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教室,章梓澜第一个就冲上来了。
“阿鸢!”她把白纸鸢喊了出去。
“你什么情况啊,怎么跟他传出那样的绯闻?”
章梓澜是见过郁晚发疯的模样的,那一幕给她们两个都留下了不小的冲击。
所以,她多少都不太希望白纸鸢和郁晚弄到一起去。
举起双手,白纸鸢澄清:“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我跟他清清白白。”
“呸,清清白白还能抱到一起去?”章梓澜乜了她一眼,“当我眼瞎看不见照片啊,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么,怎么还……”
“嘘!”白纸鸢捂住她的嘴:“你小声点啊。”这还什么都没说,白纸鸢耳朵都红了。
“这有什么啊,你也太容易害羞了。谁还没个喜欢的人,更何况你都不知道三年前那个人是谁。不过,阿鸢,你要喜欢别人我就不说什么了,如果是郁晚……”章梓澜在她耳边悄悄说:“我听说,他好像心理有点问题。”
“梓澜你别胡说。”她们两个站在走廊,白纸鸢随眼一瞧就能看见趴在桌子上的郁晚。
他看起来那么孤单,总是一个人。
“我相信他。”白纸鸢捏紧拳头,去看章梓澜的眼睛,“不管别人说什么,我只相信我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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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纸鸢总是偷偷摸摸看郁晚。好几次话都到嘴边了,又被她吞了回去。
她想问贴吧里的事,关于他的。别人说的她才不愿相信,就想听郁晚自己说。
直到下午放学,她也没问出口。
是不是有点涉及别人的隐私了?她有点踌躇。
白纸鸢连校服都没来得及塞进书包,就赶紧追着郁晚出去了,准备在没人的小路上问他。
放学时人多,好隐藏身形,白纸鸢时不时的抬头东瞄一眼西瞧一下,看看郁晚在哪。
幸好郁晚个子高,就算她是个小矮子也能轻而易举的找到。
快到学校大门的时候,人群开始有点骚动,步伐也纷纷顿住。大家一个挨一个的撞到前面人的身上,白纸鸢也没能幸免。揉着鼻子,她问前面的同学:“你们怎么不走啦?”
她们刚好站在花坛周围,还没下楼梯,大门在楼梯下方,前面的同学让了点位子给白纸鸢,指着前头说:“大家不敢走了。”
什么叫不敢走了?
白纸鸢疑惑的看过去,发现校门口被堵住了。
被一群面目凶狠,长的五大三粗还有奇奇怪怪的人牢牢堵住,为首的人没看见脸,侧着头在和谁说话,穿着宽松的衣服蹲在大门旁拦车的石柱上,看上去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这阵仗,不吓着人才怪。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有人惹到什么社会大哥了?
不应该呀,魁宁一中的人都是好学生,怎么可能……
等等!
白纸鸢的脑袋突然警铃大作,她近乎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在人群中搜索一个人影。
果然。
大家都不敢出校门,只有一个人单肩背着包,就像没看见那些人一样继续走着。
很快,他就要穿过人群了。
那些人,那些看起来好吓人的人……白纸鸢在瞬间想到了一个人。
三哥!
“郁晚!”
白纸鸢推搡着人群,“对不起,对不起。”
她穿过一个又一个,大声喊他的名字。
“郁晚你别过去!”
同学被她推搡的东倒西歪,她手里的校服险些被挤掉,书包更是被挤得变了形,艰难的在人群里穿梭。
“你回来!”小小个子只闻其声未见其人,郁晚顿了顿脚步,觉得有人在喊他,回头时什么也没看见。
是错觉?怎么会感觉听到白纸鸢在喊自己。
堵着校门的那群人丝毫没觉得自己干扰了学校的正常秩序,保安都不敢上去交涉,人群挤在一起没办法出去,只好往后退。
当大家都在后退的时候,其中两个人变得格外显眼。
黑压压的后脑勺成群结队,只有淡漠的少年在前进,而身后紧追不放的少女喘着气,伸出了手去抓他。
她眼中满是担忧和紧张,在少年终于快要踏出人群的时候,她大声的呼喊——
“郁晚!”
郁晚顿住,回身,看见那张紧张又过分白皙的脸颊。
像黑暗里的灯火,火星子一点一点跳动,橘黄的光映出层层温暖。
少女眼睛睁的大大的,一只手朝他伸过来,不知道要做什么。
他本能的伸出手,好像在迎接她一样。
他问:“白纸鸢?”
她欣喜,努力朝他伸着手,还差一点点就要碰到了。
这时候,她猛地被人往后一推,她惊叫一声就要倒地。郁晚的脸色霎时变幻,将挡住的人一推,接住她。
少女的腰肢轻而柔,在手里不堪一握。
他来不及脸红,就见四周一层白色笼罩下来。
然后,这片空间里,就剩下他和她。
白纸鸢将宽大的校服抖开,牢牢罩住了自己和郁晚,挡着他的脸。
彼此的距离一下变得很近,近到在这么一方狭小空间之中,能感受到对方温暖的呼吸。
而郁晚因为太高,不得不弯下身体。他们几乎已经到了鼻尖碰鼻尖的距离。
“你……”郁晚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盯着她,她因为跑步而急喘气,殷红的唇一张一合,叽里呱啦像小喇叭一样说话。
两人的距离这么近,郁晚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听她在说什么。
只看见他想看见的风景。
双手一下变得火热,直到白纸鸢弯了腰:“疼。”
他猛地松开,“抱歉。”
“没事,我们快逃吧!”白纸鸢说。
“逃?”
“是呀,外面三哥的人把学校都包围了你没看见吗?他们肯定是来找你的,快点,我带你走。”白纸鸢抓住郁晚的手,想要从人群里挤出去。
她一迈开步子,校服就掉下来了。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喊:“郁晚!”
白纸鸢冷汗一炸,催促道:“快跑快跑!”
她拉着郁晚跑的快飞起来了。
接下来的状况十分混乱,校外那帮社会人士冲进了学校。
郁晚和白纸鸢在人群里狂奔,后面人紧追不舍,白纸鸢自从生下来就没经历过这么惊险的时刻,后面还不停的有人在喊:“站住!停下!停下!”
“我是傻子吗我停下,停下不就被你们追上了!”白纸鸢一边借着人群东躲西藏,一遍还不忘回头怼两句。
她小小的个子,明明那么瘦弱却在这一刻拥有无限勇气。
她带着郁晚奔跑,跑的气喘吁吁,跑的鼻尖沁出了汗,跑的朝着郁晚大笑。
他们两个人一路跑到了音乐楼二楼。
坐在有百年历史的老音乐楼的木地板上大口的喘气。
她忽然觉得特别爽。
“今天是不是得感谢我!”她的眼睛亮晶晶。
郁晚望着她。
“恩。”
“嘿嘿。”白纸鸢透过木栏杆往外面望着,“他们没追来,一会应该就有人报警了。”
她就坐在他旁边,侧头去看的时候身体不可避免的微微探起,一下离郁晚很近。
“我从来就没遇到过这种事,天啊,我们是在上演大逃亡吗,这种感觉也太刺激了。”她居然感觉到很兴奋。
她笑着 ,双眸如星辰。
郁晚望着她,然后,唇角勾了勾,一瞬间的暖意融上,白纸鸢不笑了。
她过了好几秒,忽然认真的望着他。
“郁晚,你笑起来真好看。”
郁晚脸一僵,险些抽了筋。
她突然往前一凑,双手抓着郁晚的肩,特别兴奋的说:“真的!你笑了,居然笑了,好好看你知不知道,以后你多笑笑啊!”
少年眼瞳漆黑,鼻梁高挺,额前的发挡住了眼睛,白纸鸢小心翼翼的替他拿开。
就这样,一张俊逸清秀又轮廓分明的脸出现在眼前,只是,下巴有些尖,唇有些薄。
她微微一怔。
郁晚敛下眼睛,密而长的眼睫挡住他眼里泄露的光,他小心藏起一切。
白纸鸢不允许。
她大着胆子伸出小手抬起郁晚的下巴,朝他猝然一笑。
“郁晚同学,别怕,以后我罩着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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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甜甜的梨涡是恰到好处的点缀,白纸鸢弯起的眼睛像月牙一般。
怔忪间,一道微甜的香窜入郁晚鼻尖,是那般熟悉。
熟悉到好像在哪里闻过。
熟悉到,自己是不是曾经试图寻找,却无果而终?
于是,他开口。
问出一句白纸鸢曾经问过的话。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白纸鸢睁大眼睛,坐在木地板上,仰着小脸看郁晚。
她曾经,也是这般感觉。
就是这样的角度,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我不知道。”她没说没有,也没说有,她说的是不知道。
这个问题唐突又仓皇,郁晚为了掩饰尴尬拿出手机,快速的发出一条信息。
【今晚回去,明天再处理。】
发完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另一只手朝白纸鸢伸出。
白纸鸢仰着小脸,看眼前的手,踌躇几分,小心的递了上去。
魁宁一中几乎废弃的音乐楼,少年少女紧紧握着手。
楼梯没有灯,郁晚在前面走,白纸鸢跟在后面。
手没有放开,他不想放开,她不敢放开。
偌大的梧桐包围着木质的楼房,砖瓦清灰,象征着古老的年岁。
他们一步步踏下阶梯,踩上落叶,这才松开手。
白纸鸢挠了挠头,有些娇羞又有些尴尬。
“谢谢你啊。”她吐了吐舌头。
郁晚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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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响了,郁晚接起:“喂。”
“郁哥!!!”那边一声炸雷,“你跑到哪里去了!!”
郁晚皱眉,减轻听筒音量:“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我的天啊刚刚拉着你跑的是谁?是嫂子吗?嫂子是练百米跨栏的还是百米短跑?她特么的也太能跑了吧!”
眼尾笑容一闪而逝,他“恩”了一声,至于回答的是哪个问题,这就引人深思了。
“我们把学校翻遍了都没看见你,你怎么说不来就不来了,我在你学校门口等了你整整一个小时啊!”
“下次。”他说。
“不行不行我今天就要见你啊郁哥!”
那边吵的没法,他看了眼白纸鸢。
“行吧,今晚老地方。”
挂了。
“你又要逃晚自习。”他的话白纸鸢都听到了,她噘着嘴一脸不高兴,“马上就要月考了你知不知道。说好了帮你补习功课呢,你总是不及格可怎么搞。”
“补习功课。”郁晚若有所思,他说,“那晚上,一起去,顺便帮我补习?”
白纸鸢双眼一亮:“好呀,哪里?”
郁晚:“酒吧。”
白纸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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