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娇小的身影猛然从我身后跃出,直直扑向我。
我早有预感,转身一脚直中对方腹部,把他踹飞到墙上,同时召唤《恶之花》,阴影凝聚出的数十把剑刃包围住御芍神紫,只要他敢动一下,就能体会到所谓的“万剑穿心”。
那个年纪不大的少年跪倒在地,艰难地喘息着,嘴角沁出一抹血痕。
“乖,配合一下。”我逐步逼近,拿剑尖挑起他的下巴,语气轻缓,“Jungle的目的和意图,是否与陀思妥耶夫斯基达成同盟,以及……”
“我变成这幅样子的罪魁祸首。”我一脚踩下他还尝试反抗的左手,他眨了眨眼,发出一声隐忍的痛呼。
“我对于幼童的耐心到此为止。”我没有挪开脚,剑尖稍稍前刺,抵在了他的咽喉,鲜血自他的脖颈缓缓而下,血污与尘埃染脏了洁白的衬衫。
我对着他露出个温和的笑容,轻声说:“再动一下,就杀了你。”
我没有遮掩自己眼中的冷芒,只是这样冷冷地又不在意地注视着他——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挥剑。
我可以感受到他的身子猛然一僵,顷刻间被汹涌的恶意笼罩,让他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
会死的,一定会死的。他强忍住想要逃跑的冲动,一动也不敢动。
此时一道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呼吸声突然变得急促,心跳的频率也加快了。
我看都不看一眼地随意朝某处掷出剑,对方灵敏地躲开了。
然而逃过了正面的攻击,不代表就可以放松警惕了,这个世界上可还有着“陷阱”这种东西啊。
伴随着一根细小的树枝断裂的声音,一个人影跃起,手持大型的手里剑急速向我扑来,身后的阴影紧追不舍。
她在半空多次灵巧地改变姿势,躲避阴影的袭击,在落地的那一刹那,像是敏捷的猫科动物,步伐不顿地直冲向我,锐利的武器似乎马上就要撞上我的前胸。
“抱歉,我没有和你玩闹的兴致。”我别正了头上的小礼帽,冷眼旁观她被层层阴影阻挡。
失去主人操控的武器无力地坠落在地,她被阴影狠狠拍打在墙上。
至此,Jungle派来的人手全部失败。
一根阴影抓着一只还在扑扇翅膀的鹦鹉,乖顺地伏在我脚底,我抓过鹦鹉的脚,把它倒立地悬在半空。
“啧。”没想到这只鹦鹉还会放电,我被电到一下,手臂有些发麻。
我轻飘飘地把鹦鹉扔回给影子,威胁了一句:“想试试看被吃掉的感觉吗?”
影子适时地蠕动了一下,那只鹦鹉顿时安静如鸡了。
“呵呵……”御芍神紫在此刻这种状况下还能笑得出来,眯着眼睛柔声道,“有个传言,以前我一直不相信,现在才意识到它是真的了。”
“据说,你从4年前开始就再也不用剑杀人了。我能问一下,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我挑起眉,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半响突然戏谑一笑,“你就当我想当个好人,不行吗?”
“当然可以,美丽的人总是有特权的。”他又笑了,眼中透露出好像看到精美的艺术品的痴迷神情,如梦呓般感慨一句,“你这副模样,真是美丽到令人心动。”
他的目光尤为炽热地注视着我的脸,自上而下地转移至小腿。
这种宛如实质性的露骨目光,让我感觉像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冒犯了一样,一时恶寒,不由得倒退了一步。
“你这样的眼神真是有够失礼的。”我没好气地说。
“哦,对不起。”他忽闪忽闪眼睛,用一种无辜的语气说,“您刚刚走光了。”
“我有穿打底裤的!”我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反驳道。
“哦?白色的蕾丝南瓜裤吗?那个蝴蝶结我觉得很可爱。”他看上去似乎是由衷赞美道。
“闭嘴啊!”我走近几步,一副“你再多说一句话就给我去死”的表情,脸却在不由自主地发烫。
“您真是可爱。”
“都说了闭嘴啊!你以为变成这副样子是我乐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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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兰奇?喂?”卡夫卡不死心地抓紧手机,尝试拯救一下自己。
他似乎终于认命了,颓废地收回手机 ,低声抱怨:“为什么他老喜欢说这种既不负责任又神神秘秘的话呀!”
小花一路上一直不间断地开大,密密麻麻的子弹看得卡夫卡头晕眼花,直患密恐。
塔西亚中途数次使用血液凝聚成的屏障挡下了攻击,但这毕竟是治标不治本。
虽然塔西亚是身为始祖级别的血族,但她因为一些原因一直陷入沉睡,直到前几年才被卡夫卡唤醒,还不幸丢失了记忆——连对于一个不死族来说最重要的真名都忘了。
这就导致她的战斗力大大下降,再加上完全体的小花能力与她相克,从而使得此时她不得不只能带着卡夫卡狼狈逃窜。
“安娜,这里差不多可以了。”卡夫卡微微睁开了眼,扫视一圈周围,随即看向塔西亚,郑重地恳请道,“拜托你,能不能拖住它——至少尽可能地争取点时间。”
“当然没问题了,honey!”塔西亚娇声说,“不过在此之前,我要收一点利息哦~”
她轻轻吻上卡夫卡的脸颊,略尖的虎牙恋恋不舍地厮磨了一会儿光滑的肌肤。
卡夫卡的脸色通红,发出微弱的抗拒声。
“好的吧,honey。”塔西亚落在地上,温柔地将卡夫卡和福放下,凑到卡夫卡耳畔小声低语,“不过之后,可要连本带利地补偿给我哦~”
数十根藤蔓从旁冲来,塔西亚顿时脸色阴沉地看向小花,打了个响指,那些藤蔓便纷纷燃烧起来。
但是……仅凭这样的话,伤不到本体。塔西亚咬紧了下唇,她的能力是灼烧灵魂的紫色火焰,诡异强大的同时又无解,灵魂在神秘侧中也是最为未知的领域。
然而小花现在的灵魂强度要远远大于她,这也意为着她所依仗的杀手锏被大大削弱。
不过,只是伤害降低了而已。她背对着卡夫卡,露出一个残忍的、充斥着浓浓嗜血意味又兴奋勃勃的笑容。
换而言之,只是从原来的每击100伤变成了1而已。她兴奋地直发颤,洋裙的下摆不断朝外渗透粘稠的血液,又瞬间化作了旺盛的火焰,凶狠地冲向小花。
只要想的话,还是可以做到的啊。她像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某种冲动,舔了舔嘴唇:真是好想,好想杀掉你呢。
粉蓝色的眼睛突然有那么一瞬透露出血一般的光泽。
而另一边的卡夫卡低头问站在他身旁的福:
“所以,Kid,请问你是很厉害的能力者,能一拳打飞那个小花的那种,还是不平凡的人外种,只要一觉醒就能大杀四方吗?”
“?”福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类小孩,唯一有的东西是这个玩偶。”福搂紧了怀中的小骷髅,思考了一会儿后却又坚定地递出玩偶,“你要吗?如果要的话我可以借给你抱抱。”
“你看上去好像需要个依靠。”
“好吧,我的错。”卡夫卡揉了揉他的头,如往常一般微笑着,让人看着就感到安心。
“抱歉。”他蹲下身,头紧贴着福的额头,轻轻地怀抱住了他,“我只是,有一些,嗯……怎么说……”
他偏头看向激烈的战局,周边的建筑受到波及,纷纷倒塌,也幸好这里是无人的待开发区。
灰尘飘飘扬扬,裸露的土地像是斑驳的伤口,天空被密不透风的子弹与火焰所遮蔽。
他紧紧地,双眼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那个身影,猖狂而肆意。
塔西亚高傲自大的话语传入他耳中:“像你这样的丑东西,真是污染我的眼睛。”她的眼睛不知何时已变成了血红色,“唯一的存在价值,就是被我杀掉。”
但她却也始终顾虑到卡夫卡他们,不让战场转移到这边,乃至一些流弹或是飞镖以及奇怪的白色星星什么的,都被她细心地挡下。
卡夫卡倏地笑了,他轻轻地对福说:“我只是有些害怕。”声音是一如既往地温和、平静。
“你在怕什么?”福问。
“嗯……让我想想,我害怕的事情太多了。”他一样一样地细数,“我害怕死亡,害怕失约,害怕失去重要的人,也害怕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为我哭泣……”
“说真的,我很害怕,毕竟很多时候我都是像现在这样,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祈祷最后的结果。”当他说这话时,他仍旧在微笑。
或许是因为信任吧,让他能够从容地应对这一切。
“但是,Kid,你要知道……”他睁开了眼,那双真诚的时时包含着善意的眼睛爆发出璀璨的光芒,是那么的耀眼。
“从一种悲惨的状况中脱身,最好的办法是忍受一切,不要感到懊悔。”
“你相信我吗?”他向福伸出手,眼中是柔和的笑意,“或者说,你相信自己的爱和信任吗?”
“嗯,我相信。”福感觉自己充满了决心。他把手搭了上来,连带着那个骷髅玩偶。
“谢谢。”卡夫卡接过了玩偶,十分有气势地低声道,“《Die Verwandlung(变形记)》”
几道浅金色的字体围绕在他身边一瞬而过,与此同时,玩偶漂浮在了空中。
而出乎卡夫卡意料的是,玩偶并没有变成活物,而是在其上方,出现了一扇门。
“吱呀——”门被打开,一只骨手从中探出,接着是整个人——不,应当说是整个骷髅从中缓缓走出。
蓝帽衫,黑色短裤,哦,他甚至还穿着违和感满满的粉色拖鞋——虽然一个穿着衣服的骷髅就已经够奇怪的了。
他的脸上挂着过于轻快的笑容,而最令人瞩目的是他黄蓝色还闪烁着火苗的左眼。
“Kiddo,你这次可是走丢地太远了啊。”他促狭一笑,把那个缩小版的他的玩偶重新丢回给福,“不过在此之前……”
他看向了小花,笑容不变:“还是先把诱拐犯好好教训一顿吧。”他的身后缓缓浮现出几个莫名生物的头。
“把小孩子从家人身边夺走的人贩子。”他的语气依旧轻飘飘的,不紧不慢地走到塔西亚与小花交战的附近。
“就应该在地狱中焚烧殆尽!”
下一秒,几十发光炮轰向了小花。
漫天的白光,卡夫卡下意识地替福捂住了耳朵,剧烈的轰炸声、冲击声响到听不见。
卡夫卡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只是个工具人的事实。
系统提示,您的好友交通指挥官Sans已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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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在和绿王的氏族“友好”交谈了一波后,我接到了太宰的电话。
“你还没有见到园原杏里吗?”
太宰轻轻笑了笑,说:“那老鼠藏得太好了。”
“你遇到费奥多尔了?”我当即有了个猜想,“他对你说了什么?又是一些类似于‘这个世界有罪,我们要消灭罪孽”的疯话吗?”
“不,他这次说了点人话。”太宰的声音平稳,夹带着轻快的笑意,“他说他想和你见一面。”
“织田作在你身边吗?”我突然问道。
“怎么,这时候还想着……”
“你和织田作不在一起——因为费奥多尔。”我打断他之后有可能说出的任何不着调话语,冷声道,“你不想让他注意到织田作,所以想了个借口,引开了织田作。在确保织田作安危的同时,独自与费奥多尔会面。”
“如果不出我意料的话,他现在就在你的对面吧?”
电话那一端沉默了……
过了半响,太宰才应了一声:“对。”
“地点、方位、周围明显的建筑物,我现在就赶过去。”我反应迅速地说,“顺便一提,我已经录音了,如果你又把自己弄伤的话……”
“我事后会把这份音频发给织田作的,你就等着被绑到医院老老实实地住上几个月吧!”
“你不是早就在我身上装好了定位器吗?”他显得轻松惬意极了,不慌不忙地说,“以及,你的下属的确是十分的称职。”
“是米兰吗?”得到他的肯定回答后,我自言自语道,“也是,如果是马克的话,不会暴露地这么早的……”
“那只老鼠跑掉了?”
“跑掉了。”他像是说不出的遗憾,“真可惜呢,本来想借机发掘出老鼠窝的。”
“别拿你的性命去当赌注。”我郑重地说,“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你都相当珍贵。”
他噎住了,一时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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