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灼华听得春山外头打听来的消息, 她神情恍惚, 手上一滑, 一剪子把窗台那盆子修剪得精致的黄杨盆景,剪了一小节枝丫下来。
那盆景被下头的小丫鬟照顾的极好, 是三皇子凤景明送给凤灼华的礼物。
结果今日因为凤灼华恍神失手, 一剪子剪落了一小节枝丫, 当即这景便算是废了。
凤灼华挺着圆润的肚子, 烦闷的捏了捏眉心。
她心里头压着一股子无名火, 当即把手中剪子往一旁的多宝阁里一丢。
而后挺着圆润的肚子,慢悠悠的往外头走去。
边走凤灼华边拧着眉看着春山问“怎么好端端的我大皇兄就与我嫂嫂就和离了按理说这事儿早就应该闹出来了, 怎么我今日才得了消息”
春山歉疚的垂了脑袋,毕竟这是与殿下兄长有关的事儿,她们这做下人的该是早早的得了消息的。
何况如今的情况还是大皇子妃一心和离,大皇子是千万般不愿的, 在汴京成里里外外都闹了好几日了,偏偏她们这些伺候的下人,也是殿下的耳目, 竟然是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
还是今早外头出去采买的婆子絮絮叨叨议论了一嘴, 被下头的小丫鬟听了去,才传到了她耳朵里头。
瞧着春山自责的神色, 凤灼华深吸口气,又抚了抚自己隆起的肚子, 她压下心头的烦闷, 赶紧吩咐春山让外头伺候的丫鬟婆子套了马车, 这会子她准备去大皇子府上一问究竟。
等一切吩咐下去,凤灼华还不及踏出慎独居的门,便被晏昭廷给堵在半路。
看着眼前身形高大,挡在她身前的男人“昭廷你这是做什么”
晏昭廷无奈一叹“外头的事儿我是知晓的,也是我禁了外头的消息不让你烦心,你大皇兄的事儿,恐怕这一时半会的也挽回不了,如今你无论是骂他一顿,或是揍他一顿,恐怕也并不能劝得你大嫂嫂回心转意。”
凤灼华有些急。
她大皇兄好不容易才从边陲回了汴京城,正是和和美美过日子的时候。
何况她与那嫂嫂见许氏见的的次数不多,但也是极喜欢她那个清冷的性子。
既然晏昭廷说去大皇子府上也无济于事,凤灼华转念一想,那就去她大嫂嫂府上
当即凤灼华挺着肚子提了裙摆,对眼前的晏昭廷视若无睹,直接绕过他,就要往马车上爬去。
晏昭廷一拧眉,软话说不听,在这种非常时候他也只得强硬一些。
而且前日安定侯府康老夫人给凤灼华请平安脉的时候,私底下与他说,也许因着双胎的缘故,凤灼华可能会早产,而且这一胎的胎位似乎不太好。
晏昭廷心中甚忧,如今哪怕再好,再宠她的性子,哪里容得了她这般胡闹
于是晏昭廷上前几步,弯腰便把人给结结实实的抱了个满怀。
凤灼华急了,她高声道“晏昭廷你这是做什么我要去找我的大嫂嫂,指不定大嫂嫂如今是何等伤心,趁着如今月份还小,我好出门,等在过些日子,月份大了,我都快走不动了。”
晏昭廷看着怀里抱着的娇俏姑娘,只见她双颊红润,眉心因为恼怒微微拧着,嘴巴更是气鼓鼓的嘟起来,看着依旧如个稚气未脱的姑娘。
如今真真是被他越宠越娇,越发的无法无天。
但是他能怎么办,自己宠出来的娇妻,怎么也得一辈子宠着。
这一路上,他直接把凤灼华抱回了二人的寝居里。
等怀里的人闹够了脾气,没了力气晏昭廷才开口道“灼儿莫不是一孕傻三年”
正在手脚并用还想闹腾的凤灼华一愣“懵”
晏昭廷把姑娘家娇娇暖暖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搂进怀中,瞧着她硕大的肚子,眼中闪过担忧“你想想,如今你嫂嫂刚与你大皇兄和离,你这番贸贸然上去,这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么”
“怎么会是撒盐我这是去当和事老的”凤灼华不解。
“和事老夫君我倒是怕你三言两语就拆了人家的姻缘,劝你嫂嫂寻人再嫁”晏昭廷的声音带着无奈,“你嫂嫂自从与你大皇兄成亲后,这近十年都等了,为何偏偏要在此时和离夫人可曾想过”
凤灼华一愣“莫非我兄长做了什么伤透了嫂嫂心的事儿还是他被汴京城的花花世界迷了眼养了外室”
晏昭廷一叹,这果然是一孕傻三年。
恐怕他家姑娘重生回来的也不是时候,并不知晓当时那个闹得门城风雨,大皇子与大皇子妃未曾圆房的八卦。
于是晏昭廷起身“夫人等着,我等会子就来”
不一会儿公府,他也不知从哪处端了一盏子温热的羊乳羹,手里那托着一个匣子,匣子里头打开是她馋了许久是松仁。
晏昭廷端着羊乳羹,一口一口的喂凤灼华吃了,又看了看匣子里的松仁“不能吃多,今儿难得这般乖巧,只能吃二十粒。”
“二十粒”如今这性子大变的孕妇大人,当即不乐意了,“五十”
晏昭廷“二十。”
凤灼华可怜巴巴“不能更少了四十可好”
晏昭廷又喂了一口羊乳羹“不能更多,今日乖乖的,三十不能更多。”
当即凤灼华笑眯眯的应了“那你快说说当年的事儿当年我与皇兄不熟,前世我婚前他便死了,他与大嫂嫂的事儿,我真的是一点儿也不知的。”
晏昭廷虽然不爱八卦别人家的家事,但抵不过自家夫人那期待的小眼神。
只得把当年大皇子的事儿,细细的讲了一遍给凤灼华听。
等听完,凤灼华更懵了
她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看向晏昭廷“我皇兄还是个人马竟然至今都未曾与我大嫂嫂圆房所以我嫂嫂恼了他,直接和离另嫁反正也是清白之身,不碍事的。”
凤灼华深感同情“我觉得没有任何毛病大嫂嫂做的极对,这样才能打疼我大皇兄的脸过些日子我要进宫与父皇说说,让他给大皇兄找个随府的御医”
晏昭廷握着羊乳羹的手一顿,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继而又突然想到自己与凤灼华成亲那日,姑娘家闹死闹活闹着要和离的事儿。
如果这事儿要是换在他家灼儿身上,灼儿会不会真的二话不说就与他和离了再说
莫名的,晏昭廷心里有些醋意在翻腾,也不知自己在吃哪门子飞醋。
凤灼华瞧着晏昭廷这会子有些发紧的眼神,她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紧张兮兮的拉着晏昭廷的衣袖“是不是我大皇兄在战场上受了什么严重的伤,好不了了”
晏昭廷瞧着凤灼华那亮晶晶的双眸,也只得尴尬轻咳一声“你大皇兄的家务事,那般私密,我怎么会知晓”
晏昭廷这般避重就轻的回答,更加坐实了凤灼华心里头的猜测。
她装作要午休的样子,轻轻的打了个哈欠“可能吃饱了,眼皮子有点沉。”
孕妇大人要休息谁敢打扰,刚巧晏昭廷书房里也依旧有些事儿没有处理完,他唤了春山与如笑进来“伺候你们主子好生休息,等一个时辰后,再带她到院子里头逛逛,御医说要多走走。”
两个贴身大丫鬟赶紧应下,她们也知晓自从安王离京后,她们驸马爷便一日都未曾停过。
每日夜里头会陪着自家殿下休息,等人睡熟了,再悄悄起身去书房议事,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在回来陪着殿下。
等晏昭廷离去不过一刻钟,凤灼华赶紧眯着眼睛从床榻上麻溜的翻身而起,她瞧着惊得瞪大了眼睛的贴身丫鬟,赶紧出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命人套车,我们去定国公府”
“殿下”春山大惊,“殿下这万万不可,驸马吩咐过让奴婢守着您午睡,你如今身子重,奴婢万万不敢由着殿下闹腾的”
“这哪里是随意闹腾,我不过是关心我家嫂嫂罢了。”
“我如今月份还小可以出去走走,等过些日子,我恐怕就连起身都困难了。若是驸马爷要怪罪,我给你们担着你们如今不会连本宫的话也不听了吧”凤灼华平日待下头的丫鬟都是和气的,难得沉了一次脸,这更是极具威慑力。
春山偷偷看了如笑一眼,如笑会意,正要偷偷摸摸溜出去。
然而凤灼华眼尖“站住如笑也同本宫一同去。”
如笑“”
等凤灼华带着丫鬟一番打扮,偷偷从后巷的角门溜出去的时候,晏昭廷正拧着眉头瞧着手里头的密报,书房里头的气压更是沉得可怕。
五谷得了消息从外头进来,小心翼翼的看了晏昭廷一眼,又小心翼翼看了不知何时进府的大皇子凤璟书一眼“主子刚刚外头来报,殿下已经带着丫鬟从角门处偷偷溜出府去了”
晏昭廷眸光一顿,带着冷意狠狠的扫了凤璟书一眼,讥声道“当初是谁信誓旦旦的说,家中事务绝对不会令我家夫人多费一丝一毫心思的”
正被妻子递了休书的凤璟书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无法反驳,只好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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