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拙没想到, 八岐没有吞食那些弟子的神魂。
看起来八岐只是把他们的神魂收走了, 然后关了小黑屋
听到背后越来越嘈杂的声响, 林拙立马吞了一粒易容丹方才的晋阶又把她刚吞下去的易容丹给排除干净了, 晋阶好是好, 就是废丹药。
她刚吞完丹药,就听到背后有人道
“我是不是眼花了那八岐旁边坐着一名女子”
“她是不是被那八岐胁迫了”
“八岐要抓人, 还用得着胁迫”
“你们还有空在这说闲话”一名似乎是这当中领导者的人物低声呵斥着他们, “还不快退后”
弟子们窸窸窣窣地从地道口向后退开, 似乎怕八岐伤着他们。
林拙看着他们的模样,心中好笑就他们这个行动速度,八岐要是想对他们动手,他们早就嗝屁了。
不管这些宗门弟子修为多高, 看起来有多精英,在宗门内有多牛逼,论战斗经验和生存手段, 或许连散修都不如。
又或许是最精英的那一批弟子,没有来挤这一次的秘境
如果八个月之后的九重莲台碰到的对手都是这些人, 那获胜的几率应当会大一些。
想到九重莲台,林拙又想到了赵倚晴的病被关在这里这么久了,多在这秘境里停留一天就浪费一天的时间
不行, 得振作起来。
纵使刚刚大规模使用了神识十分疲累,林拙还是强撑着自己的身体, 站了起来, 探索打量着这地宫内的陈设。
地宫有八个入口, 仔细一看,每个入口上面都画满了符文。
这符文林拙居然从来没有见过即不像是符箓上的符文,也不像是阵法的符文,就像是单纯的装饰
她环视了一下地宫内,发现这地宫当中有着很浓郁的宗教色彩。除了符文之外,到处都画着蛇形图腾,但是这图腾与八岐无关,而是一人头蛇身的女子。
人头蛇身
林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女娲。
但是与她印象中女娲慈爱悲悯的形象不同,这个人头蛇身的女子,没有被画出五官。
无面的女子,自然也就没有了任何的表情,叫人很难猜出绘画者的意图。
按理来说,被一个族群或是宗教当做图腾,这种情绪应当是信仰与崇拜,但是无面的人头蛇身女子,在这个图腾的象征意义中信众是一种平视随意的姿态。
大有一种,你想怎么解读怎么解读的任性。
林拙分外头疼这要是语文题该多好,还有个标准答案和解题思路。
这样的情形,实在让人无从下手。
她的目光从图腾上转开,继续查探着地宫内别的东西。
但这地宫内着实空旷,除了八岐巨大的蛇身占据了地宫内的一大片地方之外,就只有一眼黄金泉和一个阵盘
阵盘正巧被八岐的身体给压住,阵眼就是那个将八岐封印住的铁环。
刚才八岐拱到的机关也不知在哪里,而且是什么机关才需要收容人的神魂
又或者,与其说是收容,不如说是献祭
林拙被自己的脑洞吓了一跳,身子抖了抖。
一个绑着蝴蝶结的蛇头见她似乎被吓到,立马凑过来拱了拱她这一拱没掌握好力道,直接把她顶在了脑袋上
林拙哭笑不得地被它顶得悬空喜欢拱人的这个性格,简直是哈士奇本奇了吧
她摸了摸蛇脑袋,被她洗干净的蛇皮有种温凉的触感,摸着也不吓人。
她道“前辈,还请放我下去”
八岐晃了晃头,又把她顶得高了一些。
林拙“”
她怎么感觉八岐对她就像是哄小孩,看到小孩不开心就举高高
她正准备开口再说一句话,忽然,余光瞥到了地宫的房梁之上。
她顿住了。
因为她看到,房梁上,整齐摆放着玩偶大小的白色泥人。
这些泥人姿态各异,唯一的相同之处便是
没有脸。
八岐见她终于看到这些泥人,送她靠近房梁。
林拙伏在八岐的头上,慢慢转变为蹲姿。而后小腿发力一跳,跃了上去。
“师兄,你醒了”
就在等待王小翠归来的时候,陆图南惊喜地看着怀里的人睁开了眼睛。
“阿南”贺励慢慢坐起来,看了看陆图南,又看了看她身边的桑吾与卓慕兰,眼神十分迷惑,“我怎么会在这里”
陆图南惊讶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贺励摇摇头“我只记得似乎有一条八岐蛇”
陆图南与他叙述了一番他们对上八岐蛇之后的情形,而后便听到地道的另一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桑吾望着那些修士朝着这边走过来,扫了一眼,没有看到王小翠。
与桑吾的镇定不同,卓慕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宗门弟子平素这些宗门弟子都心高气傲,不太与她们这些散修搭话,陡然看到这么多人走过来,她的心中有些慌。
狭路相逢,一大群宗门弟子也顶着一身狼狈看到了他们。
女修们纷纷都被桑吾的容貌晃了一眼,男修士们则开口问道“散修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明明他们过来的时候已经将那子母阵遮掩,为的就是防止散修能够进来与他们抢夺资源。谁知道这两个散修,竟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桑吾挑了挑眉“只准你们会阵法,不准我们会阵法”
桑吾又问“你们方才可有看到一名陌生女修”
这些人很快想起了八岐身边坐着的那名女子。有人道“刚才我们见到八岐的八个蛇头都围着她,不屑于理我们,怕不是她惹怒了八岐”
“惹怒”桑吾道,“惹怒了八岐她还能完好无损你们怕不是忘了你们自己是个什么惨状。”
“你”
桑吾这话简直是挑火,惹得众多宗门弟子不快起来。
卓慕兰莫名也感染了桑吾的底气,开口道“所以你们就眼睁睁地把一个弱女子扔在了那里”
有人回嘴道“无缘无故的,凭什么让我们去帮她”
“哦”桑吾似笑非笑,“那你们以为,你们是怎么重新醒来的”
所有人皆是一窒。
“如若不是她冒险进去帮你们,你们还能重新醒过来吗”桑吾脸上的笑意转而变成冷嘲,“你们对待恩人,就是这幅模样”
又有人回道“你又怎知是她让我们醒来的”
就算陆图南性子绵软,听到这话也有些窝火。
她嘟囔道“如果不是小翠好心帮你们,还能是八岐善心大发把你们放出来的不成”
“好了好了,莫吵,”贺励站出来护住陆图南,“我过去看一看有人与我一起去吗”
零星的几个人响应了贺励,贺励一看,都是他平素在太白宗内交好的几个兄弟。
“行吧,”贺励叹口气,“我们一起。”
“还有我”陆图南弱弱道,“师兄,我也想跟你们一起去”
“胡闹,”贺励见到她这样,顿时拒绝了她,“你好好留下,前面太过危险”
“师兄,”陆图南道,“我不想一直躲在你背后了。”
贺励愣了一瞬,而后还是摇头“你留下,现在不是你冲上去的时候。”
“就是,”贺励身边一人吹了个口哨道,“你就别给我们拖后腿了”
他与几个太白宗弟子转身离开,陆图南委屈得眼眶都红了,但是还是没有跟上去。
桑吾瞥了陆图南一眼,跟在贺励的身后离开。
卓慕兰想了想,也决定跟着桑吾走。这里太多宗门弟子,她待着不自在。
在走之前,她对陆图南道“你要与我一起吗”
陆图南摇了摇头“我会给师兄拖后腿”
“那八岐可是元婴期的灵兽,”卓慕兰道,“就算我们不拖后腿,他们也打不过。别听他们的。”
陆图南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被打击了一番,卓慕兰劝了几句也无济于事。
她见劝不动,就独自跟上去了。
反正她的妹妹也不在了,她不怕死。
而且她相信小翠没有出事,能给八岐擦洗鳞片还全身而退,她必定有什么地方讨了八岐的喜欢。
她一直留在那里,没准是碰上了什么麻烦,或许还需要他们的帮忙。
贺励一行人紧张地朝着洞口靠近,贺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他的几个兄弟率先打了退堂鼓。
“贺师兄,我们装一装样子骗一骗那些人就算了,何必真的冒险靠近八岐呢”
“就是我们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逃出来”
贺励也有些无奈“你们若是不想去,便回去吧,我独自去看看那女修。”
留一个弱女子面对元婴灵兽,他良心过不去。
贺励的几个兄弟不干了。
现在退,那些人还不得把他们当成抛弃兄弟的人渣
那个女修不救没关系,但是他们绝不能抛下贺励。
他们一咬牙,跟着贺励又往前走了几步,口中说着粗话壮胆
“你们说那个女修得长得什么模样,才能让刚才那个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散修护着她”
“我猜应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哦难怪那八岐巴着她不放,嘿嘿,还不知她会被整得如何悲惨”
“啪”
那人话音未落,脸上就挨了一道响亮的耳光。
桑吾从他的身边越了过去“嘴巴放干净点。”
那人不服,想要打回去,被贺励死死拽住“别闹事。”
他憋着气慢慢潜到了地宫的入口处,却发现入口处镇守的八岐不见了。
“怎么回事,这么大的蛇还能消失不成”
“我们走吧,那女修估计已经尸骨无存了”
“对啊,面对元婴期的灵兽,能有什么好下场”
贺励面色犹豫,桑吾却眼睛都不眨地踏进了地宫。
然后一个巨大骇人的蛇头就猛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丝丝地吐着蛇信
贺励几人连忙准备战斗,却听见一个清泠的女声“前辈稍等”
而后他们便见一个纤细的背影从不知名的某处跳了下来,落在了蛇头上。
少女轻轻拍了拍蛇头,以示安抚“前辈,这是我的朋友。”
大蛇收回蛇信,竖瞳中的攻击意图也淡了几分。
贺励几人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
他们是在做梦么
一个修为不到筑基的少女,居然能够驯服元婴灵兽
朔望峰。
“我认输。”
存康被玄离拿青阳剑抵着喉咙,喉头滚动半晌,终是吐出了这一句话。
玄离收回剑,右臂伤口的血肉还狰狞地在流血。
他没有管那伤口,而是冷然望着存康。
存康在他的目光逼视下,握了握拳,最终不情不愿地单膝跪下“恭贺玄离剑君继任。”
台下静谧一瞬,顿时响起山呼海啸的声音
“恭贺玄离剑君”
“恭贺玄离剑君”
这声音足足喊了数十遍才停歇,喊得每一名剑修都气血翻涌若不是亲眼见到,谁能相信,一位之前从未拿过剑的真君,在对战中突破练成剑心,将练剑足有七百年的存康真君给打败
就连当年的青阳剑君,磨砺剑心之时,也没有这么快的速度
弟子们热血沸腾,等着玄离剑君开口说话。
却没想到,他什么都没有说,收起青阳剑,直接就从擂台上离开了
所有人都十分错愕继任大典这么重要的时刻,他都能置之不理。
他这么匆忙是要去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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