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蜜，你脸色看上去不大好，是不舒服吗？”许明珠发现书蜜兴致缺缺，就连逛爱马仕也提不起兴趣。
“昨晚睡得不好。”书蜜道。
昨晚吃了止痛药还是隐隐作痛，折腾到天亮才睡着。
许明珠担心道：“怎么了？是不是床不够软？”
“不是，是姨——”书蜜突然停顿，许明珠怎么会认为是床的问题？
一道灵光乍然闪过，书蜜迅速打开铂金包，拿出手机翻通话记录。
已拨电话的首位赫然是：仙女的提款机
字母排序，季临琛的备注刚好和许明珠挨着。
书蜜一巴掌捂上自己的眼睛，吓得许明珠忙问怎么了。
“没怎么。”书蜜深吸一口气，镇定地道，“就是昨晚打错了个电话。”
“你打给谁了？”
“季临琛。”
许明珠：？！
这还怎么算账啊，都先打电话了。
“你说什么了？”许明珠小心翼翼地问。
唐书蜜简单描述：“大姨妈来了，肚子痛，送药。”
许明珠捂住嘴尖叫：“天呀，你向他示弱了！”
唐书蜜：……
唐书蜜黑人问号脸：“有不有什么补救办法？”
许明珠摸起下巴：“你让我想想。”
“你就跟他直说打错了。”
“怎么说？”
“嗯—嗯—”许明珠打了个响指，“在微信上说。”
唐书蜜深吸一口气：“行！”
说干就干，唐书蜜在几十人的j姓联系人里翻出季临琛的微信，打起字来。
唐书蜜：【昨晚打错电话了，不是要找你。】
她想了想，又发了一个小龟龟表情包。
唐书蜜：【「凝重」】
唐书蜜发消息的时候，江城已是傍晚，晚霞连成一片，烧得天空火红火红的。
季临琛签完合同后，赵延把手机递过去。
“有唐小姐的微信。”
季临琛很浅地扫了一眼：“那是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呆头呆脑的大青虫上。仔细看，还有一个圆形黑印盖在它脸上，表达出主题“凝重”二字。季临琛怎么看都觉得它很蠢。
赵延答：“表情包。”
季临琛拿起手机，似乎不甚在意地问：“她哪里找的这条虫？”
大清都亡了一百年了，赵延绝对不是季临琛这种连微信表情包都不知道的21世纪新青年。
“季总，……这不是虫。”赵延有些为难。
“哦。”季临琛淡瞥他一眼，“那是什么？”
赵延擅作主张夺过手机，在老板眼前操作了一番：“季总，添加好了，这是“小龟龟”表情包，我给您添加了整个系列。”
季临琛扫了一眼聊天框下两排绿油油的东西，和书蜜发的长得一样，只是表情各异。
骨节分明的手指悬在上空，迟迟没有落下。
赵延作为资深私助，很快揣测出老板的意图，上前划了一下屏幕：“翻页也有，这里还可以添加其他系列的表情包。”
季临琛翻了翻，勉强选出一个，点击发送。
-
“书蜜，你家季总被雷劈了？！”许明珠举起手机惊呼。
唐书蜜正在试一条蓝宝石项链，斜睨明珠：“亲爱的，注意一下形象好吗？”柜姐都快被你尖锐的嗓音吓傻了。
明珠从真皮沙发上起来，把手机递给她看。
季临琛：【「盯」】
唐书蜜看完的第一反应：妈妈呀，季临琛竟然会发小龟龟系列表情包！
第二反应：季临琛是不是被盗号了？
许明珠惊吓完后开始剖析：“这个小龟没有嘴巴，双眼眯起，眼珠上顶，神色冷淡。”
“跟你家季boss如出一辙。”许明珠得出结论，“表达对你漠视与不屑！”
不知为何，唐书蜜没有生气，而是觉得新奇。
她回了个问号过去，半天没见他回消息，破天荒地打开前置摄像头拍了一张脖子上戴着项链的照片，还刻意拍到自己精美的锁骨。
唐书蜜：【好看吗？】
这次季临琛很快回了消息，但只有一个字。
季临琛：【买】
唐书蜜心底升起的对他的那点新奇瞬间被扑灭。
狗男人一点都不解风情，连个句号都没有，不愧是不说话的提款机。
书蜜刷卡买下那条价值10w欧的蓝宝石项链后，又去爱马仕拎了几个最新款的背包，回到酒店刚好和苏珍一行人碰面。她们去参加vense的秀场了，这场小秀展出的高定书蜜早在一个半月前就看过了，还专程过来量身定制了两套衣服。
“书蜜，你看我买的新裙子好看吗？”苏珍迫不及待地打开礼盒给她看。
书蜜扫了一眼，道：“凑合吧。”
“我给你也买了一条！”苏珍又打开另外一个盒子。
是一条黑色的复古式宫廷改良版礼裙，高贵典雅还挺符合书蜜喜好的。
“我看到这条裙子的时候就觉得特别适合你”苏珍开始彩虹屁，“你穿上就是女皇本皇。”
苏珍眨巴眨巴眼：“所以你明天能不能给我也要一张徐嘉桓的签名？”
看在裙子的份上，书蜜淡而清晰地吐出两个字：“准了。”
“嘤嘤嘤，珍珍爱你！”苏珍开心地手舞足蹈，完全就是一个追星妹妹，哪里还看得出名媛大小姐的样子。
唐书蜜突然觉得苏珍在脑子清醒嘴不犯贱的前提下，还是挺讨人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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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日，风和日暖。
唐书蜜一行人去球场看球，因为是露天球场，未设包厢，vvip座位区敞露在外面。
书蜜蹙眉，她从未在这种环境下看过比赛，以前就是坐包厢，要不然就是座位与其他人隔得有十万八千里远。
苏珍几人倒开心极了，脸上贴着黑曜石的标志，在座位上挥着旗子高声尖叫。
真是受不了，她往下拉了拉帽沿，遮住自己大半张脸。
书蜜今天穿得很随意，白色短袖搭灰色直筒休闲裤，因为风大她还套了件运动外套。
说是随便，书蜜哪能让自己随便。脚上踩的某牌限量版潮鞋与运动外套颜色相呼应，加上两个几何形状的大耳环，看上去又潮又青春。
“书蜜，你也来贴一个这个嘛！”苏珍跑过来，手里拿着一版贴纸。
她看书蜜连徐嘉桓进球都没有反应，肯定是还没有融进球场的气氛。
“不要。”书蜜一口拒绝。
她一想到那粘粘的、涂满胶水的贴纸要往她脸上贴，她就头皮发麻。
“贴一个嘛。你看明珠都贴了！”苏珍余光扫到已经被拉近黑曜石粉丝团、玩得非常happy的许明珠，手上撕下一张贴纸。
“苏珍！”唐书蜜出口警告，声调凌厉。
苏珍耸耸肩，反手将贴纸往自己左脸上拍，讪讪道：“不贴算了，你不贴我贴。”
“……”
“我去趟洗手间。”唐书蜜站起来。
旁座的许明珠停下摇晃的旗子：“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她只是想去换个卫生棉。
等的人太多，厕所门口排起一条长长的队伍，书蜜百无聊奈地刷着新出的时尚杂志。
“是江之莉吗？”
书蜜闻声抬头，两个学生模样的小姑娘十分激动地盯着她。
“你比电视上好看多了！”一个女生激动道。
“？”
唐书蜜蹙眉。
“我们很喜欢看你的剧，你演的《我的十八岁》真是太好看了！我每天都守着追！”
“对呀对呀，我也是！没想到你比真人还好看。”
刚好排到唐书蜜。她丢下一句“我不是江之莉”后进了厕所，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不是江之莉吗？”
“我觉得是啊，和江之莉长得一样，只不过比电视上长得更好看更有气质。”
“那为什么她说她不是江之莉？”
“你傻呀，她是大明星！而且我猜她是来看徐嘉桓比赛的，要是拍到了岂不是要完蛋。”
“你说的是有道理，但是我仔细想想，她和江之莉感觉好像不太一样。”
被质疑的女生掏出手机：“别想了，肯定是江之莉。你看，江之莉昨天发的微博定位在巴黎。”
……
唐书蜜在换完卫生棉后用微博搜索了“江之莉”。
微博认证演员、歌手，粉丝有六百多万，是个新晋流量小花。
她又翻了几条带照片的通告。
是和她有几分像，不过她的气质完全吊打她好吗？也不知道一个个的是不是眼睛不好使，拿着个盗版来跟正版说像。
唐书蜜从厕所出来，比赛已经接近尾声。
黑曜石最终以总分7比2晋级欧洲杯四分之一比赛。
“啊啊啊啊，我爱黑曜石，我爱桓桓！”
“徐嘉桓，妹妹永远爱你！”
“……”
苏珍和她那三个小姐妹已经疯了。
大型追星现场让唐书蜜抚额头痛。
“书蜜，签名呢，我的签名呢？”苏珍跑过来，扯着她的衣袖。
“晚上有庆功宴，自己去要。”
“…啊啊啊啊—！”
这是什么神仙大腿，她追星女孩抱定了！
书蜜睨了一眼球场上那个引无数人尖叫的身影。
是挺帅的，但是她已经有一位更好的了。
唐书蜜十分相信自己的欣赏水平，季临琛绝对比这个叫徐嘉桓的更帅更有气场。
由于唐书蜜对黑曜石乃至徐嘉桓都不感兴趣，恰好chorsive家的设计师又邀她商讨定制耳坠的细节，书蜜就鸽了苏珍几人，和chorsive的设计师共进晚餐。
-
与此同时的酒店顶层总监办公室。
男人正倚在黑色真皮沙发里，长腿松散地搭着，手臂搁在一旁。碎发下的眉眼很深，鼻梁高且挺，唇线略有些薄，衬得整张面孔情绪寡淡。
“季总。”赵延开门走进来，他顿了下，组织措辞：“唐小姐参加黑曜石的庆功晚宴了。”
季临琛稍敛眉：“她住哪间房？”
“第二十一层。”赵延又补充，“二十一层只有一间房。”
季临琛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他这个未婚妻将享乐发挥到了极致，吃穿住行皆是顶奢级别的。
季临琛的脑海闪过此生仅有的一个感慨——
如果哪天他破产了，唐书蜜一定会一脚踢开他另寻金主。
赵延又接着汇报明后两天的行程。
按照原定行程，季临琛今天应该从江城直接飞往意大利，而不是中途停在法国巴黎，就因为赵延无意之中提到唐书蜜还在巴黎。
由于今天的计划被打乱，那么明后两天的行程都要作适当调整。
“季总，今晚计划8点半到意大利，下榻酒店已经准备好了。”赵延提醒。
季临琛没说话，赵延又补充道：“再不动身很有可能会延误。”
落地窗外的天色灰暗，室内的灯光勾勒出男人深刻而又凌厉的面部轮廓。
他随意搭在沙发上的胳膊微曲，手指轻轻敲起表盘。
赵延知道，当老板难以抉择的时候就会做出敲东西的动作。
半晌。
季临琛开口：“明天早上再飞意大利。”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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