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百试百灵。
韦良瑜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当场死过去,剧烈的咳嗽了半晌后,他虚弱无力的倚着靠枕,唤了一声:“宝宁妹妹啊。”
“嗯?”傅宝宁关切道:“怎么了?”
韦良瑜说:“求求你做个人吧。”
傅宝宁哈哈大笑,然后一拳打在了他心口:“我刚刚是跟你开玩笑呢,好不好笑?!”
韦良瑜心口就跟挨了一锤似的,险些当场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他生无可恋道:“宝宁,我想静静,你出去好吗?”
傅宝宁皱眉道:“静静是谁?”
韦良瑜:“……”
他皮笑肉不笑道:“傅宝宁,你一定是故意的吧?”
傅宝宁不解道:“嗯?”
“没什么,”韦良瑜双目无神的躺了下去,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脸:“我太累了。”
……
这天晚上,傅宝宁就在韦家隔壁睡了。
秋容去取温水来侍奉她洗漱,秋云则帮着铺床,忙活完之后,她忍不住埋怨道:“郡主就是心太软了,居然还巴巴的过来住下。不是奴婢看人不起,而是韦家这群人实在是上不了台面,那个赵氏就不必说了,韦良瑜和韦良琴也不是个好的,唉……”
她还记得昨天自家郡主被气哭的事儿,一说到这儿,心里边就替小主子觉得委屈:“赵氏不是说要不行了吗?奴婢看她倒是精神振奋的很,备不住郡主养的那几只乌龟走了,她都能继续活下去呢。”
秋容打外边儿进来,也跟着听了一耳朵,随之劝说道:“秋云说的是啊,郡主可别犯傻,韦家明摆着是个泥坑,您别傻兮兮的往里跳。长公主殿下不也说了吗?来日补偿韦良瑜一个前程便是,至于婚约,还是算了吧。别人靠不住,亲娘总是靠得住的,别人说的您不信,长公主殿下说的您难道也不信?”
傅宝宁知道她们是为自己好,心里自然暖洋洋的,作沉思状应了一声,然后说:“我会好好考虑的。”
秋容和秋云见状,不禁松一口气,服侍着小主子洗漱了,又催着她早些睡。
傅宝宁心里边儿有事,压根就睡不着,打发她们去隔间里守着,自己则悄悄的寻出了《律令法典》来。
攻略者邢文举:精神崩溃度10%。
攻略者邓泉:精神崩溃度28%。
攻略者韦良瑜:精神崩溃度59%。
邢文举的数据没有任何变化,邓泉的上升了1%,这两个都可以忽略不计,但韦良瑜却足足上升了27%!
这法子果然有用!
傅宝宁开心起来,睡觉也觉得香了,拉起被子盖住自己,幸福的打起了小呼噜。
傅宝宁不认床,换了地方也照样睡得香,只是睡觉的影响因素不仅仅是床,还有别的东西。
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听见一声鸡鸣,声音大的就跟有只鸡在床头叫一样,傅宝宁有些烦闷的翻个身,继续睡下了。
她哪里知道,那一声鸡鸣只是一个开始,像是被人打开了开关一样,那只公鸡喋喋不休的叫嚷起来,唯恐别人不知道它能发响儿。
傅宝宁都快烦死了,满头呆毛炸着,她猛地坐起身来,穿着中衣推开窗户,恶狠狠的瞪了那只公鸡一眼,却诧异的发现……
那只公鸡虽然打鸣的时候讨厌,但是还挺肥的。
昨晚上她就住在这儿,孜孜不倦的刺激着韦良瑜,连饭都没怎么认真吃,这会儿再一想香喷喷的烧鸡,立马就觉得饿了。
傅宝宁住进来之后,就叫人把住处和韦家相隔的那堵墙推到了,这鸡在这院子里,显然就是韦家人养的。
“秋云,秋容!”傅宝宁也不见外,直接叫了人过来,一指窗外那只懵懂的大公鸡,开心道:“叫人把它抓起来,再去准备木炭和油盐调料,快一点!”
秋云见她这样活泼,忍不住失笑,却嘱咐道:“先关上窗户,天冷,郡主仔细着凉。”
“嗯,你们快去呀!”傅宝宁催促一声,然后才关上窗户,老老实实的坐到梳妆台前。
秋容去吩咐人抓鸡,秋云则领着人进去服侍洗漱,刚帮小主子装扮完,傅宝宁就跟屁股上有弹簧似的,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
这么一会儿工夫,公鸡已经被抓住烫了,光秃秃的躺在外边儿,死不瞑目的瞪着眼。
宁国长公主不会干烧鸡这种事,但曹皇后会,傅宝宁跟曹皇后在一起呆的久了,当然也会。
没用别人动手,她自己挽起袖子上,先用银牙签在公鸡身上扎洞,揉压之后,又开始往鸡身上涂抹香料,肚子里塞葱姜香料,完事儿后再往鸡身上刷一层蜂蜜水,直接架起来烤。
木炭烧了起来,她坐在一边,明显的感觉到了温暖,眼见着鸡皮慢慢的开始变色,呈现出一种诱人的焦红,渐渐的,肉香味也出来了。
傅宝宁闻着那股香味儿,口水就忍不住出来了,察觉火候差不多了,就叫人把木炭撤去,用盘子盛了烤鸡,不需要切,直接端进房间里大快朵颐。
宁国长公主是皇宫里长大的公主,真正的金枝玉叶,嘴巴上也挑,鸡皮鸡翅鸡爪都不吃,可傅宝宁不一样,她跟舅母曹皇后一样,最喜欢吃这三个地方了。
鸡皮被烤成了诱人的金红色,上边泛着迷人的油光,傅宝宁悄咪咪的伸手过去撕开一点,浅色的鸡汁瞬间流了下来,鸡皮带着肉一起送进嘴里,焦香味与肉香味融合一体,滑嫩之余,满嘴醇厚的香气。
傅宝宁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感叹,然后吸了吸手指。
就像是吃烤鸡用撕不用切一样,吸手指也是优良传统!
傅宝宁一点也不吝啬的掰了两个鸡腿儿分给秋容和秋云,然后就幸福的埋脸进烤鸡里边儿大快朵颐,偶然间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这才抬起头来,看见了站在窗外,透过窗户缝对自己进行死亡凝视的韦良瑜。
她边吃边问:“你怎么起来了,感觉好点了吗?”
韦良瑜有些麻木的看着她,说:“你吃了我娘养的鸡。”
傅宝宁一边啃着鸡翅膀,一边震惊道:“是吗?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哎!”
这是问题的关键吗?
韦良瑜听得额头一抽,觉得自己的手臂又开始疼了。
他额头上青筋一跳,然后说:“宝宁妹妹,你吃了我娘养的鸡,就没什么想表示的吗?”
“良瑜哥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傅宝宁开始啃另一只鸡翅膀,忙里抽闲的辩解道:“今天早晨我一起床,就看见这只公鸡在院子里转圈,我就想啊,它为什么要转圈呢?明显是有情况啊,我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到最后,还是秋云提醒了我。”
韦良瑜眉头微蹙,不明所以道:“她提醒了你什么?”
“天冷啊。”傅宝宁吃的满嘴油,认真的看着他,说:“天气冷,所以公鸡才忍不住转圈圈,因为它想取暖嘛。”
“……”韦良瑜满头黑线:“所以呢?”
“我看它太可怜了,就忍不住想帮帮它。”
傅宝宁擦了擦嘴,满脸同情的道:“我让人送了木炭过来,叫它在旁边烤火,没想到它越烤越香,最后还搭进去我一顿早饭……”
抬手指了指厨房,她说:“良瑜哥哥,你过来了也好,省的我再叫人去找你,午饭我想吃麻辣兔头,你记得去做。”
韦良瑜听得呆住,难以置信道:“我,给你,做饭?”
傅宝宁反问道:“不然呢?”
韦良瑜被气笑了:“君子远庖厨,再说,天下皆是男主外,女主内,即便真的做饭,也该你做才是,怎么用得着我……”
“又不是要你命,有这么严重吗?!亏你也是读书人,居然连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道理都不懂!”
傅宝宁毫不客气的喷了回去:“不就是做个饭吗?有什么好怕的,做久了不就习惯了!”
“……”韦良瑜:“????”
他开始觉得自己为一只鸡来声讨傅宝宁根本就是一个错误:“宝宁妹妹,你别这样,我还有伤呢,至于做饭——不是有仆婢侍从们在吗?哪里用得到我呢。”
“再说,”韦良瑜顿了顿,才强笑着说:“你要嫁的是丈夫,又不是仆人,难道我娶了你,反倒要当牛做马,凡事亲力亲为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成婚之后我会剥削你,压榨你吗?简直可笑!”
傅宝宁一拍桌子,愤然道:“我们要是成了婚,你想做饭就做饭,想洗衣服就洗衣服,想帮我捶腿就帮我捶腿,想挨揍就挨揍,简直美滋滋!”
“……”韦良瑜:“?????”
傅宝宁你这个畜生,你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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