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贺知瑾一寸一寸压下来, 苏乔喉结轻微滚了滚, 眉睫之内尽是他的脸, 一呼一吸之间清凉的薄荷味浸透感官,初嗅到这股味道总觉得凉,现在习惯了,反倒有一种轻描淡写的温柔。

    牛仔面料的衬衫质地微硬, 贺知瑾一颗一颗,慢慢解开他三四颗扣子,伴随着上升的是苏乔的呼吸, 胸口轻微起伏着, 皎色的皮肤展现在空气里。

    “乔乔。”贺知瑾的声音缠着点鼻音, 黏在他的耳边。

    这样叫他的时候,一般没好事发生, 苏乔想挣脱怀抱,但贺知瑾搂的太紧了, 强迫他圈在怀抱里,横在他腰侧的手臂深深勾着, 像给小猫取暖,无路可退, 他索性任由这么抱着, 小声说“不行。”

    贺知瑾摩挲着他耳侧一撮翘起来的卷毛, 眼底的浓黑的渴望沉甸甸, “为什么”

    他想要苏乔, 不止是心, 连带身体和灵魂,他要把苏乔牢牢的抓在手里,永远占据他的一切。

    苏乔快速的眨了几下眼睛,想起上次的事情,全身发热,小声说“你把我弄的太疼了。”

    爽当然是有爽到,他们两在这方面还是很合拍,以前没羞没臊的事情多了去了,但苏乔本来就娇气,天生对痛觉敏感,和贺知瑾上了一回床,下半身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他再三告诫自己男子汉大丈夫,才没有没出息的在床上哭出来。

    贺知瑾研磨发梢的手指顿住,不确定的眯了眯眼睛,“真的疼”

    苏乔艰难的点一下头,实在不好意思和他说分别几年,你退步很大这种羞耻的话,贺知瑾这种心高气傲的人,接受不了吧

    贺知瑾下颚绷紧一瞬,放下下来,凑近暧昧的碰了碰他的嘴唇,风轻云淡的敲定,“我们可以多多温习,怎么样”

    虽然是问句,但语气没有给任何拒绝的机会。

    空气中流动裹挟着燥意,贺知瑾逆着光,浅金色的日光从他利落的鬓角的倾落,眉骨高挺,鼻梁削直,有种英邪的意味,苏乔身体贴在门板上,腿有点发软,“我可以教你。”

    “你要怎么教我”贺知瑾声音里带了一丝好笑。

    苏乔咳嗽一声,脸颊发烫,“就电影里那种,但我只教你前几步,剩下的自己摸索。”实战经验薄弱,但理论经验上他的巨人。

    贺知瑾喜欢他强作镇定的样,总忍不住想欺负他,低声问道“第一步,从接吻开始吗”

    苏乔点点头,其实电影里都不怎么接吻,直接开干的更多,但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嘛

    腰间的温热结实手臂猝不及防的钳住他的腰,顺势一带,苏乔勉强的跟着跌走几步,天旋地转之间苏乔失去重心,仰躺在了雪白柔软的床上,韧性床垫将他轻弹起来一下,他正要坐起来,就在这一瞬,贺知瑾欺身而上,一手撑在苏乔的脸侧,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微凉的嘴唇凑了上来,一触即离。

    “乔乔,是这样”

    苏乔呼吸颤了颤,轻轻“嗯”一声,贺知瑾的领带垂在他胸口,灰蓝的纯色领带精致优雅,他抬起手揪住垂下来的领带,微微一绕,微凉丝质缠在手心里,紧紧的捏着。

    贺知瑾的吻重新落下来,这次不再是浅尝辄止,里里外外把他尝了个遍,修白的手指在这期间的翻解开碍事的领带,姿势野性,显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性感。

    那条领带空中随意的一甩,落在了床单一角,贺知瑾解开衬衫扣子的动作停顿,想起身上的伤,转而去解苏乔的衣服,苏乔不满的发出一声轻声抗议,被贺知瑾的唇舌镇压了回去。

    苏乔的黑漆漆眼睛湿漉漉,浮着薄薄的雾气,贺知瑾喜欢他这个时刻,平时的苏乔,像裹着华丽包装的硬糖,等到了床上,撕碎他的包装,融化他硬壳,才会发觉这是一颗夹心软糖,甜的不可思议。

    这样的苏乔像一件脆珍贵的易碎品,他曾经拥有,现在又回到了他手里。

    贺知瑾喜欢的要命。

    与其说,贺知瑾把苏乔抓在手里,换一种更确切的说法,是苏乔把他抓在手里。

    他们两就像两根南辕北辙的绳子,阴差阳错拧在一起,一根纠缠着一根,彼此产生间隙,憎恨埋怨,互相亏欠,像陌生人一样分道扬镳,可再遇见又藕断丝连,纠缠不清。

    贺知瑾手臂被一只热乎乎的手握住,苏乔全身颤栗着,喘了好几口气,“床头柜有东西,你轻点。”

    贺知瑾的从小学习好的原因有一个是他能从失败中学习,善于总结失败经验,这个学习能力,在摸索苏乔这件事上一览无余。

    结束的时刻,已经正午,苏乔瘫成一块融化的奶油雪糕,背着脸埋在枕头里,全身上下一块布料都没有,真正的坦诚相见,还原自我,贺知瑾衣冠整齐,斯文楚楚,拎起床上被苏乔弄的脏兮兮的领带,展示在苏乔眼前,轻描淡写的说“乔乔,最近要少吃点辛辣生冷。”

    苏乔没脸见人,飞快的瞥了一眼,全身上下像熟透的荔枝,虽然红通通,但还有一层坚硬的刺,埋在枕头里闷闷的说“知道了。”

    “叮咚。”

    门铃声不适宜的响起。

    贺知瑾打开门,侧身遮住房内的春光,虎背熊腰的保镖颔首,一丝不苟,递给贺知瑾一个用灰色布艺裹起来的玻璃瓶子,低声说“贺总,事情办完了,他以后不会在娱乐圈混了,不会再打扰到苏先生。”

    贺知瑾轻腰手中的玻璃瓶,哐哐当当的声音响起,他面无表情的点了一下下颚,关上门。

    苏乔忍耐着黏糊糊的感觉,一支洁白修长的小腿垂在床边,轻轻晃着,用残余的神智,思考他和贺知瑾的感情问题。

    他之前很想和贺知瑾复合,光鲜亮丽的前男友多招人喜欢,可现在,他考虑的事情更多了,除了他那点心思,还有底气,他想先还完贺知瑾的钱,把利益从中剥离了,再来谈谈感情的事,总不能一直欠着贺知瑾的吧

    那样他连发火的勇气都没有,毕竟身上没有一件东西不是贺知瑾的,就算不为他自己想,也得想想年迈的苏父母。

    贺知瑾走进洗手间,撕下遮掩的布,里面装着一颗带血的前臼齿,连根带肉的拔起,来源于徐导,这只是展示给他的战利品,他扫了一眼,厌恶的皱眉,拧开盖子倒进了抽水马桶。

    随着水声的响起,那颗血淋淋的牙齿消失的无影无踪。

    雪白柔软的床上,苏乔还在摇晃着腿,贺知瑾轻捏了捏他紧致的小腿,那条小腿敏感的抽进被子里,遮的严严实实,苏乔抬起头,像小松鼠护食一样警惕的看着他,“我不要了。”

    贺知瑾哑然失笑,看着他,“起来,我帮你洗澡。”

    微顿,从善如流的一笑,“还是”贺知瑾扫过他的肚子,慢条斯理,“你想就这么含着给我生个宝宝”

    “我自己能洗。”苏乔脸像熟透了蜜桃,生个屁喔,他撑着手臂坐起来,不和贺知瑾对视,假装若无其事的捡起地上的衣服,腰眼酸的厉害,撑着绵软的腿走进浴室里。

    苏乔从里到外清洁完自己,贺知瑾侧倚在沙发上处理工作邮件,已经准备好了换洗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伴随着烘干机残余的温度,香喷喷的,苏乔心里暗暗的想,体贴的像个日本女人,除了在床上折腾他的凶悍劲。

    “我要回剧组。”苏乔还记着戏没拍完,不能让风花雪月耽误了工作。

    贺知瑾抬眼看他,关闭了工作邮箱,“我送你去。”

    苏乔乐意之至,他这会手脚发软,不想自个儿开车,有人愿意效劳,是最好的。

    贺知瑾说到做到,老爸十七岁剧组已经改头换面,换了一位当红的喜剧导演杜导,导过的喜剧作品票房近百亿,娱乐圈的吸金妖怪,当之无愧的“喜剧之霸”。

    杜导带了自己的编剧团队,进组的第一天大刀阔斧的改剧本,逆天改命,把这部三流喜剧硬生生抬高一个档次。

    剧组包的场地是一所办公楼,到了地方,贺知瑾没有返回,而是跟着他一起下了车。

    楼下金总监兢兢业业的等待,看见他们两,脸上笑的一脸的桃花开,“贺总,苏先生,剧组的事情都办妥了。”

    苏乔脚步迟疑,肩膀上被轻轻拍了拍,贺知瑾扫了他一眼,声音平淡,“走吧,带我见见你们剧组的同事。”

    徐导以及和徐导扯上裙带关系的员工全被临时撤换的事情,整个剧组大大小小的职工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猜测徐导得罪了手眼通天的人,才能落到如此地步。

    “小苏,你来了。”扮演苏乔爸爸的演员穆玉海,朝着他打招呼,女主汪盈冲着苏乔笑了一下,眼神轻轻落在贺知瑾身上。

    金总监赔着笑,手臂一挥,“贺总,这是剧组目前所有的工作人员,杜导他们在楼上。”

    贺知瑾双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姿态闲适,漫不经心的扫过众人,目光沉郁,像满天的阴云汇集,不带半点生气,让人心里发毛。

    大家心里一惊,心照不宣,互相交换眼神,偷偷摸摸的打量着贺知瑾,连大气都不敢喘,能让金总监如此卑躬屈膝的,只有吴东的那位不可说先生,当真的手眼通天,华国财富榜名列前茅,商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星星,光鲜荣耀。

    贺知瑾手臂一伸,搭在苏乔的肩膀上,指腹轻轻叩动,苏乔怔愣,侧头看着他,贺知瑾的声音透着一股似笑非笑的味道,“我只想说一件事,剩下的半个月希望大家认真拍戏,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要传播任何风言风语,能做到吧”

    虽然声音里刻意带了笑,但却没有任何温度,言谈之间写满了施压,令人心悸,所有人没来由的脊背发麻,一同连连点头,那还敢胡说八道,看苏乔一眼都不敢多看。

    这位明摆着来给苏乔撑腰了。

    苏乔觉得这样做不好,但一时半会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小脑瓜子正飞速的转着,下颚被轻轻捏了一下,他转过头,贺知瑾倾身,凑到他耳边,低沉的嗓音吐字清晰,“段岑罩你一晚上,我罩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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