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Chapter.20

    娇艳欲滴的草莓,顺滑可口的奶油,甜到令人发指的蛋糕坯……

    将蛋糕的尖端切下一小块,织田作用叉子将混合着奶油的蛋糕送入口中,动作缓慢地品尝了片刻,才慢条斯理地将其咽下。

    “怎、怎么样?”坐在织田作的对面,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在看着蛋糕经历了长达数秒的沉思后,织田作开口道,“……或许可以更甜一点?”

    “还要再甜?!”我哀嚎着趴在桌子上,“大叔你的味觉真的没问题吗!!这么甜的草莓蛋糕店里都不敢拿出去卖的啊!”

    “蛋糕甜一点总是好的吧。”织田作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任务一般松了口气,动作轻松地吃起了剩下的蛋糕。

    “可未免也太甜了吧。”我伸手拿过织田作没用过的餐刀,切了一小块蛋糕尝了尝,甜腻的味道立刻充斥了我的每一根味觉神经,直逼大脑。

    ——作为一个咸党,我觉得我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

    距离我开始和店长她们学甜品已经过去快一年了,按照店长的话来说,现在我已经是个能够独当一面的甜品师了,再混个一年找时间去扯个证就行。然而就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是碰上了织田作这座翻不过去的大山。

    「再甜一点」、「奶油不够甜」、「多放点砂糖试试」、「还是不够甜」……

    别人是来吃甜点的,我怀疑他是来吃糖的。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想过下次他来的时候直接摆一罐糖在他面前,真的。

    从曲奇到年轮蛋糕,再到提拉米苏和面包塔瀑布,织田作都没有较劲,只有在「草莓蛋糕」这一项上和我死磕着不放,我觉得自己仿佛被他针对了【手动再见

    店长已经相当习惯我和织田作在这方面较劲的事了,而且每次我在店里给织田作做蛋糕的时候都是自备的材料,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我瞎闹,偶尔还会和铃木小姐一起帮我找提甜度的新方法,似乎也觉得很有意思。

    ……

    严肃点我可是在面临甜点师之路上的一道大山啊喂!你们那副乐在其中的表情是怎么一回事啊混蛋!!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织田作吃蛋糕的时候面色如常,我绝对会以为这家伙在耍我。不过我记得他好像很喜欢吃超辣咖喱,所以应该只是单纯的味觉比较特殊?

    算了这不是重点,我还是想想该怎么继续提升蛋糕的甜度好了。

    织田作今天似乎是刚执行了什么任务,到店里的时候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外套也有些脏,我本来想像往常一样直接帮他点好孩子们喜欢吃的东西打包,不过他说他今天没打算去看孩子们,明天再去。

    ——看起来他今天执行的任务稍微有点麻烦呢。

    大概是因为还有事要忙,织田作今天以比往常快了不少的速度吃完了蛋糕,在我收拾盘子的时候,织田作犹豫了一会,突然交代我最近注意些安全。

    “出事了吗?”我漫不经心地问他,“内部还是外部?”

    “一个欧洲的犯罪集团来了横滨。”织田作简要地回答了我的问题,“还在调查,但大概很危险,你尽量小心些吧。”

    “如果他们不自己撞上我的话,我也不会去自找麻烦的。而且只要没有普通人要保护,他们来几个你都不用担心我。”

    大概是出于对我的武力值的信心,以及那句「不会去自找麻烦」,织田作看起来放心了不少,起身告辞了。

    看着织田作离去的背影,我在心里暗自吐槽,如果那些家伙真的碰上了我,织田作担心的对象怕不是搞反了,怎么看我才是真正的危险人物嘛。

    ——至少这时候我是这样认为的,但很快我就被打脸了。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这次真的不是我去找的麻烦。

    现在是十月份,换言之我已经升入了高二,退出了绘画社,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和绘画社再无牵扯了。虽然没有选择留社,但是在大多数人仅仅是出于爱好才加入绘画社的前提下,作为一个拥有一定专业水平的“前辈”,在社团涌入了新生之后,我也偶尔会被叫来帮些小忙,比如说为了下周末的美术馆参观提前探探路,准备一些艺术品的介绍什么的……

    ——反正绝对不包括面临两个黑手党组织的对峙就是了。

    我一点也不想知道美术馆里的工作人员都躲哪去了,我只想知道打架打到美术馆里,港口黑手党的boss就不怕赔不起吗?!这里的随便一幅作品都要六位数起吧??敌人是欧洲来的,账单是寄不到,但是你们港口黑手党老巢就在横滨没错吧?这么嚣张真的没问题吗?

    我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一边在馆内二楼的隐蔽处躲好,免得被那几个打得正欢的人发现。

    枪声刚在馆内响起的时候,我就以最快的速度理清了现状。穿黑西服戴墨镜的四个应该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包裹着灰色破布的九个应该就是之前织田作提过的「欧洲来的犯罪集团」的成员。

    这十几个来自两个不同阵营的人对我来说都构不成什么威胁,但那几个披灰布的稍微让我有点在意。和港口黑手党成员不同,从姿势和动作来看,比起所谓的「罪犯」,我却总觉得他们好像更像是军人,或者说是士兵?总之就是这一类真正上过「战场」的人。

    为什么织田作说他们是「犯罪集团」?

    虽然有点疑惑,不过真正让我现在像个怂逼一样躲起来的,也不是他们,而是另一个站在了二楼楼梯口的男人。

    同样是披着灰色破布,我看不清他的容貌,但从站姿和没被遮住的小腿以下的部分来看,应该是一个训练有素、身手过人的家伙。在兜帽下,一缕银灰色的头发露了出来,不知道是天生的发色,还是说在破布下的确实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

    这一切都是我在一眼里看到的,我没再看他第二眼,因为几乎是在我刚把视线定在他身上的那一刻,他就若有所觉地要向我所在的方向转头,吓得我赶紧缩了回去,将自己的气息消到最轻。

    能这么敏锐地感觉到我的视线,这个男人的危险程度至少评得上A级了。

    织田作说的不错,如果我真的惹上了这些人——尤其是这个男人,确实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作死指数不亚于直接杀进港口黑手党。如果我没猜错,他大概就是这些人的首领了。

    几个披着灰布的人上了二楼,靠着栏杆对下方射击。我不敢再探出头细看他们的情况,只能凭借有限的视角和听力推测双方的交战情况。

    无论是素质、人数,还是经验,港口黑手党显然都落在了下风,很快我就听见枪声停下了,虽然看不见,但港口黑手党的四人估计都已经死于弹雨之下了。

    战斗就这样结束了吗?

    不可否认,我的确是松了一口气,毕竟现在无论是哪一方赢了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在乎的只有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美术馆而已,说实在的,我今晚作业还挺多的,赶着回去写作业什么的也是人之常情嘛。

    但不到两秒,我就听见一楼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然后是二楼在我视线死角的某处传来了两声惨叫,枪声随之再次响起。

    没有子弹没入□□的声音,也没有子弹打到墙壁地板的声音,只有接连不断的射击声,子弹像是飞出后就悬在了半空一样没了尾声。

    『什么情况。』

    我有点懵逼,但忌惮到外头还有个敌军大佬就站在不远处,我还是理智地没有伸头去看发生了什么。

    “枪支不过是愚者的戒具……”

    一个少年沉郁的嗓音。

    美术馆里先是一瞬的寂静,继而金属掉落在地板的声音、两个人的惨叫声、疾风吹过布料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我尚未理解这一串过程是什么样的情景,少年就再次开口了。

    “太软弱无力了。”

    ……

    虽然不知道是谁,不过这位朋友你看(听)起来好像比我还要嚣张啊。

    也许是抱着和我一样的想法,一直站在楼梯口毫无动作的那个男人下楼了。

    “就是你吗。”他走路时几乎没有什么声音,在他开口后,这点细微的声响更是被盖过去了,“所谓的黑衣异能力者。”

    现在黑手党打招呼都这么中二了吗,还「黑衣异能力者」,什么鬼称呼。

    趁着二楼已经没有出我以外的活人了,我悄悄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顺便回复了一下现任绘画社社长的短信——谢天谢地,我在进美术馆时把手机设置成了无声,不然这条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短信怕不是会害死我。一楼的两人似乎是来来回回过了几招,顺便聊了几句,我抽耳朵听了个大概,那个银灰头发的男人自称纪德,是「Mimic」的首领,除此之外就是些莫名奇妙的话了。

    什么「那个人都不会认可我」啦,什么「将灵魂自原罪解放」啦,什么「残兵败将唯有一死」啦,还有提了好几遍的「异能力者」啦什么的。虽然看不到具体情况,不过最后好像是那个纪德赢了,少年身上似乎是中了一枪,也不知道打在哪里了。

    “永别了——”

    我听见纪德对少年这么说到。

    我犹豫了一秒钟要不要出手救下少年,毕竟怎么说他应该也算是织田作的同事,不过转念又一想,万一少年把我卖给了他的上司的话,那我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我心安理得地准备继续躺尸,就听见又有人进入了美术馆。

    两声枪响,似乎是纪德手上的枪掉落在地,随后是他后跳防备的声音,我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妈的,还有援兵吗,这得要打到什么时候。』

    楼下又进入了对峙的局面,持续安静了好一会儿。来的增援似乎只有一个人,他大约是走到了少年的身边,我听见他开口道——

    “腿上中弹了吗。”

    ……织田作怎么又是你个傻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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