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鹤横在男人肩膀上,就这么被直接扛进了卧室。
他不是没想过反抗,毕竟这个姿势着实令人羞耻,像什么不听话的小孩子要被家长教训一样。
但林与鹤还没能从被肩骨硌到的闷痛里回过神来,刚挣扎了一下,大腿就被男人捏住了。
老实说,倘若当真是一个成年男性挣扎起来,那种力度其实很难被压制住,但显然,这对陆难来说却不算什么难事。相处以来的几次尝试,林与鹤都只是一次比一次更深刻地体会到两人力气的悬殊对比。
不只是力量,技巧也是。陆难只是在林与鹤大腿上轻轻捏了一下,就把林与鹤捏得腿根一麻,动都不敢再动了。
而且单肩扛着一百多斤重量的陆难还能轻松开口“别动。”
他们恰巧要进卧室大门。
“小心撞到。”
男人声音平静,言语间的威慑却很是明显。
无论举止如何耐心体贴,骨子里,他仍然是一个占有欲十足、侵略性极强的男人。
林与鹤心神微恍,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放了下来。
但这并没有让他轻松多少。
他被放在了卧室的大床上。
这次的环境其实比上一次在酒店总统套房时更能让人放松一些,林与鹤已经熟悉了这张床,熟悉了与男人的共枕。
和他的亲吻。
亲吻很深,连下颌都被掐得有些发痛。每一寸隐秘的角落都被细细舔过,标记一般,像是要借着唇齿的碰触,把整个人变成独属于自己的所有物。
林与鹤没有什么接吻经验,因此也就无从比较,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亲吻都会让人如此难以招架。
不只是深入的动作,连气息都是。
那乌木的香气太过凛冽,似是侵染味道还不够,霸道地想要刻入血肉。
一如本人般强势,独断,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标记侵占的机会。
林与鹤被亲得有些昏沉。他平日里清醒时都想不太明白,现在就更难想清楚,为什么明明接吻时呼吸很难,却会让人觉得自己这时才终于被供足了氧气。
仿佛氧气都有了专属的供应。
林与鹤自己都觉得自己发晕了。
不然怎么会生出这么违背生活常识和医学原理的念头。
他乱七八糟地想着,下颌上被掐住的力度倏然收紧了一些,颌骨的一点线条轮廓被微糙的指腹细细摩挲着,带着一点威胁的意味,亲吻也变得愈发深入,像是在惩罚他的不专心。
林与鹤不得不抛下了那些想法。
可他越专注,就越会弥足深陷。
心底隐有警告,他却已然无法抽身。
直到颊边内侧的嫩肉被舌面掠过,惊起一阵闷痛,林与鹤才被唤回了一点神智。
“唔”
疼。
林与鹤起初以为这也是亲吻的一部分,但他才刚一蹙眉,还掐着他下巴的男人却停了下来,放开了他已经微肿的唇。
陆难额角隐隐有青筋绷起,说话时还是尽量克制了语气。
“张嘴。”
林与鹤的睫毛全湿了,有些紧张地翕动着,他有些不明所以,但在男人的命令下,还是乖乖张开了嘴巴。
陆难看了一眼,眉心皱痕更深。
林与鹤正想问怎么了,就又被掐着下巴仰起了头。
陆难又重重地亲了他一下。
像是忍得太久,所以一旦开始,就再难停下。
亲吻一路未歇,离开了唇,依然能在其他地方染上同样艳丽的红。林与鹤天生色素缺失,肤色冷白,却衬得这些外力染上的颜色越发张扬,几乎让人挪不开眼睛。
就算林与鹤自己看不见颈间的那些痕迹,却也能清晰感觉到大腿上抵着的东西。
很熟悉。
身体的熟悉能够缓和很多情绪在和陆难联系过亲吻和拥抱之后,林与鹤就很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肌肤的相触可以抚慰人,生理与心理的安抚效果相互作用,彼此加深,最终形成条件反射。
拥抱时觉得安心,思念时想要亲吻。
所以想要更进一步也很正常,顺理成章。林与鹤想过,这没什么。
就像他无心谈恋爱却同意了结婚一样,林与鹤认识陆难之前没想过性行为,但现在也并不会反抗。
人体的生理反应,太正常了。
这种任由索取的放任让事态愈发失控,再无法停住。
热度一寸寸蔓延向下,点滴支流,汇聚成流淌的烈火。
林与鹤进卧室时被捏过的大腿尚且残留着一点微麻,此刻那处的皮肤随着呼吸突突跳动着,像是重新开始闷痛。但这点感觉很快就被新的痛麻所代替,更强势,也更大面积,触电一般,穿透表层皮肤,直入血脉骨髓。
难以自持地,林与鹤想到了做到最后一步时会有的痛。
但除了些许的颤栗,他并未作出反抗。
洗手时换上的宽松长裤被男人用单手就轻轻松松地剥下来,扔到了一边,白皙到蕴着光的皮肤大片大片地显露出来,极度惹眼,又如此的细腻柔软。
林与鹤半倚在床头软垫,放空视线,望向了天花板。
温热的大掌覆在微凉的皮肤上,激得林与鹤腿根不自觉地痉挛了一下。
他的精神反而放松了下来。
像是持续依旧的等待终于降临眼前。
陆难的手很热,一直如此,摸到细嫩的部位,甚至会显得有些烫人。林与鹤眨了眨眼睛,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呼吸。
但他才刚缓慢地长长吸了一口气,就听见了陆难的声音。
“这里还没痊愈”
温热掌心处贴着的,是林与鹤最敏感的腿部内侧。
也是他上次被磨破皮的地方。
林与鹤怔了怔,没想到陆难这时候会说这个,顿了一下才道“已经好了。”
这么久了,怎么会没好。
陆难的手却没有挪开。
他面色无波,声线很稳,倒像是当真想要和林与鹤仔细讨论这个问题。
“还红着。”
林与鹤不自觉地缩了一下。
那里的皮肤本来就很敏感,而且这种时刻的交谈,让他更觉得有一种异样的羞耻。
好像不正经地只有他一个人似的。
“没事的,是破皮之后新长出来的嫩肉,过段时间就好了。”林与鹤轻声说。
陆难垂眼,缓缓重复了一遍“过段时间”
林与鹤点头“嗯。”
陆难的指腹在那处轻轻一蹭,就惹得掌下之人一个哆嗦。
男人声音很沉“已经一个月了。”
林与鹤哑然。
陆难问“你没上药”
林与鹤抿了抿唇,声音很轻“上过”
陆难抬眼看他,眸中蕴着暗沉沉的光“药箱里的药膏是满的,最多只用过两次。”
林与鹤这才意识到,男人是真的要和他“仔细讨论”。
“唇膏也是。”陆难说,“我把家里所有唇膏找了出来,你带到学校去的只有一支。但就算那支全部用完,也不够你这一个月的量。”
“宁宁。”
男人伸手,覆住了林与鹤的后颈。
“为什么不涂药”
林与鹤的后背一凉。
他还没能适应突然转变的气氛和被迎面揭开的问题,只能仓促地回应着,试图掩饰过去。
“没事,不怎么严重”
陆难却没有被搪塞过去。
他轻轻收拢了手指,掌心之下,就是林与鹤瘦削到近乎只剩一层薄皮的颈骨凸起。
“你考前就这么说的。”
“结果你今天在外面一直揉眼睛,下午在影厅时还在按眼角。白天吃东西时什么都不说,刚刚亲你才发现你嘴里有溃疡。”
陆难难得说这么长一段话,却更显得他声线低沉,语气冷硬。
“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林与鹤彻底怔住了。
他没有想到,也不可能想得到。
怎么会有人这么关心他,一直在注视他。
他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卧室里倏然沉默了下来。
覆在林与鹤后颈的手掌虽然无法忽略,但力度并不算大,下身光裸的双腿也被盖上了软被,不会觉得冷。气氛一时有些僵硬,而率先打破沉默的人,还是陆难。
男人收敛了自己不自觉便会散发出的攻击性,放缓了语气。
“两周前,我在香江,收到了家庭网络提醒,有大额流量波动。”
“我查看了设置,发现是你在直播。”
为了防止遭受攻击或信息泄露,陆难使用的私人网络都会有安全设置,林与鹤当时用的是自己的设备连的网,所以陆难当天就收到了提醒。
那时林与鹤正处在期末复习阶段,他收到了合伙人发来的信息,让他记得在平台发些动态。林与鹤考虑之后,就开了一场直播。
他虽然是书法播主,但也不是只会直播练字,这次他就直播了一次自习。
正值期末,复习的学生很多,加上原本林与鹤直播间的粉丝数量本就不少,所以尽管没有预告,这次直播依旧吸引了不少人来观看。
而且林与鹤虽然没有露脸,但光是出镜的一双手就足以吸引不少人点进来。再加上他字迹漂亮,笔记条理,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这次直播很快就被顶到了学习区的前三。
林与鹤直播时没有开麦,中间休息时才回答了几个问题。
问题也很老生常谈,大多是在问怎么提高效率,怎么保证精力。
其中一个问题是,压力大睡不着怎么办。
有弹幕说,白天困喝咖啡,晚上睡不着就喝牛奶呗。
提问的人说,一喝牛奶第二天就会腹泻,但是喝完会头晕,是不能是借此睡着,也算入睡的方法。
林与鹤说,不建议这么做。
“喝牛奶后腹泻头晕是乳糖不耐受的反应,身体不适应,容易不舒服,还是不要喝了,可以试试其他方法。”
这是林与鹤说的原话。
陆难问“既然你清楚,为什么自己还要借牛奶催眠”
林与鹤语塞。
谈这场话之前,陆难有过深思熟虑。但他很清楚,不把这些摆出来,不由他来挑明,林与鹤永远不会说。
他永远都是所有人眼里懂事省心的别人家的孩子。
陆难说“牛奶用来助眠,做爱也是吗”
“借别人之手来惩罚自己”
林与鹤不想回答。
他有些不舒服,这种不舒服实际上源于他自己,问题被遮住了,粉饰太平,陆难却揭开了伪装,让他必须面对。
“我们不是结婚了吗”林与鹤说,“做情侣一起做的事就好了,接吻,做爱,怎么样都可以。”
他不懂“为什么还要关心我,问我睡没睡好”
想通这个问题对林与鹤来说太难,所以陆难直接给了他答案。
“因为我喜欢你。”
陆难说。
“我爱你,希望你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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