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瑚哥儿出事,贾赦与贾代善当场脸色大变。
贾赦连忙问道:“瑚哥儿现下怎样了?”
贾赦暗暗后悔着,因为清虚观中毕竟有着三清照抚,他不便让鬼头出现,也不好招唤小鬼保护两个孩子,只能拜托张道士寻几个小道士帮着顾着两个孩子,没想就是这一下子的功夫,竟然让瑚哥儿遭难了。
青衣连忙回道:“还好,张道士经过,及时救了瑚哥儿,瑚哥儿没事,只是被吓的厉害。”
说到此处,青衣还忍不住拍了拍胸口,显然也有些惊魂未定。
贾代善也微微的松了口气,不过想着先前青衣所说之话,他脸色微沉,不悦道:“真是政儿推的?”
不可能啊,政儿向来恭谦有礼,绝对不可能伤害像瑚哥儿这般的小小孩童,既使瑚哥儿言语不敬,政儿怎么可能会跟个孩子计较?
贾代善的心当真是偏的厉害,既使发生了这事,他也下意识的觉得必定是瑚哥儿的不是。
青衣连忙点头,“奴婢见的清清楚楚,当真是二老爷推的。”
她也吓了一跳,没想到二老爷既然会做出这种事情,可惜她当时隔的远了,没听见瑚哥儿和二老爷究意说了些什么,怎么会突然把瑚哥儿给推下水。
贾代善脸色微沉,“你不过是个奴婢,懂个什么。二老爷是何等身份,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即使做了,想来也是瑚哥儿不敬长辈,让政儿当真气的很了。
贾代善冷哼一声,不满的对贾赦训斥道:“你是怎么教导瑚哥儿的?好好的一个孩子竟被你教导的不敬长辈,就连个丫环也敢胡言乱语,攀附起主子来了。”
青衣呆了一呆,似乎万万没有想到老太爷竟然会偏心至此,什么都还不知道呢?便认定是瑚哥儿的错,就连素来知道贾代善偏心的贾赦也不由得心寒。
贾赦冷冷道:“儿子倒不知道父亲有未明先判的能力,随随便便便先判了我儿一个不敬长辈之罪。”
他儿子才五岁呢,这种年纪的孩子能够说的出什么伤人的话,还能逼得贾政把瑚哥儿推到水里?按他看,只怕贾政是心虚了,这才想要杀人灭口也不定。
贾代善脸色微红。
贾赦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事到如今,他们父子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贾代善望着贾赦的背影,嘴唇张了张,终究什么也没说。
他得好好想想,立赦儿为世子,究竟是对是错。
当贾赦来到贾瑚房里之时,罪魁祸首贾政早就溜了,只剩下张道士在哄着贾瑚喝药。
贾瑚的脸色虽然有些雪白,但眼神清亮,精神不错,虽是受了点惊吓,但看得出来并无大碍。
贾赦心下感激,跟张道士拱手谢道:“多谢张真人。”
“道友客气了。”虽然知道此赦儿还是彼赦儿,不过面对半步鬼王的贾赦,张道士倒是极客气的,“也是我溱巧遇上了,算不得什么。”
贾赦自嘲笑道:“我儿的性命在旁人眼中算不得什么,但在我眼中却比什么还重要。”
这话说的虽然在理,但隐隐带着一股戾气,倒让张道士不好接了。
贾赦轻抚贾瑚的头,柔声问道:“还好吗?可有什么不适?”
贾瑚乖巧的摇头,“儿子没事。”
贾赦眉心微皱,“方才发生了什么事?贾政那厮怎么会突然推你入水?”
他不怀疑青衣的话,眼下他都一无所有了,青衣还肯跟着他,可见得对他颇为忠心,况且青衣也没必要在这事上骗人,不过贾政那厮素来好面子,重名声,会当着大伙的面推个孩子入水,也确实是有些古怪。
贾瑚垂眸,“儿子只是问二老爷,为什么要太太的命?二老爷一直说不是他,是二太太做的,可儿子就是不信,二老爷当真全然不知吗?”
直到现在,他只要一闭眼就会见到母亲在血泊里打滚,痛苦哀嚎的情况,那满房间的血迹,至今历历在目,永生难忘,他就不相信,他那好二叔当真全然不知道。
贾瑚顿了顿又道:“或许是儿子问的紧,这才惹的二老爷不喜,失手把儿子推下水。”
说起来,这不过是场意外,倒也怨不得二老爷,不过二老爷推他下水之后,整个人就呆站在池旁,一不救人,二也不唤人来救,要不是青衣瞧见,及时唤了张爷爷过来,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贾瑚年纪虽小,但经了大难之后,也难免多想了一些,越想……他越觉得二老爷这人挺可怕的。
贾赦微叹,轻轻的抱了抱贾瑚,这段时间以来,贾瑚除了去他娘的灵堂前给张氏上香烧纸之外,一直不曾说过半句他娘之色的事情,但试想一下,事关自己亲娘之死,瑚哥儿怎么可能不好奇呢,只不过这孩子藏的深罢了。
贾赦这一抱倒是吓了贾瑚一大跳,这时代讲究抱孙不抱子,贾瑚长到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父亲抱了,不过他红着脸,全然不想纠正。
不知为何,他感觉有点小高兴。
贾赦倒是不觉得如何,做鬼也是要与时共进的,不然怎么被收的都不知道,他早就染上不少现代人的习俗了,压根不觉得抱抱儿子算得上什么。
况且像贾政那般骂了儿子一辈子,结果有什么用吗?且不说被贾赦骂死的贾珠,宝玉见了贾政就像是老鼠见到了猫一般,怕的不得了,这样做父子有什么意思?
他都有些怀疑,宝玉中举后还跑去做和尚,就是被贾政给吓的。
“哼!”贾赦不屑的冷哼一声,“这一向是贾政的死毛病了,坏事永远都是别人做的。信他你就输了!”
贾政也不是头一回把事情推到自个老婆身上了,想当年那放贷之事被人发现之后,还不是一样怪王氏贪婪云云,也不想想王氏放贷所赚的钱其实大部份都是被他花用了去呢。
虽然痛恨王氏,不过有时贾赦都忍不住同情王氏,嫁给这种没肩膀的丈夫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楣。
说到最后,贾赦忍不住用了句现代用语,瑚哥儿一楞,什么叫‘信二老爷他就输了’?
虽然古古怪怪的,不过仔细想想,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老爷!”虽然明知道不该,但贾瑚还是忍不住求道:“老爷!你不会让太太白死的吧?”
太太死的那么惨,他一直想要给娘报仇,可是那是老太太和二太太,他想做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老太太和二太太都是长辈啊,只是……贾瑚一个心的觉得不能让他娘白死。
贾赦微微一叹,“放心吧!你娘的事情,我们早晚会讨个公道回来。”
只不过眼下还不能弄死贾政,毕竟要是贾政死了,谁来接荣国府这一团烂摊子,他可舍不得让瑚哥儿和琏哥儿被荣国府拖累,不过……
贾赦摸摸下巴,不弄死他,整整他总是成的,他可是半步鬼王啊!
于是乎,荣国府中各种不可不说的传说又再度开始了,当然,为了避免城隍爷再次警告,贾赦让鬼头集中火力对付贾政,而且吓人的时候稍稍有点分寸。
总归一句,就是要吓到贾政怀疑人生,但又不能把他吓疯,毕竟贾政要是死了或着是傻了,那荣国府那一团遭心事谁来接呢?
面对贾赦的要求,鬼头看着自己没剩几根的头发,满脸郁闷之色,“你这是为难我啊。”
这岂不是让他连最后几根毛都得献出去了?
贾赦眼眉微挑,“嗯哼~~~”
这尾音一波三折的,鬼头顿时乖了。
“没!没问题!”鬼头要不是没脚没身体,说不定早就给贾赦立正站好了,不只如此,鬼头还挂保证道:“小的一定把事情办好。”
在贾赦给鬼头烧了一副鬼耳机之后,鬼头顿时觉得自信心爆棚,再也不用怕贾政读什么圣人之言了。
贾赦点点头,“去吧!”
“是!是!”鬼头不断哈腰躬身,乖乖去了荣国府。
鬼头本来还有些担心自己剩下的头发也要不保了,不过好在有鬼骷髅陈姨娘在,陈姨娘也不用做什么,她只要站在那里,就足够吓人了。
而且陈姨娘还有一个特点,她完全不在乎贾政在‘做’什么,随时想吓就吓,无论贾政是在读书也好,还是在睡姨娘也好,甚至是在睡小厮也没差,她全然无所谓,该吓人时就吓人,完全不会因为看到贾政的不可描述之处而反而被吓跑。
对于陈姨娘的生冷不忌,就连鬼秀才也暗暗佩服。
对此,陈姨娘幽幽道:“这算的上什么,男人我见得多了。”
她是从那种地方出来了,什么三从四德不学,学的尽是些讨好男人的事情,像这种事情算得上什么呢。
就这样,在两鬼联手之下,可怜的贾政没有被吓疯,但他硬生生被吓出那个啥啥不行的毛病,急得周姨娘想尽办法给贾政进补,不过贾政这才略好一些,又被陈姨娘给吓萎了,如此反反复复,倒是让贾政越发离不得周姨娘。
王夫人恨的牙痒痒的,但摸着自己的光秃秃的头顶,也不敢说些什么,只能暗搓搓的让辛道婆帮着咒周姨娘不提。
与此同时,王子腾的回信也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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