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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继女 作者:春温一笑
    楚王气馁低头, “香姑娘敬重亲人, 爱护朋友, 本王佩服。本王方才失言了, 抱歉之至。”

    香璎向来是人敬她一尺, 她敬人一丈,楚王既然爽爽快快的认了错, 她神色也便缓和下来, “楚王殿下过奖。说到敬重亲人维护亲人,楚王殿下曾不顾性命拦住刺客, 替陛下挡刀,那才是真孝顺。”

    楚王心中感激。

    香璎提及他昔日救驾之功, 这是在替他说好话了。

    “不过楚王殿下,你好像有点有点, 呃, 有点不知变通”香璎努力把笨字说得好听一点,“你方才说, 这个人和黑虎死在一起, 被顺天府抓了个正着。若这个人真是你的近侍, 你便有杀人灭口的嫌疑。这真是拘泥之见。就算这个人真是你的近侍,也有可能是你友爱兄弟, 为替黎王的表弟表妹报仇,特差人捉拿黑虎。不凑巧你的近侍和你一样和你一样不大知道变通,被人暗算,才和黑虎死在一起了。”

    “楚王殿下, 我教你个乖。”香璎一本正经,“有一点你要跟我学,那便是敬爱皇帝伯伯,相信皇帝伯伯。皇帝伯伯乃上天之子,最英明了,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老人家的法眼。所以,你不用怕被冤枉,因为皇帝伯伯根本不会冤枉人。阴谋诡计,于他如浮云。”

    “马屁精。”皇帝骂道。

    皇帝语气中甚至隐隐带着笑意,气氛不像方才那么紧张了。

    “小香说的全是真心话。”香璎忙道。

    香璎再次伸出手,黎王再次阻止,“小香不要此乃横死之人,面目狰狞,你一个小姑娘,肯定会害怕”

    黎王背对皇帝,给香璎使眼色,声音小得如同蚊呐,“你爹,你爹。”

    香璎不肯听他的,“我在吉安城长大,从小胡打海摔,胆子大得很。而且我记性很好,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楚王殿下的时候,是在雍城长公主那里,我爹娘、还有大公主和大驸马等人都在。乐康郡主打机锋输给了我,我威风的不得了”

    香璎回忆着往事,心中雪亮。

    当时在场的人多了,有广宁王、广宁王妃、南阳公主、驸马陈墨池、乐康郡主,还有谈靖、扬曦、李令煦等人,可皇帝偏偏就只叫了香璎。为什么因为香璎那个好爹,陈墨池啊。

    一定是陈墨池在皇帝面前进了谗言,皇帝才会把单单把香璎叫来。而黎王知道陈墨池不怀好意,竭力想让香璎避开这出力不讨好的事。

    楚王毕竟是皇帝的亲儿子,还是宠爱的儿子。就算这个近侍真是楚王的,就算皇帝相信杭氏兄妹的遭遇真和楚王有关,也未必会杀了楚王,只是会罚得很重。但从此之后,楚王便是香璎的敌人了。无端树下这样的强敌,有什么必要。

    在辨认尸首这件事上,香璎不可能撒谎。

    当时又不只香璎一个人,那么多人都在。香璎若撒谎,迟早被拆穿。

    这些想法说来复杂,但在香璎而言,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她越说越得意,“乐康郡主,还有临安侯府的韩姑娘,还有大驸马的侄女,她们每一个都不服气,可输了就是输了,耍赖也没用,我就是聪明我记性还很好,简直过目不忘,楚王殿下放心,我如果见过这个人,一定能认出来。”

    楚王苦笑。

    就是怕你认出来啊。

    香璎伸手要揭白布,嘴里絮絮叨叨,“楚王殿下,不是我说你,你也太老实了,太不知道灵活变通了。譬如说你要杀人灭口,难道你手下没有暗卫,没有从来没在外面露过面的人么非要派个我见过的,不知道我玲珑剔透聪颖过人啊”

    唠叨半天,避无可避,香璎鼓足勇气,一下子揭开了白布

    白布被揭开的同时,香璎紧紧闭上了眼睛

    她嘴上说着不害怕,但十几岁的小姑娘面对死尸,怎么可能不恐惧、坦然面对。

    “胡打海摔,胆子大,啊”黎王嘲讽。

    “小香,害怕便别看了。”皇帝网开一面。

    香璎深深呼了一口气,“不怕不怕,我真的不怕。”双手捂着眼睛,慢慢的开了一条缝,哆哆嗦嗦的,这条缝越来越大,一张毫无生气的脸庞出现在她眼前。

    香璎把死人想得很可怕,但真看着了,也没给吓死,还能正常说话,“我记得楚王殿下献给雍城长公主殿下一个硕大的南瓜。那南瓜足有三尺多长,金黄灿烂,可好看了。这张脸当时离南瓜不远对了,就是他”

    香璎仔细辨认过后,往后疾退,离尸体远远的,“回陛下,小香辨认完了,这人确实是楚王殿下的近侍,小香在雍城长公主那里见过。陛下,您教教楚王殿下吧,他若真要杀人灭口,该派个生面孔,派这种很多人见过的手下,万一失手,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小香懂的可真不少。”皇帝语气淡淡的。

    香璎只当皇帝真的是在夸奖她,兴滴滴的点头,“说书先生讲过唐宫密史,这些都是小伎俩,小手段”

    黎王忽然大声道“说书先生都讲过、小香一个小姑娘都知道的,难道五哥会不懂得他绝不可能是所谓的杀人灭口,其中一定有隐情,请父皇明察”

    “五郎,你说。”皇帝给了楚王辩解的机会。

    楚王感激不尽,又惭愧万分,“父皇,孩儿年轻时曾放荡形骸,认识不少江湖人士。这回捉拿黑虎,孩儿想出一份力,便派出几个手下细细搜查。但孩儿派出去的人里面,并没有这个韩鹤。韩鹤家里有事告了假,好些天不曾出现。孩儿也不知道,为什么韩鹤会和黑虎死在一起。”

    “小香,你说。”皇帝想听听香璎的意见。

    楚王浑身紧绷。

    香璎怎么说,实在太重要了。

    黎王额头冒汗。

    香璎再谨慎小心,她也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半大孩子,她会说些什么呢皇帝心中存了疑,说轻了说重了都不合适

    香璎知道事关重大,斟酌着词句,“皇帝伯伯,楚王殿下是您的孩子,世上最了解他的,应该便是您了,知子莫若父嘛。我呢,最了解我的人是我娘亲,不过我娘亲也有看错我的时候。譬如说,我小时候脾气急爱和人争执,后来我长大了,别人当面欺负我,我也能忍耐下来,我娘惊讶万分,说这简直不是我了”

    香璎词不达意,扯得很远,皇帝也真有耐心,居然静静的听着,并不打断她

    “对对对,就是这一点。”香璎眼睛一亮,激动拍掌,“皇帝伯伯,三岁看老,一个人的脾气禀性,打小便定下来了。做事的风格,也定下来了。黑虎这件事,皇帝伯伯可以看看对付杭氏兄妹的那个局,和今天的这个局像不像。我就是信口胡说,皇帝伯伯您随便听听,我若说的不对,您就当我是放了放了那个啥”

    “谋害千虑和千娇的那个计策,很恶毒今天的事,如果楚王殿下是被人设计陷害的,也很恶毒都透着几分老谋深算的味道如果从头到尾都是楚王殿下干的,那么,两件坏事,头一件楚王殿下设计得很好,只是被我这个小福星给破坏了。第二件事楚王殿下设计得便不行,愚蠢之极。”

    “这个韩鹤,不光我见过,我爹我娘,还有大公主、大驸马,许多人都见过。派出这么一个人执行绝密任务,万一失手,满盘皆输。莫说堂堂皇子,说书先生都做不出这样的蠢事。”

    皇帝安安静静听完,并不评价对或不对,命人把香璎送出去了。

    皇帝也没让香璎白跑一趟,赏赐了一方端砚,一支湖笔,和上好的宣纸,让香璎回家好好练字。

    香璎出来之后,长长松了口气。

    金水桥上,香璎和陈墨池狭路相逢。

    看到香璎,陈墨池眼神躲闪,有些不自在。

    香璎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三步两步到了陈墨池身前,伸手扯住他衣袖,问到脸上去,“大驸马,你逼死了我,究竟有何益处我虽不才,身上也流着你陈家的血,什么深仇大恨,你当亲爹的一定要逼死我”

    “这是在宫里,不许胡说。”陈墨池头皮发麻,四下里张望,见没人经过,心里略微安定了些,“璎儿,爹和你娘虽然和离了,但疼爱你的心,和从前无异。爹没有想怎样,你若继续胡闹,才是想逼死你爹。”

    香璎冷笑,“为什么让我辨认尸首是太疼爱我了么”

    陈墨池冷汗涔涔,“你怎么知道璎儿,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那人好像是楚王近侍,但爹也不能确定。爹偶然之间提到你也在场,陛下大概是觉得,小孩子的反应最真实,便把你叫去了”

    香璎眼睛微咪,目光中有无尽寒意,“大驸马,你的用意,不说我也明白。你就是盼着我给安王府捅出个大窟窿,盼着安王府倒霉。我和我娘亲若是倒霉了,你便能再掌控我们母女俩,你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敢往西。”

    陈墨池脸色也淡漠了,语气冷硬,“我想要回自己的妻女,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另娶别的女人为妻,还想让我娘亲回到你身边。”香璎被这无耻的亲爹给气笑了,“状元郎,你真有这个念头,你该想办法当皇帝啊,你当驸马哪能这般为所欲为”

    陈墨池差点没被香璎给吓死,“逆女,不许胡说要诛九族的”

    当皇帝的话,是能随便说的么要命啊。

    “大驸马原来怕这个。”香璎恶意满满,“好,我知道了。往后大驸马若再招惹我,我便将这个话满世界嚷嚷开,看大驸马如何应对。南阳公主本事再大,看她能不能保住你。”

    “你是来讨债的吧”陈墨池面如土色。

    这哪是亲生女儿,这简直是个铁面无私的债主啊。

    “大驸马,你那点心思,别以为能瞒得过皇帝陛下。”香璎鄙夷,“你在陛下面前提到我的时候,一定没有告诉陛下,当时我爹娘也在吧实话告诉你,当时的情形我详详细细跟陛下讲了,陛下圣明,一定知道你心怀叵测包藏祸心了。”

    陈墨池腿一软,靠在栏杆上。

    他真被香璎给吓唬住了,心惊肉跳,战战兢兢。

    恫吓威胁得差不多了,香璎亲呢的道“大驸马,咱们就此别过,回府之后,请代我向大姐姐问好。”嫣然一笑,趾高气扬下桥。

    陈墨池呆呆站在桥上。

    风一吹,陈墨池感觉冷,这时才发觉后背已经湿透了。

    陈墨池连打几个喷嚏。

    他怎么会有香璎这样的女儿呢他陈墨池这条性命,迟早得断送在这逆女手上

    气死人不偿命。女儿对亲爹,没有一点尊重,没有一点敬爱,这让当爹的怎么疼她

    有人急匆匆的往这边走来了。

    陈墨池心烦意乱,不想应酬,忙快步下桥,隐藏在大柳树后。

    黎王大步流星的在前面走,内侍气喘吁吁的在后面追,“八殿下,您慢点儿吧,小人跑着都追不上您了。您放心,香姑娘走的慢,咱们肯定追得上。”

    黎王走得更快了。

    内侍哭丧着脸。

    这两人过去后,陈墨池自大柳树后缓缓走出来。

    他脸上挂着丝奇怪的笑容。

    香璎才和黎王认识多久,黎王便如此紧张香璎了没想到,香璎还挺招王孙公子待见。

    这个女孩儿,或许能派上大用场。

    黎王追上香璎,两人就近到观景亭小坐,内侍在外把风。

    “小香,陈墨池在害你。”黎王向香璎解释,“他故意向陛下推荐你。你若辨认不出来,不光无能,更有欺君和包庇我五哥的嫌疑。你若辨认出来韩鹤,坐实我五哥的罪名,五哥一定恨你,会报复你。五哥的手段唉,总之我五哥并不是好相与的。不过你很聪明,有意无意的为我五哥说了许多好话,五哥让我告诉你,说他承你的情。”

    香璎啰啰嗦嗦,看似杂乱的说了许多话,其实好多话都是替楚王开脱的。楚王不傻,香璎这个人情,他记下了。

    “这事一定不是楚王干的。”香璎断言。

    “你怎么知道”黎王好奇。

    虽然外面有内侍把风,香璎还是四处张望了下,才一脸神秘的低声道“算计千娇和千虑,坑的是你和定王。你和定王都还没有行冠礼,没有入朝为官,楚王算计你们有啥用他要是想争,对付的难道不是应该是”

    香璎伸伸二拇指。

    皇帝老大,太子老二,二拇指代表太子。

    楚王想争位,得把太子拉下马,这时候急着对付黎王、定王作甚

    香璎从前想得不太明白,今天却豁然开朗。

    杭氏兄妹那件事,背后要么是太子,要么是定王自己。

    是楚王、吴王、宋王的可能性都极为微小。因为挡在楚王、吴王、宋王面前的,不是黎王和定王,而是皇太子。对他们来说,不对付皇太子,而去对付两个幼弟,简直是贪小失大轻重倒置。

    太子常年遭受楚王等人的威胁,或许想在黎王、定王长大成人之前,手握权力之前,便让他们出局。太子出手,是可以理解的。

    定王自己出手的可能性也非常大。他自己害自己,然后他安全了,可以静静积蓄力量,将来等太子、楚王等人斗乏了,坐收渔人之利。

    前世是定王最后胜利,所以香璎觉得定王更可疑。

    不过这纯属她的猜测,并无证据。

    香璎自己想明白了,当然不能跟黎王说,只是坚称不可能是楚王。

    “楚王殿下是想立功。他若真能捉拿到黑虎,确实是大功一件,而且能洗清他自己。不过,另外有人下手比他快,比他狠,黑虎被杀,死无对证。这件事说不定会不了了之。”

    “楚王殿下,运气不大好。”香璎叹息。

    黎王若有所思。

    香璎回到永和宫,宴会已散,客人多已离去。只有安王妃、香馥和太子妃、何盈等寥寥数人还在。

    “外祖父叫你过去,什么事”何盈本是不爱理会香璎的,但太好奇了,忍不住还是开了口。

    “这是我和皇帝伯伯的秘密,不能告诉你。”香璎笑得特别甜。

    何盈气得直瞪眼。

    “璎儿,没事吧”太子妃关切询问。

    “多谢太子妃嫂嫂关心,没事。”香璎笑道。

    太子妃深感欣慰,和安王妃、杭贵妃等说了些闲话,便带着何盈一起告辞了。

    南阳公主随着皇贵妃去了凤仪宫,何盈想看香璎的话才留下来的,笑话没看成,何盈很不高兴的瞪了香璎两眼。香璎以德报怨,笑容又大度又甜美,于是何盈更气了,本来是位皮肤白皙的小美人,走的时候脸黄黄的。

    “璎儿,什么事”安王妃、杭贵妃、广宁王妃围住了香璎。

    琴川公主和杭千娇也眼巴巴的,“璎璎快说。”

    香璎笑容狡黠,“我分两拨说。一拨和贵妃娘娘,另一拨回府之后,合家团圆,我再讲一遍。”

    “也对。逢人便讲,璎儿不累么”安王妃非常理解。

    “回府之后再说。”香馥对香璎一向迁就,并没有异议。

    “那我俩呢”琴川公主和杭千娇嚷嚷。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香璎老气横秋的训斥着,和杭贵妃进了内殿。

    “王妃祖母,您瞧瞧她这张狂样子。”杭千娇向安王妃告状。

    “叔祖母,您管管她。”琴川公主怂恿。

    安王妃乐了,“我天天晚上要和她祖母打牌,账本在她手里,我老人家是输是赢,她说了算。两个小丫头说说,我能不能得罪她”

    “必须不能。”香馥代为回答。

    杭千娇笑倒了,“王妃祖母被她要胁也就算了,王妃婶婶您公然偏向她,有徇私之嫌。”

    香馥微笑,“我也是被璎儿要胁的。我若得罪了璎儿,她便会让家母出面训我,老人家雷霆之火,我可经受不住。”

    “挟祖母以令娘亲啊。”杭千娇和琴川公主叹为观止。

    香璎和杭贵妃密语良久,方才出来。杭千娇和琴川公主少不了和香璎闹,三个小姑娘嘻嘻哈哈,给原本沉闷的殿堂带来生气和春意。

    香璎随安王妃、广宁王妃出宫,杭千娇和琴川公主依依不舍的一直送到永和宫门前,挥手告别。

    这天晚上安王府还是一家人共用晚膳,晚膳期间香璎什么也没说,晚膳之后,广宁王、广宁王妃追问起白天的事,香璎嘻嘻笑,“爹爹,您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肯说。”

    “好。”广宁王不假思索。

    他和香馥一样,对香璎一向迁就纵容。

    香璎让广宁王坐在椅子上,拿两截头绳,把他的手绑住了。

    说是绑,其实就是松松一捆。但广宁王立即明白了,“女儿,你被人欺负了怕爹忍耐不住,出去找他算账”

    “是谁”安王夫妇、英氏、香馥、张旸,异口同声。

    所有的人都很生气。

    香璎安慰,“没事没事,我是跟爹爹开玩笑的。是这样的”把今天发生的事大体讲了讲,“我是怕爹爹听到之后,会找陈墨池算账”

    “我要杀了他”两截头绳如何捆得住广宁王,他随手挣断,勃然大怒。

    “爹跟你一起去”安王叫道。

    他一心想巴结广宁王,别说收拾陈墨池了,身份更高的人他也敢动手。

    香馥垂泪,“世上怎有这等狠心人他不配当爹,他不配”

    英氏忙着找棒槌,“我的兵器呢”

    安王妃明白了,“怪不得小丫头在宫里不说。你是怕我当时便忍不了,大闹皇宫”

    张旸静静的道“璎儿,你应该把我们全都绑住。我们每一个都受不了。”

    香璎忙伸开双臂挡在广宁王面前,“爹爹,您要是这样冲出去,就上了陈墨池的当了陈墨池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让您到公主府痛揍他”

    “还有这样的人他五行欠揍么”安王妃纳罕。

    张旸帮着香璎拦下一蹦三尺高的安王,“安王祖父,璎儿的意思您明白了么”

    安王气呼呼的,“祖父不明白”

    香璎解释,“大驸马是算计了我,可亲自下旨的是皇帝陛下。咱们若冲到公主府痛揍他,岂不是打了皇帝陛下的脸有安王祖父在,陛下或许不会明旨申斥,但一定心中芥蒂。安王府以后的麻烦,大了。”

    “大驸马用心险恶,咱们一定不能让他顺心如意。他等着咱们发火失态,咱们偏不,气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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