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正走后, 唐瑾说起了主簿的事“我记得你说过,咱们县的主簿是门荫的会不会让下边收税的人为难咱们村子里的人虽然我当了官, 可是在京城当的官, 地方衙门有些人并不会认我。”
主簿也是官, 想当上主簿,有好几种途径,主要的就是科举、门荫、流外入流这三种。乾州县的主簿是门荫的, 都当了好些年了,肯定在县里有很深的人际关系。
别看县令对他很好,可小鬼难缠, 而哪个地方都会有地头蛇,地方的团体也会抱成一团。而县令,说其实,属于外来户,衙门里的人并不一定买他面子, 阳奉阴违的事多的是。
唐老爷子笑了笑,对于对方只有一个评价“别担心, 这主簿虽说是小地方待久了,没见过世面,脑子不不清楚了, 但也不会在这些事上为难。”
“真要为难的话怎么办”世上有些人脑子就是不清楚,这主簿跑到他们家来提亲还这个态度, 就已经表明脑子不是个清楚的。
“那就等着县令收拾他。”唐老爷子笑应。
唐瑾明白这意思, 连这点心胸都没有, 那么日常工作当中肯定跟县令多有不合,那县令还能不跟他较劲儿
可是唐瑾跟桓栋聊过,知道有时候,哪怕你官大,外来的县令也拗不过本地的主簿,能在任上吃亏吃到走。具体原因他并不了解,没有深淡,但真有这一回事。
他按下了疑惑,等收粮那天就去看了。
衙门里来的人不多,就四个,唐瑾去看的时候,村民已经在讨论了。
“这个县尊大人还是好的,清楚情况后就不按以前的规矩来了,不用跑到三兴村去交,可省了力气了。”有人感叹道。
“哈哈,就算是没有改规矩,这次他们可得是来咱们村子里。”有人哈哈笑道。
“对啊,咱们村出了个官老爷,以后不管换了哪个县太爷,改不改规矩,他们也不会为难我们了。”
“今年我家的粮可是评了上等呢这他娘的,老子的地种的这么好,年年只能评个中上”又有一个验完了粮的人说完了,小声的对着身边的人道,“今年的粮成色还没去年好呢”
“真的”听到的这个人还没有评粮,听到后眼睛一亮,惊喜极了,“村里有当官老爷就是好啊”
“可不是好原本我家儿子说的亲事,老是定不下来,也不知道他们家在犹豫个啥,唐家的孩子一当了官,马上就定下了,这可不是看咱们村子有了靠山哼,要不是满意他家姑娘,我都想换一家更好的了”
“你就吹牛吧你哈哈”
“”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聊着,很是热闹。
唐瑾一来,村里的人都热情的打着招呼,唐瑾一一点着头,没有说话。村子里有很些人跟他是熟一些的,见了他的态度,心下不觉想着,这当了官就是不一样,看这气势,都出来了。
他们哪里知道,唐瑾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衙门里的四个人,除了记录的那个,另三个都到了唐瑾南面前来问好了。
“打扰你们了,我就是好奇,来看看。你们不用管我,忙你们的。”唐瑾侧过身子说道,没当面对着三人,他不想让大家看到他的换牙了。
这三人也忙,看唐瑾四下看的样子,以为他真是好奇,恭维了几句话,就忙去了。
唐瑾自然不是一个人来得,是跟唐老爷子一起来得,家里的唐五弟也跟了过来。
他看了一圈,发现村民们把粮拉了过来后,衙门里的一个人先是验粮,评等级,等级有五个下等、中等、中上、上等、上上。
评完了以后,就会发一个竹签,拿着这个竹签,报文书那里报自己家的户籍,然后核算要交多少粮,拿一个写了要交多少粮的小纸张。
等级不好的人,都要多交一点,等级好的人,相对来说就交得好了。
唐瑾隐约听村民们说因为有他,今年他们村的等级评的都比往年高一点。这一下子,他就明白为什么唐村的里正一定要他过去了,想来隐形的利益在这里边。
算完了以后就去称粮。
唐瑾原还有些好奇这么多粮是怎么称得,粮重,用大称称抬起来很麻烦,怕是能把衙门里的人累死,怕是不现实,那就只能是让自家人抬自家的。或者有什称重的好工具。
没想到,却是用并不大的斗来量的。
他有些疑惑,不是用大斗来量方便一点么
不懂他就在一边看着,发现村民用东西把斗灌满,满到堆尖后,这斗里的粮就会被倒进车里,然后再装再量。
他奇怪的问唐老爷子“这一斗怎么算啊”有多少斤并不知道,而且虽然都是装满,但多少总会有差距,有时候还会洒出来,怎么能正确的计算
“就这么算。”唐老爷子回应他。
唐瑾有些奇怪,怎么叫就这么算。
他看了半天,才知道,粮就是按斗算的,但他们一般的一斗指的就是平的一斗,这里却是堆尖的,那么说,多出来的那些,都是多收的
他吃惊的问唐老爷子“每一家都多收吗这不是”
旁边衙门里的两个人听后哈哈笑了,一个笑着对唐瑾说“大人你还小,还不懂。”
唐老爷子叹道“这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
这样都是宽了,真不知道别人村里的人都是怎么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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