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斯年听到自己的排位还在姐姐下面, 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她把姜望舒抱在怀里, 脚踩地面, 稍微用点力,将秋千晃了起来。
姜望舒将最后一口蛋糕喂到她口中时, 手里的蛋糕险些被撞翻。她将手里的餐具丢到桌面上,才搂着汤斯年的脖子坐在她怀里, 随着秋千一起晃荡。
汤斯年摇着她,轻轻地说:“我还排在我姐下面啊, 我对你不好吗?我可是你女朋友啊。”
姜望舒抬头看着她,见她脸上带着笑, 就知道她是故意在说这件事, 于是轻哼一声回答道:“我和你姐认识十多年了,她对我一直都很好, 像我亲姐姐一样, 那当然她得排第二啊。”
汤斯年状似不服气,“可是我也认识你很多年了啊, 还给你做了四五年好吃的,你喝醉都是我去接的, 难道还比不上我姐吗?”
姜望舒就回答:“这不一样嘛。姐姐是姐姐,女朋友是女朋友。就算女朋友之前是妹妹, 那也还是姐姐对我好。”
这一串关系捋下来,汤斯年简直被姜望舒逗笑了。她伸手,屈指在姜望舒鼻梁上轻轻划了一下,笑的一脸宠溺, “好好好,姐姐对你好。那我花上十年八年,或者是一辈子对你好,总能排到第二吧。”
姜望舒轻声嘀咕,“看情况喽。”
姜望舒稍微直起腰身,搂着她脖子,靠在她怀里小心问,“那我问你哦,你觉得我对你好不好?”
汤斯年点头,“挺好的啊。”
“真的,没有骗我?”姜望舒凑上前,很认真地审视着汤斯年的脸。汤斯年点头,回答道:“真的,我骗你干嘛?”
“那就好。”姜望舒松了一口气,跌坐在汤斯年怀里,靠在她胸前嘟囔道:“要是哪一天,你觉得我对你不好了,一定要和我说。”
“一定,不要让我委屈你。”
汤斯年只觉得心口一窒,她抱紧了怀里的姜望舒,犹豫着应了声好。
阳光打在玻璃上,逐渐将四周的花影拉长。汤斯年抱着姜望舒在秋千上懒懒散散地坐了好一会,消磨了不少时间。
已近傍晚,看电影的时间也不够了。汤斯年和姜望舒黏黏糊糊地离开秋千,索性开着车去附近的大超市买菜。
两人买完菜回来之后,就杀进了厨房。向来负责做饭的阿姨见状,还问要不要帮她们洗菜。可汤斯年干家务活着实利落,阿姨见了也不好插手,就让她们在厨房自己折腾。
可能是姜望舒第一次带汤斯年回奶奶家,她总有一种她的小媳妇终于带回家来见公婆的感觉,因此比往常还要兴奋。
也不怕又外人在,就搂着汤斯年的腰,在厨房里瞎指挥。见她放酱料,就在身后碎碎念。
汤斯年对她很纵容,也不管自己方便不方便,就任由她搂着自己瞎闹腾。
宋朝颜从楼上下来,循着香味来到厨房,正好看见姜望舒给汤斯年喂哈密瓜。见到两人如此恩爱,狂吃一顿狗粮的宋朝颜只觉得自己今晚不用吃完饭,腻都要被她们给腻死了。
她连忙转身,装作自己没看见一样,去会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打开手机又玩起了手游。
没一会,姜如兰也从楼下下来了。兴许是听到了厨房的动静,老人家背着手,沿着大厅走到厨房刚好卡视角的地方,往里张望。
宋朝颜打完一盘游戏,恰好看到老人家站在厨房门口不远处,背着手佝偻着腰背朝里看。
宋朝颜觉得奇怪,就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她好几次,见她在那里站了好一会,才挪着步子,慢腾腾地朝着会客厅走来。
宋朝颜抬头,难得在她脸上看到盈满的喜悦。
姜如兰坐到沙发上,就着鼻梁上挂着的老花镜去看自己的电子阅读器。宋朝颜见她一脸开心,就握着手机凑到她面前问,“奶奶,你是不是对汤斯年很满意啊?”
姜如兰点点头,然后才意识到旁边的是宋朝颜,于是抬头嗔了她一眼,“去,打游戏去,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干嘛。”
宋朝颜就笑:“我这不是替小姨打探打探嘛,看您喜不喜欢她带回来的孙女婿啊。”
“现在看来,你还是很满意的嘛。”
姜如兰握着电子阅读器,叹了口气,“只要她对你小姨好,我就觉得什么都好。”
宋朝颜见她不愿多说,于是应和道:“是啊,人是小姨自己选的,小姨自然会选个最好的。更何况,汤斯年的确是个很好的人。”
姜如兰点点头,做了总结:“她是个挺不错的人。”然后低头,继续去看自己还没看完的小说。
宋朝颜见她有事忙活,也就拿起自己的手机,将还没打完的战局继续下去。
等宋朝颜在王者峡谷来回几次,姜望舒已经开始端菜上桌,喊人吃饭了。
算上李管家,在正厅吃饭的只有五个人。可汤斯年还是做了很多,还给往常开小灶的阿姨们做了一顿晚餐。
等姜如兰洗手上桌之后,看到的就是满桌丰盛的菜肴。老人家难得吃到孙辈们做的饭菜,开心地说汤斯年能干,这也好吃,那也好吃的。
汤斯年见她开心,也不由地开心起来。餐桌上已经没有姜望舒的母亲在场,汤斯年也就没了午餐时的拘谨。她见姜如兰胃口好,就好像对待自己家长辈一样,给她夹菜。
饭桌上,姜奶奶也和汤斯年唠着家常,问起了汤斯年的家境。
汤斯年的爷爷奶奶去世得早,父母都是大学教授,早就实现财务自由,此时正满世界的跑。家里只有一个姐姐,还和姜望舒的关系好的非凡。
姜奶奶就在心里盘算,这可真是太适合姜望舒了。
姜望舒自小丧父,和母亲关系也不亲厚,如果和汤斯年在一起,倒是父母双全。
当然,老人家怕吓着汤斯年,在饭桌上倒是没有提让她和姜望舒结婚的事情。只是很隐晦地说,姜望舒年纪不小了,今年工作辛苦,身体也不太好。
汤斯年听了,赞同地点头,并且表示姜望舒应该多锻炼身体。毕竟姜望舒在床上的时候,受个三四次就累得不行。
要是让姜望舒知道汤斯年脑内这么想,铁定是要炸毛的。而且还一定会说些,只是三四次,那你来受着试试之类的话。
一顿饭吃下来,汤斯年隐约感受到了老人家的催婚意图。
汤斯年真的是没有想到,作为新时代前沿女性的代表,姜望舒仍旧摆脱被长辈催婚的命运。而且从老人家的语气中,汤斯年还体会到她被认可这件事,甚至是希望她们快点结婚的事情。
意识到这一点,汤斯年简直是又惊又喜,差点没再饭桌上笑出来。
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姜望舒,和她传递眼神。姜望舒看懂了她眼神的揶揄,伸手在饭桌下,掐了汤斯年一把。
汤斯年心想,这姐姐的小动作可真多,老这么爱掐人可不好。于是她在心里决定,吃完饭后姜望舒好好谈谈这件事。
晚饭过后,家里的阿姨收拾了碗筷。汤斯年拿着手机走到阳台,给汤舜华打了电话,说了自己今晚不回家,让她自己点外卖的事情。
汤舜华一觉睡到晚上七点才起来,接到汤斯年电话的时候还有些发懵,好一会才失落地哦一声。
汤斯年本来就对隐瞒她这件事感到心虚,听到姐姐这个声音,忙和她说,要是晚上不知道吃什么,自己会给她点外卖。
汤舜华就应着好啊好啊,接着愉快地将点外卖这种麻烦事交给了汤斯年,倒是没有问汤斯年去哪了。
语毕,就说自己要交稿子,遂挂了汤斯年的电话,赶稿子去了。
汤斯年对此哭笑不得,看着手机被挂断的通话,原本想顺势说出来的话,都被她全部堵住了。
她看着手机,叹着气,然后翻到自己的邮箱。将近一晚上过去了,邮箱里仍旧没有新的邮件,汤斯年的心不由得沉了沉。
往常她给爸妈发邮件,几乎不超过十二个小时就能得到回复。这一次要这么久想,想来他们的内心也十分的纠结吧。
自己的孩子是个同性恋,对于这个尚且不开明的国度里,一个接受过文明教育的家庭来说,也是一个很了不得的事情。
知道是一回事,理解和支持又是一回事。
汤斯年心想,他们必然是纠结的,而这份纠结与慎重正好体现了父母对自己的尊重。或许,在他们纠结之后,会有一个很好的结果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汤斯年抬头,看向了夜空。
一轮硕大的圆月盘在天空上,将四周的云层都渲染出迷离的色彩。比昨夜还要明亮的光似乎驱散了汤斯年心底的迷茫,她用力地握着手机,深吸了一口气,才转身回到客厅。
刚走没几步,就看到姜望舒踩着拖鞋过来找她。姜望舒见她走出来,开玩笑那样说道:“你怎么和你姐打了那么久电话,我还以为你偷偷摸摸地告密去了。”
汤斯年握着手机负手而立,看着姜望舒笑道:“奶奶都让你和我结婚了,那我不应该和我自己家里人也报备一句吗?”
作者有话要说:姐姐:“今天的我仍旧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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