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壁?你怎么回来了?”宁婉婉看着去而复返的元壁一脸错愕地问。
元壁犹豫再三,一咬牙还是决定将真相告诉宁婉婉。
“我有话对郡主娘娘说。”
宁婉婉瞧着元珠一脸肃然,直觉有些不对劲,“说吧。”
元壁拱手恳求道:“请郡主娘娘以后不要再给主子做驱寒汤了。”
“这是为何?”宁婉婉眉心不由得一皱。
元壁道:“主子自幼身子弱,根本不能直接食用任何草药之物,食之便会呕吐不止,且浑身发冷噤,彻夜难眠。主子吃了郡主娘娘的驱寒汤后,已经十来日都没着睡觉了。”
闻言,宁婉婉心下陡然一骇。
难怪最近几日,每每见到司湛时,却发现他的气色比之前似乎更差了些,原来是因为如此。
没想到自己一心想帮司湛驱寒保暖,到头来反而害得他越发的严重了,心里不由得有些自责。
转念一想,难怪前世司湛病成那副模样都从没见过他吃药,原来他的身子根本不能吃药。
她竟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不能吃药,那岂不是说司湛无论病成什么模样,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子一点点垮下去毫无办法?
皱眉思忖了半晌,恍然道:“皇叔不能吃药可是因为脾胃亏损所致?”她好像在某本医书上见过类似的症状。
元壁一怔,本以为他悄悄折回来直言不讳地告诉郡主这些事情,可能会引起郡主恼怒。
然而,郡主不仅没有表现出任何恼怒之色,反而关切地问他关于主子的病情。
看来,这个芸香郡主是真心对主子好的。
元壁道:“这个,元壁不知。”
主子的病情只有周叔最清楚,他只知道主子的药不是吃下去的,而是通过温泉药浴从体外吸收进体内,只是效果远没有直接服用的好。
宁婉婉沉默了。
难怪司湛总是怕冷,因为不管是驱寒的药物,还是其他治疗病症的药物都无法进入他的体内,即使进入体内也会很快被吐了出来,病症难除,寒气在体内凝结,久而久之,阴盛阳衰,阳寿自然折损了。
看来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让司湛的身体能够有效的吸收药物的药性才行。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放心,我以后断不会随意再给皇叔做这些。”
元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目送着宁婉婉主仆二人离开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的。
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个女子肯对主子好了,他应该替主子感到高兴才对。
可是主子却对这个芸香郡主似乎太过于顺从了,这让他觉得哪怕郡主给主子端的是一碗毒药,主子也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
他受恩人重托,自八年前来到主子身边,曾答应过恩人,只要他在主子身边一日,便要确定主子毫发无伤,所以他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主子为了一个女人,这样糟蹋他自己本就羸弱的身体。
元壁一转身,正好看见了站在身后不远处的司湛。
司湛静静地看着她,清冽的墨瞳里翻滚着风雨欲来的愤怒。
元壁垂头,急忙单膝跪在地上请罪。
“主子恕罪!”
过了良久,司湛才冷冷地说了句,“回去自行领罚去。”
“……是。”
*
宁婉婉一回到出云苑就急急忙忙地把所有的医书全部搬了出来,然后,独自一个人埋头在那里翻阅了起来。
很快,她的周围小山似的叠着翻开的医书。
沾香一进屋就见此情景,顿时吓了一大跳。
“姑娘,您这是打算从医不成?”
拂衣站在塌边狠狠瞪了沾香一眼,“瞎说什么呢?”
沾香忙抬手捂住嘴巴,然后笑嘻嘻地将手中食盒里的饭菜,一道道地摆在桌面上。
“姑娘,您自午时从宫里回来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翻这些医书,肚子一直空到现在,奴婢吩咐小厨房给姑娘做了你最爱吃的点心,姑娘先垫垫肚子吧。”
“我不饿。”宁婉婉坐在书堆中间头也不抬地说。
“姑娘不吃东西怎么能行呢?”
回答沾香的是一阵刷刷地翻书声。
沾香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好向拂衣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她能劝主子吃点东西。
结果拂衣对她做了一个‘她早就劝过’的无奈表情。
沾香和拂衣不识字,也不能帮宁婉婉寻找她想要找的内容,只能等在一边干着急,这一等就到了酉时末。
“咕噜噜……”地响起一阵肚子叫的声音。
宁婉婉这才觉得腹中饥肠辘辘,草草的吃了个晚饭,便又开始挑灯看医书了。
司湛的身份敏感,处境尴尬,又时时刻刻地活在皇帝和太后的严密监视之下,她甚至觉得那些给司湛看诊的御医,大夫,郎中都可能是皇帝和太后的眼线,纵使不是,也都在眼线的控制之下。
所以,一旦司湛阳寿短命的原因是因为中毒,而不是天生体弱的话,就极有可能引起皇帝和太后的猜忌,因而引起斩草除根的念头,毕竟天命不可违,但毒却是可以解的。
为了能够调查清楚司湛到底中的是什么毒,还能保证不被外人所知,她必须亲自看医书学医术,虽不能保证一日而成,但好歹能做到心中有数。
不过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如何解决司湛不能吃药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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