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性能够安抚狂躁期的雄性, 而超高等雌性,他们的存在就是罂粟, 只要雄性在狂躁期接受过超高等雌性的安抚,就再也无法接受其他雌性的安抚。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历史上唯一一位超高等雌性自杀后,所有接受过那位雌性亲自安抚的雄性兽人通通自杀追随。
那位超高等雌性自杀后,所有关于他的资料都被销毁,因此联邦关于超高等雌性的记录寥寥无几, 基本上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分辨超高等雌性。
作为佘家的继承人, 佘璨知道的东西比常人更多一些,传闻超高等雌性的血液与众不同,如玉液琼浆, 令人醉生梦死。
佘璨以为这只是一条夸大的传闻,全联邦只出现过一位超高等雌性, 无人能证实这些说法的正确与否。可是直到刚才,他尝到了那滴血,才知道所言非假。
醉生梦死, 一醉解百愁, 一醉忘生死, 前尘往事纷至沓来。佘家挑选继承人一向是以养蛊的方式, 他从很早开始就被迫做了许多不想做的事情,到最后兽性都要高于人性。
留了佘晏一命, 可能是为数不多的亲情作祟, 可是没想到佘晏这个没脑子的蠢货, 碰了不能碰的实验,他也只能清理门户。
金块一层一层累积,堆砌成不见天日的巨大器皿,他是器皿中互相残杀到最后的唯一胜者。这样的日子了无趣味,明明成为了最后的赢家,未来却单调得一眼能望到尽头。明明成为了佘家的继承人,可是内心欲望的沟壑却始终无法填满。
直到那滴血落入蛊内,他看到了那个雌性。
唇色是寡淡的粉,苍白又柔软,偏偏血液在唇上洇开,像是水粉画上晕染开来的红。
能够醉生梦死的血液。
前尘往事像走马灯一般浮现,那些争名夺利尔虞我诈的回忆,都黯淡得失去了色彩。唯有眼前的这抹红越来越瑰丽,勾魂摄魄,唤醒了他所有的渴望。
“他是超高等雌性”望着那道仓皇离去的身影,佘璨脱口而出。但是在说出这个雌性的身份后,他就后悔了。
因为房间里还有君乾。
君乾刚才将他劈晕,是不是早就发现了超高等雌性的身份,想要独占那个雌性
无法遏制的愤怒席卷了身心。
超高等雌性的诱惑力对雄性来说不可估量,佘璨只想独占这位超高等雌性,而不是和另外一个兽人分享。
半隐在唇后的獠牙忽然暴涨,漆黑的兽纹化为金色蛇鳞遍布颧骨,血色的蛇瞳犹如流动的熔岩,佘璨发出一声完全不像人类的嘶吼声,丝毫不留情面地攻击君乾。
你喝的什么假酒,怎么醉成这逼样jg
熊猫头挑眉挑出抬头纹。
不要跟我硬碰硬,我受的是伤你丢的是命jg
熊猫头单手夹烟大佬发言。
搞事搞事搞事整天就知道搞事jg
一个熊猫人暴打另外一人熊猫头。
我太累了没办法扇你,你可以用你的脸猛击我的手掌吗jg
熊猫头举起蒲扇般的大手震声道。
白竹笙“”
超高等雌性是啥检查报告不是说他是高等雌性吗而且君乾和佘璨居然打起来了,简直干得漂亮
他夺门而出,差点踩到门口麻花造型的银血蛇,那条银色小蛇自己给自己打了个死结,在门口弱小可怜又无助。
同样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白竹笙毫不犹豫地绕开银血蛇,撒开脚丫子狂奔。
滴副作用消失
大长腿忽然变成了小短爪,绒呼呼的芝麻团子咻得从纱衣中滚出去,在光滑的地板上咕噜咕噜疯狂滚动,险些晕车的滚滚驾驶员叉开两只小后爪,软乎乎的小肉垫按在地板上,艰难地实现了腿刹。
兽形的身体没有任何虚弱状态,健康极了,白竹笙刹车后立刻迈着小内八哒哒哒奔向他的房间,圆润的芝麻团子有着与身材不符的矫健。
面对远超身高的门把手,q弹的芝麻团子施展了他惊人的弹跳力,蹦蹦哒哒地伸出小短爪,啪嗒一声打开了房间门。
白竹笙屁颠屁颠跑进房内,抬起小后爪,帅气地踹上房门,进门关门的动作行云流水,不失食铁兽的风范。
白竹笙能感觉到“我辈岂是卖萌者”这个道具的威力了,如果说刚才人形状态下他被削弱得有多厉害,现在变成兽形后能力提高得就有多强,兑换道具前,白竹笙绝对没办法轻轻松松跳这么高。
芝麻团子飞跃的身影在空中变成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微微翘起的小短尾上蓬松的毛毛在翻飞,当芝麻团子呈太字形陷在床上时,小短尾软趴趴地垂了下去。
“哈好安逸哟”终于能开口说话的白竹笙一边哼哼唧唧,一边在床上滚来滚去。还是做熊猫舒服
滚到一半,小黑耳听到声音后高高竖起,白竹笙捕捉到门外的脚步声,他的听力也比之前好了很多,能够清晰地听见两道不同频率的脚步声。
白竹笙立刻趴在床上装睡。
门开了,开门的声响很轻,像是怕吵醒午睡的芝麻团子。
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jg
熊猫头说出金玉良言。
奇怪,为什么小雌性床上没有被子
这是发现了盲点的佘璨。
白竹笙“”
要糟小被子落在别的房间忘记带出来了
白竹笙装睡的技能并不娴熟,紧张到差点忘记呼吸,看似伸展的四肢僵直,不像装睡更像装死。
当君乾将一根竹笋放在白竹笙鼻下时,白竹笙十分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委委屈屈地捧着竹笋,装出刚睡醒含糊不清的语气撒娇道“干啥喊我起床嘛”
演戏演全套,白竹笙还低头用爪爪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奶声奶气打了个哈欠,再慢吞吞地抬起望向君乾和佘璨。
结果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地乍一看这俩人,白竹笙差点吓得竹笋都要掉了。
只见君乾鼻梁上架着的眼镜片碎裂了一块,灰眸里的戾气藏都藏不住,犹如深渊中提出来了一件兵戈,森然指向佘璨。
佘璨的样子更加狼狈,嘴角有着一团淤青,毫无发型可言,凌乱的金发披在两肩,耳朵上攀着的那条银色小蛇凶巴巴冲君乾亮出獠牙,结果撞上君乾凌冽的目光,又忍不住怂怂地将头埋进金色卷发中。
不过当他们看向床上的芝麻团子时,目光不约而同地温和下来。
“中午睡得好吗有听到奇怪的声音吗”
“你的小被子不见了,小肚子有没有着凉”
两道询问声同时传来,白竹笙紧张地抱住竹笋啃了一口,甘甜的汁水充斥口腔,甜嗦嗦的竹笋让白竹笙稍微有了一丝底气。
他翻看了滚滚直播间的弹幕,佘璨并没有把兽形的他和人形的他联系在一起,最重要的依据是,之前他的兽形有身体检查报告,报告上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写着,他是高等雌性,并非超高等。
浏览完弹幕后,白竹笙多了一些底气。
对,就是这样嘛不要怂
刚刚那个人和我芝麻团子有什么关系
“我睡得挺好哒,你们是打架了吗”芝麻团子天真无邪地歪了歪脑袋,八字形黑眼圈甜蜜又可爱。
佘璨尝试勾起唇角挤出一个安抚小雌性的笑容,然而勾唇的动作牵扯到嘴角的伤口,疼得他倒嘶一口凉气“出了一些小意外。”
虽然佘璨现在的样子很凄惨,但是白竹笙看着却很高兴。
叫你刚刚欺负我活该被君乾揍
心底美得冒泡的芝麻团子仰起脸看向君乾,目光撞进了君乾那双幽深犀利的灰眸中,灰眸里藏着极深的探究,好似看透一切。
这是不容易察觉的阴谋jg
熊猫头推了推镜框。
芝麻团子小屁股后面的小短尾紧张到炸毛,白竹笙瞅瞅面无表情的君乾,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
撒谎业务并不纯熟的芝麻团子将前爪放在自己的后爪上,小声道“我抠一哈我的jio哈,你们要是还要打架,就出去打。”
芝麻团子低头避开君乾的视线,摆出“我什么都不知道毕竟我只是一只无辜的小熊猫”,专心致志地抠脚脚。
心思各异的两个兽人又问了几句后,离开了房间,确定房门关上后,白竹笙虚脱一般倒在床上,好像身体被掏空,他已经不是芝麻馅儿的糖心汤圆了,为了防止掉马,这只芝麻团子都要跑露馅儿了
正当白竹笙目光涣散望着天花板时,房门又突然打开
君乾和佘璨贴着房门,两对眼睛直勾勾从门缝中望向芝麻团子。
这一刹那,白竹笙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慌张无措地用自己刚刚抠过脚的爪子,捂住了嘴巴。
“我给你带了新的被子。”佘璨举起手中的小被子笑眯眯道。
白竹笙“”
白竹笙软成了一张要化掉的熊猫饼,生无可恋地道谢。
等房门再一次关上后,裹着小被子的芝麻团子颤巍巍捡起床上的光脑手环,给君乾发消息。
食铁兽我要换雄父
打字的小肉爪微微颤抖,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原因
食铁兽我不喜欢
你喜欢什么样的雄性兽人来当你的监护人
食铁兽你
除了我
食铁兽你为什么不养我喃你咋个不和我嗦清楚
摘下眼镜的君乾望着光脑上的问题,捏了捏鼻梁。
该怎么回答呢
他很清楚原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有些时候君乾也在奇怪,命运为什么要让他清楚地知晓这些,如果他没有经历过那些,他的自我厌恶、他的恐惧、他情感的匮乏和空洞、他对爱的逃避,以及他付出了多少代价,用尽所有力气活得像个正常人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了
怎么回想
那场荒唐的闹剧。
在遇到白竹笙之前,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他的雌父了,他的雌父眼尾缀着一颗泪痣,浓丽的眉眼总是笼罩着郁郁寡欢的哀色。
他记得雌父还在世时,他抓到了一只麻雀,小小的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他把它捧在掌心,像献宝一样捧着麻雀去找雌父。
雌父轻声道“放了它。”
那只小麻雀有着黑豆子一样亮亮的小眼睛,细密的羽毛比芦苇花还要柔软,那样脆弱的小生命在他的掌心砰、砰、砰地跳动着,君乾舍不得放手。
耳畔边响起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不然它会死的。”
但君乾不信,小孩子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他那个时候坚信自己会照顾好这只麻雀,他精心准备鸟笼和鸟食,满怀欣喜信誓旦旦地要照顾这个小生命。
可是那只麻雀死了。没有吃任何东西,活活饿死了。
雌父驻足在那只麻雀的尸体前,纤细的手提起了鸟笼,他将鸟笼举得很高,高到双眸足以和那只麻雀失去光彩的眼睛对视。
窗棂上的日光穿过鸟笼,斑驳的光影落在雌父的面容上,他听到雌父极轻极轻地自言自语道“你我都是笼中鸟。”眼尾缀着的那颗泪痣好像在哭泣。
他那个时候虽然小,也意识到自己惹雌父伤心了,他仰起脸小心翼翼望着雌父,磕磕绊绊地解释“我有给它喂小米、清水。”
雌父垂眸望着他,像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后来他才明白,雌父在透过他看雄父。
雌父好像从未对雄父笑过,除了雄父死的那天。雌父半跪在雄父的尸体面前,浓丽的眉眼笑起来时如一朵衰败的罂粟花,分明是笑着,泪水却止不住从眼尾跌落。
雌父终于亲手杀了雄父。
君乾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可是在遇到白竹笙的这两天,他总是不停地回想起过去,想起他年幼时抓住的那只麻雀,想起雌父临死前往他体内注射的基因药剂。
想到这些事情时,他持枪都不会抖的手微微摇晃了一下,手中端着的那杯重新为白竹笙准备的牛奶跟着微晃。
他抓住那只麻雀时,每天会雀跃地端着清水去找那只小麻雀,那个时候他总是忍不住会走快几步,水杯里的清水便摇摇晃晃地洒出来一些。
水不能装得太满,不然很容易就会溢出来。他年少无知时最喜欢将自己喷薄欲出的感情毫无保留地展示出来,恨不得把胸腔都剥开,把满心欢喜捧给别人看。
但现在不会了。
他曾经很喜欢一只小麻雀,想要留住那只麻雀。他的雄父同样很喜欢雌父,想要留住他的雌父。
可是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想要强留在身边的喜欢,到最后都像指间沙无声流逝。
他整理雌父遗物时,看到日记本上的一句话,并非所有的错误都能被原谅,并非所有的伤痛都能被抚平,除非用死亡来终结这一切。
所以虽然他现在很喜欢一个小雌性,比喜欢那只麻雀还要喜欢,可他终究还是没有养那只小雌性。
他总觉得因为自己身上流着雄父的血,会重蹈当初的悲剧。
这两天君乾时常想起那只小麻雀和白竹笙。
送走白竹笙后,他心神不定,走进一片竹林,随意找了一个地方躺下。烈日炎炎,蝉鸣声喧嚣到像是一场滂沱大雨倾盆而下,他闭着眼,折着了一片竹叶放在鼻尖,干燥的草木气息与记忆里的竹香并无不同,可是怎么闻,都没有白竹笙身上能够安抚人心的沁香。
白竹笙。
他第一次见到白竹笙时,那个芝麻团子被关在铁笼里,却没有颓败、焦躁、不安、恐惧的情绪,更多的是天真的好奇。
在这之前,他从未见过谁被剥离自由还能这样没心没肺的。他的雌父和那只小麻雀本质上都是一样的,认为自由大过生命,哪怕是用金子做的笼关住他们,都不会斩断他们对自由的向往。
可是这个芝麻团子,好像已经习惯了笼子的桎梏。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现在脑海里依然能清晰地浮现那个芝麻团子举起黑布,隔着铁笼亮晶晶望过来的样子。那样清晰鲜明的记忆。那样明亮澄澈的黑瞳仁。
小时候他抓住的那只麻雀,也有着一双同样明亮的黑眼睛。可是当那只小麻雀被关在笼子里后,眼睛里的光便一点一点逐渐熄灭。
这个芝麻团子也会像那只麻雀一样吗他眼里的光也会一点一点黯淡吗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性,过往那些埋葬起来的悲伤便翻尸捣骨而来。
他坐在竹林中,斑驳的日光落在身上,他却没有察觉到什么暖意。他曾经花了很长时间,为一只小麻雀做了一个鸟笼,而那天君乾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做了一个小竹马。
再然后他伪装成一位陌生人,带着小竹马去找那个芝麻团子。他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想说并非所有的错误都能被原谅,并非所有的伤痛都能被抚平,并非所有事情都无能为力到需以死亡来终结,他已经有能力去改变这一切了。
他想说的东西有那么多,最后却什么都说不出来。那个芝麻团子只是想简简单单地喜欢他,也许是救命之恩产生的依恋,也许是总是被拒绝后不甘的纠缠,有那么多的原因,唯独不可能是喜欢君乾这个人。
那样轻率的喜欢,是只普普通通地喜欢他一下,就像路边遇到了一朵花,摸摸它的叶子,闻闻它的花香。
这时候你不能把地下盘根错节的根系都拔起,放到天光之下,放到他面前,说你看一看吧,求求你连它们一起爱我,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呀。
很遗憾,你就是不能这么做。
想喝牛奶吗
白竹笙眼巴巴守在光脑前,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结果就等到这个转移话题的回复。芝麻团子生气地用两只小短爪拍击被子,连小尾巴都透出不开心。
太过分啦
你以为盆盆奶就能讨好我吗
咦,君乾现在不是还顶着钱钧这个马甲吗他是不是要无意识掉马了
食铁兽那你把牛奶给我呀
我叫钱钧给你送过来
白竹笙“”
白竹笙没有想到君乾的口吻可以如此自然,说的很真的一样。恐怕就算他直接戳穿君乾的马甲,君乾也能面不改色地回答,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食铁兽哇哦,你的钱钧是什么关系呀,看起来你们好像很熟的样子
合作伙伴
食铁兽那我要钱钧当我的新雄父,咋样
不行
食铁兽行叭,那你给我送一个你觉得行的新雄父过来,要洁身自好的那种
好
芝麻团子捧着光脑,盯着那个好字看了好久,想要从中看出一个花来。
食铁兽我这么可爱,你把送给别人就没有一丢丢的后悔吗如果没有,那我明天再来问一遍
君乾没有回复他。
白竹笙失落地缩成一团,两只耳朵都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只有刚刚啃到一半的竹笋能疏解他内心的忧伤。“我生气了,也没人来哄哄我,也没人来抱抱我。唉,咔嚓咔嚓咔嚓”说着啃起了小竹笋。
过了一会儿,君乾发来了新雄父的资料。新雄父生得俊美,一双蓝眸悲天悯人,总是穿着高领的衣服,戴着纯白手套,好似连一寸肌肤都不肯露出来。
君乾发过来的资料中一段视频,有新雄父竞选议员时的一段演讲。
视频中的兽人持着纯白色的手杖,在热烈的掌声中一步一步走向演讲台,脸上挂着恰到好处不卑不亢的微笑,他的声音清清冷冷,一句没有任何波澜起伏,他说“我是宫羽厦。”
禁欲、高冷,如一朵令人不可侵犯的高岭之花。
作为羽族的议员,宫羽厦一直为提高雌性权益和慈善事业发声,从未和任何雌性有着不清不楚的纠缠,看上去是个完美无缺的议员形象。
他做你的新雄父,你愿意吗
白竹笙将宫羽厦和佘璨比了比,一个洁身自好一个欲壑难填,两者相比,高下立判。
食铁兽看起来挺好哒,就他吧
食铁兽对啦,我要去参加一个节目,叫雄父去哪儿,如果我换了新雄父,到时候就是这个新雄父陪我去录节目吗
应该是
白竹笙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这样的话他就不用面对佘璨,否则他可能会忍不住用竹子削佘璨。
为了避免佘璨不肯放人这种事情的发生,我让钱钧先带你离开佘家
白竹笙看着君乾发来的这段话,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不仅是君乾有板有眼地区分自己两个马甲,更有种偷偷私奔的刺激感
特别是当君乾以钱先生的打扮,一手端着温牛奶,一手拎着当初装小竹马的箱子,出现在白竹笙面前时,这种奇妙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君乾完全不知道白竹笙的小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他沉默的把牛奶放到白竹笙的面前。在芝麻团子咕噜咕噜喝牛奶的时候,君乾将手里的箱子打开,这个箱子原本是装小竹马的箱子,现在箱内垫了柔软的布料,还放了一管袖珍氧气瓶,大小刚刚好塞得下一个圆滚滚的芝麻团子。
“你该不会要让我进箱子里吧”白竹笙小声嘟囔道“我进去是一个芝麻团子,我出来就成一个芝麻饼喽。”
虽然嘴上说不肯进去,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地动了起来。白竹笙迈着小内八,吧嗒吧嗒坐进了箱子里。
“不会的,尺寸刚好。”
君乾本人话已经很少了,他伪装的钱先生就更加沉默寡言,不过发的表情包却一点都不少
早安晚安,不如我先入土为安jg
熊猫头双手放在腹上,安详的躺进棺材里。
揭棺而起jg
熊猫头忽然一脸狞笑的双手掀开了棺材。
你别再出来了jg
熊猫头嘭的一声盖住了掀起的棺材。
还不信盖不上你的嘴jg
熊猫头满脸冷漠地用双手按住了躁动的棺材盖。
一直在碎碎念的白竹笙看到这一组表情包,默默闭上了嘴,在心里又拿出小本本给君乾记上了一笔。
接下来的私奔,哦不,出走过程很轻松,也许是君乾用的这个箱子并不是什么普通的箱子,而是新型反侦查箱,君乾拎着白竹笙这么一个大芝麻团子还能大摇大摆地从佘家离开。
出来这么轻松的原因,也和佘璨此刻正忙着翻箱倒柜、大张旗鼓地找那位超高等雌性有关。
君乾对佘璨口中那位超高等雌性并无兴趣,无论是不是超高等雌性,都和他没有关系。不过佘璨表现得如此看重那位雌性,想必也没有什么精力去照顾白竹笙了。这也是君乾果断给白竹笙换监护人的一个原因。
走到私人星舰后,君乾将箱子打开,明明箱子的缝隙还没有开得多大,里面的芝麻团子就迫不及待地探出了毛茸茸的小脑袋,先是两只小黑耳轻松地从缝隙中冒出来,再是圆滚滚的小脑袋艰难地“啵唧”一声钻了出来。
“嗨,你的小可爱突然出现”两只小爪子扒住箱子边缘,白竹笙奶声奶气冲君乾喊道。
垂落在腿侧的手微微动了动指尖,克制住自己想要揉揉芝麻团子脑袋的欲望。眼前的芝麻团子确实很可爱,可是君乾却忍不住想了一个问题,他现在的身份是钱钧,白竹笙对钱钧的态度也如此热情粘人
爱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有表情包才是永恒的jg
熊猫头流泪。
白竹笙“”
白竹笙猜不出表情包是啥意思,干脆懒得猜想,他好奇地打量着君乾的星舰,先要看看这艘星舰跟佘璨的星舰有何不同。
首先颜色不是骚包的金色,而是沉稳的灰色,星舰上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装饰,整体的性冷淡风和军方的军舰差不多。
其次是这艘星舰上的沙发不会按摩。
最后是星舰上面的ai管家不会话唠,白竹笙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扯着小奶音想找ai管家唠嗑,结果这个ai管家既不会聊天,也不会发表情包,可以说是比君乾还要无趣了。
于是白竹笙又粘着君乾叭叭叭“你用这个箱子把我给装出来了,但是把小竹马给落下了,我很喜欢那个小竹马,还想再骑一骑呢”
君乾避开了白竹笙的求抱抱,冷静道“我给你重新做一个。”
他现在不敢抱白竹笙,因为他怕自己一旦抱住,就舍不得放开。
听到这个回答,白竹笙开心地拍起了肚皮,他发现君乾不肯抱他后也没有强求。芝麻团子将小圆脸凑在玻璃窗上,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我们是要去哪里呀是要去你家吗”
当芝麻团子没有粘在腿边寸步不离地求抱抱时,君乾先是松了一口气,可随即内心又生出了几分遗憾“节目录制的地点。”
“哇,这么快就要开始录节目了呀节目录制的地点是哪里,是雪山吗,还是沙漠”黑瞳仁儿闪烁着期待的亮光。
“不是马上开始录节目,是先布置一下场地。也不是雪山和沙漠,是竹林。”
高低错落的山峦间,生满了郁郁葱葱的竹子,山风穿过,绿海荡漾。
这座山人迹罕至,与世隔绝,停在山头的星舰是为数不多的人造物,白竹笙从星舰上下来,看到就是满山竹林,听到的是穿竹打叶声,白竹笙还从未见过这么多的竹子,多到这座山都青翠欲滴。
竹林里的空气很好,密密的竹林过滤了阳光,盛夏的日光落在身上都是温凉的。
白竹笙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土包子,赞叹不已地哇了一声。
这么多的竹子,得吃多久,才能吃完呀
竹子这种植物长得密而快,每年会在地下长出竹鞭,从竹鞭长出竹笋,当它们连成一片片,成为茂密的竹林时,很难再见到其他的植物。
白竹笙蹲到地上,小爪子想要扒拉出竹笋。春有春笋,冬有冬笋,夏天自然也有笋,叫黄笋,个头比春笋大,长在地下,要挖很深才能看见。
君乾看到芝麻团子吭哧吭哧用爪子挖竹笋,小短尾摇来摇去,一个人玩得很开心。
终于挖到竹笋后,芝麻团子捧着沾满泥土的竹笋,高高举起来给君乾看,好像在炫耀自己有多能干。
“都是土,洗了手再吃。”君乾说。
白竹笙点点头,乖巧地抱着自己挖出来的大竹笋,“你帮我拿一哈”
君乾接过竹笋,解放双爪的芝麻团子立即在竹林中哒哒哒撒欢,小肉爪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跑出一段距离后,白竹笙听到了叮咚的溪流声,果然没走几步路后,白竹笙就看见了一条小溪,溪水很清澈,有许多石头错落在小溪中。
“哇是小溪”
波光粼粼的清澈溪流穿过石头时,会激起白色的浪花。
白竹笙找准了一块生了青苔的大石头,撅起小屁股坐了上去,结果青苔太滑,他像是做滑梯一般从石面掉进溪水里,激起一阵水花。
芝麻团子摔下水后没心没肺地哈哈笑,君乾听着白竹笙的笑声,心里有一块地方忽然变得很柔软。
溪水是浅浅的,白竹笙干脆直接搓爪爪,他从土里挖竹笋,爪子里都是土,快从芝麻团子变成脏脏包了,白竹笙将小短爪泡在溪水里,两只小爪子哗啦啦着水面。
动物园里也有洗澡的水池,池子不大,只够塞几个芝麻团子,炖几锅芝麻团子,就得换水。
有时候奶爸还会用扫帚一样的东西刷池子,聪明的白竹笙知道奶爸在帮他们洗澡堂,可有些笨蛋熊猫崽就不晓得了,每次奶爸拿着扫帚准备干活时,那些小笨蛋就会着急地哒哒哒跑过去,抱住奶爸的大腿。
奶爸只好停下手头的工作,把腿上扒拉的芝麻团子扯下来,把熊猫崽放在大石头上晒太阳。
结果当奶爸再次拿起清理工具时,石头上的芝麻团子又哒哒哒跑上去抱大腿了。
所以说这种小笨蛋熊猫崽很容易影响奶爸的工作效率。白竹笙就不会啦他打小就超乖,奶爸曾经还把乖乖的小白竹笙当小书桌,把本子放在小白竹笙的背上办公。
想起奶爸,白竹笙高涨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他看向从山顶流下的溪水,大自然的澡堂是不需要奶爸做清理工作的,所以他也没有抱大腿的人嗯,抱大腿的对象还是有哒
芝麻团子唰得转过头,看向君乾。
君乾蹲在一旁,正在一层一层剥开棕色的笋衣,剥落的笋衣像小塔一样叠在一起,很快就剥出里面白嫩的笋肉。
看着君乾将剥好的竹笋递过来,白竹笙吸了吸小鼻子,内心突然间涌起了一股淡淡的悲伤。唉,他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养我。熊猫崽难得地多愁善感起来。
想起君乾的再三拒绝,和披着钱钧马甲对他的冷淡态度,芝麻团子恶作剧般将一抔水泼向君乾。
白竹笙的小短爪可灵活了,再加上君乾对白竹笙不设防,即使他下意识地别开脸,还是有一些水溅到了侧脸和镜片上。
看到君乾中招后,白竹笙快乐地把小本本上记的仇一笔勾销。
“我帮你洗脸脸哈”八字形的黑眼圈过于甜美可爱,再加上软绵绵的小奶音,明知道这是恶作剧,也让人生不起气。
有病,我还以为你要泡我呢,白高兴一场jg
熊猫头皱眉抱怨。
白竹笙“”
白竹笙吧唧吧唧啃完竹笋,抖了抖身上的水珠,熟练地抱住了君乾的大腿,并且有理有据道“我的爪爪都洗干净啦,要是再踩在地上就白洗啦。”简直计划通。
小短爪十分有力,黑瞳仁儿里期待的眸光明亮到令人不忍心拒绝。君乾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认命地抱起了这个芝麻团子。
芝麻团子被他抱起来后显然很开心,湿漉漉的毛发使劲往他衣服上抹,当他们经过矮一些的竹子时,芝麻团子便会手疾眼快地薅一把竹叶,揣在怀里当零食“吧唧吧唧”吃一路。
吃完竹叶又吵嚷着要竹子吃,吃竹子的声音是“咔嚓咔嚓”的,说话的时候是“扒拉扒拉”的,看到有趣的东西用光脑拍照又是“哇哇啊啊”的。
后来这个芝麻团子还强硬要他们一起拍张合照,当照片拍出来时,君乾才发现原来照片中的自己是笑着的。
白竹笙和君乾在竹林中从中午玩耍到晚上,期间佘璨终于发现崽崽不见了,对君乾施展了夺命连环ca,君乾很冷静地解释一下,便把佘璨拉黑了。
佘璨“”
天黑了之后,君乾带着白竹笙回到星舰,白竹笙坐在星舰的小房间里快乐地念叨今天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君乾虽然不说话,却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但是愉悦的谈话止于君乾看到光脑的最新消息。
白孔雀出了叛徒,我被人埋伏了
君乾骤然站起身,灰眸晦暗不清,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对一脸懵逼的白竹笙语速飞快道“你在这里呆着,不管外面发生,你都不要出去”接着他又对ai管家道“切换为隐身模式”
“是。”
亮堂堂的星舰忽然暗了下去,与夜色融为一体。
白竹笙目送君乾匆匆离去,虽然有些担心君乾,想追出去看看,但他才不是不懂事,只会给奶爸添麻烦的笨蛋熊猫崽,这种时刻当然不会跑出去添乱哒
芝麻团子骄傲地挺起小胸膛,接着他发现腹部一股熟悉的热流涌过。
滴副作用出现,限时二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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