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药店老板想着程杭临走前说的话,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老一辈的人对玄学之说总是有几分敬畏,何况程杭来时的状态太奇怪了,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面色泛灰、行止僵硬,看着几乎跟死人一样,偏偏又能说话走动,砍价时脑筋转得比谁都快。
他买的那些药材,都是上好的天然补药,有的比等重量的黄金还贵,但放到一起,身体再强壮的人也会虚不受补,完全不像是能放在一个药方里的东西。
可是程杭却毫不犹豫地把它们都混到一起,做成了药油。
程杭看上去才二十出头,从哪儿知道的这种方子,还能用上它?
药店老板越想越睡不着,迷迷糊糊之中,忽然听见外头有吵嚷的声音,心里顿时一惊,赶紧穿上衣服出去查看。
出来就看见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抓着店里一个女员工的头发,一边扯一边大声问:“还偷不偷?你还敢不敢偷别人男人?”
女员工一只手挡脸,另一只手护住自己的头发,哭着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活生生一个抓小三的现场。
店门口围着一群人,都拿着手机在拍,孙女陆可晴也刚出来,看见这个场面有点懵,忙上去分开两个人,一边让人去驱散人群。
中年女看见有人来了,丝毫不见收敛,脱下脚上的拖鞋就往员工脸上抽,老板见场面实在太难看,也上去拦了下,说:“冷静一下,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闹得这么难看……”
谁知中年女立即转移了枪口,指着老板和店里另一个男员工大骂:“我闹得难看?你们这些臭男人出.轨的时候怎么不觉得难看?家里有老婆有孩子,还要在外面找这种狐狸精!”
她一边说一边打女员工,女员工也不还手,只是抓着自己的头发哭,中年女被拉开以后,她便躲到旁边的椅子上,一边揉自己的脚,一边还在哭。
谁知道那中年女本来消停了一点,看见她的鞋子,顿时又炸了,“你偷我的男人就算了,你还偷我的鞋!”
这话一出,店里几个员工都有些尴尬,围观群众也议论纷纷。
“我说她老是穿那么贵的鞋子,怎么还在我们店里做收银?原来是做小三来的。”
“那鞋不会是人家偷老婆的来送给她的吧?”
“那他俩还挺配?”
收银还在嘤嘤的哭,一直摇头否认:“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
没等围观群众同情她,紧接着正房一句话就扯破了她的脸皮:“你还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去我家,让我孩子管你叫妈?!”
“哗——”
整个场面顿时控制不住了。
药店老板心想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陆可晴也不耐烦了,大吼:“你们私人恩怨,要吵出去吵,不要妨碍我们做生意行不行?”
正房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想闹得更大,当即扯着小三的头发,到大街上去骂。
本来以为事情就这样与药店没有关系了,谁知道没过几分钟,正房又跟一个男人互相撕扯着进来,估计就是那个出.轨的男人。
出.轨男大骂中年女黄脸婆,要跟她离婚,两个人骂着骂着就打了起来。
店里都是药材,药店老板忙上去劝架,双方却根本冷静不下来,厮打中不知道谁先拿的刀,到后来居然成了械斗。
围观人群一声惊呼,立刻有人报警,药店老板一晚没睡,躲闪不及,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直直往两个人那边扑过去!
出.轨男正挥舞着小刀扎向曾经的发妻,眼前突然换成了个陌生的老人面孔,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尖刺向老人的脖颈——
“爷爷!”
“啊——杀人啦——”
药店老板看着眼前飞速逼近的刀尖,余光瞥见惊慌失措的孙女和陌生人,终于找到程杭说的“更加凶恶”是什么意思,可是现在一切都迟了,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降临,反倒是出.轨男痛呼一声:“啊!”
药店老板不敢置信地睁开眼,就看见原本应该扎到自己身上的小刀掉落在一旁,而凶神恶煞的出.轨男捂着手倒在一旁,一脸痛苦。
人群也惊呆了,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陆可晴飞扑到祖父身边,脸上都是泪,惊慌地问:“爷爷!您没事吧?”
互相殴打的夫妇俩也被吓蒙了,回过神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们不对,您没伤着吧?”
围观群众松了口气,“幸亏扎歪了,吓死我了。”
药店老板却觉得不对劲,他虽然老,但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那刀尖明明是冲着他来的,怎么会突然变向?
这么想着,忽然听见有人低呼一声:“好烫!”
往声源处看过去,就发现药店门口一圈的人都让开了,不锈钢大门的漆面掉了一块,像是被火烧过一样,一个黑漆漆的坑。
药店老板浑身一震,顾不上关心自己的孙女和好心人们,一把抓住孙女的手,眼里放光:“昨天半夜那个大师,你看见他往哪个方向走没有?不对……他有没有留下联系方式?说什么时候再来买药了吗?”
陆可晴这会儿整个人都是懵的,闻言根本不明白祖父说的是谁,一脸茫然。
药店老板却一脸兴奋地站起来,在众人迷惑的目光中离开药店,一边打电话:“快,小二有救了!你快帮我查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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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开始找程杭的时候,程杭已经涂完了药油,正在等它起效。
这个房间是双人间,中途又来了一个男的,一进门看见程杭在,嫌弃地捂住鼻子,“哎哟,我还以为是谁搞得房间这么臭,原来是你啊!那就不奇怪了,浑身黑料的家伙,遗臭万年都不为过!”
程杭在原主的记忆里搜寻了半天,也没找出跟这个人有关的内容,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没搭理。
来人被他的态度气得半死,又不想在他面前丢面子,做作地趴到旁边的床上,哼道:“你当初故意抢我镜头,害我错失首席又怎么样?实力说明一切,现在你还不是被我踩在脚底?”
听着这话,程杭终于从原主的记忆里扒拉出来一个模糊的名字,“……娘娘腔?”
“是梁良强!”娘娘腔尖叫道,“你太过分了!”
程杭懒得搭理他。
这人说的抢镜头,其实根本不是那回事儿。
之前提到过,副导演曾经暗示过原主,要潜规则他,但是被原主拒绝了。
可是当时副导演并没有放弃,还以为程杭是不知道他的权力有多大,于是在节目里多给了他不少镜头。
一期节目的镜头就那么多,程杭的镜头多了,总会有人的镜头变少。本来也跟娘娘腔没有什么关系,但坏就坏在娘娘腔一开始是想攀副导演的高枝儿,床都爬了几次,突然发现自己的镜头少了,程杭的镜头多了,自然就以为是被他抢走的。
都是些陈年旧账,原主都不记得,程杭更是懒得搭理,兀自闭目养神。
娘娘腔还想说什么,可对方都不接招,他一个人在这儿嚷嚷多尴尬?这里还有外人,他不想丢面子,于是也闭嘴了,只时不时地瞥程杭一眼。
身上的药油已经逐渐吸收,程杭的皮肤不再像刚来时的死白,慢慢透出血色。
他本来就长得好看,一身皮肤比女生都白,这么一来更是美不胜收。娘娘腔不无嫉妒地看他一眼,问按摩师:“他用的什么套餐?给我也来一份。”
按摩师有点尴尬,小声道:“这位客人是自带的按摩油,没有点套餐。”
“哼……穷酸。”
娘娘腔嘲讽归嘲讽,视线却忍不住在程杭旁边的小罐子上停留了一下,才收回目光。
等身上药油都吸收了,还剩小半罐药油,程杭用仅剩的一点钱,买了个寄存柜的位置,便穿好衣服离开了按摩房。
按摩师正要把他的药油拿去寄存,娘娘腔突然喊住她,“哎,你。我突然想起来有个朋友在外面等,你去帮我叫他来这个房间。”
“好的,您稍等,我先替这位客人寄存物品。”
娘娘腔眉毛一竖,“现在就去!干嘛?你们不想赚钱了?把你们领班叫过来!”
按摩师只好放下程杭的药油,离开房间。
门一关,娘娘腔立即从床上蹦了起来,两眼放光地拿起程杭留下的药油,迫不及待就往脸上抹。
与此同时,程杭装模作样往耳朵里塞了个耳机,准备去泡温泉——经过昨天的演唱会,他发现除了吸收恶鬼的能量之外,运动、泡澡、药油,还有一些补血的中药,都可以让这具尸体保持新鲜。
程杭感叹道:“你的出场费真贵,这保守估计两百万下去了,我工资都没有这么高。”
主唱的鬼魂就飘在他身边,怀念地看着周围的摆设,说:“我以前的出场费更贵。不过你为什么要躲景珏?他不是你老板吗?”
“谁说我躲着他?”程杭谢过帮他开门的服务员,说:“他是个渣男,我不想看见他。”
他泡进池水,主唱也跟着泡进去,虽然感受不到温度,却还是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主唱闻言了然,“你们俩以前……他是你的……”
程杭冷笑一声,“杀千刀的前任。”
一尸一鬼都沉默了一下,程杭突然问:“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主唱说:“盛飞。你叫我小飞就行。”
程杭点头。
这是公用的温泉池,他们俩说话的间隙有人进来,视线扫过这边,顿了顿,很快就收回目光。
盛飞愣了下,说:“他好像能看见我?”
程杭自然也注意到了,因为这人下到温泉里短短半分钟,就起身准备离开。
如果是洁癖的话,一开始就不会来公用温泉,何况还下到水里待了一会儿才走。
有的人天生阴气重,就会看到鬼怪,程杭对此并不意外,不过他刚刚把最后一点钱都花光了,药油用掉大半罐也只是稍微回复了一点新鲜值,跟吃鬼比起来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简而言之,他现在急需回血。
只是还没等他叫住这人,大门忽然被人打开,一个尖利的男声传进来:“程杭!我杀了你——”
紧接着进来一个猪头,不顾阻拦冲进来,肿成缝隙的小眼睛在温泉里扫视一圈,定在程杭身上,然后直直地冲了过来!
程杭:“???”
这本书的设定里还有猪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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