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默是对一个无名英雄的尊敬。
他们并不知道藤丸立香做了什么,也不打算去质疑他到底做了什么,因为撒谎的人不会有那样清澈的目光,坦然且无畏,少年的一切都属于进行时,永远向前永不回头。
“失礼了,一直以来没有自我介绍。”里包恩向他伸出手,“我是阿纲的家庭教师,那个家伙一直很信任你,今后能请你继续当他的朋友吗?”
藤丸立香蹲下身,捏住婴儿的小手当做握手,“荣幸之至。”
“很抱歉我要打断一下你们。”库丘林的声音插了进来,枪兵用大拇指指了指天上,“那个,得管管了吧?”
雾之火构成的三角形已经变得炽白,在深沉的夜幕下非常抢眼,三角形的正中漆黑一片,仿佛打开了黑洞之门,有恃无恐的向周围散布着恐慌。
亚瑟还在和毒蛇制造的幻觉战斗,虚中有实,实中带虚,直感可以辅助他应付这种攻击。但不仅仅是他,Emiya也没有选择使用魔力大规模清场,两人还算游刃有余的在攻击中游走。
一方面是场地的限制,另外一方面是供魔的问题。
事实上不只是他,库丘林和Emiya都非常克制自己的魔力消耗,以期待能够留在现世足够久的时间。几人心照不宣,在面对master的时候,对这个话题只字不提。
思考之间,亚瑟的余光瞥到有什么东西从三角形中间飞出,战斗中的超强第六感让他飞速后退到少年跟前。
“……!”视野里一片阴暗,没有光透入,天空和大地一起被纯黑色的幕布遮蔽。那种黑暗纯粹到让人无法分清自己是站立着还是蹲着卧着,方向和位置都无从判断,因此更谈不上攻击和格挡了。
藤丸立香伸出手,明明亚瑟就应该在他面前,然而那里空空如也。可这静寂的空间内并不是空无一物的,还有隐隐的风,不似夏日夜晚的清爽,而是黏/腻/湿/热的,像是从某种生物的口中呼出。
一想到有那样的东西在自己身边行动,他觉得自己全身各处的毛都炸了。
一声尖锐的哨音在耳畔崩裂,几乎是同时暖流浸润四肢,足以撕裂钢铁和大地的风还有无形的利爪都没能给在场的几人造成影响。
站在一堆废墟中,藤丸立香这才意识到那是什么,梅林的幻术替所有人免疫了伤害,毒蛇的攻击没有奏效。
花海骤然展开,花的气味变得浓烈异常,站在正中央的花之魔术师眯起眼眸,缓缓从手杖中抽出杖中剑,手腕一翻,尖锐的剑气抵达毒蛇面前的同时,魔术师的身影闪现在他面前,行如鬼魅,动如脱兔。
“你……!”毒蛇没想到对手作为术士竟然亲自拿剑上场,而且速度胜过他见过的几乎所有的战士!
虹色的发尾扬起又落下,冷凝的弧光三连闪起,就连随风飘过的花瓣也被这冷光一分为二。
梅林利落的抖下剑刃上沾到的血珠,遗憾地说:“我是不太擅长战斗啦,模仿剑士也没办法一击毙命,真是可惜。”
毒蛇捂住自己的肩膀,被贯穿的伤口在受伤的那刻就用幻术修补,他漂浮到了更高的高处,嘴角下垂,好像是在困惑为何他的攻击没有对对方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拿着世界级的戒指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吗?”梦魔挑出个讥讽的笑,他朝空中的小婴儿勾了勾手指,“看来你的本事不过如此。”
毒蛇本身是世上仅有的三个能骗过复仇者的幻术师之一,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还有比他更加强大的家伙存在,这种奇妙的感觉就像是见证了游戏中的金色传说一样。
藤丸立香适时调整了一直佩戴着的脚环,他以前问过达芬奇为什么要把辅助性的魔术装置作成脚环的样式,对方的回答是——因为男孩子带着手环啊项链啊之类的会很显眼不是吗?脚环的话,总没有人扒你裤子来确认吧!
他先环视四周,按照Archer们的教导找出毒蛇的视觉死角,然后手指捏成枪状,指尖魔力的密度不断压缩,不用交流,远处的魔术师感受到魔力的流动后立马心领神会。
毒蛇一边修补伤口一边为自己争取时间,“你这样的术士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你到底是什么人!”
持有三枚超A级指环的他能够感受到源源不断地力量在涌入,只要一点点时间,他就能够发动比刚才还要强力的攻击,任何能力都有冷却的时间,再也不会让这群人像刚才那样幸运的躲开了!
拥有不可思议的虹色长发的青年声调优雅,“再次之前,请容我借用一下那位王的话——”
gandr发动的同时,梅林凭借优秀的体能从地上跃起,高度拿捏得非常精准,恰好高出毒蛇一丁点,足以让毒蛇看清那双紫色的兽瞳。
“既然不是神,就该好好呆在地上仰望天空喔。”
缭乱的剑光亮起!
……
滴答,滴答。
是下雨了吗,沢田纲吉迷迷糊糊地想,但空气中难闻的味道刺激了他的嗅觉,令他马上从昏睡中清醒了过来。
短发少年手中握着日本刀,背对着他半蹲在地,鲜艳的色彩已经滴落了一地,原本整洁的衣服被锐器划开了无数口子,现在只是面前挂在他身上罢了。
“山本!”
山本武听到声音下意识回头,结果立刻被长发剑士一脚踹开,被那充满杀意的视线锁定,沢田纲吉的腿和脚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对强者的恐惧和对死亡的恐惧齐齐爆发,他脑子一片空白。
然而,男人没有直接挥刀而是在他面前蹲下,伸手拎住他的领子,恶狠狠地吼道:“醒了啊臭小子?说,你们把玛蒙那个家伙藏到哪里去了!!”
被吓得神志不清的沢田纲吉又被吼到懵圈,“痛、痛痛痛,玛蒙?那是……谁?”
“敢多废话一句我就杀了你!!”
“可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长发剑士本来就皱着的眉头现在皱得像是沙皮狗的脑门,全是沟壑。他听过的辩解多过祈祷,剑擦着少年的脸深入地板,他一字一句地说:“少废话,告诉我,你们把玛蒙带到哪里去了。再多一个无关紧要的字,我就杀了这里的所有人。”
顺着他的指引,沢田纲吉看到了仍旧在睡眠中的同伴和妈妈,可是他真的不明白这个人在说什么啊!
怎么办……怎么办,不做点什么的话……。
里包恩呢?为什么这个时候他不在!沢田纲吉刚想要埋怨,下一秒又止住了这样的想法,假设他自己就拥有保护他人的力量的话,就不会陷入现在这样手足无措的场面!
想要变得强大。这份渴望在心脏的平原上扎下了根。
长发剑士见问不出什么,表情变得更加不耐烦了,直接把沢田纲吉踹倒后又踩住他的头,“喂喂,你是在挑战我的耐心吗?没有那个金发的家伙在,你就是块不堪一击的烂布!懂吗!”
被踢到的额头灼热无比,血液好像都在往那个地方集中。
咚、咚、咚。
像是心跳声,又像是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
沢田纲吉在充血的视野中见到了个男人,黑色的发丝下是大片疤痕,橙红色的眼瞳扫了他一眼,那目光像是审判时的铁锤,重重地砸在沢田纲吉的身体每个部位。
直觉在叫嚣,他努力挣扎着喘息一大口气,对踩着自己的剑士喊道:“危险!”
“说什么啊小鬼!”斯库瓦罗直接给了沢田纲吉腹部一脚,把人踹飞滑行出半米,扭头又对男人抱怨道,“不是说好了全部交给我吗。混蛋BOSS,现在又要干嘛啊喂!!”
男人沉默着,表情不悲不喜,他径直朝长发剑士举起了枪,然后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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