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他的温度》

    文/恭十一

    第一章

    【今日恋爱温度:0℃】

    01

    我是在严之哲这个傻逼的家里救下的许知年。

    02

    骂严之哲傻逼并没有冤枉他。

    我想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出国旅游大半个月都不关好家里的水电煤气。

    所以发生火灾实在是理所当然。

    03

    被我从火里救出来时,许知年身上全都是伤,导致我抱他的时候都不得不放轻了力道。

    说实话,我抱我爸那个汉代古董花瓶都没这么温柔。

    怕万一手重了,他人就跟玻璃一样碎了。

    04

    那我年纪轻轻还得背个杀人犯的罪名。

    05

    许知年的伤和这次的火灾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那一身青青紫紫的伤痕,还有手腕上捆绑的印记,但凡有点阅历的人都知道是怎么来的。

    医生在给他做完检查后,看我的目光有如在看一个禽兽。

    满满的都写着“你们有钱人真会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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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冤。

    07

    长得有点眼熟。

    这是我对许知年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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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要说一声,在大火里救他的时候,因为到处都是火光和烟雾,所以我没看清许知年的模样。

    第一印象是指我看到他脸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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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偏偏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许知年生得很好看,属于放在人群里也能让人一眼就看到的那种。

    而且长得很符合我的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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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个理科生,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作个比喻好了。

    我记得堂妹不久前拉着我看过一个综艺选秀节目,名字我忘了,里面有100多个练习生唱啊跳啊的,然后让观众投票pick你最喜欢的。

    如果许知年参加这个节目,那在100个练习生里,他的长相绝对是我第一眼就pick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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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知年的皮肤很白,白的近乎透明,仿佛能看到下面的血管。

    这种白看起来非常不健康,甚至还有点吓人,往鬼屋里一搁,保证效果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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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因为他被严之哲囚禁在别墅里,三年都没见过外面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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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知年的眼角有一颗痣,不是很明显,但因为他太白了,我多看了两眼便发现了。

    老实说,这颗痣有点碍眼。

    在他脸上不够自然,有一种画蛇添足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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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不住伸手去抹了抹那颗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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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许知年现在醒着,我肯定不会做出这种唐突失礼的举动。

    但他现在还昏迷着,而且看起来很安详,不像会轻易被我惊扰的样子。

    我抹了一下,也发现自己的动作不太恰当,就缩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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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颗痣的颜色好像更淡了几分。

    我一时惊奇。

    再伸手抹了一下。

    那颗痣更淡了。

    再抹一下。

    更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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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原来那颗痣是画上去的。

    因为我抹来抹去的关系,现在已经没有了。

    我再看了两眼许知年现在的脸,心里默默打了个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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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到底什么毛病,要在脸上画一颗减分的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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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知年没多久就醒了。

    刚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脑子还有些迷糊,眼神里带着浓浓的迷茫。

    过了几秒,他大概是清醒过来了,看向我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冷与疏离。

    “你是谁?”他一边问着,一边挣扎着坐了起来,“这里是……医院?”

    我见他起身起的艰难,伸手扶了一把,然后去按病床旁边的呼叫铃:“我叫姜铭意,之前别墅起火了,我把你从火里救出来的你忘了吗?”

    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后马上按住我的手,问:“你要喊谁?”

    但显然,他的速度慢了一步,呼叫铃已经按下去了。

    “喊医生啊。”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既然醒了,我当然要叫医生来检查一遍。”

    他呆楞了两秒,慢慢地放下手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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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他的反应有些不大对劲。

    具体哪里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就觉得他整个人呆愣愣的,但警惕性又特别的高。

    最主要还是我摸不清他和严之哲之间的关系。

    22

    他身上的掐痕和伤疤着实令人浮想联翩。

    如果是你情我愿也就罢了,如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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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边观察他的神色,一边说:“严之哲现在不在国内,需要我帮你联系他吗?”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在我提起“严之哲”这三个字时,他的身体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很轻微,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不用了。”他飞快地说,“别联系他。”

    我没说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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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沉默给吓到了,许知年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

    “你是严之哲派来监视我的吗?”

    “他派我?”我挑了挑眉,忍不住笑出声来。

    许知年:“不是吗?”

    我:“不是。”

    我:“他哪来的本事指使我。”

    许知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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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不说话了。

    其实他的声音还挺好听的,大概是在大火里被烟呛着的缘故,带着一点沙哑,尾音会颤抖两下,紧接着的就是几声咳嗽。

    我挺想多听两句的,但我没法逼他开口。

    我也不是爱聊天的性子,只能和他相对无言地干坐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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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沉默没在病房里蔓延多久,很快医生就赶到了,身后跟着两个护士。

    医生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许知年。”

    医生:“年龄?”

    许知年:“23。”

    医生:“有家人可以联系吗?”

    许知年愣了一下:“……父母都去世了。”

    医生推了推眼镜,大概也觉得自己戳到了什么痛楚,停顿几秒才接着问。

    “还有别的亲戚吗?”

    许知年:“都在外省。”

    医生:“那熟一点的朋友?”

    许知年思索几秒,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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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完了,医生开始给他做检查。

    想把他搀扶起来的护士不知道是力道重了,还是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伤口,被许知年推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

    许知年愣了一下,连忙道歉:“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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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检查做得磕磕绊绊的,原因是许知年不太配合,两个护士妹子力气不够大,按不住他。

    医生喊我帮忙。

    我过去把他按在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吓到了,他没再像之前那样挣扎。

    我应该没这么吓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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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检查,医生简单地阐述了一下他的状况。

    我不甚在意地听了几句,都是一些皮外伤,没伤筋动骨的,也就低头看手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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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走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许知年盯着我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

    许知年:“他们说是你救了我?”

    我点了点头:“对。”

    许知年小声地说:“谢谢。”

    我:“不用。”

    他沉默了几秒,又问:“你和严之哲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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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个好问题。

    我和严之哲之间的关系,用只言片语好像说不清楚。

    我家和他家是世交,我们从小就认识,但说是发小,也没这么亲密。

    主要我和他走得不是一个剧本。

    我拿的是自小被家里寄予厚望的精英子弟剧本,做什么都被苛责,样样都要做到最好才能得到长辈的赞扬。

    而他拿的是无法无天的纨绔富二代剧本,背靠大树,要什么有什么。

    所以说同样出身豪门,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路要走。

    我和严之哲,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我不太看得上他,他也不乐意和我这种人一块儿玩乐。

    但说不熟吧,我和他从小学、中学到大学都就读的同一个学校,加上两家关系近,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32

    “算是朋友吧。”我用了个比较含糊的说法。

    许知年的神色慢慢地冷了下来。

    我猜他可能误会了什么,但我懒得解释。

    我和他萍水相逢,充其量也只是好心人和被救者之间的关系。

    我无意掺和进他和严之哲的爱恨情仇里,也不在乎他在心里怎么评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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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知不知道……”许知年盯着我,像是想从我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严之哲囚禁了我。”

    我直视他的眼睛,平静地说:“不知道。”

    我没有说谎,先前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当然,看到他醒来后的表现,我也能猜到一点两点。

    这也是我以往不屑和严之哲玩在一起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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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人在国外。”我说,“你现在自由了。”

    许知年垂下了眼眸,过了半晌,才说:“非法拘禁罪,根据《刑法》规定,要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顿了顿,他又补充:“……具有殴打、侮辱情节的,从重处罚。”

    我:“法律学得不错。”

    许知年说:“我是法学生。”

    我挑眉问他:“你想告严之哲?”

    许知年点了点头:“是。”

    “勇气可嘉。”我说,“但你有证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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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栋别墅里……”

    我打断他:“就算以前有什么,现在也被火烧光了。”

    许知年说:“还有我身上的伤,证据总能找到的。”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我想你可能不知道,市公安局副局长,是他姑父。”

    许知年很快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一时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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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之哲会挑中他下手,肯定也是调查过的。

    他无父无母,无权无势,拿捏起来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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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他亲戚都在外省,也没什么朋友,哪来的钱请好一点的律师。

    ——毕竟他的医药费都还是我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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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之后,我听他低声骂道:“官商勾结,蛇鼠一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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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感觉他把我也给骂了进去。

    40

    “姜……”他像是想喊我的名字,但一时没想起来,尴尬地停顿了一声。

    我提醒道:“姜铭意。”

    “姜先生。”他咬了咬嘴唇,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要说。

    我挑眉看他。

    好半天,他才问我:“……你可以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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