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小说:权臣养崽失败后 作者:浪棠
    鉴于萧让不是第一次用人皮面具了, 云歇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哭笑不得“不想。”

    萧让无非是想跟他玩换脸。

    “为什么”答案显然出乎萧让意料,他微挑眉稍稍凑近些, “相父早年并无称帝的意图就未曾想过坐上这龙椅”

    萧让着实纳闷,云歇出身煊赫,当时又炙手可热, 怂恿他学他父亲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绝不在少数,他就算因为一些原因没有那么做,就真从未想过吗

    扪心自问,他若是云歇, 他绝对不会对素昧平生的小皇帝手软。

    这话从皇帝嘴里问出来着实吓人, 云歇觉得有意思, 搁下筷抬眸问“若我有这狼子野心, 若我真学云峰平那套囚禁架空你, 你他日夺权现在又会如何待我”

    萧让一怔。他没想过这个问题。

    “贬为庶人”云歇猜。

    萧让眉头一皱。

    云歇继续猜“抑或杀了我”

    萧让打断“不会”

    云歇没想到他回答那么干脆。

    萧让勾了勾唇角“我有答案了。”

    他故意对上云歇视线, 煞有其事道“我会将相父锁在身边一辈子,夜夜惩罚您,让您为我生儿育女,弥补我因您而暗无天日的童年。”

    他顿了顿,轻笑抬眼“是不是很可怕”

    云歇在他这声悦耳的笑里脸腾得红了,若无其事道“是挺可怕的。”

    萧让回神“为何不想当皇帝”

    云歇自不会说出四有五好局,只摇头“不喜欢而已,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萧让瞥他淡淡神情,却隐隐觉得他似乎瞒着些东西没告诉自己。

    他把这事搁心上, 并不追问,转而道“那让儿这次可能要逼相父做一回皇帝了。”

    云歇呆了下,没好气地笑了。这年头还有皇帝逼着臣子做皇帝的。

    “你这法子不像个样子。”云歇道。

    他当然明白萧让的意思,他二人换脸,就能解决不少问题,等他月份大了也用不着闭门不出,可这法子代价也不小,而且荒诞不经、骇人听闻。

    萧让却倏然笑了,微扬了扬眉反问道“那相父倒是说说,让儿走到现在,哪个法子是像个样子的”

    云歇一噎。

    萧让道“办法存在的意义是为了解决问题,只要能达成目的,像不像样子重要么”

    “一肚子歪理。”云歇说不过他。

    下人过来收拾,萧让站起,将人往跟前拉了拉,稍大些的手覆上云歇的手,压低声音道“让儿不想相父因为他几月闭门不出折损了自己,也不愿见相父远走他乡孤身在外生产,所以”

    萧让稍稍抬眼,莞尔道“只能逼您当皇帝。”

    云歇只要首肯,他就能在光天化日化日下养胎,自己也能时时在身边照料。

    云歇嘴角微微扬了下,仍面无表情“你要点脸。”

    萧让凑到云歇耳畔,嗓音微微低沉“朕求您当皇帝。”

    云歇耳朵一热,推开他。

    收拾着的仆役一直偷瞄着,暗道相国和陛下感情之好,简直如胶似漆、蜜里调油。只是这相国,竟也有这般动人而富人情味的一面,实在令人瞠目结舌。

    萧让瞥见仆役跨出大门,倏然虚曲了下膝,冲云歇抱拳道“微臣甘愿为陛下鞍前马后。”

    云歇没脸继续呆下去了,却又想起另外一事,表情倏然深沉“我有一事要和你说清楚。”

    萧让站直“您说。”

    “鉴于我们是假成婚,真”云歇沉默片刻,脸红了瞬,继续道,“真恋爱,所以我有必要阐明我们所处的阶段。”

    阶段萧让一懵,这个词他不是第一次听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

    萧让心头突然涌上不详的预感。

    云歇这几天为搞不清自己该怎么和萧让相处感到懊恼,所以参照现代恋爱模式立了个标准。

    云歇清了清嗓子,袖中手微微发汗透露着他的紧张,面上却极从容“我们现在处于谈恋爱的初级阶段。”

    萧让“”果然。

    云歇面色微微发红,萧让眸光悄悄深了许,来了兴致配合地深沉点头,问道“何为初级阶段”

    云歇淡淡地近乎事不关己地说“你可以牵我手,抱我,不许亲我,不许”

    后面的一些隐去了。

    萧让脸色一黑,心道了一声绝情,微深的目光在云歇腹部辗转,表情渐渐有些一言难尽又生无可恋。

    “相父,孩子都有了,我们还在初级阶段”

    云歇脸腾得红了,轻轻地有点心虚地“嗯”了声,并不动摇。

    萧让想着初级阶段只是暂时的,瞬间又意气风发起来,他主观能动性特别强。

    第二日,朝臣破天荒地发现云相也上朝了。

    几日未见,云相神采奕奕、容光焕发,静立在那儿,人都显得高大挺拔了些。

    朝臣暗道了一声人逢喜事精神爽,纷纷表示理解。

    云相边上跟着个人,手中提这个食盒,和太监一起立在一边。

    云歇坐在龙椅上,略感失望,他原先还以为这椅子有多稀奇,其实触手冰冷,质地极硬,坐在上头极不舒服。

    云歇忽略这点,给身侧的承禄使了个眼色。

    承禄会意,往前走出一步“陛下身子不适,诸位爱卿有何要事直接向云相禀告即可,陛下在上头听着。”

    朝臣们一愣,随即心如明镜。陛下怀着身子,不宜操劳,眼下绝大多数琐碎事还是得交给云相处理,毕竟再重要的事也比不过皇家繁衍子息重要。

    况且又不是什么大事,以云相的能力解决不过是轻而易举,又有陛下在侧旁听,怎会有疏漏

    朝臣们想通这些,瞬间齐声应下,然后按着顺序向“云相”奏议着事宜,云歇则在上首时不时点下头表明自己在认真听,实则魂已经飞到九霄云外。

    最近这段时间朝野实在安逸,朝臣们禀告的都是些鸡毛蒜皮可有可无的小事,没什么听的必要。

    朝臣们本来还全神贯注地禀告着,却倏然发现云相今日一改往常,频频向上首的陛下投去视线,非要等陛下懒懒地掀眼皮望他才心满意足地收回目光聆听。

    注意到这点的朝臣们暗暗面面相觑,心下纳闷不已,这才几天功夫,云相就彻底回心转意,眼中心里只有妻房和孩子了就算彻底收心了也不至于态度转变这般快,莫非是陛下做了什么讨了云相欢心

    朝臣们愣神之际,发现上首陛下喉结悄然滚了下,似乎是咽了咽口水,还未等他们反应,身侧的“云相”已经站起,从带来的人手中接过食盒,逾矩地走到陛下跟前,掀了食盒盖子,提出一早准备好的点心端在手心,邀功讨赏般哂笑“陛下尝一块”

    云歇眼巴巴地望着那形状姣好、质地松软细密又隐隐透着热气的糕点,犹豫了下,还是推拒,在朝上吃东西太不成体统,而且他现在做什么丢的可都是萧让的面子。

    虽然萧让好像也没什么面子可言了。

    “拿下去。”云歇自欺欺人地别过脸不看,似乎这样就能不饿了。

    萧让却不依言,反倒立在上首高处,微微朝下睥睨轻扫,漆黑的眼底带着点意味深长的暗示。

    朝臣们怔了下,纷纷顿悟,又善溜须拍马之徒最先出列“陛下怀有皇嗣,自是以身体为重,该进食”

    他们还没劝完,云歇已经转过脸朝诱人的糕点伸出了玉白修长的手,动作优雅地吃了起来。

    萧让微挑了挑眉,觉得他养这群酒囊饭袋还有点用。

    萧让处理政务的速度极快,几乎低眉沉思几秒,便能解决一事,早朝很快就下了。

    云相一改往日对陛下关怀备至的行径也悄然传了出去,百姓们自豪不已,街巷上有大妈得意地和相熟地吹嘘道“我就说啊,这男人就是犯贱,你别看他表面上花天酒地的,只要一有了孩子,成了婚了,立马收心当媳妇奴,成日里好吃好喝将他供着”

    另一大妈附和“那可不,这晓得了责任这回事,男人嘛,就慢慢能顶天立地了”

    一时之间,云相浪子回头的事迹在民间广为流传,恨铁不成钢的老母教育自己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儿子,就会拿云相做例子“你看看人家云相,位极人臣,最后还不是迷途知返走上正道了你掂量掂量自己,你算个什么东西还不赶紧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断个干净,也别成日和狐朋狗友厮混,娘这就给你定亲,你给娘娶媳妇,让娘早日抱孙子去”

    以至于没几日的光景,云相就成了老一辈人口中最值得夸赞拿来做榜样的男人,同时也成了纨绔们最憎恶的男人,毕竟他们严父严母都会拿云相的事迹来教育他们。

    同时,春闺少女们也更坚定了浪子回头不是痴人说梦,既然因为爱、因为孩子,风流如云相最后都妥协了,那还有什么花心男人是她们攻克不了的呢

    云相和陛下之间的变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引起了一波成婚热潮。

    云歇戴着人皮面具听承禄眉飞色舞地说起这些时,身体有些异样的燥。

    他习以为常了,又是发情期的余韵,压一压就过去了。

    云歇瞥承禄一眼“云相呢”

    他和承禄心照不宣,他而今说云相就是指的萧让。

    承禄回“云相听你昨日说起想吃百味楼的糕点,下朝便带着书童去买了。”

    云歇正扫着奏折,闻言心下微热之余,又暗暗抽了下嘴角。

    萧让这几天狂热地迷恋上了秀恩爱,似乎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云相”对“陛下”好,他昨日问起,萧让还美其名曰“让儿现在对您好,在外人看来,就是云相对陛下,让儿自是希望云相对陛下好些。”

    小太监抱着一堆旧的扣下的奏章要往侧殿走,经过云歇时,刚巧落下一本。

    云歇回神抬眸,恰好瞥见上头朱批的两个字“退掉”,记忆一下子从脑海里被抽了出来。

    他刚回来没几日,萧让将他囚在寝宫,他曾见过这本奏章,得知萧让这之前正在修陵寝,不知是何原因突然改了主意,要将已购置的材料退掉。

    云歇屏退诸人,抿了口茶驱驱心头燥热,随口问承禄“陛下当初为何修陵寝又突然不修了”

    承禄心下猛地一惊,不知道要不要吐露实情,但他向来是个听话不逾矩的奴才,挣扎一番后,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云歇察觉异样,回眸道“劳烦公公告知。”

    “使不得,”承禄踟蹰片刻,咬咬牙说了,“那是个合葬陵。”

    “合葬他要与谁一道合”云歇接下来的话噎在了喉咙里,只觉耳边有轻微嗡鸣。

    承禄的话好像是钥匙,打开了一扇他曾经偶然瞥见却并未产生一探兴趣的门。

    他穿回来在萧让床上,萧让保管了他的尸体七个月。

    萧让当时修陵寝是想日后同他合葬,生不能同衾,死也得同椁。

    近处茶香馥郁、沉香定心,云歇却情绪搅动、心乱如麻,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奏折边沿,因用力指尖微微发白。

    还有那出逃时所谓的停云殿,他单字一个停,是歇的别意,停云殿,反过来不就是云停么

    或者说换一种理解,是云歇永远停留陪伴他的地方。

    外头太监倏然喊了声“云相驾到。”

    萧让进殿时,恰巧听见承禄嘴里飘出一句“那陵寝”

    他原本挂着愉快的笑,顿时沉下脸,承禄胆战心惊,忙唯唯诺诺地认错,退到一边。

    云歇平复好心情,问“为什么不让他说”

    萧让淡哂“相父很喜欢我的话,会因此难过;相父没那么喜欢我的话,会因此尴尬,两种都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所以才不让他说。”

    他语气里有丝任性恣意,却在想,适度的、对等的爱才是合适且舒适的。

    被云歇知道他爱的有多极端,也许会给他带来心理压力,毕竟才初级阶段嘛,等云歇再爱他一点,他再说也不迟。

    云歇脸上透露着满满的求知欲,萧让转移话题,眼底藏笑“相父您猜,原先给您造的碑上我叫人写了什么”

    云歇略一思忖“丞相云歇之墓”

    萧让摇摇头,努力绷紧嘴角,他想起那个准拉手准抱的初级阶段要求,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暗骂自己笨。

    这抱又没说怎么抱,拉入怀中式抱、后背拥抱、横抱可都是抱,更有甚者

    萧让拉着云歇的手牵他过来,脸不红心不跳地转移他注意力“再猜猜”

    云歇冥思苦想,不确定道“皇帝恩师云歇之墓”

    萧让低笑两声“是皇后云歇之墓。”

    云歇愣了两秒,血气往脸上涌,恼羞成怒的当口,猛的一抬头,发现萧让的俊脸近在咫尺。

    他坐在萧让月退上,和他面对面,手正环着萧让。

    “相父,这也是抱。”萧让微低头轻笑出声。

    云歇心头莫名冒热气,微微发燥。

    作者有话要说  好几天基本没沾床了orz

    我还能坚持,

    我考完就爆更。,,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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