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兽平原某处,腥风呼啸, 血流遍野, 一众邪魔修正与三个修士缠斗,即便前者人多势众, 但后者却依旧稳居上风。
身形犹如灵狐般优美迅捷的白衣少年修士所过之处, 徒留一众身首分离的尸体, 在飞溅的血液之间,他散发出一股兽性的强大气势, 让人不禁觉得少年不再具备人形, 而是一只狡黠灵巧的雪狐。
此时, 在不远处,一个容貌娇媚的红衣少年柔弱地跪坐在地上, 面色苍白, 双唇紧抿, 杏仁大眼泪水盈盈, 无形之间便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风流,让人恨不得将其揽入怀中一番疼爱。
然而,这少年的修为并不比在场旁的修士来得低, 纵使他的容貌与气质都具备迷惑性,但其实他也是一位筑基大圆满的修士。
少年就这么无助地看着发生在他面前的厮杀, 眼底的冷漠与快意被完美得掩藏,但在看着白衣少年修士时,他的目光中不时流露深思、忌惮以及憎恶之色,无比复杂, 唯独没带着丝毫感激。
与邪魔修缠斗的三个修士赫然是苏宸、秦楚阳与游朔,如今两年一晃而过,这段时间折在他们手上的邪魔修不下百人,甚至让三人在狂风城这个范围内得到了“邪魔屠夫”的称号。
随同这一称号的流传,主动寻上他们的邪魔修也是与日递增,不过幸而碍于狂风城强势的规则,结丹期修士想要出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但很显然,筑基期修士注定是动不得三人的,为此,他们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来三个就再补上第四个以免“三缺一”
就在近日,他们一如往常吊肥鱼时,偶然牵涉进了一个来不及躲避的红衣少年修士,为此三人自然是要救下这红衣少年,并如往常一样将胆敢进犯的邪魔修屠到一干二净。
但是由于苏宸三人出手的次数多了,邪魔修也打听并猜测出了他们的套路,甚至还不惜拼着喊上了一个结丹中期的修士从旁帮助。
只要那位结丹期邪魔修在场,即便其不能够对击杀三人,可令三人掣肘的手段不要太多。
因此好景不长,三人经过一番简单的眼神交流,便决定拉扯着那个瘫坐在地上看热闹的红衣少年修士离开,毕竟不管怎么说,对方也是被他们牵连的
就在三人正准备跑路时,地面上接连浮现出一根根石柱,组成一只坚固的困阵,根据上头涌现的真元波动不难判断,此困阵出自一个结丹期修士之手,上面附着的真元已然厚重到无法令苏宸辨识。
“无耻邪魔,尔等焉能在此地行鬼蜮之计死”
几人抬眸,只见不知何时,厉寻已然停驻于半空,其青色战铠加身,五官深邃硬朗,给人以强烈威压。
而他的手中则漂浮着一枚闪烁厚重棕色灵光的阵盘,阵盘悠悠转动,灵光时隐时现,忽明忽暗。
同时便见石阵交错转换,从不可见的阵内传来阵阵凄厉的嚎叫之声与真元轰鸣之声,显然有几个筑基期邪魔修已经选择了自爆,每次“轰隆”之声结束,伴有明显出自不同修士的声音戛然而止,显然是已经死透。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哀嚎声骤然停滞,便见石阵的中间逐渐产生裂缝,好景不长,那个裂缝猛然破开,构成石阵的石柱也倾塌败落
那个结丹期的邪魔修竟是突破了杀阵。
只是突破杀阵的那邪魔修显然付出了不少代价,此时伤痕累累,俨然再无甚多余力,而他身上的气息一阵飘忽,显然是动用了逃命的法器。
“休想”
厉寻已经做足了邪魔修突破阵法的准备,早就严阵以待,几乎是在对方逃出来的同一瞬间,刀光一闪,将对方绞成了碎片。
邪魔修,人人得而诛之,厉寻今日别说是在荒兽平原上消灭对方了,就是在狂风城里这么做,也顶多让邪魔修心怀愤恨,独独没有哪个正道修士会谴责他不守规矩。
“你们安好”
厉寻飞身而下,向苏宸等人问了声好,而后视线便停留在了游朔身上,目光一阵闪烁,尤为温和守礼地又道了一句
“这位道友是我两位小弟的友人在下厉寻,乃厉家大房长子,初次见面。”
苏宸双眉一抽,虽然他们已经确定是友好的关系了,但他们实际上并没有亲戚关系,厉寻也没有对外以“小弟”的身份介绍过,这反应着实有些奇怪。
游朔“原来前辈是厉家修士,久仰大名,在下游朔,感谢前辈救命之恩。”
“游朔当真是个好名字,方兴未艾,想必道友道途也会如此顺遂。”厉寻笑道,“游道友万不必如此拘谨,既然你是我家二位小弟的友人,我见你又这般面善可亲,不妨同他们一样,唤我一声厉大哥,我也便称呼你为朔小弟可好”
游朔拱了拱手“那么在下便却之不恭了,厉大哥。”
“好说,好说。”厉寻爽朗地摆了摆手,一副不拘小节的豪放之姿。
游朔则是暗自投给苏宸二人一个眼神对方难道是这般热情之人么竟是对非血脉的小弟之友也如此关切。
苏宸与秦楚阳面面相觑得,这反应不对啊
厉寻并不是一个冷漠如冰的人,但同时他也绝对不是一个热切似火的人,他很明显是属于领导型人,冷静克制、长袖善舞,当日他得知苏宸与秦楚阳不知不觉便成了“厉家少爷”后,找上他们也是一副笼络交好的态度,处处彰显着氏族公子的影子。
但如今,厉寻竟然表现成了一个亲厚可亲的大哥哥,说的话也挺肉麻的,明明与苏宸二人见面总共也不过三次,却仿佛是看着两人自幼长大一般熟络。
这
两人再凝神看去,就见厉寻不知说了什么,竟是逗得游朔忍俊不禁,后者周身清冷之色渐消,而前者的目光却亮得吓人
苏宸与秦楚阳当即恍然原来厉寻喜欢的是这一款啊还玩儿一见钟情的戏码,俗套
真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但鉴于是对方出手救了他们,游朔本身也没有表现出抗拒,两人便也不再多管闲事,而是上前去询问了一番已经缓缓起身,安静立于一旁的姣好红衣少年修士。
“这次让道友受惊了,着实过意不去,为了补偿道友,不妨在这些邪魔修的东西中选择一两件”苏宸问道。
“这多谢,还是不必了。”
红衣少年修士客气地摆了摆手,略微垂眸,堪称乖巧。
只是两人能够眼尖地看出来,对方这是心口不一,想要好处,但不好意思开口。
这也正常,毕竟如若有朝一日,苏宸被人无端牵扯入了混斗之中,受到惊吓并遭受轻伤,而对方扬言给他好东西,他肯定是要收下的啊
开玩笑,有宝贝不要,那宝贝是要留着积灰,还是要留着生锈啊
所以说脸皮薄了就是这么不好。
苏宸立刻就决定要教导眼前的少年“勇气”的重要性。
“是吗,既然道友这么客气,那就算了吧。”
秦楚阳阿宸还是这般直爽。
没办法,如若是秦楚阳与红衣少年修士攀谈,估计是会客气客气,但苏宸显然是不会把到手的肥鱼拱手让与生人的。
苏宸这种反应让红衣少年修士一愣他不过是客套了一番而已,又没有说真的不要应该说苏宸竟然有脸面将打算送出去的东西收回去
这人脸皮比城墙都厚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那厢厉寻与游朔就已经谈得差不多了,招呼着苏宸二人回城。
眼见几人即将离去,红衣少年修士陡然精神一震,连忙道“还请前辈与几位道友稍等片刻,不知道这位白衣道友怎么称呼”
苏宸脚步一顿,微微侧眸,便见这红衣少年双目盈盈,面色羞红,似是带着将说未说的情意,当即戒心大作,有一种碰上了真小婊砸的感觉,将秦楚阳往手臂后一护,震声道
“他是我的,你别想了,你没我好看赶紧给爷死了这条心”
苏宸话音刚落,在场其余人都下意识地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来回扫荡在两人中间。
这红衣少年的确肤白貌美,身形纤纤,给人以男女莫辨的妖艳之感,再加上一袭点缀金珠与铃铛的红衣飘飘,更是灵气逼人,着实是极为罕见的美人儿。
但是有苏宸珠玉在前,饶是红衣少年的艳丽外张扬,也硬生生地被衬得矮了五分,其艳气变为了艳俗,柔媚变成了做作,一颦一笑都带着几分刻意。
高低立见。
众人很快便在心中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不过碍于脸面,自然不可能说什么,只是那神色隐隐透露出对苏宸话语的赞许。
红衣少年的脸立刻黑了。
刚才他自己都忍不住与苏宸比了比,可不比还好,一比就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原本无往不利的美貌登时失色,令他心中竟然立刻滋生了几丝恨意。
就好比白雪公主里的皇后为了天下第一美女的名号三番几次大开杀戒,可见“美貌”具备的杀伤力。
别提红衣少年显然就是那种对美貌尤为在意的人。
暗暗骂了一声“这该死的贱人”,红衣少年恨不得立刻将苏宸的脸皮划花,然后剁成一块块扔给荒兽吃,别说什么“优美”了,至多变成荒野中的一坨排泄物,被荒兽践踏于脚底。
将这抹狠毒的心思压下,红衣少年道“道友你误会了,在下指的并非是你身边的这位剑修道友,而是另一位。”
在场众人,穿白衣的只有两人,一是秦楚阳,而另一个便是游朔了。
只是,先前过去与这红衣少年修士谈话的是苏宸和秦楚阳,因此前者便先入为主地以为自家秦兄又招惹了某些个花皮苍蝇的惦记,立刻就做出了防备反应。
场面略微安静。
秦楚阳哑然失笑“还望道友莫要恼怒,他有些反应过度了,并非说的实话。”
红衣少年不欲谈论此事,而游朔也存着帮苏宸解除尴尬的心思,便道“在下游朔。”
“原来是游朔道友。”红衣少年没提自己的名字,只道,“游朔道友气质这般冰雪出尘,给了我一种熟人的错觉,现在想来应当是我的错觉,打扰了。”
“无妨,告辞。”
苏宸几人对此也不甚在意,只以为是一段误会罢了,毕竟他们素不相识,以后也不见得认识,旋即化作几道灵光返回狂风城。
期间,苏宸还不住道秦兄,我刚才说的是实话,他的确没我好看,也没你好看,不骗你,爱你
秦楚阳面色一红,对苏宸突如其来的表白还是很开心的,只是他还是劝诫道阿宸也当冷静,可莫要因为一些误会招致了旁人仇恨。
苏宸好的,下次一定谨慎,能先动拳头就绝不先开口我是指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痛击地面,这样更省力。
秦楚阳阿宸你未曾修习过掌法另外,这样更省力吗
众人并不知道,停留在原地的红衣少年以怨念的眼神望着他们的背影良久,而后身形一晃,气息在瞬间化为无形,竟是连结丹期的修士也不能再不能用神识查出分毫端倪来。
在几日之后,他的身形便穿越了危险重重的荒兽平原,从某个禁制中动用法器撕开一条裂缝,遁入了妖域。
原来,这位红衣少年并非是寻常修士,而是一位妖修。
并且从他以筑基大圆满的修为便在两域间来去自如之事来看,他在妖域中的身份必然十分特殊。
而他现身的妖域,也并非是游朔口中危机重重的迷域,而是一片草长莺飞、遍布亭台阁楼的仙境,境内有无数身着各种色调红衣的俊男美女行走着,还有几只火红的小狐狸游戏,显得外悠闲。
但见红衣少年回归的刹那,身形一阵变换,竟是长出了三根赤红染乌的狐尾,以及一对狐耳,连带着他的双眼也变成了兽族特有的琥珀色竖瞳,透露出一股凌厉的煞气。
“咦辛橪,你在外头玩儿得如何瞧你尾巴上凝聚的凝实煞气,想必又是吸死了不少人族修士了。不愧是我们的年轻少主,不仅传承了族长的好颜色,还如此勤奋,让人望尘莫及啊”
一个身披胭脂红披风的狐女迎面走来,盈盈一笑,话语中带着恭维之色,却令辛橪感到十分熨帖。
“我今日前来,是要给父亲送一个消息。呵呵你猜我看到了谁”
狐女“是罕见的人族修士”
“非也。我是看到了一个雪狐族的妖修,和几个人族修士混在一起,呵呵”
看着对面的狐女露出惊异的神采,辛橪的炫耀心理总算得到了满足,当下纤腰一扭,便向着一众建筑之中最为金碧辉煌的庙宇走去。
庙宇中飘荡着朱砂色的绫罗绸缎,如同有妖冶的火焰燃烧,倒映出人性中最原始的情感,交织成一幅绮丽的画面。
而在一座堆满了各色骸骨的金床上,一只十米高的九尾黑狐正瞪着一双冰冷嗜血的金色双眼,倦怠地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长子,从狐口中吐出一句人言。
“我儿,何事让你来见为父。”
辛橪“父亲,儿子在荒兽平原上见到一只资质不错的雪狐妖修,与两个筑基大圆满与一个结丹期的人族修士混在一起,可惜儿子不能亲手杀了他,将他的头颅带过来取悦您。”
“哦仔细说说,可莫要出了差错。”黑狐一听到“雪狐”二字,立马来了精神,双目中闪烁着食欲的光芒。
因为原始的兽性使然,他无意间流露出一丝元婴期修士的威压,登时叫辛橪心悸不已,犹如倒豆子般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父亲您给儿子的法器出现了反应,不会有错的,而且看那少年的气质、服饰、身法路数来看,是雪狐错不了了,所幸有父亲的法器,不然儿子无法看出对方的真身。”
“那雪狐名为游朔,筑基大圆满修为,同孩儿一般,百年内必能结丹。对方使得一手强大的冰法,看似清冷,魅惑之术倒是高明。”
谈及此,辛橪的目光中浮现刻骨的妒意,即便他不愿意承认,可游朔的气质容貌与他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这是不可变更的客观事实。
倒也不是完全不可变更的,如若游朔死了,那辛橪就不必记挂此事了。
“雪狐族那群胆小之辈,竟也敢将小辈丢到荒兽平原上,还与人族厮混有趣,有趣”黑狐似乎被取悦,畅快地大笑了三声,“为父记得,雪狐族的这一届族长,姓步,倒是有一位长老,姓游。想必你碰上的那小辈,是雪狐长老的血脉不错,为父早就吃腻那些血脉混杂的狐妖了,只有雪狐才最能满足为父所需”
“儿子先恭贺父亲得到那雪狐,大快朵颐一番”辛橪跪地,将头垂到地面,摆足了尊敬姿态。
黑狐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缘由,让那雪狐族小辈流落在外,但这才是我们的机会为父,已经有两百年没有吃过雪狐了,着实想念得很。这次你立下大功,待为父猎取到那只狐狸,便将一条腿撕给你吃。”
“多谢父亲赏赐”
辛橪大喜过望,这次所得,他竟然能从黑狐的口中得到一条雪狐腿,并且那雪狐身上的物资他父亲看不上眼,自也会给他他不过是得了一个消息而已,就赚回这么多好处。
显然,在这支火狐族部落中,没有哪个妖修不是将雪狐作为食物看待的。
实际上,火狐与雪狐一族,在妖域自古以来便是杀得不可开交的死敌。
火狐一族生杀无戒,并且以修炼成“黑狐”为最终目标,而黑狐,是一种在招来邪恶与灾祸的玄狐,待元婴期后便能通晓诅咒、巫蛊等神通,唯有火狐一族能够修炼此道。
待一只火狐彻底修炼成黑狐后,便相当于人族修士修炼成仙,拥有无比强大的法力。
但缺点也并非没有,就比如黑狐在修炼过程中,极容易被杀意所支配,为了不在修炼中因走火入魔而功亏一篑,黑狐们便需要使用清心凝神的丹药,灵药罕见,其中最好、最天然的灵药,就是雪狐。
雪狐一族可走有情道也可走无情道,但修炼过程中明确需要澄澈心境,并以修炼成招来安乐与祥和的“天狐”为最终目标。正是雪狐族因为天性偏凉薄之故,更契合此道,待一只雪狐彻底修炼为天狐后,可成一代狐仙。
而他们的血肉,对于黑狐们这种走邪魔道的妖修来说,无疑是大补,并且不少其他种族的妖修也以雪狐为狩猎目标。
但所幸雪狐资质往往更甚其他狐族一筹,修炼进境更快,个体实力较之其他狐族也更加强悍,在下界的冰雪领域多有分支,即便多吃些也不会导致灭族的。
很可惜的是,雪狐族对外戒备极其森严,妖域中的雪狐族就不提了,九重界情况不知如何,想必应当也是深居于偏隅之地固守一方。
想要抓住雪狐并非易事,且雪狐们往往会在长辈的陪同下外出历练,后者就怕血脉后代被什么邪魔外道给盯上。
“只是父亲还有一件事,您若是亲自外出降临狂风城,必定会引起人族修士征讨,并且儿子亲眼见到,那雪狐引诱了狂风城厉家的一位结丹期修士,这可如何是好”
黑狐勾起一个阴险的笑容“为父不宜跨入人族领地,甚至连接近也不行,但是我儿,你就不同了。你筑基期修士,只消隐瞒妖修身份,便可随意走动。你只需想个法子,将那雪狐引诱至妖域。届时,纵使那个狂风城厉阎有不亚于为父的通天本领,可我妖域镇守着几位强大的前辈,他敢来,我们就敢杀”
辛橪在听到黑狐的命令后,冷嘶了一声他若要将那雪狐单独诱至妖域,难度不可谓不大,毕竟对方还有一个结丹期修士做靠山,他在狂风城又怎能奈何得了结丹期修士
“父亲,您可否派遣一位结丹期的族人随我一同前往若只有我一人,行事便需外掣肘,指不定弄巧成拙了呢”
“可不过,一年之内,我要吃到那只雪狐,否则我儿,我的孩儿,不止你一个,你不过是资质最高的那条狐狸,你明白么。”
黑狐舔了舔嘴角,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血脉身上,竟是无比怨毒。
辛橪闻言,当即遍体生寒他的父亲说要吃了他那就肯定会吃了他,毫无疑问因为不知道有多少族人已经开了先例了
不成功便成仁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忘了柿饼的属性,不小心吃多了,早上睡到一半早早地起来吐得稀里哗啦
我错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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