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明早就吃这个好了。”
从货架上拿下一袋火腿三明治,我背着挎包去收银台结账。
“真是抱歉啊凛一,如果不是我今天有事来晚了的话,也不至于这么晚才收拾好仓库。”田中大叔一边给我结账,一边朝我道歉,“回去的路上要小心一些,最近‘暴走族’好像活动的比较频繁。“
“没关系,只是比以前迟了十几分钟而已,我会小心些的。”我将三明治塞进挎包,向田中大叔告别,“那么我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田中大叔朝我挥了挥手。
九月底的涉谷还是有些热,我把刚过肩膀的头发稍微拢了拢,虽然很想扎起来,但是这个长度有点尴尬,不用点力的话马尾很容易就松了,太用力的话头皮又会疼,我也只好放任头发就这么散着了。
我刷着推,走在回公寓的路上,街边的路灯有些暗,但好歹是已经走了几百次的路,只要腾出点余光注意一下,我也并不担心绊倒或是走错路了。夜里的涉谷并不能算得上是一片沉寂,我能够听到几条街外暴走族开着机车飞驰而过的声音,田中大叔倒是说得没错,这段时间暴走族似乎比往常更加疯狂了,听说几天前有两帮暴走族在街上起了冲突,连警/察都被牵连得够呛。
“真是年轻胆大的小伙子们啊。”
看到推上关于这件事的后续报导,我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傻兮兮的。”
「凌晨01:53」
和往常一样,经过第四个路口的时候,我直接拐进了小路。虽然小路没有什么路灯,旁边的屋子也都是废弃了的旧办公楼,但是比起还要拐上一个大弯的大路,能够直通公寓的小路显然更快。
——至于危险什么的,说实话,虽然很想,但我在涉谷确实就没遇见过身手能看得过眼的小混混,这让我有些无聊,如果真的能遇上危险,我还是挺感兴趣的。
只是枯燥的个人训练,没有实战的话,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能到什么水平嘛。
说起来明天好像有化学小测来着……趁第一节国文课的时候稍微复习一下吧,毕竟是不太拿手的科目,成绩太糟糕的话化学老师估计又要训话了,周五超市的洗衣液可是有打折的,要是因此错过了可就太亏了……啊,鞋带开了。
我蹲下身,正打算系鞋带,突然听见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机车声。
似乎还有小车的声音?
将左手按在地面上,我判断了一下车声的方向,得出的结论让我背后一凉。
开开开开玩笑的吧!!
这么小的一条道小车开进来是会撞死人的啊喂!!
而且这个速度完全就超速了对吧!!
绝对超速了啊混蛋!!
在我还在内心咆哮的时候,前方的拐弯处已经亮了起来,估计是小车的车灯,我连忙朝左边退了几步,然后一个冲刺攀上了右侧的高墙。
三米多的高墙在毫无支点的情况下,直接爬上去还是有些难度的,好在最后关头我将挎包朝上一甩,勾住了墙的另外一端,成功利用卡住的这一瞬间又发力上跳了一段距离,翻过了墙头。
几乎就是在我落地的那一瞬间,我听见了外头小车强行在狭窄的小路里拐弯而发出的刺耳的刮擦声,想必那会是一笔很大的修理费。
我起身跺了跺脚,刚刚落下的瞬间我调整了姿势,再加上这是一块相对较软的土地,看起来倒是并没有崴到脚。
听到外头车子停下的声音,我轻手轻脚地走到旁边的大门边,透过大铁门的缝隙查看外头的情况。
一辆银色的小型面包车正停在距离大铁门大约两米远的位置,虽然车灯已经关了,但是借着月光我还是看清了遍布车身的坑坑洼洼。车前的车牌歪歪扭扭地吊着,以我的角度看不到上面的编号。
“哈?怎么,不跑了吗!”车子的后头传来了一个男人,不对,或许只能称得上是少年的声音,语气嚣张至极。
面包车挡住了整条小路,以至于我看不到那个少年的样子,不过看起来刚刚听到的机车的声音应该就是来自于他?
听到少年的话,面包车上有两个男人探出了头,其中一个手上拿着枪,我记得那是一种在黑/市也不太好搞到的枪/型,另一个则是拿着一把对于普通混混来说算是很好的匕首。
“不过是个背叛了自己的同伴、成为敌对组织走狗的叛徒而已!你有什么好嚣张的!”拿枪的男人朝车后吼道。
“利用职务便利暗中向关中地区走/私/毒/品和军/火,而且还背着组织贩/卖/人/口……”后方的少年似乎完全没有因为男人的话而动摇,而是相当恪尽职守地列举男人的罪行(?),“以你的地位而言,能做到这种程度倒还不赖啊。”
“——不过相应的,你应该也做好事情败露的准备了吧。”
少年的声调骤然低沉,我感觉的了一缕冰凉的杀气在空气中盘旋,尽管这股杀气并非是针对我的,但我还是下意识绷紧了肌肉,将呼吸进一步放轻。
拿着枪的男人显然感受到了恐惧,他颤抖着将抢对准了车后,“就算再强,只要你中/枪那也活不了的!”
连续两声尖锐的枪/响,男人没在枪上装消/音/器,但这周围并没有人居住,到也不用担心被发现。
子弹和水泥地撞击的声音响起,我没有听见子/弹穿/过人体的声音,他应该是没打中。
下一刻,少年不屑的声音证实了我的想法。
“你在——瞄准哪里啊白痴——!!”
随着少年的话语同时响起的,是硬底靴踏在了水泥地上发力的声音,我下意识地看向了车顶。
「要从上面突入吗?」
我这么想着,却被现实狠狠打脸了。
夜空下,看不清面貌的少年一跃而起,他穿着裁剪合体的黑色制服,带着些卷曲的橘发因为跳跃的动作而略微散开,拂过了他按住帽子的右手。
莹白的月悬在他的头顶,无论是那鬈起的发尾、飞扬的衣摆,还是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皆掠过了水一样清冽的流光。
如果说这个世界也有着妖怪的话,那么在这一瞬间,我想我绝对会直接把他划入此列。
“只有这么点实力吗?真让人扫兴。”
少年稳稳当当地踏在了小路左侧的高墙上,轻松地仿佛像是在院中漫步。
持/枪的男人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我看见他推开了身旁驾驶位上的同伙,试图启动车子,但是面包车刚启动就打滑了,直接侧撞上了少年站着的高墙,车子左侧的玻璃布满了裂痕,但还顽强得没有整个碎掉。
在车子撞到墙的那一刻,少年跳到了面包车的车前盖上,我听见了铁板凹陷的声音,少年则动作不停,直接一脚踢碎了车前的玻璃,一并被踢碎的还有驾驶位上那个人的脊椎。
我看见持枪的男人试图举起手中的枪瞄准面前的少年,但尝试了几次后,他手中的枪最终掉落在了身旁。
“恶魔、你是恶魔……”
男人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明的恐惧,少年嗤笑一声,直接伸手卸了他的两只胳膊,在他惨厉的叫声里一个手刀将其打晕。
少年的动作干脆利落,后座上的几个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眼睁睁地看着前面的两人都失去了意识。一开始拿着匕/首探出脑袋的男人率先反应过来,穿过前方两个车座中的空隙,刺向了少年。
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少年直接钳住了他的手腕,顺势把他往外一拉,我听见了骨头错位的声音——不只是手腕,还有他因为被前拖而撞上车前座的下颚。
说实话,我现在有些热血沸腾的感觉。
太有意思了。
真是太有意思了。
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体术这么好的人,虽然总体而言比不上我的巅峰时期,但如果是我以如今的水平,这个少年无疑是一个最佳对手。而且他看起来年龄与我相仿,这意味着他还能继续成长,他还有着无限的潜力。
这可真是让我惊喜。
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尖叫着,让我冲出去和他过招,但我的理智却告诉我,如果现在真的冲出去了,之后恐怕麻烦会多的让我想杀人。
掐着左手手臂,我努力平复自己兴奋的情绪,继续躲在门后看着他。
在狭窄的小路里,车上的几个人根本无法开门下车,但是同理,少年也只能进入车内击败他们。
我看着少年顺手捡起掉在车前盖上的匕/首,一手扶着车顶半蹲,一手直接将匕首甩进车内,准确地扎在了匕/首男边上的人的脑袋里。鲜血从那个男人的伤口里缓缓流出,他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一句话都没说出久这么去了三途河。
“还有一个。”少年看向了车内的最后方。
“啊,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又看向匕首男,“你还没死呢。”
匕首男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破釜沉舟一般的绝望吼声,随后是一声枪/响。
“去死吧你这个怪物——!!”
“啊,去死吧。”
少年如此轻描淡写地说道,同时向车里伸出了一只手,从匕/首男的脑袋旁经过。我看不太清车内的情况,只听见匕/首男惨叫一声,很快失去了呼吸声。
子弹,没入了匕/首男的身体里。
“这次就是最后一个没错了。”少年收回手,站了起来,“怎么样,你还要再挣扎一下吗。”
回答他的是车后窗破裂的声音,少年露出了有些不耐烦地神色,脚下发力,直接跳到了车子的后方,向着车后窗的方向踢出了一脚。
熟悉的骨骼断裂的声音,我看不到最后的那个男人究竟被踢到了哪块骨头,但他至少是已经失去了意识,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
“啧,麻烦。”少年的声音从车后传来,我听见他似乎是拨通了电话,然后朝着电话报出了这里的地址。
机车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我所想的一般,少年驾驶着他的机车离开了,看起来是将现场交给了电话另一头的人处理(大概是他的手下?)。
再次翻上高墙,我像是少年之前一样站在了墙头。借着墙的高度,我轻易地看到了少年的身影,黑色的帽子,黑色的制服,黑色的硬底靴,还有那头漂亮的橘发。
在狭窄的区域以一对五。
一流的反应力和灵活性。
绝对的力量压制。
面对各种武器都面不改色。
跃上高墙时的跳跃力即使是我也自愧弗如。
下次如果再碰上,一定要想个办法和他结识一下,这么厉害的人可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放跑了。
不过话说回来……
这家伙正脸长什么样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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