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鹤睡得很沉。
他累得太厉害, 最后几乎是昏过去的, 连睡着之前的记忆都断了片, 只记得自己被逼得不停掉眼泪,男人一边轻吻着安抚他, 一边让那眼泪掉得更狠。
失去意识之前,林与鹤隐约听见一点低沉的声音在耳畔。
回答他。
“陪你。”
“一起。”
沉入梦境的瞬间, 低沉声线编织成的网将他稳稳兜住。
原来漫长的路途从来不是一个人在走。
有人早已同他约定过以后。
每句话音都笃定。
每个承诺都一生。
林与鹤昏昏沉沉地睡了很久,久到已经失去了白天黑夜的概念这其实也不能怪他, 陆难把人折腾得太晚,林与鹤睡着时,天都已经大亮了。
意识苏醒的时候, 四周一片昏暗,林与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刚想抬手动一下, 就“嘶”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
疼。
酸麻的胀痛感从腰后传来, 电流一般顺着背脊蔓延攀爬。感官的苏醒带来意识的回笼,林与鹤也瞬间回想起了昨晚的过程。
这下,他甚至顾不得身上酸痛,只想找个地缝把自己给埋起来。
太没脸见人了。
昨晚林与鹤总算体悟了冲动的缘由,等不及地拥抱,只想离人更近一点。
想和他一起。
这是林与鹤最主动的一次, 真正握住时却还是难启齿,不由自主地带上了鼻音。
“想一起。”
他执意地想和对方一起,刺激太甚, 还不得不努力推拒,打着哆嗦说话,想让对方缓一下。
“别、别太快”
但是等得最久的从来都不是林与鹤,接触刚开始时,落在他身上的力度就已经有些超出控制,林与鹤根本没能等过几下动作,就被逼着提前,目睹了盛开的烟火。
整个视野一片空白。
男人是真的失了控,平时这时候还会耐心地等一等,安抚着林与鹤平复下来,现在却连缓和的时间都没留给他,只是咬着他的耳廓,在人耳边留下了一声含混的。
“乖。”
那语气说得低缓,动作的强势却截然相反。
从餐桌旁到沙发上,直到累得手指都无力抬起,林与鹤仍然没能回到卧室里。他哆嗦着想哭都没了力气,直到受不住地抵达第三次,才终于等到了男人的一起。
那个瞬间,林与鹤甚至觉得自己小死了一次。
一夜过去,再回想时,林与鹤依然羞得脚趾尖都泛了红。他的后腰还在钝钝地痛着,是在餐桌旁边硌出来的,想抬起手遮住眼睛时,手腕上也有轻微的痛感,是昨晚被人握出的红痕。
还没有完全把脸遮住,身旁就忽然传来了一点动静。
林与鹤吓得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他睁大眼睛去看时,才在黑暗中看清那熟悉的轮廓。
“唔”
落在了唇上。
带着乌木的淡香。
陆难动作很轻,慢慢将紧绷的人安抚着放松下来之后,才道。
“再睡一会儿。”
林与鹤朝四周看了看,这时才发觉环境的陌生。
“这是在哪儿”
“在车上。”陆难说,“带你去个地方。”
这是带卧室的房车,空间很宽敞。汽车平稳地行驶着,减震处理过的行驶过程规律又催眠,林与鹤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就又睡了过去。
身旁一直有熟悉的体温暖着他,很安心。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陌生的卧室里。这儿的空气很好,屋外有虫鸣声,四周家具都是竹木制的,透过窗户还可以看见外面大片的星星。
已经是深夜,外面的具体情况也看不太清。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吃了些东西。
林与鹤白天睡得时间长,原本没怎么觉得困,结果在男人帮忙上药时又被折腾了好一会儿,哭着哭着就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林与鹤才彻底地清醒过来。
他随意地朝四周一望,就愣住了。
窗外,大片的山林耸立,花开得漫山遍野,一团团,一簇簇,美丽得仿若大师精心装裱的画布。
林与鹤怔怔地问“这是”
“是燕城近郊的一家度假酒店。”陆难说,“我看你一直想在外面走走,就和你出来逛一逛。”
燕城路边墙角的花儿开了,林与鹤最近回家时都没有坐车,一直走着回来。
说想看一看路边的风景。
比起严寒的冬季,美丽的春日短暂到林与鹤不舍得浪费。
只是他也没想到,哥哥还会特意为此带他出来一趟。
酒店的人送来了早餐,还邀请了客人下楼,去附近的山田逛一逛,顺便做讲解。
这是一座山庄式的度假酒店,整个酒店只有6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是占地数百平米的独栋别墅。周遭还有茶园和花田,都是酒店客人独享的风景。
林与鹤听着侍者讲解的时候,陆难接到了一个工作电话。
他先回别墅二楼处理了一下,工作结束,才收了电话,站在窗边往楼下看。
林与鹤正站在院子里的竹桥旁,挽起袖子去碰脚边的池水。山庄里引的是温泉,这池水也是热的,可以露天泡浴。
陆难垂眼看着院子里的男孩,阳光正好,明媚的日光描绘着他清隽的眉眼,温柔缱绻。
陆难想起了三年之前。
那年林与鹤还在医院。陆难去看他,并没有被认出来,也没想过要打扰。
那时候,陆难想的只是补偿。
林与鹤可能遭遇的危险大抵都来源于陆难,是被牵连,所以陆难不能扔下人不管,这是他应付的责任。
陆难一直这么想。
他始终在暗处保护着,直到这场无法避免的病痛迫使陆难靠近,他才终于发觉了异样。
林与鹤的病床靠窗,陆难去时,从门口的玻璃就能直接望见他。
男孩靠坐在床头,睡着了,日光落在他清俊的侧脸上,原本就苍白的皮肤几近透明。
让人忍不住想伸手触碰。
想要留住他。
陆难隔门看着他,胸口忽然涌出一种情绪。
一定要看他好起来。
有什么东西已经变了,悄然无声。起初只是多年来唯一的纯粹善意,权做支撑,阳光照过来时,才发觉不同。
那个瞬间,陆难忽然发觉了自己的心意。
那时他已经想过。
一次心动,便是一生。
清风拂过,楼下院子里的林与鹤抬头,看见了窗边的陆难,他开心地朝人挥了挥手,指尖沾着水珠,反射出光泽。
阳光落在他眉眼之间,美得动人心弦。
,烧骨焚身。
而最开始的时候。
干柴正是由阳光点燃。
他是点燃烈火的光。
林与鹤仰头笑着,面容恍惚间与小时候的柔软脸颊重叠。
声音亦是。
“哥哥”
一生醉在一声里。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一end
前两天处理了点学校的工作,加上卡文,更新迟了点抱歉orz还有个番外要写一下陆家和陆英舜的事,想问一下,还有人想看耿芝和方木森的番外咩如果想看的姑娘多的话我就写一点,写的话会在标题里标出。如果不多我就不占番外篇幅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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