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里勒扬起拳头, 重重地捶向房门,又在碰到门前及时收回力度, 改为轻轻敲了一下。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安静, 与衣料摩擦的声音。
得知程朝是aha的震惊与卧室被艾维斯强行占领的愤怒夹杂在一起, 安格里勒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先发火好, 还是先管一管心里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为好。
小花精们自知犯了错, 瑟瑟发抖地挤在一起,从翅膀后面偷看安格里勒。
“你们走吧。”安格里勒过了一会儿,脸色极为难看地说。
小花精们有些惊讶于安格里勒今天的好脾气,一个接一个飞快逃走了。
待最后一只小花精消失在楼梯扶手处,安格里勒的手放到门上,木门在他的手底,逐渐变成了半透明,露出房间内的全景。
安格里勒对物质生活要求并不是很高, 奈何身份尊贵, 经常有人为了讨好他而送来珍宝, 故而他连衣服上一颗纽扣都价值不菲。可作为最隐私场所的卧室,安格里勒选择的装潢意外的简单, 墙壁是灰色调的,正中摆放着床。
程朝就坐在深蓝色的床单上, 地上落了一瓶喝光的抑制剂。
安格里勒昨天刚刚从人类的皇都回来, 刚换了被褥, 在上面睡了一整夜。
他心想, 程朝接触的位置, 自己昨晚在上面睡了一夜。
艾维斯估计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只是跪在床边,去脱程朝的鞋。
抑制剂只能缓解身体上的不适,不能缓解心理上的,程朝怎么能忍受下蚁咬般的难受
他穿了一双雪白色的袜子,踩在艾维斯跪在地上的腿上。
艾维斯低下头吻了吻,微热的东西蹭上了他的脸颊。见到程朝连脚趾都绷紧了,他低低笑了一声“小主人我与那个叫欧亚的oga,比起来要如何”
程朝没有回答他,用手勾着艾维斯眼镜的珠链,目光逐渐涣散,又在被亲吻时,凝聚到艾维斯身上。
金丝眼镜被撞歪到一边,被艾维斯取下来。
平日里被金丝眼镜所遮盖收敛的气势汹汹而来,明明眼眸仍是平静无波,却满含吞噬一切的侵略感。
程朝平时看起来挺瘦,脱下上衣后腰腹处却有线条完美的肌肉,他弓起背,背脊骨凸出来,纤细如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他背部的皮肤,纹着一片紫色的纹身。安格里勒的角度看不清纹身的具体模样,而且他压根不在乎纹身,目光死死盯在程朝的腰窝上。
一切感知都放大的感受让程朝很难熬,蹙紧了眉把艾维斯的头往下按,直到不那么难受了,才给艾维斯喘息的机会。
艾维斯抬头,与玫瑰同色的唇笑得矜贵优雅,“小主人,您满意我吗”
程朝继续把他往下按。
吐出的热气呵成了白雾,一点点弥散在空气里。
模糊不清的呜咽声就像一场模糊不清的梦,看到他的眼泪的那一刻,安格里勒回忆起自己几个月前无端做到的一场梦。
梦的具体情形已经记不清了,安格里勒只记得一轮孤独的月亮,悬挂在天空上,似乎有人在陪伴自己,但天空下只有自己一个人。
一滴泪珠自程朝的眼角滚落,滑到蓝色的床单上,晕染开一小块深色的痕迹。
安格里勒心想,他哭了。
模糊的吞咽声。
程朝的手压在艾维斯的头上,把他往外推,湿漉漉的眼睫毛垂下一小片阴影,“恶心。”
艾维斯故意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眼睛弯起来笑,“跟你比起来,万物都下贱。”
安格里勒抵着门的手一紧,握成了拳,他终于知道自己心里的情绪是什么了。
是嫉妒,是恨不得将他吞咽下去,从头到脚,每一根发丝都一并吞进胃袋,不容旁人窥伺半分的嫉妒。
世间情绪千千万万,唯有嫉妒与求而不得最是难熬,偏偏他两样一并沾了。
下贱又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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