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一群围观百姓围着的比武台上,一个穿着骚气的粉衣少年和她肩膀上的鸟,被一栋房梁高的八爪蜈蚣笼罩在身下。
仔细瞧瞧,会发现那粉衣少年长衫下的两只腿在打抖,倒是她肩膀上的鸟儿淡定沉着,浅紫色的漂亮尾巴翘得高高的。
“来吧!”流筝双手结出一张能令妖怪全身发痒、骨头刺疼的蓝色疯癫网,朝对面的庞然大物抛去。
这第二轮比试,再次碰见个昆虫精,流筝应该高兴才是,可这昆虫身躯堪比高楼,是个变异巨型昆虫,多看一眼全身就会起鸡皮疙瘩、头皮发麻,流筝表示汗颜。
但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不能丢了帅气,流筝不知道自己打抖的双腿已经出卖了自己,以为自己威风不减,那张疯癫网挥过去就轻松被对方一只尖足刺破。
流筝蹬蹬蹬后退一步,摆出双拳,哼哈一声朝八爪蜈蚣冲过去,飞跳起来一拳打在蜈蚣妖腹部。
“记住,若他三招不能赢你,主动败退。”
八爪蜈蚣想起那少女的话,又让流筝打了自己一拳,见她还是没本事搞趴自己,准备装作被流筝踢飞下台,但还没开始表演,就发现眼前的景物变花。
身子一晃,再睁眼,他发现眼前的骚包少年变得巨大威猛,正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蜈蚣妖愣了一下,张了张嘴,竟是“汪”的一声。
“……”怎么回事???
蜈蚣妖震惊了。
不止他,流筝也一脸惊恐地低头瞅着突然从庞然大物变成小狗崽的他。
流筝眨了眨眼。
“这少年……是习得了什么奇功异术?”台下观赛者更露出惊异之色。
台上的小狗崽慌乱地、又无助地在原地乱转了几圈,狗眼泪汪汪地跳下台。
流筝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进入了胜利的十五人之列,优胜者再次进行分组,分为七组。
落单的那只妖直接被粗暴简单地招为八大护卫之一。
穿山甲妖瞅着手里孤零零的绿色小圆球,找半点没有找到和自己的球颜色一样的参赛者,被主持一声令下招为护卫,乐乎乎将自己卷成一坨球,在地上滚来滚去。
流筝羡慕地看着他。
攥着小圆球配对,新一位跟流筝分在一组的是一只凶猛的白狮妖。
白狮妖一跳上台,两只老虎妖虎嘴就咧开了牙,恨不得替流筝与那白狮搞一架。
但惊奇的是,流筝刚跳到那只白狮妖背上准备砸他狮脑,白狮欲将流筝甩出去之际,蹭蹭蹭越变越小,最后变成一只奶奶的小白狗,流筝滚落到地上,她肩膀上的小麻雀扑腾了一下小翅膀,又扒拉回去。
变狗术再次惊现!
众人瞪大眼睛。
白狮……不,白狗汪汪了一声,惊恐地跳下台,心想:这花妖厉害成这样,哪还需要走后门啊!
两只惊变成狗的大妖去到邺主府三小姐那里领赏钱,朱康弟看着他们,砸了砸嘴,“你们真敬业,来人,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加点儿。”
“是!”
两只狗对望一眼,眸底是心酸的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忍了忍,两妖将泪水憋回去,开始怀疑狗身。
“小姐!大少爷回来了,你、你快回学院去,若让大少爷知道你逃学来清风烟,那就遭了啊!”一个小丫鬟跑进来。
朱康弟吃花糕的手一抖,糕屑抖落一身,她腾地起身拍拍胸口的糕屑,立马抓过小丫鬟递来的笙香学院校服吭哧吭哧换上,往停在后门的马车钻。
“刘公子,看来我们相见的时间得推一推了。”想着刘针既然已经入选,以后见面的机会很多,朱康弟也按捺住了内心的悸动,乖乖赶回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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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过五关斩六将、成功从上千只妖怪里厮杀出的八只妖,分别是两只老虎妖、思茅松妖、巨蟒妖、红牛妖、大象妖、穿山甲妖……以及一朵骚包又俊美的花妖。
流筝心情略微复杂地排在最后一个,看着邺主府副管家递过来的府仆腰牌,小手接过,学着其他七只妖怪挂到身上。
挂了腰牌,八只妖在台下观众“啪啪啪”的掌声下,荣耀满满地搭上前往邺主府的马车,流筝跟两只老虎妖和思茅松妖挤一个马车,肩膀处的小麻雀陪着她。
“小兄弟,可以啊,深藏不露啊。”思茅松妖拍拍流筝的小肩膀,两只老虎妖也用欣赏的目光看她。
流筝:“……”我没有。
那“变狗术”是不是出自她之手,只有她最清楚了,流筝没想明白,也不好把疑惑说出来,怕马车外边负责运送他们的邺主府府丁听见了会立马取消她的护卫资格。
这么一块肥肉都到手里了,她才不要丢掉呢。
思茅松妖实在没想到流筝这瘦瘦兮兮的小身板竟然还有这等本事,没忍住又夸了她几句,大掌也习惯性地拍过来,可是刚要拍上,扒拉在流筝左边肩膀的小麻雀迅疾飞过来,落到流筝右边肩膀上,黑豆小眼瞪他。
思茅松妖没当回事儿,便转了个道,准备拍流筝的右肩,谁知那小麻雀嗖地又飞回来。
思茅松妖:“……”
被那小麻雀黑豆小眼瞪得久了,思茅松妖也习惯了,但此时那鸟眸甚是愠怒,越瞧着越让人冒寒气,他收回手,笑话了小麻雀一句:“你这鸟倒是小气得很。”
两只老虎妖十分欣赏小麻雀的做法,二强说道:“茅兄,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小水竹那小身板可经不起你拍。”
跟熟路的人说话会下意识拍人家肩膀,只不过是思茅松妖一个习惯罢了,他哪想到会被人专门拿出来说,愣了一下,反驳道:“小兄弟都能将人家变成狗崽子,能在意我这点拍?你们怎么这么矫情,跟娘们似的。”
思茅松妖推了一下老虎妖的肩膀。
老虎妖对他呲起虎牙。
“怎么,要搞一架不成?!”思茅松妖胸脯一挺。
两只妖吵了一阵,流筝和大强开口劝才将气氛缓和回去,小麻雀跳到流筝怀里,一动不动。
流筝小手撸它的毛毛。
小麻雀鸟脸红了红,实在受不住流筝那双软乎乎的手,烫着身子飞出马车。
“诶!”怎么又突然走掉?
流筝见小麻雀一下子飞没影了,心里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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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烟离邺主府不远,马车很快停了下来,流筝一行妖被邺主府副管家领进府,几只妖怪边参观着低调奢华又气派的邺主府府宅大院,边听副管家唠叨小少爷的情况。
留都谁不知道邺主有个宝贝得不行的傻儿子朱希氚。
朱希氚一出生便会叫娘,一岁便会握笔,三岁能背下《琵琶行》,六岁就长出双灵根,当真是千年难遇的精绝神童,若好生培养,以后定是能位列仙班的天才,怎想这娃长到八岁,因为一场大病,高烧昏迷了半个月后醒来,竟成了话都说不利索的傻子,智力降成三岁孩童,诗不会背,笔不会提,神海里的灵根也枯萎了。
一傻傻到现在,邺主大人对此痛心疾首,蓝湖邺众民也对此唏嘘不已。
“小少爷爱哭爱闹,脾气不好,你们负责护在他身边便可,不必去哄他,自有小丫鬟会哄,你们的职责是保护他。”副管家义正言辞地说。
八只妖怪点点头,一脸“明白了”的表情。
接着,他们就被领去了小少爷住的院子,这院子里备置齐全,充满了孩童趣味,中间是一个小木马和几个飘在半空的纸人,院子里堆满了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
副管家先行走进屋里,先对里面的小主子打了声招呼,再出来对流筝他们招招手。
若以妖怪原形定会吓到里面的小祖宗不说,很多身躯庞大的妖根本进不去屋里,妖们便都是化成人形走进去。
流筝粉粉小小的身子跟着其他七个大老爷们走进屋里,只见屋里围了十几个小丫鬟,小丫鬟中间是一只木盆,木盆里坐着一个穿着紫色肚兜、约莫十一二岁、小手捏着两只拨浪鼓摇啊摇的小男娃。
小男娃被丫鬟们搓着身子,笑嘻嘻地玩着拨浪鼓。
“喲,小少爷您看谁来了?”一个小丫鬟将手里的长布嗦了嗦,凑上前用布包住小男娃的胖身,将他从盆里抱出来。
立马有两个小丫鬟攥着小衣裳跑过去给小男娃穿上,另一个小丫鬟跑上去用手里的帕子给小男娃擦他一头湿哒哒的乱发。
副管家让流筝他们耐心等一等。
那边风风火火拾掇一番,小男娃被小丫鬟们穿戴好后,小肉手被一个小丫鬟牵上,迈着小长腿走过来。
流筝盯着小男娃那张肉嘟嘟小脸,差点没惊得摔一跤。
卧槽!这娃怎么跟那只鬼长得一模一样??
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那下巴,分明就是缩小版的魏煊,只不过这娃深棕色的桃花眼里满是纯真和傻萌,半点没有魏煊的冰冷。
副管家让妖怪们一一介绍自己,即便小少爷可能一个字都听不懂。
十岁大的小少爷啃着手指头看着他们,好看的桃花眸子眨巴眨巴,听得晕乎乎的,视线很快移到流筝那里,他瞧了瞧流筝,眼睛一亮,立马甩了丫鬟的手朝流筝扑过去。
流筝还处于懵逼之中,怀里就扑来一坨肉,那坨肉抱住她,小脸一仰,叫她:“媳妇!”
众人:“……”
众妖:“……”
流筝:“………”不是说三岁小孩智商吗,怎么还知道媳妇这种词?
副管家吓得胡子一抖,忙跑过来将小少爷抱起来,看了流筝一眼,扶了扶额头对妖怪们挥挥手:“你们跟嬷嬷去领飘仙饼,等小少爷开学了再来,小少爷在府里不需要护卫,今日就是领你们来给小少爷过过目。”
叫媳妇没什么,可为啥抱着一个大男人叫媳妇?副管家只当是傻少爷又犯傻了,怕到时候傻少爷又闹起来,赶紧让妖怪们离开。
流筝走之时,他还跑过来叮嘱流筝下次来府里穿正常点儿,别穿这么骚包,哪有爷们穿粉色的,跟个娘们似的,还把他们小少爷给迷上了,这怎么能行。
流筝“哦”了一声,神色复杂地离开。
晚上跟自己便宜道侣用晚膳的时候,流筝没忍住盯了他好几眼。
魏煊被流筝盯得有些不自在,为了稳定情绪,破天荒地动了筷,吃了一口流筝夹到他碗里的焖肥肠,这桌上的几道荤菜流筝都不吃,全是给他点的。
“我生得再好看,你也不必如此。”还说不喜欢我。
魏煊牵了唇,佯做好整以暇之色,以掩饰渐渐抹红的面颊。
“你……你是不是还交过别的道侣?”连孩子都有了!
流筝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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