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贾代善回府之后,荣宁两府各自把自家下人清洗了一遍,随着贾代化的不管不顾,贾代善一时又顾不到府外的流言,更多关于贾赦不可不说的故事流传了出来。
在贾代化的默许之下,越来越多关于贾赦离家的真相流了出来,不只是贾母对张氏下手之事,更甚者还有贾母弑孙的真相传出。
毕竟当初听见贾赦口口声喊贾母弑孙的人着实不少,赖嬷嬷把贾瑚抛弃在荷花池中一事虽然没有人看到,不过赖嬷嬷却是头一个出现在瑚哥儿落水之处的人,又态度古古怪怪,再加上贾赦不惜带着二个孩子离家,大伙先入为主的情况下,顿时就认定这事与贾母有关了。
甚还有好些人说瑚哥儿落水之时,那里可没有瑚哥儿的脚印,只有赖嬷嬷的脚印……等等,说的的有鼻子有眼的。
再加上周瑞家的失踪,周家一家子被发卖,接着赖嬷嬷失踪,赖大一家子不知怎么的去了宁国府,赖二一家子被老太太捉了,这下子更是坐实了贾母弑孙,并且杀人灭口之事。
这世上不缺乏善于联想的脑洞,顿时有好些不得不说的故事流传了出来,毕竟贾母虽然是贾赦亲母,但这些年来待贾赦可真没有半点母亲的模样,偏心的很,不少人都好奇的开始打听了起来。
金磊最是直接,他干脆回家问了母亲。
西宁郡王妃在出嫁之前,可是宗室之女,算得上是当今圣上的族妹,对京中大小事情最是熟悉,说不得还当真知道一二。
西宁郡王妃闻言,忍不住抿嘴一笑,“贾赦怎么可能不是贾史氏所生的呢,当年为了贾赦,贾史氏可没少受贾先老太太的气呢。”
虽说这事也要怪史氏自个,不过这贾先老太太也着实太欺负人了点,她这个外人看了都同情的很呢。
金磊听出这里头有故事,但再想想贾母待贾赦的态度,始终觉得有几分古怪,他奇道:“可贾老太太待贾赦可真半点母子之情都没有。”
倘若只是偏心幼子,这也就罢了,但连自个孙子都不要了,要说这是亲妈,还真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西宁郡王妃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叹道:“这个中内情,你并不清楚。”
俗话说好奇心杀死一只猫,西宁郡王妃越是不肯说,金磊越是好奇,死缠着西宁郡王妃问原由。
西宁郡王妃就这么一个儿子,平日里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再加上她对贾家事也好奇的很,被问的狠了,最后还是把她知道的往事悄悄说了。
别看贾赦生的好,凭心而论,他还不如贾代善年轻的时候呢。
贾代善年轻之时,当真是英俊潇洒,有如潘安在世,着实招惹了不少贵女喜欢,这贾史氏便是其中之一,不过旁人喜欢喜欢,也不过就是远远的欣赏罢了,也就只有贾史氏如此大胆,和贾代善有了苟且之事。
这事贾史两家隐暪的虽好,不过当时西宁郡王妃出身于宗室,身旁有的是懂行的老嬷嬷,贾史氏虽然躲着不肯见人,不过那身形那暪得过她身旁的老嬷嬷呢。
乍听这事时金磊吓的下巴都掉了,“史老候爷没把贾老太爷给打死?”
要是他的话,谁敢搞大他女儿的肚子,他非把那人开瓢儿不可。
西宁郡王妃白了金磊一眼,“你当史老候爷不要自个女儿的名声了吗?”
碰到这事,谁不想打人呢,可再怎么的也得顾虑一下自个女儿的名声啊,这不!为了自个女儿,为了女儿肚子里的外孙,史老候爷也只能捏着鼻子把女儿嫁到了荣国府里。
也因着这事,史氏当一成亲便跟着贾代善到了东北,一直到了孩子二、三岁时才回京呢,贾赦和贾政兄弟两回京之时,两个孩子也都大了,也看不出是啥时生的,这才暪过了她未婚先孕的事情。
金磊这才恍然大悟,不过想想贾母待贾赦的态度,金磊总是觉得有些奇怪,他灵机一动,问道:“太太,这贾老太太既然是躲到东北生孩子的,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贾赦当真不是她生的,她直接抱了个侍婢之子代替?”
西宁王妃不答反问,“你说贾政生的跟贾老太太可像?”
金磊想了想贾政跟贾老太太的模样,点头道:“像!像的很。”
说起来,贾家两兄弟倒是生的极巧,一个像爹,而另外一个像娘。贾赦虽然不像贾老太太,但生的倒是像他爹,一看就知道两人是父子,而贾政生的倒是像极了贾老太太,说不是亲母子都没人相信。
“这就是了。”西宁王妃笑道:“如果贾赦不是贾老太太亲生的,以她的性子,会让一个侍婢之子占了嫡长子之位?”
贾老太太也不是傻的,明明自个有着亲儿子,没道理不让亲儿子得了嫡长子之位,反倒便宜庶子了。说句不好听的,贾老太太可不是什么好性的。
金磊一想也是这个理,他沉吟着,“如此说来,贾赦当真是贾母亲子了?”
“这是自然。”那怕也觉得贾母偏心太过,不过西宁郡王妃倒是从头到尾从来没怀疑过贾赦并非贾母之子。
金磊迟疑道:“会不会贾赦是贾代善先头太太生的,贾老太太是继室?”
唯有如此,才有可能解释贾母会认命让贾赦占了嫡长子之位了。
西宁郡王妃晒道:“贾代善前头有没有娶过妻子,咱们会不知道?”
大伙都住在京里,贾代善要是娶过妻,她们会不知道吗?
再则,贾史氏是何等心高气傲的女子,史家又是何等人家,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做继室吗?贾史氏可是保龄候府的嫡长女呢。
金磊一想也是,叹道:“恩候当真是命不好,有这么一个母亲。”
张氏虽是死的冤枉,就连瑚哥儿都险些没了命,但贾老太太只要拿孝道一拿捏,恩候还不是得捏着鼻子受了。
金磊一方面同情贾赦,另外一方面他从西宁王妃那儿得了答案,倒是屁颠颠的跑去跟好友贾赦报告了。
最后金磊忍不住劝道:“恩候,我看你这事并不好解决啊,要不服个软,回去算了,别便宜你那二弟了。”
除了贾家内部不可不说之事外,他还隐隐约约听了一些,据说贾老爷子有意更换世子,要是恩候没了这世子之位,岂不是便宜了他那好二弟了。
一听到贾代善有意换世子,贾赦眼睛一亮,“如此甚好,我本就无意做什么世子!”
且不说他这个世子之名不过是大伙私下说的,贾代善并未给他正式请封,要换不换也不过就贾代善的一句话,再则,他等了许久,就是等这个可以和贾家撕掳开的机会。
贾家那个烂摊子,谁爱谁接去,他可不想担下贾府欠的大笔债务,要不是那五十万两银子的欠银,他的琏哥儿也不会硬生生累到吐血而亡。
金磊眉心微皱,不怎么看好的摇摇头,“你那二弟不是个能办实事的人,以你母亲的性子,说不定会逼你回去帮衬你弟弟,这孝道一压下来,你也难以脱身。”
这是世家大族最常用的手段,不过一般而言都用在庶子身上,但用在承嗣的嫡长子身上,倒还是头一回见。
贾赦微微皱眉,从赖嬷嬷的口中,他非常确定自己不是贾母所生,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当年荣宁两府竟然能把这事给暪的死死的,就连像西宁郡王妃这般京中的老人都不知道,更别提旁人了。
他原以为是他母家犯了事,是以荣宁两府联手把他生母之事压下,但如今瞧来,只怕这事另有内情,不说别的,西宁郡王妃提到很重要的一点,若是贾代善在贾母之前还娶过旁人,这京里的世家大族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这么多年来半点消息都没有。
但倘若他不是前头原配之子,以贾母和贾代善的性子,也不可能把嫡长子之位拱手让给他,只可惜赖嬷嬷所知也不多,看来这事还是只能问正主儿了。
不过要他去问贾代善与贾母,贾赦不知怎么的就是不怎么愿意,况且他打从心底觉得贾代善怕是不可能会说实话,至于贾母……贾赦隐隐约约的有一种感觉,只怕贾母所知也不多。
贾赦心下一动,除了贾代善之外,只怕另外还有一个人也是知道的。
“多谢金兄。”贾赦对金磊拱拱手。
无论如何,金磊帮着他打听消息,这份情他总是要承的。
“你也别太烦恼。”金磊沉吟着,“怎么说咱们金家在西北还有脸面,你不如带着二个孩子跟我到西北去,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到西北来烦你。”
大不了恩候一辈子待在西北不回京了,他就不信贾代善和贾老太太还能亲自到西北来找人。
“多谢。”贾赦谢道:“赦也有意远离京城,不过赦打算先去东北一趟。”
离开京里是必要的,那怕他能证明贾史氏非其亲母,不过贾史氏养育他一场,在世上的眼中,他毕竟是有违孝道,两个孩子也会遭人非议,与其如此,还不如带着两个孩子到东北,顺便也去找两个孩子的舅舅。
贾赦暗搓搓的想着,怎么说张大舅兄好歹是当朝榜眼,总能教教两个孩子吧。
这一世他可不会再眼睁睁的见着琏哥儿一事无成。
“东北?”金磊似是想歪了,直言道:“东北虽是贾家势力范围,不过我听闻你父亲有意培养王子腾,只怕你既使去了东北,这……只怕……”
金磊偏着自家兄弟,着实不想说什么坏话,不过要将王子腾和贾赦两个放在一起比较,他一点也不奇怪贾代善会选择培养王子腾了。
贾赦眼眸微眯,突然笑了,眼眉间突然流露出一丝邪气,“我倒是差点忘了他了。”
他都差点忘了,王夫人在前世时为什么敢在贾家作威作福,还不是多亏着她那个好哥哥吗。
贾赦淡淡道:“也是时候该好好算算帐了。”
金磊莫名的一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为王子腾点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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