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耳朵里轰响, 口干舌燥。
她被他控制着, 动不了,也不想动, 任由脸颊在他手中升温发烫。
霍云深目不转睛盯着她,声线沉暗“求我,我就答应你。”
言卿却注视他的眼睛,里面很多血丝, 盘结在一起, 显得憔悴,他脸色也很苍白, 唇干燥,裂着细细的小口子, 捏着她的手指热到不寻常。
整个人都比上次在车里见面时消瘦了一圈。
是不是病了
言卿心里酸的不行,明知这时候应该有事说事,但动作和言语都不听使唤,她软绵绵往前一靠,抱住他的腿,轻声说“霍云深, 我求你, 照顾好自己,别生病。”
霍云深眸光颤了颤,嘴角紧绷, 问她“你在乎吗”
言卿睫毛垂下, 在灯光下犹如幼鸟的翅膀, 撩得人又痒又酸。
他急需一个肯定的回答,语气微微加重“告诉我,在乎吗”
言卿有了一点哭腔“你是我结婚证上的合法老公,我能不在乎吗”
她还准备了一大堆强词夺理的话来粉饰自己不见面不回家的恶行,哪知道刚说完这句,霍云深像得到某种许可,骤然起身把她提起来。
言卿随即腾空,惊吓地被他托在手臂上,她摇晃着往他肩上一倒,他就以这个近乎扛起来的姿势,大步走向二楼。
二楼卧室
言卿慌了,连忙拍拍他硬挺的背“你你别冲动啊我认真求你还不行嘛”
楼梯剩的越来越少,卧室门近在咫尺。
在酒店房间,在车里,两次的失控边缘跳到言卿脑海,那时她从头软到脚,要被他全盘攻略的悸动和紧张感也涌上来。
她要死了,她脸皮厚如城墙
这幅身体好像有自发的反应,居然在隐隐期待他继续霍云深还没把她怎么样,她腿已经开始无力了,藏在鞋子里的脚趾都要蜷缩起来。
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对他有这么需求吗
言卿吓住,胡乱地说“你冷静一点,我是来求你正事的,你提点正常范围的要求好不好,我都满足。”
眼看着卧室门逼近,她更无措,没骨气地承认错误“深深深深我错了,我不应该晾着你不回家”
她眼圈发红时,天旋地转被放在床上,身体撞上柔软床垫,陷下去又略微弹起,下一刻他高大的身体覆下来,过份逼人的气息铺天盖地。
言卿咬着唇死死闭眼,霍云深却沉重倒在她身侧,发僵的手臂硬是把她困到臂弯里,嗓音嘶暗“再说一遍你在乎我。”
她怔住。
霍云深凶狠抱着她,呼吸急促。
言卿蓦的意识到,他真的在生病,刚才的所有行为恐怕都是勉强支撑着。
她赶紧翻身,摸摸他额头,手忍不住一缩,太烫了
霍云深胸口起伏,死死攥住她手腕“你又想走又要把我扔到一边”
言卿想起她上车时闵敬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起霍云深今天反常地没有出现在录制现场,也许都是这个原因
能让他限制了行动,得难熬到什么程度。
她其他的顾虑全消失了,立刻回抱住他,来回在他脊背上顺着安抚,颤声说“我不走,我留下照顾你,你先松松,我去楼下找药,你在发烧”
“不许去”他格外固执,眼里透着厉色的水光,“你下楼就不会上来了”
言卿喉咙里涩涩地堵着,放弃地窝进他怀里“好,我不下去,我留在这儿。”
等到霍云深稍稍平稳,言卿小幅度动了动,吃力拿出手机给闵敬飞快发微信“闵特助,他发烧,我离不开,能麻烦你送药吗”
闵敬的回复秒到“我和家庭医生都在楼外守着,现在上去。”
言卿脱离不开霍云深的钳制,即便他的意识开始不清醒,手也依然勒得很牢。
她看看自己的衣服,还算齐整,也就不管了,让闵敬悄悄带人进来,见家庭医生取出了针管,她帮霍云深翻过身,让他面对自己,轻柔搂住。
霍云深得到她的善待,全身绷着的肌肉逐渐缓解,警惕性也弱了。
家庭医生终于得以机会近身。
言卿解开他衣领,露出上臂,她说不上理由,眼尾忽然湿润。
他那么依赖她,信任她。
她抚着霍云深的头,让他靠在自己颈窝里,小小声安慰“没事,不会疼的,睡一觉就好了。”
针扎进去,混了镇定的退烧药让霍云深的眼帘彻底合紧。
等人都退出去,言卿拥着他发呆,听到他含糊地说“疼。”
“哪疼”她担心,“手臂吗还是别的地方”
霍云深不清醒地缓缓抬起手,抵在胸口上,不再出声了。
言卿在夜里静了许久,无助地低下头,唇轻轻落在他嘴角。
他说,他心里疼。
到了后半夜,言卿才从霍云深的臂弯里钻出来,看到闵敬几个小时前给她的留言“深哥最近脾气很燥,身边没人敢靠近他,他已经病了好几天了,一开始还不算严重,但抗拒吃药,把家庭医生吓得门都不敢进,谁也管不了他,结果拖到现在弄这么严重,他今天实在没法久站,才让我去接你的。”
“至于你那个队友的东家,丑闻是深哥授意曝光的,他之前一直想等你主动回来,等不到,才用了点办法,只是想让你回家而已,你别怪他,你队友的相关合约早就做好了,会签她的。”
“还有,夜里最好再给他喂一遍药巩固,免得再烧。”
言卿看前面,还有很多话想说想问,但到了最后这句,别的都不重要了。
她起身见到床头桌上有准备好的冲剂,调好了一点点用小勺照顾霍云深喝下,把碗放回去时,注意到下面的抽屉开着一些。
这间不是她睡的卧室,是霍云深的房间,她还是头一回进来,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东西。
本打算帮他关上,但她视线落下时,意外瞥到了自己的脸。
不对,是云卿的脸。
言卿忍不住把抽屉拉开,最上面摆着一本摊开的相册。
相册很厚,从头到尾的满满的,全部是云卿的照片。
前面是单人,她少女娇俏绵甜的样子,穿校服,穿各种裙子,长头发扎成马尾或是散下来,一样的纯美,有些像是在各种地方撕下来的,还带着痕迹,另一些像偷偷拍的,那些角度的捕捉,他的喜爱都要溢出来。
翻到后面,变成两个人的合影。
少年的霍云深桀骜不驯,不是现在深沉温柔的样子,他眉眼张扬又凌厉,带着锐气,脸上身上总有些伤痕,衣服也不仔细穿,袖口永远卷到手肘以上,露出修长的小臂。
他牵着或揽着云卿,张张都是满涨的占有和深爱。
言卿坐在地上,心里越疼,越控制不了要翻。
看到最后,她撑着额头,太阳穴从未有过的剧烈绞痛,每一张照片,她竟都隐约脑补出了当时的情景,犹如自动开启小剧场。
就像拍v的那天,她追着霍云深出来,会写那张纸条,也是因为之前住在他公司的晚上,在衣柜里见过了云卿的亲笔。
她不但留了印象,还自动补齐发生时的画面,甚至在类似情况出现时,她下意识去模仿。
言卿唇色泛白。
她愣愣盯着照片上甜蜜的两个人,绝望发现,她的确在模仿云卿,用更无耻的字眼说,是她希望自己能成为云卿。
这个认知让言卿讨厌自己。
她没了自我,为了汲取霍云深的爱,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言卿把相册放好,抽屉关沿,抱着膝盖坐在床边,傻坐到凌晨,她又爬回到霍云深怀里,揽住他的腰发抖。
霍云深还在昏睡,感觉到贪恋的热源靠近,低声喃喃“别走。”
“嗯。”
“别扔下我。”
“嗯。”
他呼吸热烫,沙哑着说“卿卿,我想你。”
言卿咬住手背,眼泪溢出,受不了了。
她在偷。
天亮以后,霍云深的烧退了,人也安稳很多,但镇定的药效还没过,他依然睡着。
安澜的微信急促地一条条过来。
“言言,去哪里了,能快点回来吗有一档很热门的综艺想请你们几个人气稳定的去做固定嘉宾,负责人现在就在节目组,需要面谈,你是最红的一个,你不到场,他们不签,大家都在等你。”
“等咱们节目结束,你们正式出道,这档综艺正好无缝对接,非常有好处,再选都不一定有比它更合适的。”
“排你后面的几个小丫头要急哭了,生怕这事耽误。”
言卿吸了口气“好,我尽快。”
这是一群人的大事,她不能因为自己误了别人。
窗帘拉着,房间里很暗,言卿放下手机,又抱了抱霍云深,抬起头在他脸上亲亲,她放纵完自己,松开手,离开他的怀抱。
言卿擦干泪,返回节目组,顺利跟综艺的负责人见面。
负责人同时定下包括她在内的前三名高人气选手,稳稳出道位,没有后顾之忧,并提出抓紧时间安排她们到首期录制现场去适应环境和模式,并拍出一个先导预告片,其他嘉宾都已在之前落定,她们是最后一组,情况比较特殊,必须要赶上进度。
言卿一直在失神,由安澜负责沟通和敲定,行程很快下了通知,当天下午就出发。
又要走了。
她心神不安地想着霍云深的身体。
但更明白,她再去他身边,等她的只有对彼此折磨。
她走时,他的烧已经退了,醒来就会好转他的饮食和睡眠也成功改善了很多她应该自控。
趁着离开本市,让自己没办法去找他,以后也连轴转地去忙碌,等她让他失望的次数多了,他应该热情会减退些
也许不用到三年,聚少离多的,他就不会再对她这个替身执着了。
言卿浑浑噩噩地惦着这些,已经分辨不出是真的能够实现,还是在愚蠢地自欺欺人。
综艺录制地距海城不远,一个多小时的航程,因为行程急且保密,没什么粉丝知情,一路走得还算安静。
言卿在机场,在飞机上,眼前全是上次霍云深为她应援,陪她全程的身影。
她闭着眼睛不想,起飞前给闵敬发信息,问霍云深状况怎么样,闵敬却反常地不回复,而从上午到现在,霍云深也没有来找她算账。
空姐在催促关机。
言卿心神不宁熬完了飞行时间,好不容易盼到下飞机,手机空空,仍没有任何消息。
霍云深到底怎么样了
她稳不下来,只想知道他的健康,给闵敬拨了电话,他却不接,她实在着急,转而豁出去打给霍云深,一样不通。
“言言,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言卿皱着脸摇头,鼻子酸得发红。
这时已经坐到了综艺负责人的车上,一队人欢欢喜喜去拍摄,她查询航班,最早返程的也要晚上十点。
“安澜姐,我有特别重要的事,能不能晚上先回海城一趟,”言卿悄声跟安澜求情,“明早之前肯定赶过来,不会误事。”
她要确定他的安危。
安澜虽是担忧,但也给她定了机票,答应送她。
中间的几个小时是团队磨合的时间,言卿尽可能保持如常,配合着艰难完成任务,等到八点多工作告一段落,她马上整理东西要奔赴机场。
准备上车时,她手机嗡的一响。
言卿心一震,匆忙拿起来看,是闵敬姗姗来迟的回复,她只扫了一眼,手机就砰的掉在地上。
她急促喘了两口气,慌忙捡起来,不相信地放大图片,双手战栗。
是一条新闻的截图,霍氏的当家人突发意外昏迷,情况危急,集团或陷入混乱。
言卿吓呆,视野一瞬发黑,她狠掐自己强行稳住,颤抖着给闵敬打电话,失声大喊“他在哪”
闵敬语气冷肃“你在哪,他在哪。”
言卿胸腔里灼烧成灰“你什么意思。”
“他醒来发现你走了,知道你今天下午飞外地,不顾身体追着你来,落地后还没等见你一面人就倒了”
“我去找他,”言卿声音变调,“告诉我他到底在哪我去找他”
“这里不是海城,他不适合去医院,另找了地方,几个医生正在会诊。”
闵敬随即发来地址。
是个酒店。
言卿根本没有心思去分辨为什么人病倒了会在酒店里,她血液都冻成冰,其他念头全部破碎,只想立刻见到霍云深。
闵敬知晓她的位置,安排过来的车提前备着,转眼即到,言卿在路上问什么他都不肯回答,她忍住泪,粗暴抓着他交过来的房卡。
顶层,套房,整层楼清了,没有闲杂人。
言卿一口气冲出电梯,帽子在跑动时落地,她毫无所觉,赶到房卡对应的门口,眼圈通红地刷开,心里祷告过所有神明,祈求霍云深平安。
她手指冰凉地抬起房卡放在感应区,门应声打开,推开的缝隙里,光线并不算亮。
天已经很晚了,会诊结束了是不是
言卿没多想,惶急地挤进去,她后背带到门板,门顺势关闭,发出“哒”一声轻响。
不过一个眨眼的短短片刻。
言卿连套房里的陈设都没来得及看清,就被站在玄关墙边的一道沉默身影不由分说地上前抱住,钢铸般的手臂死死勒紧。
她根本不需要惊叫。
这道身影颀长高大,每一寸肌理骨骼她都熟悉,她抱过摸过,昨夜她还亲手感受过
霍云深
言卿睁大眼睛,高高悬在喉咙口的心轰隆落下,迅速激起满眼的赤红,她恨恨咬牙,拼命把他往开推“你骗我”
“闵敬说谎你身体好了,你没事更没什么昏倒人事不省”她越喊越哑,“你故意吓我”
霍云深按着她的背,不让她乱动“不是你先骗我的答应我不走,不把我扔下,转头都不愿意等我醒过来,跑得无声无息”
言卿的情绪大起大落,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她满腹委屈地抗拒他,哭腔浓重“那你就能吓唬我这种事可以开玩笑的吗听说你出事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
“怎么样。”
言卿忽的窒住。
霍云深握着她肩膀,烈烈盯进她湿透的眼睛里“听说的时候,你怎么样”
言卿嘴角发抖,含泪瞪着他,转身要去开门。
他那么敏锐,她任何变化都逃不过他
再待下去,会被他亲自剖开她每一点隐秘,最后的自尊都留不下。
霍云深一把揽过她,从身后把她困死,沉声问“我除了这条命,没有任何能引你过来的东西了,昨晚我病倒,你才肯留下,今天我如果不拿这个理由,你会出现吗从我问了你是否喜欢的那个问题开始,你躲我,不肯见我,说谎话应付我,想尽办法逃离,不累吗”
言卿极力挣脱,扎着心口的那些话却无法再隐藏“累,可我能怎么办除了避着你,我哪还有别的方法”
她没救了,她说不了谎
霍云深隐隐厉声“言卿,你对我有感情的事实,就那么难承认吗”
世界猝然寂静。
言卿动作停滞,呆怔看着黑茫茫的虚空。
她没有机会体面了。
霍云深什么都看出来,她隐藏的小心思,一样也逃不过他的眼睛,被他晾在阳光下。
言卿胸口的一团火烧到最烈,承担不了灼痛,在心里轰的裂开。
她强忍的眼泪倾泻而下,猛地挣开霍云深,在他圈出的牢笼里转过身面对他,颤声问“是啊,我承认,我抵不过霍总的诱惑,爱上你了,可我不想一辈子做个别人的替身,当初签下的合同我做不到了”
霍云深双眼涌出灼人的神采。
她不扛了,肆意哭出来“是我违约,是我犯错我不甘于当云卿的替身,也明白你永远不可能越过她去爱我你对我再好,也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霍云深胸腔巨震,暗哑打断她“不是替身。”
言卿还有好多话要对他发泄,拥堵的耳朵里突然听到这一句,以为是幻觉。
霍云深眸中也红透“言卿,你听好,从在桥上见到你,一直到现在,每时每刻,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替身你就是云卿”
言卿僵在原地。
她忘记呼吸,缓缓问“你的想法一直没有改变过你当初跟我签合约,这么久以来接受替身的说法,都是有意哄骗我的”
“是,”霍云深逼近她,强硬把她往怀里带,“我在骗你,为了让你答应嫁给我,什么三年到期,什么替代云卿,都是假的,这辈子我都没打算让你再离开我”
言卿长时间的固有观念遭受重创。
为什么兜兜转转,居然又回到最初的问题上
她不过是在模仿云卿,再像也不是啊
霍云深这样对她,是还沉在偏执的鬼迷心窍里出不来,她既然不是,还被他硬来,是不是比替身都不如,何况他蓄意骗她
言卿后退,哭着脱口而出“霍云深你才是骗子你把我当什么了我要跟你离婚”
霍云深被她一句话捅上死穴。
他十指抓紧,嗓子破碎“你再说一遍。”
言卿扯着心,不管不顾说“我要跟你离婚躲得远远的”
霍云深不堪刺激,低头咬住她说狠话的嘴唇。
言卿的唇舌被他掠取,发不出声,她抵抗的手起初还有力,但迅速转弱,直至抬不起来,身体和情感上激烈涌动的渴望被他轻而易举挑起。
他骗她是真的,一直是那个死心眼的偏执狂。
可她爱上他更是真的,稍一亲密接触,就守不住本能的反应。
霍云深的吻急切而有力,恨不能把她就此拆吞入腹,永远困在身体里,他听不得任何离开的字眼从她口中说出,只想把她禁锢。
记忆不记得。
那就让身体记得。
头脑里没有他。
但她身体里有过
霍云深日夜苦忍的渴望击溃冷静,他扣着言卿的后颈把她困入臂弯,吮着她舌尖肆意深入,怎样接吻让她听话,她的每一个敏感点,他全部了如指掌。
言卿在他的攻势里迅速坍塌,再多纠缠的对错都被点燃的火焰烧毁。
她的意识逐渐化成灰,却有更深层的,始终藏在深处的一团雾气升起。
那团雾她看不清,但和霍云深如此契合,像原本就同为一体,曾被残忍的方式硬生生分割。
言卿已经不明白自己是被欲望所迷,还是有什么在驱动她。
那么多堆积的感情,在这一刻冲开屏障,全数爆发。
言卿知道她现在有多脱轨,可无法压抑,她想要这个男人,至少此时此刻,他在吻她,是把她当做真正的爱人,而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她失控地抬高手臂,环上霍云深,第一次去回应他的亲吻,逮着空隙还在哭唧唧骂他“骗子骗我感情我欠了你的”
霍云深只滞了短短一瞬,立即抚住她的头,变本加厉去索取勾缠,挑起她沉埋的每一点种子。
室温在持续飙高。
汗沿着瓷白肌理滑下。
套房里的床洁白无瑕,地毯柔软,交错的脚步毫无声息。
言卿堕入不见底的热烫深海,再多想要竖起的理性都碾成尘粉,她失去布料的脊背贴在床单上,他攻占的任何一处,都能让她发疯。
到处失了守。
全部由他掌控。
言卿浑身烧红,声音已经彻底哑了,她陷在床中,哽咽着说“你轻点我我没有过”
她视野模糊,只看得清霍云深执拗狂热的眼睛。
他无法成句,三个字说得粗粝磨耳“你有过。”
言卿呛出泪,这个混蛋她都这样了他还
然而没用多久,她以为会有剧痛袭来、慌张地抓着被子时,真正得到的,唯有让她骨血都在发颤的没顶愉悦。
言卿无法思考,手臂和腿自动找到该放的位置,身体里各个她自以为陌生的角落,全数点燃,无止境地为他沉迷陷落。
再一次睁开眼时,言卿全身散了架,瘫软在被子里,被强劲的手臂守着。
背后有男人刻意放轻的呼吸声。
霍云深没有睡。
发觉她醒了,他半撑起身,生怕她逃离。
言卿一动不动躺着,她被极致地开拓和抚慰过,满足到不能言说。
她不敢眨眼,连喘个气都心惊胆战的。
脑中不断的有东西在被摧毁,又掏出更多让她窒息的疑问。
不对了。
真的没有理由再去解释。
霍云深说的话句句在她耳中鸣响,那么多跟云卿戏剧性的相似,等同于一模一样的脸,她对他泛滥的爱意,每一点悸动心疼,无数次头痛,以及头痛时那些被刻意忽略掉的异样
即便这些都是错觉,都是她的臆想。
但身体呢
她的灵魂都在沸腾,要融化了跟他合为一体。
霍云深等不到她开口,忍无可忍抱过她“老婆”
言卿的心跳要把胸口震裂。
她呆呆转过身,埋入他怀里,匪夷所思地小声问“我可能真的是云卿,对吗”,,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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