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儿, 被吓到了吗”
顾时深手里捏着刚挂的电话,从书房出来, 一眼看到团子,轮椅就急急滑过去。
小团子习惯地朝爸爸伸手, 软乎乎的小手被爸爸大掌包裹在手里, 十分让人有安全感。
“爸爸, 没有哦, 有大妈妈在的,麦麦来的也很快。”小团子除了最开始看到人多,有点小紧张和害怕,还没来得及多想, 麦麦就带着人来了。
顾时深松了口气,他看向闵敏点头笑道“大嫂,多谢了。”
闵敏勉强扯了扯嘴角“没事, 都是应该的, 就是可惜了今天都没让小乖玩高兴。”
说到这里,她想起那么多人对团子的围堵, 都还心有余悸。
她担心的问“小乖, 以后开学了怎么办”
总不能雇几个保镖, 都跟到学校去
顾时深看向顾野“棘手吗”
顾野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上,少年的眉头皱紧了。
他边敲着键盘, 边回答“还好, 小乖照片删的差不多了, 我爆了自己的料盖过去, 我现在在找爆料人,一会找到了,爸爸直接起诉对方。”
话是这样说,但团子的真容已经流传到了网上,即便是没有照片,走出去也会被人认出来。
闵敏不乐观,而且国内对隐私方面做的并不好,小乖以后绝对还会受到骚扌尤。
“刚才在儿童游乐场,”闵敏现在都还不忿,“小乖说,有人摸了她。”
一听这话,顾时深和顾野脸色大变。
“小乖摸你哪了痛不痛疼不疼”顾野把笔记本一扔,直接将小团子从爸爸手里抢了过来,上下打量。
瞬间空落的手心,让顾时深不适地握了两下手指头。
他也关切地望着团子“小乖还记得是谁摸的吗”
小团子茫茫然,她只知道自己不能让陌生人随便摸,更不能让人撩小裙子碰身上,但其实还不太懂是为什么。
见爸爸和麦麦都这么紧张,小团子也跟着忐忑起来。
她边回忆边慢吞吞的说“好多人哦,我害怕就抱着大妈妈,然后手手和小腿有人在摸,没看到是谁。”
就像是被湿凉的水草擦过,不疼也不痛,但团子很不喜欢。
顾野立马撩起团子的袖子,还提裙子低头看了看。
好在这里是冬天,团子穿的不少,摸也只是摸到袖子和小裤袜。
父子两人提起的心,适才缓缓放下。
少年皱起眉头,恨不得给小团子打造一副铁甲穿身上,谁摸谁断手,这样看谁还敢占他宝贝儿的便宜。
顾时深揉了把团子小脑袋“好了,和大妈妈去休息会,剩下的是爸爸和麦麦会处理。”
说完,他顿了顿又说“这几天暂时不要出门,等这事平息了,爸爸在甜檬搞个初春盛典,到时候小宝贝儿怎么玩都可以。”
小团子点了点头,上回年终的甜檬酒会,她就没好好的参加,一直都觉得很遗憾呢。
现在一听爸爸说,甜檬要有初春盛典,小团子的眼睛噌的就亮了。
“我不生病”小团子飞快跟爸爸举起一只手手,像在幼儿园课堂上回答老师问题似的,“檬檬这次,一定不会再生病了。”
所以盛典里,檬檬要做最漂亮的小公主
顾时深莞尔“不想生病,那就听爸爸的话,现在就和大妈妈去休息。”
闻言,小团子忙不迭地点头,迫不及待地拉着闵敏回房间。
她边蹦跶边说“大妈妈,我告诉你哦,甜檬上次酒会可热闹了,有很多好吃的,还有很多好玩的”
闵敏笑着回了句什么,客厅里的父子两人已经听不清了。
一大一小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去了书房。
顾野关死房门,那张精致的混血儿面孔,瞬间就冷了。
“爸爸,”面对可以依靠信任的人,小狼崽子这才露出刺骨的戾气,“除了起诉,没别的手段了吗只关对方几年太便宜了。”
少年气顺不过去,这事不想那么简单的就算了。
即便是不能弄死对方,其他也要整成残废,一辈子忏悔。
蓝色的眼睛,渐渐酝酿出深沉的负面情绪,像是阴云密布的天空,黑压压的让人发憷。
顾时深眼一眯,他深深地注意对面的儿子。
半大的少年,理应是向阳生长,不懂社会的黑暗,可在顾野身上,完全不是这样。
他就好像是,人生白纸上被过早的浸染上了黑色,没有同龄人的纯粹和干净。
顾时深摩挲着手机,指尖按亮,在顾野看不到的角度,他的手机上是一张照片
蓝色眼睛的白种男人,三四十岁,穿着考究的手工定制西装,微微上翘的嘴角,带出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度。
照片底下,是几行小字介绍现任卡西奥掌门人
如果细看,就会发现,顾野的五官和男人十分相似,那种相似远远超过一般的父子遗传相貌。
两人要是站一块,年纪又相仿的话,说是双胞胎都不为过。
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顾时深目光略过卡西奥掌门人,又看向其他的家庭成员。
无一例外,卡西奥家族重要的家庭成员,彼此之间都长的很像,不仅仅是五官,连同眉宇气质都一般无二。
顾时深薄唇抿了抿,暗灭手机问“那你是什么想法”
顾野也不瞒他,哼了声说“丢亚马逊原始部落去。”
显然,一个在有次序规则环境里生活的成年人,是没法在原始部落里生存的,更何况还有些部落到现在都还保留着食人的传统。
狼崽子,这是想要人的性命
顾时深表情严肃了,自己这个便宜儿子的智商很高,也很早熟,同样的,他懂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懂的东西。
顾时深很确定,顾野不是那种高智商的反社会人格。
而且因为没人系统教导他,导致他在现在这个该形成三观的年纪,打下的基础不太好。
顾时深不想问他,过去经历过什么,也不刨根问底他一直在隐瞒的秘密。
可既然狼崽子现在是和他和小乖生活在华国,那么至少该按华国的规矩来处事。
想到这里,顾时深说了句“顾野,杀人不过头点地。”
顾野怔然地看着顾时深,心里咯噔一下。
糟了,刚才太生气,忘了把爪子藏回去。
爸爸,生气了吗
顾时深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很认真的说“为人处世,不能平平无奇,但也不能特立独行。”
确认顾野听得懂,解决团子的事前,操碎心的老父亲现给儿子上了一堂心理课。
“你处在什么样的环境,就要先去适应了解它的规矩,”顾时深声音不疾不徐,将自己多年的感悟娓娓道来,“有了实力,能抗衡就果断打破它,不能那就顺应规则并玩转它。”
而所谓的“玩转规则”,顾时深这个层次,已经炉火纯青。
甜檬法务,是所有部门里最忙的,和其他公司的法务不一样的是,甜檬的法务其实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对内,处理公司的项目合同之类。
一部分对外,维护甜檬名声,以及高管们的名声形象。
所以,甜檬在法务上投了大笔资金,用于打官司。
这是顾时深最喜欢,也最爱用的一种手段。
省时省力,还有足够的威慑力,而且合法占理,在舆论上也能稳稳站住脚。
当然,要是换个大环境,顾时深兴许会用其他的手段,但在华国国内,基本上甜檬法务就能够用了。
顾野非但不能不听顾时深的话,还要将爸爸的每一句话都牢牢记住。
他手心不自觉渗出了汗,抱着的笔记本屏幕上,都被染上了一层水汽。
他脸绷得紧紧的,蓝色眼睛里带着忐忑和不安。
“爸爸,我”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顾野垂下眼睑,睫羽将蓝眸遮掩住,他都不敢和顾时深对视。
书房里安静下来,有点凝滞。
好半天,顾野指尖扣着键盘,低声说“爸爸我以后不会了,小乖被人欺负了我生气,所以没了理智。”
顾时深沉默了会,随后从抽屉里摸出块龙眼大小的帝王绿玉牌。
那玉牌上雕着的是条祥云飞龙,玉质通透,水头十足,绿汪汪的一看就价值连城。
“这是给你的,戴着护身宁神静气,”顾时深推给他,“小乖的是条锦鲤,她那块是我生母留下来的,你这块是前段时间我去拍的。”
他也不厚此薄彼,只要是有的东西,儿子和女儿就都会有。
顾野摸着玉排,温凉的质感染上指尖,让他心头多少平静了几分。
他小心翼翼瞥了顾时深几眼,见他没生气,便腆着脸问“那爸爸,要怎么处理”
顾时深似笑非笑,扫了他笔记本一眼“你不是在处理了”
笔记本上,顾野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强开了曝光者的摄像头,能看到对方惊慌失措的脸。
摄像头范围内,投射出的,是一间狭窄的宾馆房间。
凌乱的被褥,仍在桌上的相机,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杂志。
此时,那人惊恐地看着自己的电脑,电脑屏幕一点一点变黑,然后是猩红的鲜血渗出来,就像是在挤压饱满的海绵。
摇动鼠标没有任何反应,那人仿佛白日见鬼,震惊的不断后退。
“想过后果吗”
随着顾野在这边打出这句话,宾馆那边,那人的电脑屏幕上,像鬼片一样,同时浮现这句话。
那人眼瞳骤然紧缩,脸色惨白,吓的魂不附体。
顾野轻蔑地嗤笑了声,指尖一敲回车键。
“啪”的一声,声音在书房想起的同时,宾馆房间里,爆料者的笔记本哼哧哼哧两声响后。
“嗤啦”火花四溅,碎片乱飞。
“啊”爆料者捂着脑袋蹲地下,竟是怕的差点没当场失禁。
这还不算完,不晓得顾野还做了什么,在弄炸对方的笔记本后,连带房间里的插线头等,全部闪烁出火花。
有火花炸到窗帘上、被褥上、以及墙纸上,冬天干燥,立马就噼里啪啦燃烧起来。
肉眼可见的火星,像个贪婪的饕餮,呼吸之间,就熊熊烧起来,将那人围堵在了房间里,进出不得。
烟尘透过门缝弥漫到过道里,防火警报蓦地响起,尖锐又刺耳。
“救命啊,救命啊”那人哭喊着,朝着门外大喊。
在房间里的摄像头被烧毁前,顾野看到的最后画面,就是宾馆房门被破开,有人冲了进去。
啧,真可惜。
顾野看着画面消失的屏幕,心里觉得遗憾。
然而,这想法才升起,他表情一顿,连忙按住内心想法,惴惴不安地瞥顾时深一眼。
顾时深眼神意味深长,他一切都看在眼里,一切却又不说破。
顾野心又提了起来,舌头都被老父亲这表情吓的打结了。
他结结巴巴的解释“爸爸,我我我把证据发你。”
顾时深点头,抬起下颌对他长细的十根手指头扬了下“你还没成年,要讲卫生,手干净点好,资料发我这事你不用再管了。”
听闻这话,顾野讶然地眨了眨眼。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骨节修长匀称,玉白的肤色下,是淡青色的血管,泛着一种冷感的漂亮。
爸爸说他的手该干干净净的
可是,他的出身早就注意,无论如何他做不了一个干净的人。
但是,爸爸希望他干干净净的。
少年的心里,仿佛有一株不知名的幼苗,轻轻破土,缓缓舒展了叶片冒出头来。
顾时深觉得今天说的太多了,不想再看到小狼崽子。
他挥手,不客气的说“滚吧。”
顾野表情恍惚,脚步飘飘地走出书房。
一出门,他没注意,差点碰到端着水果的小团子。
小团子歪头看他“麦麦,我给你和爸爸拿了水果。”
顾野不客气捻起一颗草莓丢嘴里,冰冷的果肉带着酸甜的味道,在舌尖炸开。
激灵一下,他回过神来。
他想起顾时深的话,有点纠结的问团子“小乖,我是不是不干净”
小团子退后两步,上下打量他,打量完了,她还凑近,靠近少年,皱起小鼻子,像条小狗狗一样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麦麦很干净呀,”小团子没闻到怪味,只嗅到了少年身上很清爽的木质雪松味,非常好闻的,“麦麦不脏的,干干净净的呢。”
显然,小团子嘴里的干净,和顾野问的干净,根本不是同一个意思。
然而,少年顿时就眉梢飞扬起来,带着灿然的疏朗。
“好的吧。”他口吻淡淡,嘴角却止不住的上扬。
既然爸爸和小乖都希望他干干净净的,那他以后就尽量做个干净的人。
卡西奥什么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现在又不姓卡西奥,他姓顾,顾时深、顾檬檬的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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