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起一大早,费北也还没睡醒就被费唯尔吵醒了,小家伙一起来就跳下地叮叮咚咚跑到他床前,两只手捧着脸,趴在他枕边。
“舅舅,你是不是还在睡觉呀可是舅舅,你该起床了。舅舅”
费唯尔精神十足,在费北也喋喋不休亲切地叫了半小时的“舅舅”,终于把费北也叫得一骨碌爬了起来,揉着乱糟糟的头发,把费唯尔揪出去外面的洗漱间一起刷牙洗脸。
费唯尔似乎特别喜欢费北也,费北也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小小的一只缀在高挺男孩子的身后追着喊舅舅,追到费北也忍不住大声喝住她“别进来了舅舅在上厕所”
费唯尔果然老老实实在门口停下来,软乎乎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那舅舅,出来后给尔尔扎辫辫吗”
小娃娃说话最喜欢说叠词,待在里头的费北也一不留神就被影响“你在外面等着别进来,出来后舅舅给你扎冲天炮炮。”
费唯尔在外头哦耶一声,里面的费北也听着她兴奋的劲儿笑着哼了声没出息。
男厕所里一排站便器,站费北也旁边楼里的长租客看着平常又凶又恶的痞子笑得温柔,吓得手一哆嗦,把着某样东西失了准头,一道偏斜了角度的抛物线,直撒到费北也脚边。
费北也及时往旁站了一步,保住了他的鞋,抬起头来不冷不热笑了声,下颔一扬“怎么,你是没养过闺女,还是没扎过冲天炮炮啊还是你也想我给你扎一次,嗯”
租客连忙摆手“不、不用了”
说完,洗完手的费北也一撩帘子走了出去叫尔尔,懒洋洋的声音里莫名含着分温情的笑意。站在里面的长租客仍没缓过神,这还是那个凶神恶煞的费北也吗刚刚对他倒是挺凶的,就是就是想到男孩子口中的叠声词,长租客忍不住再次抖了三抖。
回到小出租屋内,红色的圆镜子立在桌上,费唯尔坐在桌前的塑料板凳上,两条腿在空中乱晃悠,身后挺拔的男孩子弯下腰给她扎头发。男孩子的手不怎么灵巧,和皮筋做了半小时斗争,勉强把费唯尔的头发都绑在了一起。
看不见身后情况的费唯尔很是捧场地说“舅舅好厉害啊”
费北也看着费唯尔脑后散乱的头发,这里散了一绺那儿又剩了一缕,又一次可耻地脸红了。
明明费北也亲手把费唯尔丢去过福利院,对她从来都凶巴巴,可费唯尔全没有记住那些似的,在她心里费北也做什么都好,真是个不记仇的娃娃呢。
跳下板凳,费唯尔问“舅舅,等会儿你要带尔尔出去玩吗”
费北也看着费唯尔已经散掉的头发,摊开双手看着掌心里的发圈,眼神不悦,他做家务还凑合,打架挺厉害,怎么就对扎头发一窍不通“嗯,舅舅要先出去参加一个比赛,带你一起去。”
费北也和费唯尔的头发持续斗争了半小时,舅侄俩才出门,费北也带着费唯尔搭乘有轨电车去往本区首届霹雳舞迪斯科大赛的报名地点。报名的地方正是本市唯一的大剧院门口,报名之后正好进去参与地区性的海选。通过者才能拿到全国比赛的资格。
没想到就因为这一耽搁,到达报名的大剧院门口时竟晚了,也没想到霹雳舞迪斯科在s城竟如此火爆,大剧院前人山人海,全是前来参与海选的男男女女。
费北也单手抱着费唯尔挤在人群里,好在他个子高,一眼能望到人群尽头,扯过身边一个急吼吼的年轻男人“今天怎么这么多人不是说明天才是报名时间的最后一天”
“你也知道明天就截止了,地区海选就剩这两天,当然人多呗。”被抓过的年轻男人矮费北也一个头,同样留着六四偏分的发型,却感觉到自己的脸受到了深深的压制,语气略有不爽
可是年轻男人一看费北也半眯起的深邃眼睛,情不自禁吞了一下口水“好,这可不是普通的海选,今天是孙芳芳亲自来选拔人才。就算是冲着孙芳芳,人也得多啊。”
注意到费北也听见“孙芳芳”这个人名后的眼神略有疑惑,被逮住的年轻男人无奈只得和他详细介绍“你来比赛的还不知道孙芳芳是谁大舞蹈家啊那舞跳得可好了,还给上面的人做过文艺汇报演出呢。和文娱界那些有名的人关系个顶个的好,要不是这次正好到我们城市,她还不一定能来呢。”
“要是能和她搭上关系,就是没有进入总决赛也值了,”年轻男人以一种老练的口气说道,说完后自觉失言,咳了几声,“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我们能有什么机会和她搭上关系别想那么多,老老实实排队比赛。”
说着年轻男人扯过自己被费北也攥住的衣领,匆忙抽身而去。来这里的都是竞争对手,自然是要争分夺秒,抢在别人前头喽。
这里的人比费北也想象中更多,彼此间摩肩擦踵,费北也和费唯尔等到将近中午也没排到他们。
费唯尔的肚子叫了好几声,她用双手蒙住脸,从指缝里偷看费北也的脸色“尔尔一点都不饿,肚子有肚子的想法,尔尔有尔尔的想法。”
费北也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自动地走出队伍“走,先吃饭去。”
他一走,后面的人不由兴高采烈,又能早一个被排到了。
因为报名的关系,附近几条街被挤得水泄不通。又都是些年轻的男男女女,仗着年轻力壮,对谁都不避让。
被费北也举到肩头的费唯尔将远远近近的情景都看在眼底,她圆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不由着急得大叫“舅舅,奶奶奶奶要摔倒了,我们快去看一看那个奶奶呀。”
不远处,因为道路拥挤,一个年迈的老年人被挤到了一边。她佝偻着背,拄着拐棍支撑不住身体,摇摇晃晃了几下眼见着要摔在地上,身边的一群年轻人却事不关己的熟视无睹。
费北也原先没注意到这一情景,被费唯尔一指,不由跟着看了过去,紧接着快步走到那个老人面前,及时地伸出手扶住了她。
身边有人嗤地一声笑了出来,看热闹似的,像是觉得费北也摊上了事。这群人他们是什么年代的生人正是六七十年代里那批经历过动荡不安的年月,在那段历史时期里搅得风生水起就是不干好事的人,他们看谁都像是坏人,殊不知自己才是最恶的那群人。
费北也懒得管别人的目光,他替老人捡起了拐杖,递还到她手中。费唯尔从他的肩上一溜儿滑下来,担忧地围着眼前慈眉善目的老人转“奶奶你怎么样呀有没有哪里碰疼了的,要不要尔尔给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面前的老人年约七十余岁,穿着很是朴素,周身气质也非常平易近人。她握着被费北也递到手中的拐杖,颤巍巍地弯腰对着费唯尔笑“谢谢你们啊,奶奶没摔着,不疼。就是年纪大了,活动不开了。”
费北也拉着费唯尔,对待老年人他的痞气收了不少“您没事就好。对了,您是要去哪看我们能不能捎您一程。”
“我想去街对面那家火锅店,听说这边的火锅和我们那儿的不一样,来这个地方该尝一尝。”奶奶的口音像是外地人,而非这座南方城市的人,特地来品尝一下特色也属正常。
费北也道“这的火锅太辣,不适合您。那边有家豆花饭不错,您也可以试试。”
“噢,好,那就试试。”老人笑着答应了。
他们一行三人奔向了豆花饭的门店,挑了张桌椅坐下,要了三碗豆花和米饭以及两个调味碟。
等饭间隙,费北也坐一旁,费唯尔和这个偶然碰见的奶奶一老一小聊得很是投机。
费唯尔伸出小手比了个数字,又指了指旁边的费北也“奶奶,我四岁了。这是我舅舅,他大我好多好多。”
奶奶笑眯了眼睛“是吗”
“是啊,舅舅他好厉害的。他会跳噼里啪啦舞,舅舅今天就是来噼里啪啦的。可惜人太多了,舅舅到现在还没有机会噼里啪啦。”
费北也没有纠正费唯尔,她年纪太小,分不清什么是霹雳舞很正常。
老人这下又多看了几眼费北也,眼睛虽有些昏花,但看人时竟意外犀利“你舅舅外型好咧,适合做大明星,跳舞应该蛮可以的。”
等三人吃完午饭,费北也将老人送到了来时的地方,有人正站在那接她,见到老人时松好长一口气,同样和费北也道过谢。
费北也看着老人的身影若有所思。身边的费唯尔也歪着脑袋像在思考“舅舅,我觉得奶奶身上有一种神仙的感觉呢。”
费北也眯着眼笑出来。尔尔倒是会看人,大街上一扶个奶奶就是个不一般的奶奶。他也感觉得出老人身份背景不同寻常。蓦地不由联想到之前那年轻男人说的话,是孙芳芳或者是孙芳芳的母亲
其实都无所谓,总之她们都决定不了他的最终成绩。费北也没那么在乎老人的身份。
可等排了一下午,到费北也表演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地低估了尔尔。
偌大的舞台,拉开的幕布,底下坐一排评委。本地的知名人士,舞蹈家孙芳芳,还有
费北也的目光扫过中午才见过的老人面前那块临时摆上去的牌子
关丽唱片公司总经理田芝
正是邀请孙芳芳前来做评委的人和本次比赛的最大投资商。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也哥要做就做霹雳舞会中最强的王者
话说那个年代的年轻人,现在老了也没变多少阿川打电话了解那个年代的事的时候,川爸说这群人年轻时揣个收录机在街上跳迪斯科,现在搞个大音响在坝子里跳广场舞就好像有的人年轻时候不会搀扶老人,自己老了后学会了碰瓷,当然是个别现象哈,不能一概而论
对了,大家有看文案的人设提醒吗尔尔的金手指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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