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给我哭08

    魁宁一中,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异常严峻的斗殴事件了。

    上一起,好像还是三年前,一个初中部的小子,直接把别人打进了重症监护室。

    听说那段时间,学校领导一个个的脸色都如乌云压阵,阴云密布,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因为不管是打人的,还是被打的同学都不能惹。

    传言是这样,是真是假就不清楚了。

    而现在,再时隔三年后,魁宁一中又出现了这么一起恶□□件。

    并且这次性质格外恶劣,不是双方斗殴,几乎等于是单方面殴打。

    施暴者被关在教导主任办公室一下午了,门关的紧紧的,一点消息都透不出来。

    但学校毕竟人多口杂,就算瞒的再严实,校贴吧还是悄无声息的盖起了一栋楼。

    这栋楼的一楼说的并不是这起斗殴事件,而是一则八卦新闻。

    【惊!高考学子光天化日卿卿我我?】

    这一栋楼可是吸引了无数八卦爱好者,纷纷点进去看。

    一楼的照片当真是全方位无死角的记录了两位“卿卿我我”的同学。

    大家的表情无不是从兴奋,到怔愣,再到不可思议。

    等等……

    等一下。

    这张图的女主角是不是有点眼熟?

    大家动作相当整齐划一,两指按住手机屏幕往外放大,看那个眼角含泪,被男生紧紧抱在怀里的女孩。

    她的模样有点委屈,有些让人心疼。

    可是再怎么看都可以确定。

    这不是……

    那个国旗下的讲话的常客,高中模拟联合国主席,全省奥数第一,三好学生拿到手软,说考第二没人敢考第一,长的漂亮可爱性格又好的高三三班班长白纸鸢?!

    白纸鸢太出名了。

    因为太优秀,长相也甜美,早就成了‘别人家的小孩’,是计划冲刺省状元的人啊!

    怎么可能会和别人抱在一起,还早恋?!

    哪里搞错了吧。

    那么问题来了。

    这个男生是谁?

    一下子,照片里眉眼英俊,但强硬霸道的抱着小班长的那个男生成了大家八卦的兴趣点。

    这个人没见过呀!

    “诶?”交头接耳的女生纷纷感叹,“他是三班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么帅的吗?”

    照片里的男生有些冷峻,手腕上带着黑金色的表,额发遮了些许眼睛,瘦削的下巴线条明显,就连五指上的筋骨都崩的能看到,可见他用了多大力去抱怀里的人。

    这一下,八卦组出动了。

    开始全方位打听这个以前从没见过的男生。

    结果,不打听还好,一打听这个楼的走势就有点不对了。

    有人回。

    “咦,这个人怎么有点眼熟?”

    立马,跟帖的一拥而上,纷纷在问:“你见过?!什么来头!长了这张脸不可能名不见经传啊!”

    有人说:“他是才转来三班的,才来没多久,一直比较低调。”

    又有人惊呼:“天啊!这个人不是下午来我们班揍人的那个吗……”

    回帖:“?”

    “就是他!!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他把王哲按在地上揍的!”

    打,打架?

    也就是说,现在,此时此刻,被关在教导主任办公室的那个罪魁祸首,就是他?

    这个魁宁一中新冒出来的小子?

    这下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古怪了。

    下午的事几乎轰动全校,传言出手的人下手重的不得了。

    长着这么好看一张脸的人,那么凶吗?

    .

    白纸鸢一路走一路都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她根本没时间管别人。好不容易找到被郁晚一怒之下扔出去的纸团,现在匆忙的赶去教导主任办公室。

    这张纸条是证据。

    她也没有想到郁晚的反应会这么大,甚至帮她出手教训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开始还是自己误会了他。

    她站在办公室门口敲着门。

    里面止不住的传来对方父母的骂声还有教导主任的道歉。

    但没有一点郁晚的声音。

    白纸鸢心焦的不行。

    “老师,我是白纸鸢,老师麻烦你开开门呀。”她使劲的拍门。

    谁知,门很快就开了。

    “白纸鸢,你来得正好,我还正要找你呢!”教导主任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叫她进来。

    先把白纸鸢晾在一旁,转头继续教育郁晚。

    “郁晚,要不是看在你母亲以前帮过我,你以为我还会让你来魁宁上学?你父亲现在变成那个样子,你不光不省心,还给他没事找事?你说,今天要是王哲被你打个怎么样你怎么跟你父亲交代?怎么跟你母亲交代?你家有钱赔别人吗?你拿什么来赔?”

    王哲父亲正坐在皮沙发上,闻声冷笑一声,指着郁晚说:“你要是不跪下来给我儿子道歉,今天这事没完。还上学,你上什么学,有你这样的学生吗?主任,这个人,你必须给我开除!否则,你们就等着吧!”

    郁晚一直靠着窗,懒散的站着。

    他望都没望正在吵闹的人,只在白纸鸢进来的时候望了她一眼,然后又侧过头去看窗外的晚霞。

    王哲父亲骂了一通,态度很坚决,要求开除!

    郁晚就像没听到一样。

    骂的累了,王哲父亲啐了一声,端起茶杯喝水。

    他那一声,刚巧让站在旁边的白纸鸢听着了。

    他说:“还看在你妈面子上让你入学,你个狗娘养的东西。”

    白纸鸢皱眉,刚想出声,就见一道影子风一般掠过,带着血腥的狠意朝沙发上的人而去。

    别人都没反应过来,只有白纸鸢。

    她一直望着郁晚,所以,当郁晚动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阻止他!

    瞬秒之间,白纸鸢一把扑向郁晚,紧紧抱着他。

    “郁晚!!”她大声喊他:“你冷静点!你不要再惹事了!”

    耳边他在喘着粗气,她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发抖。

    “你说什么?”他目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她赶紧去看郁晚,他正狠狠的盯着沙发上的人。

    “有种你再说一遍。”声音从他咬紧的牙关里挤出。

    王哲父亲显然受到了惊吓,但男人要的是个面子,这样被小辈吓到,还是在教导主任面前得多丢人。

    于是,他见郁晚被别人抱住拦了路,胆子一大,伸手一巴掌就朝着他下来了:“老子骂的就是你!”

    来不及阻止的白纸鸢惊慌无比。

    忽然——

    一双修长的手横空出现,抓住了那根肥圆的胳膊。

    细腻白皙的皮肤与黄色皮肤形成强烈对比。

    一声轻笑响起,一道人影从那人身后出现,先是望了眼郁晚,又望了眼白纸鸢。

    然后松开手,拿出纸巾擦了擦。

    白纸鸢看着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一时间看的有些呆了去。

    他真好看啊。

    这人一身休闲西服,发至耳根,有些卷曲。

    肌肤细腻,唇红齿白,鼻骨挺而高,面容瞧上去温柔亲和,线条柔软流畅。

    一侧袖口卷起,露出精致腕表,他微微笑着,瞧着白纸鸢盯着自己目不转睛,忽而展唇一笑,晃的白纸鸢差点分不清东南西北。

    “小白?”他笑着对白纸鸢说。

    白纸鸢愣住。

    小白?

    谁?

    她吗?

    他又抬头去看郁晚。

    “小晚。”

    白纸鸢:……

    郁晚渐渐平复,从白纸鸢怀里退开,从鼻子里恩哼了一声。

    然后,白纸鸢就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这个瞧上去如沐春风的温柔男人,伸出手揉了揉郁晚的头发。

    将他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越揉越开心。

    最后伸出双手,抱住了他。

    白纸鸢:???

    什么情况。

    郁晚没有拒绝。

    就是脸色有点臭。

    她听见这个男人说:“回来都不看我,都三年没见了。”

    郁晚:“不是给你发信息了。”

    “发信息有什么用,还不是给我找麻烦。”那个男人将视线移到白纸鸢身上。

    弯下身,凑近和她的距离,拉住她的手,笑着说:“之前就是你给我打电话的吧?”

    白纸鸢脑袋里无数个问号。

    这位哥哥,你别对我笑了好吗,笑的我脑袋晕,我什么时候给你打过电话了,我……

    脑中猛地划过画面,她一下想起。

    她试探着说:“老板?”

    “恩,是我。”老板摸了摸她的头,“小白真乖。”

    白纸鸢:……

    小白不想说话。

    老板和他俩打完了招呼,缓缓直起腰身,含笑着朝王哲爸爸看过去。

    歪了歪头:“这位先生,刚刚是要动手吗?”

    王哲爸爸好歹也是个四十多岁的壮年人,他心惊于眼前这么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男人刚刚居然一只手就拦下了他的动作。

    虽心有余悸,但仍然梗着脖子质问:“你谁啊你!”

    老板笑:“我是谁很重要吗?你只需要告诉我,是不是准备动手?”

    都被别人这么问了,王哲爸爸岂有退缩之理。

    他冷声一笑,将茶杯一把摔碎。

    “老子就是要管管这个没人教的杂碎怎么了?你是哪个跑来管我?这关你屁事啊?狗拿耗子。”

    “哦。”老板转了转手腕的表,他仍然笑着,但眼里早就没了笑意。

    他说:“不好好说人话,你想动手是吗,那就……”

    他招了招手。

    只听“砰”的一声。

    教导主任办公室的大门活活被撞开,紧接着蜂拥而进一群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一个个面无表情,瞬间就将这间办公室给占满了。

    白纸鸢感受到身后的少年忽然拉住她的手,悄无声息的将她拉离人群中心,两个人退到窗边,郁晚靠着窗棱,将她揽在身前。

    白纸鸢仰头看了看,看见他高挺的鼻梁与下颚线。

    “郁晚。”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看见冲进来的人手里都拿了家伙。

    有棍,有刀!

    还有……

    还有!

    她一个激灵,一下抓紧了郁晚的手。

    郁晚眉间一蹙,低下头。

    身前的女孩紧紧抓着他的手,她的身体在发抖。

    他知道白纸鸢看见了。

    老板腰后的“沙.漠之.鹰”。

    女孩不敢看了。

    她没有地方可以去,突然转过身埋头进郁晚的怀里。

    猝不及防被抱住的郁晚身体一僵,他低头看她。

    只看见柔亮的黑发,还有颤抖的睫毛。

    他发现,她在依赖着自己。

    隐在黑暗里的五指张开,又捏成拳。

    他矛盾着。

    直到不知是谁碰倒椅子,“咚”的一声响,吓得她突然尖叫。

    郁晚立刻抬手回抱住她,捂住她的耳朵。

    女孩在他怀里发抖,小手环着他的腰抱的非常紧。

    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他拍了拍她的背,告诉她:别怕,我在。

    .

    后来就连自己是怎么出去的,白纸鸢都记不清了。

    自己眼睛都没敢睁,就被人护着走了出来。

    现在,她坐在魁街一处小花园的长椅上,听自己心跳的咚咚。

    郁晚就坐在她旁边,手里还拿了一根……糖?

    他的表情有些僵硬,动作更僵硬,白纸鸢只是看着他,没有接。他想了想,将糖纸拨开,重新递给她。

    黑夜会让一个人真实的面貌被掩藏。

    更会让一个人的轮廓深深印在眼中。

    少年人的棱角锋利而又璀璨,与天上星辰一般耀眼。

    郁晚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半晌后,他举着糖,轮廓被月色柔和了几分,声音微低,他对白纸鸢说:“有我在,你不需要害怕。”

    他在陈述事实,但白纸鸢听来就不那么觉得了。

    她的心浅浅酥麻了一下,就一下下。

    望着郁晚漆黑如夜的眼睛,张开嘴,含住他举了半天的棒棒糖。

    郁晚看着她低头,看着她伸出的舌尖,粉嫩小巧的从棒棒糖上划过,他的眼神暗了下去。

    不知从哪儿而起的一丝邪念爬上他的脊梁,渗入骨头,连着手指都在颤。

    女孩儿一双鹿眼亮而有神,脸颊鼓鼓,白皙如瓷。

    郁晚感觉到他身体陌生的躁动。

    躁动的源头,来自于她。

    这可不妙啊。

    他可不是好人,更不是君子。

    是禽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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