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望舒和汤斯年结婚之后, 催孩子就成为了姜奶奶的头等大事。一开始, 姜望舒也有些蠢蠢欲动, 抱着汤斯年嚷嚷着要和她一起生个孩子。可汤斯年学业繁重,暂时没有这个考虑, 实在架不住姜望舒念叨,汤斯年索性就搜集了一堆关于生育风险的报告, 整理成课题念给姜望舒听。
从备孕取卵到妊娠反应等过程,最后是生产时的疼痛, 还有产后的各种风险,汤斯年一一讲述得十分详尽。
在看到姜望舒惊讶的模样时, 汤斯年沉着声音说:“所以说, 怀孕是一件特别伟大的事情,是制造生命的盛举, 但与此同时, 这样的盛举是通过母体的牺牲来达成的。”
“姐姐你真的做好了准备,想要一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吗?”
姜望舒看着视频里那根细长得仿佛能戳穿人体的取卵针犹豫了。汤斯年见状, 再接再厉说:“对我来说,我其实并没有想过要拥有一个携带着自己基因信息的孩子。孩子这件事, 是讲缘分的。我觉得我这辈子和孩子,是没有缘分的。”
姜望舒抬头望着汤斯年, 怔怔地说:“可是斯年,难道你没有想过拥有一个继承你样貌的孩子,十分可爱吗?”
汤斯年想了想:“这个倒是没想过,因为我觉得我小时候就很可爱了。当然, 对于一个会长得和姐姐你很像的孩子,我有期待过。只是具体想想,还是想不出来是什么样子。”
“怎么说呢……我对这个要求不高,因为只要想到你或者我自己要经历这么痛苦的事情,才会拥有一个孩子,而且在此之后你还要负责教导她成为一个善良又正直的人,就觉得很麻烦。”
“所以……”
汤斯年看着姜望舒若有所思的神色,犹豫了一下改口说:“当然,如果望舒姐姐想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姜望舒当然不是那么自私的事情,她扭头看了一眼电脑上各种各样的孕妇照片,最后落在一个肚子上满是妊娠纹的女性身上,叹着气道:“斯年,你说得对,你都不想的事情我怎么舍得你去做嘛。”
怀孕看起来那么痛,她们还是算了。
姜望舒叹口气,看着汤斯年说道:“我对于血缘关系也不是很在乎啦,我只是单纯的觉得,要是我们能够拥有一个孩子,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不过现在,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很好了。”
两人促膝长谈了一番,最后决定和奶奶坦白,暂时决定不要孩子。
只是孩子这件事一旦开了头,就会让人升起无尽的联想。姜望舒总是会想到,自己要是和汤斯年有一个小孩,一定会把她们教育成超级棒的小孩。
可是姜望舒又不想生孩子,思来想去,姜望舒想到了一个特别棒的主意。
“我们去领养一个孩子吧!”
当姜望舒说出这句话时,看着汤斯年的眼睛全是星星。
正在整理课题的汤斯年听到这句话,暂时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转过头正视着她,十分严肃地问:“姐姐是认真的吗?”
姜望舒点点头:“嗯,我是认真的!我也准备好,当一个耐心的好妈妈了!”
汤斯年想了想,和姜望舒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周末一起去福利院看看吧。”
之后的一年里,汤斯年陪着姜望舒在各个福利院辗转,都没有遇到姜望舒想要的缘分。
直到某一日,姜望舒自己在一家福利院里,看到了拎着小熊坐在秋千旁一语不发的小女孩时,忽然就有种找到了自己孩子的感觉。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在那个下午,姜望舒鬼使神差地蹲到女孩的身边,陪着她看了一下午的蚂蚁搬家。
接下来的好几天,姜望舒陪着小女孩一起发呆,终于到了能够和对方一起涂涂画画的地步时,姜望舒迫不及待地和出差回来的汤博士分享了自己的经历。
“她叫做姜童,长得特别可爱,画画特别好,今年六岁,对色彩超级敏锐的。是个特别聪明的孩子,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来来来,姐姐给你看照片。”
姜望舒说着,点开自己和小女孩的合照。照片里,姜望舒背对着画板和夕阳,举着画笔对着镜头,半抱着小女孩笑得灿烂如花。而被她圈着的小孩,则腼腆地比了个剪刀手,对着镜头浅浅笑着。
汤斯年看打量着镜头里的小孩,也觉得对方特别合眼缘,想了一下说道:“这孩子很可爱啊,按理说应该很多家庭想收养吧?难道是没有亲戚了吗怎么会送到福利院来?”
说到这里,姜望舒叹了一口气,和汤斯年解释道:“我咨询过院长了,这孩子的父母在车祸去世了,家里的亲戚都不愿意领养她,所以才送过来的。”
“她长得可爱,想领养她的家庭也很多,只是……只是这孩子有点特殊。”
汤斯年疑惑地看向姜望舒:“特殊?是生病了吗?心脏的问题还是五官方面的问题?”
汤斯年倒是不介意孩子会生病,因为她相信姜望舒这么喜欢这个孩子,也为了迎接一个孩子的到来,做了如此多的准备,是能够成为一个好妈妈的。
姜望舒——她的姐姐,她的爱人,是一个有着爱,又温柔,富有力量与责任感的人。
当然,她也会爱屋及乌,爱着姜望舒所爱的人。
面对这个问题,姜望舒却摇摇头,神神秘秘地和汤斯年说道:“保密,等你去见到童童,就知道啦。她就是……有点特殊的孩子。”
次日,汤斯年抽空,跟着姜望舒去了福利院,见到了姜童。
当她看到那个蹲在角落里,呆呆画着画的孩子,在听到姜望舒的呼唤时,迅速扭过头来看着姜望舒露出一个轻浅的笑容,也不由得开始和姜望舒一样期待这个孩子能够成为她们家庭的新成员。
只是当姜童的视线滑过姜望舒,看到她牵着的汤斯年时,有一瞬间的呆滞。紧接着,姜童露出了相当局促的神情,不安地缩着自己的小手,胆怯地似乎想要找个地缝把自己缩进去一般。
姜望舒却没有介意小孩的胆怯,牵着汤斯年来到小孩的面前,蹲下身落落大方地和姜童打招呼:“童童你好,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大朋友——我们家的汤圆。”
汤斯年蹲在姜童面前,和她打了个招呼:“童童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汤圆。”
姜童怯怯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后,又迅速地别开眼。小孩子后退了几步,似乎想要找个地方藏起来。
她这个反应到不像是怕生,更像是自闭。接下来,汤斯年通过观察,证明了自己的猜测。
除了和姜望舒一起画画之外,姜童基本上不会讲眼神放在被人身上。她和姜望舒之间的交流,多数时候是姜望舒在说,姜童只会怯生生的摇头,或者点头。
在姜望舒和汤斯年说话时,姜童偶尔会把视线落在汤斯年身上,似乎在观测对方是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在汤斯年注意到她的视线并看过去时,她又像是一只被捉到的小老鼠,迅速移开自己的视线。
汤斯年觉得有趣极了,就忍不住想逗逗她。比如接替姜望舒的工作,小朋友递画笔,递颜料等。
每当视线对上的时候,那个小孩总是像个小贼一样迅速挪开,接下来,就会挪着位置更加靠近姜望舒。
汤斯年坐在她们身旁,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两个人拿着画笔,在画纸上涂抹出绚烂的色彩,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兴许,她要是和姜望舒拥有一个孩子,也会是这样子吧。
这时候,汤斯年忽然理解姜望舒的那句话了。她在心里念道:她或许就是我们的孩子,只是一个人独自在世界上奔走了几年,才姗姗来到她们面前。
因此,在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在汤斯年给姜童递上画笔,得到第一声小小的谢谢时,汤斯年按耐住自己忐忑的心,鼓起勇气地问道:“童童,你愿意和我们回家?让我们成为你的家人吗?”
小小的孩子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汤斯年一时间不知所措。汤斯年伸手拉过一边同样惊讶的姜望舒,看着孩子十分认真的说:“你愿意和我,还有你的望舒阿姨生活在一起吗?我们会一直像现在这样,陪着你画画,陪着你做更多的事情。”
小孩子没说话。姜望舒伸出了手,轻轻地盖在孩子小小的手背上,轻声说道:“童童,跟我们回家好嘛?”
她们会成为她的母亲,她的伙伴,这辈子一直爱着她的人。
不想说话没关系,她和汤斯年愿意花费足够的时间,和包容一切的爱,等到她开口的那一天。
姜童犹豫了很久,在她们希冀的目光李,最终轻轻地低下头颅,点了点头。
第二天,汤斯年陪着姜望舒来到福利院办理了所有手续,带着姜童离开。
那一天,姜童背着小书包,拎着她的小熊,趴在汤斯年的背上,望着身旁的姜望舒,懵懵懂懂地前往了她的新家。
许多年后,姜童都还模糊的记得那一天情形。汤斯年的后背是如此令人安心,而身旁的姜望舒也有着好闻的温柔味道。
这一切,都是家的气息,也是姜童一生幸运的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想望舒姐姐怀孕生一个的,可是太危险了,就算了。
所以她们有了一个特殊的孩子。
文章到这里也完结了,这就是个纯糖的糖水文。
如果要说什么的话,应该是珍惜吧。
汤圆一直都很珍惜自己所爱之人,也珍惜着自己,所以才会有这么一段爱情。当然,其实望舒姐姐也是这样子的。
很多人在爱里骄纵放肆,却没有尝试着互相珍惜彼此和珍爱自己,我觉得……一段爱情里,除了尊重,珍惜也很重要。
谢谢大家的陪伴,这本就这么圆满结束了。
锁章会解决的。
接下来是叶粲的番外还有东山,希望大家能收藏一下预收的文,至于什么时候开新文到时候再说吧。
有缘下本再聚,希望阅读到这里的朋友们,能有一个阅读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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