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坐在车中,拘谨地并拢双腿,两手紧张地攥住了裙摆,不安地低着头,却时不时用自以为隐晦的目光瞄向我。
我忍不住轻轻笑了,正巧撞上她的眼神,她就像只胆怯的小兔子般瑟缩了一下,慌忙转过头,衣裙的下摆已经被搓揉出了褶皱。
“不用那么紧张,小家伙。”我安抚道,“你更愿意被称呼为‘露西’,还是‘蒙哥马利’呢?”
“露西……”她迟疑地开口,“叫我露西就好。”
“好的,可爱的露西小姐。”我从善如流,“要吃一些糖果吗?我这里有巧克力。”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摊开手伸到她面前,手心中是几颗杏仁巧克力和牛奶糖。
“谢谢。”她小心地拿起一颗巧克力塞入嘴中。
“不必道谢。”我笑得眯起眼睛,含下一颗牛奶糖,甜丝丝的奶香横溢,让我想起了海伦娜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甜美味道。
那孩子喜欢甜食——当然,我也很喜欢。她有着那个年纪的孩子所特有的淡淡奶香,那种柔软而又香甜,挥之不去的味道。一度让我不禁把她抱在怀中,像是抱住了一团棉花那般,光是抱着,内心就仿佛被治愈了一样,暖洋洋的。
海伦娜真的很可爱,这种可爱让我怎么能一一叙述呢?和她相处的点滴时光都让我心动,我有时会悄悄地亲吻她的脸颊,那种甜蜜的感觉,细腻白暂的皮肤像是软乎乎的奶油一样。
每当这时,懒洋洋的幸福感就会充斥全身,让我有一种什么也不想去做、什么也不想去管,光是搂住我的小天使,我就拥有了浓浓的满足感,慵懒的感觉就像是午后的阳光令人怠惰,消磨人的意志。
她实在是太可爱了,于是我偶尔会真的忘掉一切责任,一切负担,抱着她,像是抱住了这个世界。任由她蜷缩在我的怀中,细微的呼吸吹拂着我的衬衫,引起我的心脏快乐地颤栗。
她轻轻勾着我的手指,睡得沉了会不由自主地蹭着我的胸口,一头软软的卷毛带来些许痒意。只有在这个时候,我可以不去考虑任何事,只是安静地做梦。
思绪摇摇晃晃地飘荡出屋子,穿过阴郁的天空,裹着云霭当作斗篷,在无垠的天际行走,翻山越岭、跨海过江,最后兜兜转转只为了一朵玫瑰。
我亲爱的小天使,几天不见,我着实是想念她了。然而,我感觉自己又要被嫌弃了……
没有萝莉吸我就快要死了,所以去吸织田作吧!理智丧失发言.jpg。
巧克力似乎让露西放松了不少,至少在她一脸视死如归地吃下去后,意外发现竟然还挺好吃时,身子不由得舒展了一些,唇角也有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弧度。
这可爱的小家伙,心里想的全都表现在了脸上,有些警惕地看着我,态度相比之前却缓和了不少,兴许还在想:他也没有看上去那么可怕嘛。
我不由得笑出声,对上她有些疑惑的目光,我把一大把糖果摊在她面前,笑眯眯地说:“还要再来一点吗?甜食的确能让人放松不少。”我冲她眨眨眼,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甜食就是正义!”我看着她那双湖绿色的清澈眼睛。
我喜欢小孩子,喜欢那种天真的美,就如同现在,即便露西身为组合的人员,手上早已沾满鲜血,却还是有一双干净的眼眸。
小孩子健忘,最是簿情,那种天生的凉薄,残酷而又纯真地让人不寒而栗。
她的眼睛,是那种莹莹的绿色,散发着蓬勃生机。即使有些什么小心思,也都是浅薄的浮于眼眸的,那种算计单纯地能称之为“可爱”——不,其实“可笑”才是最合适的,但谁叫我喜欢小孩子呢?
小孩子啊,那种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散发的稚嫩和美好,总是让人难以拒绝。因为太可爱了,所以无论犯下多大的错误,孩童总是拥有更多被原谅的机会——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这句俏皮话显然让女孩放松了不少,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故作矜持地只是拿了拿了一颗,然而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我的手中。
“真是……太可爱了。”我一个不小心,把内心的想法感慨出声。
“诶?”女孩一下子红了脸,嘟嘟囔囔道,“可爱什么的,我才没有呢!”
“但你的确是个可爱的孩子。”我把糖果尽皆倒在她手中,她下意识地捧起双手来接,“这一点可是不可置否的。”
我揉了揉她的头,在她耳边低声说:“而可爱的孩子,总是有特权的,不是吗?”
露西因为这过于亲密的动作顿时脸颊通红,却没有推开或是躲开我的手,反而发出几声害羞的呜咽,然后小声地询问说:“可爱的话,我真的是吗?”她抬头看着我,眼中除了羞涩外,是亮晶晶的憧憬的光芒。
“当然喽。”我以一句轻快的话语来回答,手依旧搭在她的头顶,“如果你觉得‘可爱’这个词太随意也太概述了的话,我不介意用更具体的话语来描述你的可爱。”
“实际上只是因为一时半会找不到比可爱更好的词来形容你。”我替她轻轻用手梳理了刘海,“所以不得已,只能这么说了。”
“因为我觉得,可爱这一点,是绝对不会出错的。”露西已经彻底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脸好红,红得发烫,几乎要像热水壶一样散发出蒸汽了,全身的血液都仿佛逆流到脑袋。
被他的手轻轻搭住的头顶,那种温柔的暖意无法抑制地传递遍了全身。不知怎么的,她就突然想像一只小动物一样——或许是兔子也或者是猫咪,用头蹭他来表示信赖和那种喜悦、幸福地难以言喻的心情。
她紧紧咬住下唇,心脏跳得很快,她迷迷糊糊这么想,把手放在胸前,心脏有力的蹦跳声充斥了整个耳朵。
然而,晕晕乎乎的大脑却依旧能准确地捕捉到那个人的话语。夹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传入耳畔,直直地前往大脑,在那里有了一席之地。
他的语调温和,声音温柔地像是在念出一朵花的名字;尾音是上扬的,有着小小的轻快,像是飘散在风中的浪花。
“或许第一次见面就说这种话,会有些唐突和失礼,但我的确觉得,你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远方的诗歌被风吹到露西面前,她只听到,那种宛如飞散在天空的蒲公英般轻柔的声音,缓缓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这么不自信,或许是周围人还没有发现你的闪光之处,没有给你足够的鼓励,以至于连你自己都畏缩了。”
“但是,我亲爱的露西,你要知道,不被人发现并不代表不存在。”我摸摸她的头,沿着两条辫子轻轻抚弄那一头鲜艳的红发,认真说,“所以,如果以前从未有人对你说过这句话,那我就想在这里告诉你。”
“你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你值得被爱。”
“真的吗?”露西仰着头,眼睛已经湿润了,却还是倔强地看向我,仿佛一定要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真的。”我直视着她那双美丽的翠眸,一字一顿地说。那仿佛上好的翡翠般澄澈的眼中湿朦朦一片,在听到回答的那一刻,眼泪像是掉了线的珍珠,簌簌地落下。
“就算,就算……”她一手捂着嘴,明明已经悲伤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却还是磕磕绊绊地,不知想要反驳谁。
丑小鸭即使变成了天鹅,也依旧会忧心于自己的丑陋。
这个孩子一直都在害怕,害怕被抛下,害怕被遗弃,害怕独自一人,害怕无人问津。
她只是,在太漫长的等待后,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
我抱住了她,轻声说:“露西,爱你的人不会因为你的缺点而离开;而不爱你的人,即使你再怎么改变自己,也终究是不爱。”
“我稍微有点嫉妒菲茨杰拉德呢了……”我叹息道。
她静静地哭泣,趴在我的胸口,娇小的身子不断耸动,紧紧揪住我的衣角,发出细微的哽咽。
我掏出手帕,替她拭去泪珠,问:“你愿意暂时待在我身边吗?”
“我不知道对你来说,留在组合或者待在我这边,哪一个是更好的选择。”我尽可能温柔地拍着她的背,一下下抚摸她的头发,“亦或是去过一种普通人的生活,可能更适合你。”
“露西,我不知道,我还不了解你,我们只是初次见面。”我捧起她的脸,怜惜地像是对待一个精致脆弱的花瓶,微笑着说,“但我愿意给你一个承诺,我永远欢迎你的到来。”
“所以,亲爱的女孩,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吗?只是暂时的,如果在将来,你有了任何其他的想法,我都会支持你。”我牵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诚恳地说,“我发誓。”
“我不知道……”露西颤抖着,但却坚定地握住我的手,“但是,我想要试试看,我想要待在你身边!”
“谢谢你的选择。”我笑了,开口说道,“我相信,你能和我收养的另外两个女孩——海伦娜和安妮,好好相处的。”
我看向了窗外,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马克,你把车停在外面就好。”我又揉了揉露西的头,“现在,我有点事情要去做,你能等一下我吗?”
马克默不作声,只是停下车。露西擦干眼泪,看着我突然问道:“那两个女孩,不用让她们出来吗?”
“暂时还不需要。”我轻笑道,“为了安全起见,我相信你,露西。”我关上车门,逐渐走远了。
即使没有回头,我也能知道那个女孩感动、不可置信、喜悦等等混杂在一起的表情,最终,这一切的一切,都会演变为服从。
多么可爱的女孩,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只要给予一点小小的,近乎微不足道的信任,就能使她戴恩戴德。我收敛起笑容,但眼中却不由得流露出一种餍足的好心情。
毕竟,最后一个不稳定因素已经铲除了。亲爱的弗朗西斯,他不得不承认,在收买人心方面他是远远比不上我的。
他可以因为对自己的自负而选择傲慢,而我,却愿意为了一朵玫瑰低下头。孰胜孰负,一看便知。
希望他到时候还不要恼羞成怒啊。我像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不由得轻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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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啦,安吾。”当我来到地下车库时,太宰持枪指向安吾的后脑勺,同时自己也被安吾的保镖威胁着人身安全。
他似乎是发现了我——毕竟我也没有特意躲藏——微微一笑,露出一丝了然的目光,说:“真巧,你也在这啊!”
“是啊,是挺巧的。”我缓缓从阴影中走出,不紧不慢地向安吾打了个招呼,“一段时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尽心尽责啊。”
“小心哪天就猝死了,安吾君。”我言笑晏晏。
“如果你能少来或干脆不来横滨的话。”安吾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说,“我的工作量也会减少很多的。”
“哦呀,那可就让你失望了。”我向前几步,状似无奈地摊开手,“毕竟,我本来还等着退休以后就定居在横滨的呢。”
他的嘴角一抽,没好气地说:“横滨供不起阁下这尊大佛。”他仿佛已经预料到未来横滨的混乱状况,以及暗无天日的加班了。
“是个挺好的想法!”太宰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怂恿说,“所以,你来这是为了干嘛?”他保持着嘴角一个微小的弧度。
“嗯……”我认真思考片刻,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缓缓说,“看热闹?”
安吾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样子,无力地扶额;太宰则是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脸上表情是“你继续扯,我假装我信了”;至于那两名路人,到现在还是懵逼脸。
“好吧,开玩笑的。”我压低了帽子,“我只是为了织田作来的。”
“你也应该和我一样吧。”
太宰没有反驳,只是轻笑说:“镜花的事情,你要怎么帮?”
“你好像误解了什么。”我露出一副伤脑筋的样子,“我不得不纠正一点。”
“镜花的事,应该是由武侦来苦恼的。”我的眼中满是戏谑,“而我,只是给你们一个插队的机会。”
“我姑且还算得上是特务科的上级,只是一个异能者的话,我还是能保下的。”我漫不经心地说出了足以使我革职的话,“区别就在,如果依靠我的话,那孩子能不能真正脱离黑暗,就看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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