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进去, 我与你一起。”
谢冰“”
他跟着,她还能找到隐藏的秘密吗
可是, 她不信南宫无寐,却不能不信殷倦之。
她似是被掐住喉咙, 半晌, 挤出来一个诚挚的笑,“那可真是太好了有大师兄在,我可就放心了,谢谢大师兄”
苟一苟, 活到九十九。
她面不改色的恭维殷倦之, 就像是她之前做过无数次那样。
殷倦之低低笑了笑, 指尖一闪, 那片小小的碎镜就悬浮在他们面前。
满月的光映在镜面上,一只冰凉的手捏住谢冰的手腕,谢冰顺着他手腕的力度,自然而然的向前走了一步。
两人消失在月色中。
只有碎镜渡着月色, 幽幽悬浮在空中。
炽热的火光冲天而起,这里依旧是一片红色。
大片的岩浆在流淌。
谢冰落下去的时候, 脚下是无边的岩浆。然而,便在瞬间, 殷倦之扯着她的手腕,眨眼间落在了窄窄的黑石窄道上。
好吧, 反正两人牵手已经牵习惯了。
谢冰被大师兄扣着手腕, 提着裙摆往前走着。
上一次谢冰来的时候还有很多渊魔, 然而此刻却风平浪静,仿佛从未存在过。
这里的情形,殷倦之已然了如指掌。
他轻声道,“师妹小心,你这废柴身体,若是掉下去可就惨了。”
谢冰“”
他是不是在心疼他买的裙子
红裙的裙摆很大,层层叠叠,走起来其实很碍事。
也不知道是大师兄随手挑的,还是他的口味便是这一款。
谢冰一手被殷倦之牵着,一手提着裙摆,走路时候,其实很安心
反正有殷倦之在,肯定不会让她掉进岩浆里。
他对焦尸又没兴趣。
骤然间,近在咫尺的岩浆剧烈的运动,喷溅出来无数的岩浆
便在那时,殷倦之的白色灵气将两人紧紧笼罩住,挡住了扑面而来的岩浆。
然而,与白色灵气同时亮起的,还有一道炽热温柔的火光。
那火光,比岩浆更为纯粹,更为灼目,更为温柔。
是她左手藤蔓上的琉璃珠。
红莲妖火感受到炽热岩浆,便自动将她保护起来。
撑开了一片温柔的天地。
岩浆复又平静下来。
红莲妖火偃旗息鼓,化作一道火光,重新变成琉璃珠,安静的停留在绿色藤蔓上。
然而,殷倦之脸上的笑意却消失了。
他沉沉垂着头,看着谢冰提着红色裙摆的左手腕。
视线落在那处,似是比岩浆更为灼热。
竟是要将她手腕灼烧出一个洞的偏执。
“我没事啦,大师兄”
殷倦之握住谢冰手腕的手,一紧。
险些将她手腕折断。
呵,谢冰对那狼崽子倒真是情深意重。
苏肈对谢冰,倒也不遑多让。
两人感情竟然如此之深。
不仅摸尾双修,竟然将妖族皇室才有的本命妖火,都给了她。
谢冰“疼疼疼”
殷倦之眼眸一闪,慢条斯理的松了松手指,“师妹,一时担心你,没事吧”
谢冰
不管他突然发什么疯,她能说有事吗
“没事。”
谢冰挤出一个笑。
“嗯,”他眸色冷漠,牵着她往最深处而去。
行走,却越来越快,似是一阵风。
像是在生闷气。
谢冰被他扯着走,却比跑还累,她差点一脚踩在岩浆上
几乎要跟不上他,乌发随着她的动作荡起,与他的发梢纠缠不清。
一红裙,一白衣。
脚下窄窄黑石,行走在天地岩浆之中。
谢冰的去而复返,是这些焦尸们没有想到的。
他们脸色一变。
然而大师兄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他连剑都没出,随手弹出来无尽的强大白色灵气,便直接将着十几个焦尸以及岩浆怪捆了起来。
“姜女”被困在白色灵气网中,她挣扎起来,画面极为可怖。
“我们已经蛰伏在地底之下,你们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都是经历过正邪大战,抗击过冥修以及魔修的道友,怎能如此绝情”
“是,假如说你所言为真,那么必然可以放过你。”
谢冰冷淡的说,“姜女已经死了。”
这句话一说,面前的焦尸终于停止了挣扎。
“你们也不是妖修,而是冥修。”
她看向谢冰,惨笑一声“原来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他们配合演出这一场戏,无非就是为了保护地面上的姜女,如今姜女已然身死,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谢冰提着堆叠的裙摆,蹲在“姜女”面前。
面前,就是不辨人形的焦尸而已,只能模糊看出来上面是头,下面是身子。
谢冰没有退缩,她直视着“姜女”,认真的道,“你是谁”
殷倦之立在她身后,视线涔然。
她叫姜姝。
是姜女的双胞胎妹妹。
在三十年前的正邪大战中,为了救她,姜女与她一起死了。
从此在地底岩浆下沉睡了几十年,再醒来,便成了焦尸。
她始终对姜女心有愧疚,所以拼死也要保护她的存在与秘密。
然而,姜女这次,胎夺没有成功,元神自爆,再也没有转机。
冥修的“姐妹双煞”,已然过去了三十年,饶是她讲了她们俩的身份,谢冰也并不了解。
只知道她们俩这双胞胎,死之前在冥界很有名气罢了。
“我们终日与渊魔为伍,这里除了那些恐怖的渊魔之外,并没有活人,再也不会为祸众生。你们是正义之士,求求你们,放过我们。”
太虚派的白衣校服,姜姝自然认得,他们心怀仁善,也许会放他们一条生路。
可惜,她眼前的这位风光霁月的门派大师兄,才是真正的反派大魔头。
在他交代的时候,谢冰若有若无的瞟了一眼大师兄。
他竟然不想让自己接触这片碎镜,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他认识这姐妹双煞亦或者是渊魔的缘故
这样一想,便说的通了。
地底渊魔关联着圣庙,而大师兄这个大反派一直在搞事情,甚至就连前世,她也不懂他想要的是什么。
只是看着他日渐疯狂,成为天地间,人人得而诛之的真正的魔。
不过现在也是。
谢冰想着这些事,突然问“你们有书吗或者你们无聊的时候,有别的读物吗”
问了半天什么事都没有问出来,她的任务线索究竟在哪里呢
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她没有挖掘出来的。
姜姝绝望了。
书
苦苦哀求没有结果,甚至不能让他们吐口说放过他们。
只能魂飞魄散吗
如今在生死之际,竟然拿他们打趣,问什么书
他们已然成了一团焦黑,哪有什么书
便在这时一道懒懒的声音道“她想知道什么,用你们焦黑的脑子想一想。”
“若是让她满意了,便不杀你们。”
姜姝“”
“什么书,什么镜子请详细描述一下”
谢冰“多谢大师兄。”
不得不说身为门派大师兄的时候,殷倦之对她好的没话说。
“关于镜子碎了,又重新拼凑起来的故事。”
从“破镜重圆”这四个字里,谢冰只能得到它原本的意思
这是一个典故,讲的是以碎镜为媒介,夫妻之间分离又重聚的故事。
一群焦尸围着谢冰,开始讲述他们知道的,关于夫妻分离又重聚的故事。
谢冰从储物锦囊里搬出来。十几把椅子,一个焦尸分了一把,围成一个学习的圈圈。
殷倦之也被分了一把。
他似笑非笑地坐下了。
被一群焦尸围着,感觉并不很好,谢冰就当是为了学习采集素材,就那么接受了。
她放了一个小桌子,提起毛笔将这些都记录下来写的飞快。
在她凝神听焦尸讲故事做笔记的同时,殷倦之懒懒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她身上。
一会儿落在她光裸圆润的肩头。
一会儿落在她窄窄细细的腰肢上。
一会儿落在层层堆叠的裙摆上。
一会儿又落在了裸露手臂的琉璃珠上。
谢冰初时还觉得坐立不安,当全神投入到这些故事中后,便将他屏蔽了。
看就看吧,反正你现在是大师兄,任你再风流,看的着吃不着她略有些恶意的想。
一个又一个故事,谢冰写的手腕都酸了,也没有听到系统的提示。
谢冰哭了。
好不容易出现一次隐藏任务,奖励一定很丰富,她好想升级,好想结金丹啊
姜姝的视线垂落在碎镜上“不一定非得是故事吧我想起来了一件事情,是姐姐告诉我的。”
谢冰勉强提神,“说说看。”
“正邪大战之前,姐姐曾经遇见过一个女修”
姜女在冥界位高权重,心狠手辣,令人闻风丧胆。
在正邪大战前,幽都宫变之际,她支持冥君大人,在宫变中身受重伤,便在逃亡之时,救了一个抱着婴儿的女冥修。
她当时以为自己会死,只是觉着无趣,听到婴儿的哭声,不知道为何,便行个举手之劳。
女冥修修为很低,低到平平无奇,并且身受重伤,而她怀里的婴儿,更是不能修行的凡人之资。
而一个会修行的女修,饶是修为再低,也生不出来废柴资质的孩子。
她当时好奇问乱世中,为何自己身受重伤,保护一个凡人婴儿
那女冥修说她受了恩惠,这是恩人的女孩,恩人如今有难,她便用性命去护这个女孩。
姜女当时急于保命,要带着女冥修和那废柴婴儿一起走,没想到女冥修不同意。
她说她的恩人与丈夫分散,恩人去救丈夫,将唯一的女儿寄养在她这里。
只要女恩人不死,她就会在冥界等着女恩人。
姜女临走的时候,战火已经蔓延到整个修仙界,正邪大战已然拉开了帷幕。
那时候,女冥修还不走,为了感谢她,给姜女一块镜子,说这是恩人给她的法器。
姜女便问,“正邪大战死了多少人,你还保证你的女恩人还活着吗”
女冥修已然病入膏肓,她咳嗽着回答“也许,真的死了。”
“那她死了,你去往何处要不要,一起走”
“不论如何,我能护你。”
姜女不忍心看着她死。
女冥修摇了摇头,笑着道
“一个女冥修,带着一个小废柴女儿,确实有些古怪。”
“然而,若是凡俗世界里的,一个女寡妇呢”
故事听完了,然而,谢冰的毛笔始终没有落下最后一笔。
她发呆良久。
明明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故事,不知道为何,她却觉着心底发酸。
一只修长的手捏住她的鼻尖,谢冰喘不过气,霍然回神,甩了甩头,挣脱。
鼻尖都微红了。
“大师兄”
她睡觉捏她下巴,她发呆捏她鼻尖,她怎么就招惹了这个黑心莲。谢冰心里苦。
殷倦之笑的愉悦,“听个故事而已,怎么发起呆来”
“是你要找的故事么”
对于书修的种种诡异行为,殷倦之似是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谢冰垂头,写下故事的最后一笔,熟悉的系统播报声传来。
“是。”
谢冰点了点头,将书合起来。
寡妇,废柴婴儿。
她忽然略有些怅惘地道
“姜女,已经死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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