴,吞了进去。还不是咬,是吞,好似生怕被屈缙抢走似的。
屈缙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温顺无害,却不留情面的小师弟瘪了瘪嘴:“师父,小师弟他欺负我。”
白衡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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