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古往今来多少皇帝甭管在位时间长短, 也都被一一登记在册。可这世间又有几个穿越人士被记录在历史里了呢
没有,一个都没有。
所以绯歌可以很骄傲的对许颢说, 自己有多稀珍。
比那黑白胖子还要国宝, 有木有。
许颢看着绯歌一脸骄傲自得的小模样, 心底又添几分怜爱。
月夜中,宫灯之下, 一身蓝锦衣裙的绯歌美的不可思议。微微扬起小下巴,努力做出一副高贵冷艳。然后用一种骄傲笃定的语气说着毫不含蓄的话真想将她抱在怀里好好的疼爱一回。
满心满意,每时每刻都是她,总以为那份炙热就要溢出来,再也装不下太多的情意时, 却发现还能再装下许多。不可思议, 又让他觉得洽是如此。
是情劫,也是魔障。
许颢眉眼含笑,心里不由也赞同绯歌的话。是呀,他何其有幸呢。
将人抱在怀里,亲了亲额头,又轻轻的在挺翘的小鼻子上咬了一口, 这才小心的护着绯歌在花园里消食。
许颢自来话少,绯歌也早就习惯他这样了。不见他来段感天动地的谢天谢地, 绯歌也不以为意。
反正她自己心里知道自己有多就好就行了。
靠着许颢一边与他说这些日子以来的八卦,一边在园子里闲逛。
一会儿说她好担心生产后肚子上会出现黑纹纹, 一会儿又说也不知道会不会起雀斑。听人说生儿子会丑娘, 她要是真的变丑了, 肿么办。
一路不停的说这说那,竟是没一句着调的。
许颢没有丁点不耐烦,无论绯歌说什么,他都能从中医的角度给绯歌一个不算满意的答案。
“你不是应该说,就算你丑到天地同悲,日月同泣,我也会依然爱你如初的吗”
听到这句话,萝兰和丹青互视一眼,麻木的将视线转开,丑到天地同悲,日月同泣
那得丑成什么样呀。
╮╰╭
许颢不知这两丫头都想到了什么,他听了绯歌不满的小抱怨,想了想,很认真的点头,“我心悦你,此心从来无关容貌。”只是情不知所起罢了。
绯歌闻言,甜甜的冲许颢一笑。
又走一会儿,一行人正好来到一旁临水露台,于是便坐在这里小歇。萝兰将香炉放在一旁,又和丹青将果子露和清茶,点心果子等物摆在石桌上。
此时正是水果熟透的时节,绯歌又是个没水果就觉得五脏六腑都干巴的人。坐在那里也没动果子露,挑着果子有一口没有口的啃着。
遇到酸的就直接伸长胳膊喂给许颢吃,吃到甜的,就笑弯了眉眼,高兴自内而外的往外溢。
养的好的孕妇,本就心宽体胖。绯歌哪怕再想着产后减肥艰难以及胎大难产,也扛不住孕妇不耐饿这一特点。
好在绯歌还记得前世一个减肥的小窍门,一口饭嚼三十下,嚼到嘴里什么都没有了,再吃下一口。总之就是没等吃饱呢,人就先吃累了。
每次加餐的时候就叫丫头提醒自己,聊胜于无的还有点效果。
估计心理效果更多些。
吃些了果子,又喝了口清茶,绯歌叫人弄了两碗小馄饨,就着一点子清淡小菜解决了一顿夜宵,这才与许颢相携回房。
城外有温泉这个事,叫绯歌极是羡慕,不过绯歌也知道再喜欢温泉,这温泉水也引不到城里来。
好在她现在居住的房子按着她的喜好有专门的洗漱间。
洗漱间分里外间,最里面的是一个极大的泡澡盆子,不是那种影视剧里在地上挖坑的那种,而是像现代普通人家弄的那种高出地面的浴盆。
不过绯歌这里的可比普通浴盆大了好几倍,四五个人同时洗都绰绰有余。
洗漱间的下面也铺了地龙,泡澡沐浴时为了防止水凉以及屋子太冷冻到人,便会一直烧着。
里间专供沐浴,出了里间,外间靠窗那侧是绯歌日常洗漱的地方,放了脸盆架,梳妆台等物。对面靠里这一侧,前面用屏风挡着,后面便是更衣之地。唉,说白了就是个小卫生间。
里面还支了衣架,香炉什么的。精致奢华,至少五个星。
回了卧房,丫头们按着绯歌的习惯,早就将热水备好,又侍候着绯歌洗了头发,褪了衣裙便各自退了出去。
有许颢照顾,她们走的也放心。
绯歌喜欢睡前泡个热水澡。热水里再洒些花瓣,做作的叫绯歌常常捂住嬉笑。觉得自己也女主了一把。
孕妇没什么身形可看,那肚子往那一摆,男人再起什么心思,绝对是色中恶鬼。
如果许颢再想做些什么,以绯歌那矫情劲还不得以为这人不关心她,不爱惜她什么的,作个没完。
可许颢要是丁点反应都没有,这位又得这样那样的别扭一回。
总之就是你摊上这么一主儿,怎么做都是错的。
好在许颢有一个旁人都没有的好处,那就是他长的好。
光冲着许颢那张风华绝代的脸,绯歌都能食欲大开,哪舍得真冲他发小脾气呢。
许颢若冲她笑一笑,绯歌还会因为没办法来个烽火戏诸候心存愧疚呢。
俩口子泡了一回热水澡,看着时辰差不多了,许颢便小心的扶着绯歌出来了。
拿着干布为绯歌擦头发,许颢发现绯歌的头发又短了些,不由问起她这头发是怎么回事。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绯歌那一头长发又黑又厚,披散开来都过大腿了,梳在脑后都觉得沉颠颠的,坠得慌。
虽然头发长的好,都不用戴假鬓,但她家常在家也不需要那么富贵大妆。想剪短一些吧,绯歌却也知道若真的剪了头发,洞明星第一个就不会同意。
被捡回来后,就这点最不自由。
于是绯歌便使了个心眼,每年睿亲王忌日的时候,就一脸悲痛的拿剪刀剪下一大把来。前儿当今下旨重审睿亲王谋逆案时,绯歌更是将那一头长发剪到了腰以上。不过绯歌也知道等平反后,她就再不能这么干了。
小声的将这事说与许颢听,还一副小心翼翼还生怕人听见的样子。
怎么越来越可爱了呢。
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许颢便笑着摇头一边给绯歌擦头发,一边看绯歌拿着瓶瓶罐罐在那里拍拍抹抹。
“这么拍不疼吗”平时那么娇气的人,对自己到是下得去手。
“我傻呀,肿么可能用力。这是好不容易提取的精华水,不拍进去不吸引的。”浪费了她多少鲜花,挺着肚子折腾出来的玩意,哪能浪费呀。
不是很懂绯歌话里的精华是什么东西,许颢只满心黑线的抽了下嘴角,还是觉得绯歌这一套动作有些无法理解。不过只要绯歌自己不觉得疼,他也不会在些小事上纠缠什么。
头发擦到九成干,许颢便放下干布,牵着绯歌出了洗漱的屋子回了卧室。
卧室里早就点了个熏笼,不过里面碳火并不旺。可见其最大的作用也就是微暖一下屋子。
北方昼夜温差大,此时天气又渐渐转凉,点上熏笼也不过是防止本朝最娇贵的孕妇再冻到罢了。
夜深人静,狗都不稀罕搭理人的时候,丁点大的动静都会被无限的放大。
孕妇睡眠质量并不算太高,好在睡眠时间长。不过今夜本以为会睡个好觉的绯歌,却在半夜里被一阵吵闹声弄醒,背靠着许颢,暴躁孕妇火大的想杀人。
扬声朝房外喊了一声,萝兰便提着灯,披着件外套走了进来。
“姑娘,许爷,隔壁许宅那里进了几个宵小,已经全数擒下。刚刚派人审问过,是许家二房的人来刺杀许爷,旗主说此事还请姑娘和许爷看着处置罢。”
绯歌为了让人知道她对选秀的决心,并不让萝兰等人叫许颢姑爷,所以九星旗和绯歌身边侍候的人不是叫许颢许爷,就是许先生这一类。
许颢从不在这些小事上分心,也不以为意,这些称呼也就随他们叫了。
听到是许家二房的人,绯歌就恼了。这特么还有完没完了,她还没打上门呢,这就迫不及待想要作死了。
不知道她就缺个向美人献殷勤的机会吗
萝兰进来的时候,许颢便已经半坐起身来了,此时见绯歌动气,一双大手不断的给绯歌顺气,心里也升起一抹淡淡的厌恶。
许颢的性子就是个极端,双手染血,杀生成佛时都未必有心绪起伏之时。
他的性子说淡也淡,也浓也浓,说烈也烈。极是不好形容概括。
这也可能跟他幼时不受重视却不曾被苛待,以及年纪渐长便出家修行有些关系。
看破了荣华起落,见惯了生死,又看破了生死,最后杀生证道却又不曾漠视生命行医治人有关系吧。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女人不坏,就得将男人宠坏。
能将这样一个人扒拉到自己的盘丝洞,绯歌也算是妖精中的极品了。
哪怕她从来不认为她就是个坏心眼的勾人小妖精。
顶多,顶多就是一朵成了精的白莲花
知道是什么人后,绯歌抿了抿唇,然后看了一眼许颢,眼珠子转了转的将被子盖过头顶以此表示自己的态度。
她到是想要学一学风扶摇说的那个主意,下面点着火,里面烧着水,一缸煮一个。若是在三九天,就将缸支在院子里,将水烧到最沸,然后撤掉水,让水一点一点变冷,最后结成冰,一个个冰雕就立在了缸里面。待来年开春,也是不错的风景
可惜初秋不太适合呀。
再一个,那些人再无情无义,也是许颢的亲戚族人。无论想到什么,她也不能当着许颢的面做呀。
要是让许颢误会她心狠手辣,那也太得不偿失了。
许颢伸手在绯歌身上拍了拍,等绯歌睡实沉后,这才轻巧起身,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站在院子里,回头看了一眼依稀有些烛光映出来的卧房,许颢回身后,眸底温情渐渐敛去。
许颢和绯歌最不同的地方,是他从不以诛心为目的,也不以折磨人的身体和心志为手段。
所以由着随从提着灯笼,许颢不紧不慢的回到许宅这边,看了一眼前院跪了一地或陌生,或依稀熟悉的面孔,许颢眼神无波,平静的仿佛这些人并不是来刺杀他的一般。
“庶子安敢猖狂,还不放开我。”二房长子见许颢来了,先是心中一惊,随后便是声色厉荏的朝许颢咆哮。
许颢皱眉,想到已经睡着的绯歌,对身后的随从道,“太吵了。”
那随从闻言,将手中灯笼递给旁人,上前几步,伸手撕了二房长子的衣衫就将他的嘴给堵住了。
刺杀的原因,不用问。许颢也懒得问。
“天亮后,连着供词一道送府衙。”许颢视线从那双恨不得生吞了他的眼睛前移开,声音中还带着几分寡淡,“长房嫡子的案子也应该破了。”
随从恭敬的应是,没有半分怠慢。
“唔唔唔,唔唔,唔。”
二房的这位长子可听不进这些话,看向许颢的眼神都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他们就应该斩草除根。
“种因得因,种果得果。一念起,万事生。”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许颢又是一笑,“你应该庆幸,你还能活着等到我来安置尔等去处。”
庆幸当今重审睿亲王一案,庆幸绯歌有了身孕,否则这些人一进来说不定就已经身首异处了。哪还有机会见官将往事种种道了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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