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娃娃（4）

    走廊里忽然响起一声细小的惊叫声。

    紧接着, 同样的方向传来一声更大的惊叫。

    顾良探门而出, 朝那处走了过去。

    发出这两声惊叫的都是李晓玉。

    大家吃早餐的时候谈到了洋娃娃，那会儿李晓玉原本是下定了主意绝对不看自己房间里的洋娃娃。

    可是当回到房间后, 她越想越好奇, 犹豫挣扎了一阵子后，还是选择打开了衣柜。

    这一下, 她就看到了缺一支胳膊的洋娃娃。

    洋娃娃脸色惨白，与之相对的是她嘴唇艳红。

    她直勾勾盯着李晓玉, 让李晓玉直接叫出了声。

    李晓玉立刻关上柜门, 回头一看，身后竟无声无息出现一个黑衣人，简直像鬼一样。

    于是李晓玉很快爆发出了第二声更大的惊叫。

    惊叫过后, 她反应过来，靠着墙壁喘了一口气, 拿出卡牌。“我刚害怕的时候不小心点到求助按钮了不会吧不是，大哥你出现后吭一声啊，别吓人啊”

    黑衣人没说话，凭空自屋内消失了。

    敲门声旋即响起来。

    李晓玉呼出一口气，上前打开房门, 看到了门外的杨夜和顾良。

    顾良是在走廊上遇到的杨夜。

    杨夜显然也是被尖叫声惊动，来看看李晓玉怎么样了的。

    开门后, 李晓玉把两个人请进来, 拉开衣柜, 把那缺了胳膊的洋娃娃捡起来。

    她闭着眼睛, 把洋娃娃举到顾良和杨夜面前。“这娃娃的胳膊不知道去哪儿了。”

    顾良为了确认心中的某种猜想，也顾不得什么，径直接过了洋娃娃，旋即看向她的胸口，道“我房间里的娃娃长得跟这个不一样，但状态一样，都是胸口有刀伤，并且都缺了一支右臂。”

    杨夜听到这话，忍不住问“你的娃娃怎么成了这样昨晚她还好胳膊好腿的。”

    顾良摇头“不清楚。我也是才发现的。”

    这会儿，走廊里走来了郝管家。

    郝管家走到李晓玉房间门口，问他们“刚听到了尖叫声，没什么事儿吧”

    “没事儿。”李晓玉道。

    郝管家“行。中午12点，婚宴会准时开始。跟昨天的迎宾宴是在一个地方。我是来通知你们，差不多时间到了，可以下去了。”

    “好的，知道了。”李晓玉说。

    “那我去叫其他人。一会儿正厅见。”郝管家点点头，转身离开。

    顾良与杨夜、李晓玉一起走到电梯口等电梯的时候，苏兰和孟前程已经到了。

    五个人便一起乘坐电梯到达一楼，再往正厅走去。

    比起昨晚的迎宾宴，正厅变化不大，也就是多了个t型台，两边用鲜花做了些装饰。按常规流程，父亲会挽着新娘的手，走过t型台，将新娘交到新郎手里。

    到正厅后，明演员、余渣男、美设计、艾闺蜜入座主桌，准新娘容名媛穿着婚纱随后到达。

    t型台尽头有个临时休息室，容名媛和容大佬进入了休息室，等司仪通知之后，就会挽着手走上台。

    安排好新娘和容大佬，担任了婚礼司仪的全能郝管家，再走到李晓玉扮的艾闺蜜身边，问了句“戒指什么的你保管好了”

    李晓玉点头确定后，他便上了台，等待婚礼正式开始。

    在正厅坐着等了一会儿，顾良侧头，看向西洋钟，显示现在还有5分钟就到12点。

    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新郎为什么迟迟没有出现

    总不会死者是他

    时间慢慢走到12点15分。

    郝管家用麦克风说道“请大家稍安勿躁，新郎可能有事耽误了。我去叫他。”

    郝管家跑下台，再以较快的速度冲出正厅，往电梯的方向去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

    郝管家回来，说“新郎死了。冯男友冯男友死了被火烧死的”

    系统广播响起来。

    “叮咚。剧情演绎到此结束。下面进入探案环节。”

    “现在是12点半，大家可以前往死者冯男友的房间进行现场调查，限时半小时。”

    “1点以后，冯男友房间关闭，游戏进入自由探案环节，限时4个小时。”

    “下午5点开始集中讨论。集中讨论室位于古堡二楼。请按地图指示准时到达。”

    “晚上9点是投票时间。因此你们有4个小时的讨论时间。”

    “容大佬昨晚离开了古堡，回集团进行商务谈判，今早返回古堡后，一直在与明演员在花园餐厅下棋。他就是本案的侦探”

    “因此，嫌疑人就锁定在郝管家、明演员、余渣男、容名媛、美设计和艾闺蜜之中。”

    “希望容大佬能带领大家找到真凶祝大家游戏顺利”

    “哦对了，差点忘了一则通告，15层不属于本剧本可探索范围，始终处于关闭状态，电梯无法到达，玩家也不必查探。2层集中讨论室仅在探案结束后临时开放。”

    顾良完后的第一反应是我居然不是侦探。

    所以，这回我真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酱油角色

    10分钟后。所有玩家聚集在死者冯男友的房间。

    除了壁画不同以外，冯男友房屋的结构、家具摆设，跟其余客人的房间都是差不多的。

    此刻，冯男友趴在地上，他的尸体整个被烧焦了，整个躯体呈“斗拳姿势”，这是人的肌肉遇高热而凝固收缩导致的。

    尸体身上有大量的水珠，周围地毯也整个被浸湿，远远看去呈一片深色。

    李晓玉看到尸体的一瞬间就自动撤离了，站在走廊里不想进屋。

    董婉远远站在门口，显然暂时也没有进去的意思。

    孟前程只得把目光投向杨夜和顾良“咱们三个进去检查一下尸体姑娘们估计是指望不上了”

    “谁说姑娘指望不上”苏兰上前一步，倒是率先踏进了屋中。

    屋中的焦臭味浓郁，苏兰查看尸体之前，倒是先去把房间通往阳台的推拉门推开，让新鲜的空气涌进来。

    顾良和杨夜随后走到尸体边。

    杨夜蹲下身，先将尸体搬动了一下，这么一来，可以清楚地看见尸体下方的地毯被烧出了一个洞。不仅地毯被烧穿了，掀开地毯后，可以看见下面的木质地板也被烧焦了一大片。

    看完尸体、地毯、地板，顾良再朝尸体周边看去。

    尸体的右侧是镜子、梳妆台和凳子，木凳子的腿略有烧焦的痕迹，但影响不大，旁边的梳妆台基本没受到波及。

    尸体的左侧则是床，床边的天鹅绒帷幔被烧毁了一小半，但并没能引起进一步的毁损。

    顾良走到帷幔边伸手捏了一下，整个手湿了。

    他拉开帷幔，往床上探了探，床单被套也整个湿透了。

    这会儿，顾良再抬起头，看向天花板上的消防喷淋装置。“看来，起火后，自动喷淋装置喷了水，阻止了火势的进一步蔓延。”

    “这火很奇怪不是吗一般都是物品先烧起来，带动着家具燃烧，继而引发大面积的火灾，人逃不出屋子，这才会被烧死。或者说，通常情况下，他们不是被烧死的，是被烟雾活活呛死的。”

    说话的是苏兰，她站在通往阳台的推拉门前对着众人道，“所以，这个人的状态，像是自燃。”

    “对，你说得有道理。”孟前程下意识看向顾良，似乎是基于上一个剧本里顾良的表现，他十分信任顾良的推理，当即问了他一句，“顾良，你怎么看呢”

    顾良点头“认可。起火点就在冯男友身上。只是为什么他会烧起来，还不能确定。”

    说到这里，顾良走到了衣柜面前，手扶了上去。

    杨夜走到他跟前，“知道你想看什么，我帮你开。”

    顾良瞧他一眼道“看习惯了，没那么吓人了。真的只是一点童年阴影。”

    顾良心说真的不至于，刚才李晓玉那玩偶他还抱起来查探了呢。

    “怕就怕，我不笑话你。”杨夜揶揄他一句，抬手打开柜门。

    衣柜里果然有一个洋娃娃，金发碧眼，但模样跟顾良、还有李晓玉房间里的娃娃长得依然很不同。

    但这个娃娃胸口有刀伤，同样缺了一支右臂。

    “哎这玩偶什么情况”孟前程走过来，脸色有点发白，“这有点吓人吧。”

    顾良只道“先查看现场吧。别的房间的娃娃，一会儿再一起查看一遍。”

    “行吧，那我们检查下别的地方。”孟前程走到床边，把床单扯下来看了看，再把枕套拆了，“哎，这里有东西”

    枕套里藏着一张纸，孟前程把它取出来，展开看。

    顾良走上前，跟他一起看向这张纸。

    月亮惹的祸，让你爱上我咒语的使用方式在满月之夜对着心爱的人念出这句咒语，一共念三遍，即可获得他的芳心。从此他将对你不离不弃，即便你伤害他、辜负他，即便他看到这个咒语，也不会弃你而去。他只会爱你、护你，至死方休。

    孟前程高声把这句话念了出来，房内房外的一众玩家都听到了。

    念完之后，孟前程忍不住道“卧槽，该不会是他对容名媛使用了这个咒语，容名媛才要死要活地非他不嫁吧我就说呢，容名媛这种顶级白富美，怎么会嫁给这么一个土挫穷。”

    走廊里，董婉把房屋内大家的谈话尽收耳里。

    她吸一口气，避开尸体走进房间，再道“对，他对我用过咒语。”

    三个月前，容名媛被余渣男甩了。

    容名媛跟踪余渣男去到一间酒吧，看见他和别的姑娘，伤心失意之下喝了许多酒。

    酒吧门口走出去是一座桥。走到这座桥上的时候，她心生自杀的念头，差点从桥上跳了下去，她最后活了下来，是因为冯男友救了她。

    其后，冯男友经常陪伴她、鼓励她，帮助她从失恋的阴霾里走了出来。

    有一天，月圆之夜，冯男友约了容名媛出门，两个人在他们相遇的桥上散步。

    月亮倒映在河面上，一片清辉。

    就在这夜，冯男友对容名媛念了咒语，表了白。

    也是这夜过后，容名媛决定嫁给他。

    当下，董婉把容名媛和冯男友的这段故事讲给了大家听。

    苏兰转过头来看向她，问“那么，这会不会是你的杀机你知道咒语的事情，反应过来自己不是真的爱他，是受到了咒语的束缚。你认为，你杀了他，才能从咒语中解脱。”

    董婉摇头“不是这样的。就算没有咒语，我也决定嫁给他。”

    “为什么”苏兰问。

    “因为他救过我。那会儿是我人生的谷底。虽然他这个人很穷，没见过世面，一点也不绅士不符合容名媛之前的择偶标准，他甚至也不体贴，不懂得照顾人。但他确实很老实可靠，对我的帮助也很大。”

    董婉走到孟前程跟前，接过那张纸，展示开来给大家看，“再说，这上面写了，即便我知道咒语，我也依然会对他不离不弃。咒语一旦生效，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停止爱他。所以，无论有没有咒语，我都不会有杀他的念头。我对他没有杀机。”

    “真的吗他勾搭其他姑娘的事你也不知道”

    孟前程把整个床垫掀起来，找到了一个日记本和一个相簿。

    相簿里有很多冯男友和不同姑娘搂抱在一起的照片，看来是个委实是个渣男。

    杨夜上前翻开日记本看了起来。“最新的是11月7日写的，也就是昨天。”

    顾良走到杨夜身边，杨夜把日记读了出来。

    “今晚是我和容名媛的订婚宴，我又看到了好多漂亮姑娘。明演员帅又怎么样跟他谈恋爱，会被他粉丝喷死的。余渣男有钱又怎么样他花名在外，姑娘们不会相信他的真心。”

    “我就不一样了，我长得多老实靠谱啊，她们会觉得我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嘿嘿，在咒语的作用下，容名媛不会离开我的。我还可以用同样的手段，多骗几个姑娘”

    大致翻了翻日记，杨夜道“前面的内容差不多，就是他记录自己勾搭妹子的心得的。啧，余渣男是明着渣，他那种人所谓的老实人，阴着渣，更可怕。”

    杨夜继续道“所以，冯男友大概就是个装老实人骗姑娘的人设。很多姑娘伤心之后，会有去酒吧喝酒的习惯。他就躲在附近钓鱼。姑娘们一看，自己喝醉了，他并没有乘人之危，而是真心实意来安慰自己，就会上钩，以为他真的是个老实人，不图美色的那种。”

    顾良点头“明白了。他用这种方法骗到了很多姑娘。之前那些姑娘，他只是玩玩儿，都没有进一步发展。直到遇到容名媛，他才有了跟她结婚的想法，毕竟她家太有钱。他可能是怕错过这回，就没有下次了。”

    说到这儿，顾良看向董婉，问“这件事，你毫不知情”

    “我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

    董婉面上的诧异表情不像是装的，“我还真不知道他是这种人设。在我的视角里，他就是那种傻大个，跟我所处的上流社会格格不入，但老实靠谱，没想到”

    这会儿李晓玉也走了过来，她不敢看屋中的尸体，所以是背对着尸体摸进来的。

    她开口说了句“但既然有咒语的存在不管容名媛知不知道这件事，其实都无所谓。因为那个咒语说了，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会依然爱他。她应该对冯男友没有杀机。”

    “哎，是这样没错。所以现在啥也看不出来。”

    孟前程挠挠头，“就半个小时的现场探查时间，咱们再找找别的线索吧。”

    半个小时后，案发现场探查完毕，冯男友的房间自此被封锁。

    刚才现场探案的时候，一开始李晓玉出于害怕，没有进屋。

    关于她这个的行为，顾良并未觉得异常，毕竟在画皮那个剧本里，整个现场探案的时间，她都在院子里吐。

    何况，尽管心里害怕，最后李晓玉还是进屋，积极跟大家商量起案情来。

    至于董婉，一开始也没进屋，但在孟前程问到她话之后，她就进来了，后来的参与度也算高。

    唯一没有从头到尾没有进屋，也没有参与讨论的人是郝管家。

    此刻他眼睁睁看着大家一一从现场走出来，只问了句“接下来去哪儿”

    曾经的李科学，如今成了郝管家，从头到尾的表现，比nc还像nc。

    顾良打量他好几眼，最终看向孟前程。“侦探，你说呢”

    孟前程道“刚不说看娃娃么，先去看娃娃吧。”

    如是，从冯男友房间出来后，众人先后去到明演员、艾闺蜜、容名媛、郝管家、美设计、容大佬的房间。

    每人的房间里都有一只洋娃娃，虽然长相、头发和穿着都不一样，但她们有一个共同的特征缺右臂，胸口有被人捅的痕迹。

    侦探房间里的娃娃也没能幸免。

    最后大家来到的是杨夜扮演的余渣男房间。

    到这个时候，大家其实都没什么期待了，以为余渣男房间衣柜里的洋娃娃无非也是这么个情况。

    可当他们拉开衣柜后发现他的衣柜里挂着几件衬衣，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东西。

    也就是说，余渣男房间的衣柜里，没有洋娃娃。

    孟前程忍不住问了句“杨夜，你房间里的娃娃呢”

    杨夜摊手“我不知道。我没动过。”

    孟前程又问顾良“你怎么看”

    顾良没吭声，只去了一趟卫生间，随后从里面走出来，走向阳台。

    片刻后，从阳台再回到房间，顾良在床垫、枕头、床头柜等等地方找了一圈，并未发现娃娃的踪迹，也没有发现别的什么线索。

    李晓玉这会儿提议道“房子这么大，要不咱们开始分头找吧我是觉得，刚才只看了各个玩家的衣柜，可屋子的其余地方还没搜过，没准能在谁那儿找到娃娃呢。”

    孟前程点头附和“嗯，这个主意好，每个人的故事我们还不清楚，都仔细找找吧。”

    “你们查屋子。我先去楼下看看。”顾良看向杨夜，“一起”

    “走。”杨夜笑了笑，走出房间，跟顾良一起去到电梯口，再乘电梯到一楼。

    古堡的正大门是朝南的，走进正门往左侧能到达电梯的位置，也就是说电梯位于西方。

    走进古堡正大门，径直穿过大堂，便是举办婚礼的正厅。

    从大堂进正厅的门是正门，正门朝南，正对着古堡正门的方向。

    除了正门以外，正厅其余三侧都各有一个侧门。

    西侧的门就是通往后花园和露天餐厅的。

    顾良早上从西侧门走出去过，不过他只去了露天餐厅，整个后花园、包括那片桃林到底有多大，他尚不知晓。

    不过杨夜很显然很清楚，他打算过会儿仔细问问杨夜，他上午在桃林那边发生了什么。

    正厅的北门，是去往后厨的。

    正厅东边的侧门，则是去厕所的。

    厕所并非位于室内。从东侧门出去是一个大露台，厕所就修建在露台边。

    顾良走入正厅之后停了一下，看见杨夜径直往东侧露台的方向走了去。

    停顿了一下，顾良跟上他的步子。

    杨夜回头看他一眼，笑了。“你也想先来看看这儿吧咱们俩有默契。”

    顾良不置可否，道“我只是想按异样事件发生的先后顺序来查探。”

    在顾良的视角里，这古堡里发生的第一个异样事件，当然是停电事件。

    那晚顾良被叫进后台换演出服，他坐在后台观察，正好能看到东侧门的方向。

    那会儿，苏兰去上厕所，就是从东侧门走的。

    后来停电了，管家去修电闸，也是这个方向。

    当下，刚走上露台，有几个小黑影极快地从顾良面前掠了过去。

    顾良收了收脚，眯眼追随着黑影望过去，道“这露台上好多老鼠。”

    “啧，我现在开始怀疑，我们在这里吃的食物是不是干净了。”

    杨夜踏上露台，走到一处靠墙的位置停下来。“电闸在这里。”

    顾良听到这话，走到杨夜身边，和他一起看向电闸。

    电闸现在是被锁着的，应该是昨晚管家修好电闸后锁上的。

    不过电闸箱上面摆着钥匙，这意味着谁都可以打开箱门。

    杨夜取下钥匙打开电闸箱，立刻蹙了眉。

    他凑近闻了闻，然后问顾良“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甜味”

    “有。奶油蛋糕的味道。”

    顾良仔细打量了一下里面的状况，“你看这边上，还有一点白色的奶油。”

    就在这会儿，黑影一晃，一只老鼠窜了过来，直接跳上了电闸箱。

    杨夜随手一挥，老鼠逃走了。

    杨夜再把电闸箱重新关上。

    思忖片刻，顾良道“我知道停电是怎么回事了。应该跟苏兰有关。”

    杨夜道“昨晚你唱歌之前，她跟我们说她去厕所了。你也看到了”

    “对。”顾良点头，“刚才的现象表明，古堡的老鼠喜欢甜品。有人知道这一点，所以昨晚把甜品抹在了电线上，引老鼠来啃咬。苏兰离过席，而且从她一出场，我就发现她拎的包很显眼。”

    杨夜点头“通常来讲，参加晚宴、舞会，女孩子可以带一个小包做装饰，但苏兰带的那个挎包有点大了，大家一般不这么做。跳舞、应酬，都不方便。”

    想了想，杨夜再说“昨晚苏兰去上厕所那会儿，正餐还没上，上的是甜点和酒水。我想，她是偷偷藏起一块甜品，借口上厕所，来这里做了机关，再回到餐厅。”

    “按道理，她应该是想趁停电的时候杀人。破坏电闸的人，就是凶手。但停电的时候，她本人并不在露台。所以她设计这个机关，其实是给自己制造一个不在场证明。”

    “可现在的问题是，她似乎并没有在停电的时候做什么。看上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再来，她那个很惹眼的酒红色包里，除了甜品，还有没有可能有别的东西”

    “我停电的时候杀人了。包里原本还藏了一把匕首。”

    说这话的苏兰。

    顾良回过头，看见她踩着高跟鞋踏上露台，开口道“作为设计师，以及容名媛的朋友，我以前来过这古堡。我在露台上吃甜点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一块奶油蛋糕，引来了很多老鼠。这给了我灵感。所以昨晚我趁上厕所的机会，打开电闸箱，把奶油抹了进去。”

    “这法子并不一定能成功，我也没指望一次能成，只是姑且试试看。没想到我成功了，甜品吸引老鼠，果然咬断了电线。于是，我趁停电的时候，从包里拿出一把匕首，捅了坐在我左侧的容名媛一刀。”

    “昨晚入座前，我一直观察着大家入座的情况，我想办法和容名媛坐到一起，就是为了方便杀她。我一直留意着她的位置，才能在停电的刹那精准地刺向她。我确认我的刀刺进了她的心脏。随后我把刀扔在了桌子下，借曳地的桌布掩盖匕首。”

    “扔完刀，我坐了下来，拿出包里的湿巾擦手，过程中我还特意拿餐巾盖住了双手，免得有什么万一。之后我就在等待，等管家修好电路，大家发现容名媛倒在了血泊中。”

    “我坐在容名媛旁边，凶手杀她的时候，血溅到我身上也很正常，所以我并不在意我身上是否有血。停电的时候，除了管家，所有人都在大厅，谁都可能是杀她的凶手。我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嫌疑了。因此，我只需坐等电闸修好。”

    “没想到管家修好电闸后，我手上、身上，都没有血，容名媛也并没有死。”

    说一大段的同时，苏兰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到杨夜跟前，道“说实话，我现在怀疑，你就是本案的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