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靠近

    齐钰一说耳朵疼, 慕容骏便紧张起来。

    他一双手舞刀弄剑, 提笔磨墨,却从未伺弄过别人,只怕拨弄耳环时没个轻重,伤到了少年。

    “弄疼你了我去召段太医来。”慕容骏说道。

    齐钰见他紧张的样子,心里顿时软成了一片。

    太子真的很好, 他想浪漫, 他便陪着他,已经由一个不会谈恋爱的太子,变成会iao人于无形的太子了。

    真的好想再靠近一点

    齐钰克制住直接扑上去的冲动,连忙解释加暗示“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我的耳朵有些累了。”

    慕容骏“”

    慕容骏还从没听说耳朵会累,瞄了一眼齐钰手中小巧的耳坠子,是这耳坠太沉扯到了吗

    慕容骏道“这个不好”

    “没有不好。齐钰再次暗示“耳坠子和耳夹都很合适, 就是耳朵有些不舒服。”

    慕容骏不舒服不是正该召太医吗

    齐钰再再次暗示“段太医都是太医院院首了, 很忙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别总召他。”

    慕容骏面色古怪地看了齐钰一眼, 即便做了太医院院首,不还是一样要给帝后看病。

    齐钰“”

    总感觉他是矫枉过正,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为了能让太子浪起来, 齐钰百折不挠,再再再次明示,轻轻将头抵在慕容骏肩上“太子, 真没什么,你帮我揉一揉耳朵好不好”

    少年的额角在肩膀上小幅度地噌了噌,待慕容骏看过来时,少年已藏住了大半张脸,只留一双要滴血的耳朵。

    想细水长流的是自己,觉得太素了又想偶尔冲个的也是自己,实在太丢人了。

    慕容骏对这个宝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坏了,突然见到少年可爱过头的样子,实在想欺负。

    慕容骏故意逗他道“只揉一揉耳朵便行了吗我手累,待会儿你也为我揉手如何”

    齐钰埋着脸,一动不动,心里小人却在叉腰欢呼,太子殿下快要上勾啦

    慕容骏怕他反感,不敢多逗,又怕他闷到,赶紧把他挖起来,少年一直藏着的脸已灿若明霞,因为太耳止的话实在说不出口,自己先有些羞恼了,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脉脉注视着他。

    慕容骏“”

    慕容骏带了一丝期待道“钰儿想说什么”

    太子是笨蛋

    齐钰实在忍无可忍,闭着眼睛乱q上去,却不慎撞到了对方的下颌,索性巴住不动了。

    慕容骏总算明白过来,黝黑的眸子须臾暗沉了几分,平复了一下呼吸之后,将少年拎了起来。

    “去暖阁坐会儿,给你揉耳朵。”

    少年顺从地“嗯”了一声。

    慕容骏推开暖阁的门,bao着少年走了进去。

    齐钰出了一头热汗,腮边满是红云,裹着锦被睡着了。

    慕容骏轻手轻脚下榻,传了热手巾,内侍要帮忙,慕容骏将齐钰包得严严实实,把人都撵走,亲自为他擦拭额头,把汗湿的里衣都换了,重新把裹成一只包子。

    忙完,自己也是一身汗,慕容骏去了外间,顶着江禾震惊的目光,淡定地冲了会儿凉,待身上凉气散去之后,才躺下来。

    想与包子钻一个被窝,睡得正香的包子却不肯,裹走全部的锦被翻滚到最里面。

    冲了凉冷得很还没有分到一点被窝的慕容骏“”

    方才缠他缠得紧,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江禾在外边候了多时,发觉情形不对,忍笑又取了一床明黄色的锦被过来圆场。

    慕容骏自己盖了,包子又滴溜溜地滚过来,慕容骏把包子牢牢圈在怀里,一同入眠。

    一个时辰之后,江禾低声过来唤他。

    因他原先召了几位尚书议事,该动身了。

    慕容骏要起,可是齐钰一旦睡着,就很难醒,裹着锦被的包子睡姿百态,浑然忘我,抱紧慕容骏的手臂不肯放。

    这要怎么办江禾急了。

    若是别人,江禾早指挥内侍弄醒了,可这是皇上的甜甜,动了甜甜就等于动了皇上,江总管不敢擅自做主,低声请示皇帝。

    几位尚书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事,慕容骏便是让人都回去也无妨,不过甜甜若是得知,说不定要自责。

    慕容骏之前有给包子喂药的经验,低声哄了包子几句,包子爱听甜言蜜语,迷迷瞪瞪松开手,慕容骏眼疾手快将自己的枕头塞过去,看齐钰包子改抱枕头抱得起劲,慕容骏就觉得,这枕头也很碍眼。

    趁皇帝改变主意之前,江禾赶紧为他更衣,麻溜地办妥一切,请皇帝出殿了。

    齐钰又睡过了一个时辰才醒,望着手里的枕头发了一会儿呆。

    没多久理智回笼,想起睡前做了什么好事,齐钰害羞起来,无辜的小黑路过,齐钰把猫提起来,硬是抱在怀里,自我安慰地揉了揉毛。

    内侍来报,仪安长公主已候了多时,齐钰顾不得羞,连忙更衣,末了一照铜镜,脖子上一排似被蚊子叮出来的红印,耳垂也有点zhong,齐钰有些想笑,仪安到底是女孩子,看到这些可不行,齐钰仍是把衣领使劲往上提。

    他以前穿露肩的宫装便是如此,慕容骏以为他不喜寻常宫装的样式,专门命人特意为他做了许多不露肩的,即便如此,也遮挡不住脖子。

    齐钰情急之下,找了条红丝巾出来,胡乱系在脖子上,耳垂就只能不管了。

    他出来得迟,一见仪安便要道歉。仪安早来了,知他是在休息,也没怪他。

    仪安在慕容骏登基之后就被封为长公主。慕容骏对废帝其他子女并不优渥,已与废人差不多的二皇子仍在二皇子府待着,三皇子意图行刺储君,死后也未得到追封,四皇子、五皇子仍随他们的娘住在寿康宫,诸多兄弟姐妹之中,只有仪安公主封了长公主,并得以将母妃纯妃顺利接出皇宫奉养,诸位公主中,自然也是以仪安长公主为尊。

    废帝之事,仪安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孝仁皇后之死与废帝有关,废帝还派人刺杀过皇帝,如今天下人都知道,仪安私心觉得,按皇帝的性子,肯留废帝一命,也可算是仁至义尽了。

    不过废帝毕竟是生父,仪安本次入宫,得了皇帝准许,悄悄去寿康宫看过一眼,见废帝虽身体大不如前,精神还不错,寿康宫虽挤了些,废帝住的宫室挺宽敞,又听江禾说吃穿用度未曾削减,仪安也就放心了。

    废帝最宠二皇子,后来是三皇子,对公主们态度一般,仪安对这位生父也没什么深厚的感情,比起废帝,她当然更支持皇帝,主要是她的母亲心中挂念,仪安也想给母亲一个交代。

    看完废帝,仪安便想过来探望探望未来皇后。齐钰与仪安见过几面,还曾去过公主府,得知皇帝要立齐钰为后,仪安早先就知道弟弟的心思,打从心里替弟弟高兴,说什么也要来看一眼。

    可是一见齐钰,她便吓了一跳。

    “你这是什么装扮为何突然戴了丝巾”

    仪安未嫁,自是不知小夫妻之间的情趣,只是见齐钰一身水绿色长袍,丝巾却是红色,有种说不出来的奇特感觉。

    齐钰不好实话实说,随便扯了个谎道“这可是最时兴的装扮,这”

    齐钰低头瞥了一眼懵了,绿配红

    齐钰轻咳一声“我这叫撞色,是不是很夺人眼球。”

    仪安被忽悠得晕晕沉沉,又问起齐钰的耳朵,齐钰一口咬定是被蚊子咬的,可实际上,已不是有蚊子的时节了。

    长公主经验不足,也未细究,被他三言两语糊弄过去,坐了好一会儿,吃了茶用过点心,似乎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齐钰觉得她有心事,正想问一问,仪安迟疑着道“对了,本宫还能叫你玉如吗”

    “当然可以。”齐钰笑。

    这可是他女装时的名字。因他眼下还没正式当皇后,与仪安之间也不好论称呼,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仪安点点头,道“那玉如,本宫有些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齐钰道“长公主请说。”

    仪安道“多谢你之前帮助本宫,母亲本来不怎么管本宫的婚事了,可是如今发生了一些变化,皇上登基之后,到府里拜访的贵妇多了起来,母亲又起了心思”

    皇帝仍为太子时,虽地位尊贵,并不受宠,仪安公主与太子交好,即便没有克夫之名,很多人内心深处也不想与仪安公主结亲,从而被迫站太子。

    毕竟谁能想到废帝忽然就不行了,并且会主动传位给太子呢。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废帝生了场病,乾清宫又出了刺客,都还没反应过来,太子便登了基。

    今时不同往日,有克夫之名的仪安公主,摇身一变成了唯一晋封的长公主,算是皇帝面前的小红人,比起阴晴不定,极难取悦的皇帝,仪安公主性子温和,只是克夫这一点点缺憾又算得了什么,完全可以先把人娶回家,再找高人化解呀。

    家中有适龄子弟的贵妇们成群结队到公主府拜访打听,有些条件是真的不赖,仪安之母,原纯妃萧氏有点动心,言语之间,又多了劝说之意,还亲自整理了一份名单出来,交给仪安。

    仪安自己也在犹豫,她明白这些人是为何而来,可皇族一向都是联姻,萧氏这次挑出来的人,人品长相都不错,又长了一岁,她仍是没有中意之人,昌平侯之流她有理由拒绝,可是这几个人,她却不知该如何了。

    “本宫该怎么办”仪安问道。

    齐钰道“长公主心里恐怕还是不愿嫁,要不然也不会特意来问我,是吗”

    一语中的,仪安点头。

    她先认识了齐钰,是齐钰点醒她不要勉强自己匆忙成亲,后来又认识了陈鸢,陈鸢与她一样婚事艰难,不过陈鸢有胆量,也有魄力,改名换姓离开了皇城,如今在四处游历,逍遥自在。

    仪安长公主收到过陈鸢寄回来的信与礼物,也是陈鸢令她知道,女人未必要活在深宅,未必要依附男人过日子,虽然在外边奔波辛苦了些,可是陈鸢信里的满足十分明显。

    仪安实际有些羡慕这个女子自由自在的生活,她如今眼界开阔了,更不想太草率就决定自己的婚事。

    齐钰道“还是那句话,千万不要勉强。”

    仪安心里踏实了些,笑着问道“那你呢”

    皇帝很宠齐钰,可是齐钰曾是废帝男妃,仪安一度以为他不喜慕容骏,亦有些担心他做皇后,实际是慕容骏以权势相压之后的妥协,仪安隐隐有些担忧。

    她虽是皇帝长姐,万事该站在皇帝这一头,但这并不代表她不关心齐钰。

    齐钰心中微动,很感激仪安此刻为他着想。

    “难道长公主以为我是在勉强吗”

    齐钰笑着摇头“我没有。皇上是很好的人,我们是两情相悦,并不勉强。。”

    仪安一愣,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清丽的脸孔微微发红。

    “那真的恭喜你了。”仪安由衷笑着,说起此行最后一个目的,“玉如,本宫府里要举办一场赏花会,原是母亲为我张罗,你会来吗”

    齐钰挠了挠脸颊,他对赏花没什么兴趣,而且长公主府的花会,到场应当都是贵妇小姐之流,他去不大适合。

    仪安不是不好说话的人,齐钰偏向拒绝,仪安面上似有哀求之色,齐钰心念一转,仪安才又提起亲事,这莫不是仪安她娘为她举办的相亲会啊,到时一堆长舌妇叽叽歪歪,是得要有人坚定地站在仪安这一边。

    齐钰想帮仪安,改口道“我可以过去,但是得先请示皇上。”

    他若是突然不见,皇帝定会着急,之前就因此受过刺激,齐钰无论如何不想再发生同样的事了。

    仪安连连点头,两人又商量了一下那日要如何装扮,仪安对齐钰的撞色印象极深,突然就有了些想法。

    仪安长公主的婢女紫依,原是在殿外守着,瞥见明黄色的龙袍飘过,紫依忙要下跪通报,慕容骏却摇了摇头。

    他静静地站在殿外,不欲打扰。

    齐钰与仪安长公主交谈时的声音不算低,时不时传进他耳朵里,听见他的少年着急地说没有勉强时,慕容骏笑了一下。

    其实仪安长公主如何想他们两个,慕容骏并不在意,但他喜欢听少年解释,尤其听他说,他们是两情相悦的时候。

    慕容骏回想起在东暖阁的那场荒唐,虽然最后还是去冲了凉,可是对方希望与他亲近一些了,是不是就代表他们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深了

    两情相悦这四个字,与他今日吃到的包子一样,回味无穷,唇齿留香。

    原本他还要多听一会儿,得知少年想去长公主的赏花会,慕容骏好心情地唤来江禾询问,他以前从不应这种邀约,故而只是听说过,并不知具体是做什么的。

    江禾道“奴才也没去过呢,不过奴才知道,赏花会上通常有很多适龄的公子小姐,若是看对眼了,次日便可登门提亲。”

    很好。慕容骏满意地点点头,那他便去和甜甜看对眼,然后再把甜甜带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提问,包子的耳朵怎么肿的

    甜甜更喜欢太子这个称呼,经常是叫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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