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兽形停在幼崽期。”
*
宫羽厦清楚想要铲除他的敌人是谁。
议会不光有像宫羽厦这样主张提高雌性权益的议员, 也有另外一派物化雌性的议员, 即使雄性兽人对雌性兽人有着天生的保护欲, 可是每个雄性兽人对雌性兽人的保护方式都是不同的。
把雌性当做金丝雀也是一种保护,把雌性当做漂亮货物拍卖也是一种保护起码在这些兽人眼里, 愿意出高价买下雌性的雄性兽人一定会给雌性一个优渥的生活。
宫羽厦的主张动了很多兽人的利益, 所以被那些兽人当成眼中钉肉中刺,现在这些兽人终于按耐不住, 想要将他除之而后快。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 这次的伏击居然不是一轮轰炸,而是客客气气称得上文明地拦下了他们。
宫羽厦在看到对面星舰发来的视频通讯申请前, 神情虽然凝重但并不慌张, 因为有君乾的存在, 的任务完成率是百分之百,哪怕是死神也不能从的手里抢过生命。
可一切的从容都在接受对面发来的视频通讯的瞬间消失。
看不清面容的兽人手上, 拿着一条翡翠竹叶项链。
看起来很像是君乾送给白竹笙的那条项链,宫羽厦想发消息问宗鸣霄出了什么情况, 可是对方很明显使用了信号干扰仪,消息根本发不出去,也接收不到别人发来的消息。
宫羽厦下意识回头看向君乾,窗外的灿烂星光照亮了君乾半张脸,灰发黑眸的兽人神情平静地偏过头看着视频通讯的光屏, 声音波澜不惊“你们想做什么”
“你, 放下武器, 现在立刻马上出来。”对方指定的人是君乾。
宫羽厦眼皮一跳, 抬眼望着君乾,他想对君乾说那条项链可能是伪造的,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君乾就真的放下了武器,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走出了星舰。
极不情愿地走入战场jg
熊猫人双手插兜,面容扭曲。
躺在小被窝里准备睡觉的白竹笙“”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jg
熊猫头躺在棺材里,双手交叠在小腹,神情沧桑。
早安晚安,不如我先入土为安jg
我已经在路上了jg
人间不值得jg
安详jg
告辞jg
盖上了jg
这熊猫头盖上了他的棺材。
再见jg
走了jg
棺材封漆洒土。
白竹笙掀开小被子,看到九宫格版的棺材表情包不解地歪了歪圆脑袋,他打开光脑问君乾发生了什么,过了很久君乾也没回他。
按理来说君乾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面故意不回他消息。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白竹笙心里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随后他不详的预感被证实了,熟悉的机械音响起
滴副作用出现,限时两小时
白竹笙“”
他这次离开君乾没多久吧,怎么搞得和生离死别一样。
原本的芝麻团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虚弱的美少年,吹弹可破的肌肤代替了原本皮糙肉厚的兽形,白竹笙坐在几十层天鹅绒被褥铺好的床上,竟然感到了一丝不适。
感受大约是坐在藏了石子的棉花堆上,棉花的触感越柔软,石子的存在感就越强烈。
白竹笙掀起一层又一层被褥,终于在某一层发现了一颗不慎掉落的薄荷糖。
白竹笙心情复杂地拆开这颗糖吃了,薄荷的清凉味十分提神醒脑,让白竹笙能在深夜冷静分析自己的处境。
首先要在两个小时内与强大的高等雄性兽人有一分钟的肢体接触,这种情况下肯定不能找最近的宗鸣霄,因为和宗鸣霄遇见就会被绑走当媳妇儿,然后两个小时一过,他从人形变成芝麻团子,场面一定会十分尴尬。
能让系统判定为强大的雄性兽人不多,起码不是大街上能随便遇到的,找佘璨也不靠谱,佘璨见到他的人形就开始放荡,稳妥的办法是在两个小时内找到君乾和宫羽厦。
白竹笙给宫羽厦发了消息,结果宫羽厦也没有回他。
这种不详的感觉越来越重,白竹笙皱眉发消息问佘璨,佘璨说可能是君乾他们那里信号不好,交谈过程中佘璨总是欲言又止,不能面对面,白竹笙也就看不到佘璨的真心话,不知道佘璨究竟隐瞒了什么。
白竹笙找了个借口,从佘璨手里要到了君乾他们出发的路线,接着他又在房子里找到了宗鸣霄刚入伍时的军装。
宗鸣霄刚入伍时还是少年,袖子裤脚卷一下白竹笙勉强能穿,军靴虽然大了很多,不过多塞鞋垫和纸巾进去,也可以穿。
白竹笙穿好衣服后,偷偷摸摸走进装有那架白色机甲的房间,吸取上一次一进机甲就被宗鸣霄发现的教训,他这次对机甲使用了信号干扰波,才小心翼翼伸手摸上机甲。
“宗夫人,欢迎回来。”机械音在驾驶舱中响起。
不知为何,白竹笙突然想起了实践操作课时遇到的机器沙丘虫,他看向空荡荡的只闪烁着指示灯光芒的驾驶舱,迟疑了一会儿,将食指放在唇上,对无人的驾驶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穿着不合身军装的少年有着会说话的黑眼睛,当这双清亮的黑瞳仁儿祈求一般望过来时,即使是神灵也不忍心拒绝他的愿望。
驾驶舱安静了下来。
白竹笙提心吊胆坐进机甲的驾驶舱,等待了一会儿,发现没有惊动宗鸣霄,不知道是不是信号干扰仪的功劳。
白竹笙在军校机甲系上的课程中知道,机甲有自动驾驶系统,他将佘璨给他的路线导入到机甲内,快乐地驾驶机甲跑路了。
夜晚的星空璀璨,机甲自动驾驶,白竹笙仰起头望着星空,一个小时过去了,光脑突然跳出君乾的消息回复。
谢谢喜欢
渣之将挂,其言也霸jg
熊猫头一副生死看淡的表情。
君乾用手掩住唇,指缝间溢出血水,一旁的宫羽厦用惊疑不定的目光看着君乾和一地的尸体。
很难想象尸体可以零碎扭曲成这个场面,这具尸体的头颅是悬挂在这里,手臂残肢却抛在另外一边,有一具尸体的胸腔破了一个大窟窿,掏出来的心脏被碾得粉碎。
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郁到如有实质,让宫羽厦忍不住有些反胃。
宫羽厦知道的实力有多强,可是刚刚那一瞬间突然间爆发出来的力量强到不正常的地步,从君乾在那个兽人手上抢过那条翡翠项链开始,在这之前都没有反击的君乾终于动了,他将那条项链捏得粉碎,眼神冷到像是结了冰,饱含无尽杀机,宫羽厦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君乾,癫狂冰冷到极致的杀气几乎要化为利刃将人生生割裂。
有那么一刻,宫羽厦怀疑君乾狂躁期突然发作,会将在场所有人撕得粉碎。
可是迟来的光脑提示音让君乾的动作停了下来,看向光脑时黑眸中突然恢复了清明。
回复完光脑后宫羽厦发现君乾开始咳血,很多的鲜血淅淅沥沥从指缝滴落,在地面上汇聚成小血泊。
宫羽厦想起之前君乾说的,他时间不多的话,“你还好吗”
不再刻意压制实力,一瞬间爆发出超高等基因的副作用涌上来,剥皮剜骨的痛席卷全身,君乾低低咳嗽了一声,连鼻腔里一热,好像连着耳朵和眼睛也涌出了血。
耳朵里都是血,想要听清宫羽厦在说什么有些困难,君乾也不想去听宫羽厦说什么,这个世界上很多声音都是没有存在必要的,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在说什么又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呢
他在意的人此刻也不会出现在眼前。
脑袋有些涨,君乾伸出手摸了一下,发现兽耳不知何时冒了出来,这只还没有流血的兽耳转动了一个方向,捕捉到机甲行驶时会发出的轰鸣声。
有人
血液不断地从眼睛里流出来,被鲜血染红的视野中,他看到了一架眼熟的纯白机甲,这是宗鸣霄特地为他未来伴侣准备的机甲。
宗鸣霄不会设计机甲,当初还厚着脸皮向君乾问了很多机甲有关的东西,所以君乾一眼就能认出来。
君乾缓缓眨了一下眼睫,滚烫的鲜血顺着眼尾流出,他想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像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幸好这样狼狈的模样没有被白竹笙看到,一想到芝麻团子,心里头的感情线条就不禁柔软了一些。
一个戴着军帽,帽檐压得很低的瘦小兽人从机甲上下来,身材真的和豆芽干没什么分别,下个机甲两腿还微微发颤,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了。
如果不是这个兽人身上散发着高等雄性兽人的气味,君乾都要怀疑这是一个雌性。
这个兽人戴着一个口罩,明明是军队通用的口罩,在他的脸上却显得格外大,别人戴着会遮住嘴和一半的鼻子,这个兽人戴口罩都快要把眼睛遮住了。
对了,这个兽人有一双黑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天空悬挂着的星星一样明亮的黑眼睛。
此时这双澄澈的黑眼睛弥漫着一层水雾,明明是个雄性兽人,却有一双泛红的下垂眼,当他们四目相对时,那双湿润的黑眼睛眨了一下,水汽汇聚成泪水,晶莹的泪珠犹如碎玉珠子掉了下来,砸到君乾的心上。
君乾怔愣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个兽人,是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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