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呜呜呜娘”妇人身旁哀哀哭叫的是个个头很小的女孩, 头发细黄,只有四五岁的样子。

    妇人那一下似乎摔得有些狠,半天趴在地上没能起身,只能勉强抬起手拍拍身边的女儿, 低哄一声“莫哭”。

    夏琛走上前,道了一声“失礼”, 然后伸手将妇人扶了起来。

    “多谢公子。”等她抬头, 夏琛才发现这妇人五官长得颇为清秀, 只是脸色蜡黄, 身材极其瘦弱, 哪怕隔着衣服, 都能看出这妇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一看就是极度营养不良。

    夏琛一向喜欢小孩子, 见小姑娘哭得一抽一抽的, 但就连哭声都细弱极了,心里一软,把自己书箱里的糕点拿出来, 分了两块给小姑娘。

    小姑娘瞪大眼睛, 眼都不眨的看着,还没吃就已经开始咽口水, 却不敢伸手,看一眼夏琛递过来的糕点,又去看她娘。

    妇人犹豫片刻,她知道, 不说这一看就可口的糕点了,女儿已经好几日没能吃一顿正经粮食,每天婆婆只肯给一点儿稀薄的能照见人影的米汤。

    实在挨不过女儿渴望的眼神,妇人咬牙点了点头,小姑娘高兴地接过夏琛手上的糕点,猛咽了一口口水,然后把糕点举到她娘嘴边“娘,你吃。”

    妇人拨开她的手,拉她跟夏琛道谢,要不是夏琛拦得快,她还要小姑娘给他磕头。

    “公子可是要进城”妇人收了夏琛的糕点,便主动搭话问道。

    夏琛点点头,妇人接着道“城门这会儿怕是已经关了,前段路不好走,有许多泥坑,公子若是没有去处,可去村中投宿,进村第三家,他们家中有多余的房屋,经常有行商留宿。再往里走第七家,他们家也留外客,屋子要比前一家规整。门口有草垛那家”

    妇人似乎为了报答夏琛,将村中能投宿的几家情况一一道来,优劣更是陈述的一清二楚。

    夏琛想了想,虽然能在空间过夜,但心理上他肯定还是想有个能容身的屋子,便接受了妇人好意,跟着她往村中走。

    路上母女俩将夏琛给的糕点分吃殆尽,妇人只在女儿的强烈要求下小小咬了一口,倒是小姑娘吃得一脸满足,每一口都小心翼翼咀嚼半天,才舍得咽下去。

    快到村口,妇人突然停下脚步,夏琛疑惑地看过去,妇人推了下女儿,让她给夏琛带路,自己却拎着木桶往回走。

    “你娘去哪儿”夏琛好奇问小姑娘。

    吃了他的糕点,小姑娘倒是不怎么怕他,细声细气道“娘去打水,没打回水,奶不给饭吃。”

    夏琛默然,又是一个磋磨儿媳的恶婆婆。

    小姑娘将夏琛带到他选定的那家,夏琛给了她一块糖,打发小姑娘回家,然后去敲了门。

    这家可以投宿主人家,果然像妇人说得那般,是和善又敦厚的人家,屋子也打扫得干干净净,夏琛给了十个铜钱做住宿费,又多数了两个,主人家便把自家新做的被褥抱出来给夏琛用。

    晚饭夏琛自己解决,他问主人家买了两个红薯,准备烤来吃,主人家的老婆婆来给夏琛烧水,夏琛将两个红薯放灶洞边上烤着,等水烧开。

    烧水的间隙,老婆婆好奇地问夏琛,以前不曾见过他,怎么知道她家有屋子可租。

    夏琛便将路上遇见的那对母女描述一番,说是那个妇人指的路,老婆婆一听,长叹口气“原是针娘啊,这么好的姑娘,就是命不好。”

    一听就是有故事,夏琛无意打探别人,但老婆婆显然谈性上来了,一边烧火一边跟夏琛讲针娘的事。

    针娘本不是这个村子的人,她娘家是离此不远的另一个村子里的,针娘父亲还是个秀才,家中只有她一个女儿。

    至于秀才的独女怎么过成了现在这副惨样,老婆婆说是针娘命硬,克父克母克夫。据说针娘幼时年纪不大便会捻针穿线,一手针线活做得极好,便起了针娘这个乳名。

    针本就是尖锐器物,一般人家都不会给孩子以此为名,寓意不好,但是针娘那个秀才爹不信这个,他说自己就这么一个独女,性子尖锐些也免得被人欺负。

    结果不等针娘及笄,先是她娘得了重病,耗尽家中钱财也没能救回来。针娘她爹为了赚钱,去城里书铺子抄书,有一日暴雨,回来时不甚摔进路旁的沟里,等被人发现,受了寒气又断了腿,家中也没钱救治,没多久就这么去了。

    而针娘现在的夫家姓黄,黄家有两个儿子,黄大郎做过挑货郎,挑着货担各个村子的走,那会儿就对针娘倾心了,只是黄家条件不好,家中穷困,又有寡母幼弟要养,不敢对针娘这个秀才家的女儿起什么心思。

    后来针娘家败落了,只剩她一个孤女,黄大郎磨了他娘许久,才让他娘同意他娶针娘进门。

    针娘初初嫁过来,过了几年不错的日子,婆婆虽然泼辣刻薄,但是黄大郎处处护着妻子,针娘又把她爹的一些书拿来,给黄二郎启蒙。

    婆婆盼着家中也出一个秀才,对针娘没那么横眉冷目,后来针娘怀孕,生了个女孩萱娘,婆婆虽然不喜,但黄大郎极疼这个闺女。

    萱娘五岁那年,黄二郎在城里一个学堂进学,因嫌路远难走,黄婆子便多花钱让他跟几个学生合租了一个小院子住在城里,每隔一段时间黄大郎去给他送粮食。

    然而有次,黄大郎进了城就没回来,针娘找到黄二郎租住的小院,从其他学子口中打探出,黄大郎惊了贵人的马被踢死了,那家给了几十两抚恤银子,黄二郎收了银子便私了了

    黄大郎死了,黄婆子却将所有罪都归于针娘身上,骂她是个扫把星,克死爹娘又来祸害他们家。一边骂针娘,一边又不肯放她归家另嫁,每日磋磨打骂,逼她做绣品卖钱供黄二郎读书,张口闭口就是她欠黄家的,却从不提黄大郎那笔几十两银子的卖命钱哪儿去了。

    短短两年,针娘便被磋磨得没了个人样,夏琛回想了一下他见到的瘦脱了形的针娘,再听老婆婆讲完,心里不由也为针娘的命运叹息。

    听了这么个惨事,夏琛心情有点低落,勉强就着热水吃了两个烤红薯,又啃了一块糕点,算是晚饭了。

    洗漱完后,夏琛让夏铜板帮忙检查过周围环境,确认安全后便钻进空间,先给子笺“拨了个电话”。

    温束大概一直守在山茶花边,夏琛的喇叭花刚放完光,就开始变色,通话连通了。

    夏琛简单叙述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不出所料,知道他没能进城,温束抱怨了一句“早知如此,还不如留下。”

    夏琛打了个哈哈把这件事岔过去了,他也没想到路上会突然下雪,天又黑得这么快,耽误了行程没能进城。

    跟温束聊了会儿天,为了引他上山,温束念了一长串菜名,告诉夏琛那都是他院子里厨子擅做的菜肴,听得夏琛口水泛滥,突然理解了南哥儿的心情。原来他不是不爱吃,是以前那些食物打动不了他,所以他的吃货属性才隐藏了。

    一直聊到喇叭花能量用尽,夏琛才跟温束互道晚安,然后将空间里作物收获,又重新种了一批种子。

    整理完大头任务,夏琛去白沙地上看他种的神奇种子,他还有一份可以增加变异几率的能量水没用,一直没舍得,怕浪费了。

    今天去宝成寺,夏琛找机会挖了点寺庙旁边的土,下山路上又在石梯旁的林子里取了一些雪水,他可还记得,当初喇叭花用的土就是仙女观里的,那宝成寺的土应该也有用吧。

    将种子种下,土和雪水都用上,夏琛盯着毫无动静地白沙地念叨了一句“佛祖啊佛祖,您可千万别输给道祖了。”

    大逆不道地跟佛祖用完激将法,夏琛用空间里存的净水把手洗干净,好在空间里感觉不到冷,不然他可不敢用冷水洗手。

    折腾完,夏琛又饿了,他这个年纪的男孩正是能吃的时候,晚上才吃了两个红薯,夏琛懒得再生火做饭,也不想吃空间里自己做的饭团子,便出了空间,把温束给他的糕点又拿出来。

    这些糕点大部分是甜糕,有放了油的也有没油的,夏琛挑了块桂花糯米糕,这糕点是用桂花蜜掺晒干的桂花,和糯米一起做的,味道甜而不腻。冷食的糯米特别有嚼劲,甜味也更悠远,夏琛年轻牙口好,吃着觉得口感特别好。

    一块糯米糕刚刚吃完,夏琛意犹未尽地正要再拿一块,突然听见久违地提示音

    恭喜宿主触发随机任务糯米大作战,是否接取

    夏琛差点呛住,喝了口水,将最后一口糯米糕咽下去,忍不住道“板儿,你这次更新的资源包是不是加载了奇怪的东西”

    糯米大作战什么鬼,跟他以前的任务完全两个风。而且这随机任务也忒随机了,他吃了块糯米糕,突然就触发了这么个任务,他以前也吃过糯米,怎么就没有呢

    资源包尚未加载完毕,经检测未发现病毒,请问宿主是否接取任务

    “接接接。”夏琛立刻道。

    随机任务接了没坏处,不完成也没惩罚,就是拿不到奖励,也不能再触发别的随机任务,但是他开启系统空间都十年了,才触发过两次随机任务,所以这惩罚真的是相当于没有,夏琛当然不会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  说我从来不加更的,良心不痛吗我明明加过的虽然只加了两天

    好吧,明天加更,说话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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