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巡负责把时柠和她父母送到高铁站。
临走的时候, 对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时柠看出点意思来,绕回车头“想说什么就说吧。”
“时老师。”
“嗯。”
“就你别想太多, 也、也别太失望。就男人吧, 有些事情也要看状态的, 咱们沈老师这几天在生病, 状态肯定不好。而且你别看他一副神神叨叨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骨子里清纯的很呢。我估摸着他这事儿也是第一次亲身上场。”
“清纯”时柠挑眉,“第一次亲身上场”
“对啊,虽然吧这事不该由我来说, 但是我们沈老师是真的喜欢你。一点点小小的挫折不代表什么, 下次、下次说不定就好了。”
时柠似懂非懂地蹙起眉,总觉得话题有些玄幻。
她啊了一声, 试探道“你指的到底是哪方面”
“哎还能是哪方面就男女间的那点儿事呗”
“”
指向一旦清晰,第一次亲身上场,小小的挫折,生病状态不好, 这一切都有了精准解读。
时柠暗骂一声“他疯了你也疯了吧你觉得一个发烧40°的病人能做什么我, 很单纯很单纯地照顾了他一晚。仅此而已”
“啊真没别的”
阿巡心道他那40°不是保温杯蒸的么,此时心里还有一点点怀疑“时老师, 其实我也不会说什么, 你不用替沈老师隐瞒。真的。那天你不说了么。折、折腾完了”
阿巡说完自己脸红了。
时柠这下终于懂阿巡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是从哪儿衍生出来的了, 她踩着高跟鞋睥睨一眼“我的意思是,终于哄完你们家那位高烧病人睡着了。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你不是去找老刘了么找了一整夜也不见回来”
时柠语气比h市此刻呼呼刮过的寒风还冷,阿巡知道自己会错意又瞎给沈老师打了一拨援助,现在面对质问颇有种先卖国求荣再细想未来的冲动。
“其实,你发短信给我的前十分钟。沈老师也发短信给我来着他说,说”
“说什么”
“等天亮了再来。”阿巡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时柠的脸色,一边还懊恼自己一时保命卖了沈老师,卖完之后又觉得对不起他,正儿八经举起三指到耳边发誓“当然,沈老师没别的意思。肯定就是为了和你多点儿相处时间,他真的,一颗又纯洁又躁动的处男心。我发誓。”
还发誓
现在发五都没用了。
时柠冷哼一声“他还有什么别的瞒着我”
阿巡咽了口唾沫,自动忽视了给温度计造假那件事,这要是抖出来,他和沈老师都完了。
沈老师是被时老师nen死,他是被沈老师nen死,必将尸横遍野伤亡惨重。
“没了。”他还保持着发誓的动作,毅然决然道。
不远处老时和舒女士已经往进站口走,时柠从阿巡那挖完消息心情复杂。
但刚才沈元白在父母面前那番胡言乱语带给她的冲击依旧占据混乱内心的暴风中心,背地里搞得那些小动作,好像真的在验证那番话的真实性。
让她开始有点相信,沈元白可能真的对她动了很久的心思。
或许从沈年出现以后,他脆弱之处抓着她的手开始或许再早一点儿,从她从众多甜品店中脱颖而出做了他工作室的甜品桌开始再或许,还能更往前吗
刚刚入坑没多久的爱豆,想要和她谈恋爱
而她,隔着屏幕还能无所畏惧地喊“哥哥好帅想看腹肌”、“哥哥已经很努力了你们对他要求到底有多高”,一转身当着面就像变成黑粉似的满肚子都是吐不完的槽。
这是什么大型魔幻现实主义著作爱豆爱上人格分裂的我
时柠拿出手机,想写点什么抒发一下现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心情,转念一想她又在沈元白面前把自己小号给自爆了,说什么都不合适。
他可能现在就在另一边窥着屏。
既然微博发不了什么,时柠又把界面切换到微信,一入眼就是这几天依旧每天999爆屏的沈元白本地后援团。
更戳心窝子的是,她的id现在看起来也极度羞耻,阿白白的小娇妻。
往上最新的群聊记录正在讨论节前西瓜tv的跨年尖叫晚会,虽然哥哥已转型演员,不过唱跳功底不差,要不要努力把他投上人气榜上去走个过场。
阿白白的小娇妻难得冒泡,在最新讨论下方自认为自己很谨慎地使用了假使设定姐妹们,如果爱豆想和你谈恋爱
我寻思着现在已经中午了,是昨晚的酒还没醒
昨天一定有花生米吧看你宿醉挺难受的,要不要来颗头孢
我懂你我每天都在做着和你一样的梦答案当然是上啊上得他不要不要,上得他不知进退,上得他无法自拔
不知道是不是阿巡的影响,时柠觉得自己在最后那条回复上看出了点什么要不得的玩意儿。
但总体结论是,一点有用信息都没有。
她发完这条愈发纠结,退出群聊,目光落在沈元白的头像上,脑海里刚才四个四个字的词语在旋转。
不要不要、不知进退、无法自拔。
时柠觉得不能光自己一个人郁闷,果断点进聊天窗口,很善意地提醒道。
沈老师,你知不知道在你助理眼里,你可能只有十分钟
笑着活下去jg
沈元白对阿巡若有似无的视线攻击确实是在意,浑身哪哪都不自在。
等人一走,他也在想,到底哪里一环出了差错让阿巡从早开始眼神整个儿就不太对了。
直到时柠来了信息。
他这么聪明,一联系前后,立马想到了让阿巡误会的点。
呵呵,十分钟,他还真他妈敢想。
阿巡送完时柠回酒店,对上的就是沈元白凉飕飕的视线。
“怎么了,哥。”阿巡裹了裹小外套,“你这么看着我,我感觉有点害怕。”
“你还知道害怕”沈元白悠悠抬起眼皮,啧了一声。
“别这样。我做错啥,您说一声我一定改,别这么看我。我不是把时老师安全送到了嘛,而且,而且也没少说你好话,真的”
“好话”沈元白不咸不淡地重复了一遍,又吐出一个词“十分钟”
“”
“我想想,走之前你还和我说了什么。”沈元白装作回忆,精准地重复着他早上没过大脑说的话,“大不了就去治说出来也是一种痛啧,阿巡啊,我怎么没发现你以前这么有想象力,这么大胆呢”
“那什么,沈老师。不,哥爸爸爷爷我觉得这事儿我能解释”
“不用了。”
沈元白冷冷打断,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对,是我。这不马上过年了吗,和财务那边确认一下今年工作室人员的奖金名单。”
“对,李日巡。今年年终奖可以划掉了。不发,一个子儿都不发。”
“嗯,优秀员工也没了,给谁都好。我觉得工作室门口那条阿黄就不错。”
网上有个提问,说什么时候被叫全名是最可怕的。
顶到最高的回复说,当父母叫你全名时,往往没什么好事。
阿巡觉得还要添一条,当老板叫你全名时,更惨。
回s市的路上,舒岚和时宏州时不时往时柠的座位瞥一眼,显然刚才在沈元白那儿还没说够,现在逮着她孤身一人还想继续聊聊人生。
时柠如坐针毡,一上车就开始假寐,身边有点声响立马风声鹤唳。
好在她耳朵上还挂着耳机,虽然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起码还能暂时装聋作哑。
耳机外,听动静是舒女士和旁边的人换了个座儿,挨到她旁边,用肩肘轻轻拱了她一下。
时柠往里偏了一点,继续装睡。
“行了,别装了。眼皮子抖得跟筛子似的。”
时柠不情不愿掀开眼皮,带着浓浓的鼻音“妈,我一晚上没睡,你就不能让我睡一会儿吗。”
“哟,平时工作也没见你通宵达旦的。怎么照顾起男朋友来还挺上心”
“别男朋友男朋友的,我还没想好”
“你确定你还没想好没想好会尽心尽力照顾人一宿没想好来h市录个节目都跑到人家酒店见一面没想好还给人拉票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你以为你妈我年纪大了好骗了”
舒女士一桩桩一件件都戳到了时柠心坎上,她是当局者迷自己都没想清楚。
就这么摊开一说,还真觉得要不是自己对沈元白也挺有好感,至于现在身边那么多事情说到底都和他是划不清的关系么。
有好感好像是一定的。
毕竟沈元白那样的人,很难让人不喜欢。
时柠觉得自己更乱了,对上舒女士的眼神,还觉得突如其来的心虚。
她现在就想,来点儿什么都好,就算是沈元白忽然打电话来也好,总之先把她从老母亲的拷问中救出来就好。
心里祈祷着,果然口袋里电话开始嗡嗡震起来。
时柠一边默念谢天谢地,一边掏出手机。
真是老天垂怜,不是沈元白,是小竹。
她避开舒岚的目光追踪,做了打电话的手势接通电话,对着电话那头如释重负出了口气“是我,怎么了”
“老板啊,那个年度最受欢迎男演员投票今天结束啦在我们广大粉丝的努力下,哥哥依然甩第二好几条街稳居第一对了,我其实就想问一下咱们那个六折活动,截止到什么时候来着今天也结束吗”
时柠静默片刻,忽然问道“grace那结束了吗”
“看样子是要结束了,刚还发了庆祝微博呢。她们那个三折活动也太亏本了,本来就在心心念念等着活动结束吧。最近倒是被她拉回去不少生意,我看点评网上除了咱们fod,这周销量最高的就是他们云朵家了。”
小竹叹了口气,道“哎,搞了那么久,她还真是有一把死灰复燃的趋势。”
“死灰复燃”时柠对着窗外迅速后退的风景抬高指节,一下一下慢慢扣在窗棱上,“那怎么可以。”
“老板你这个婊里婊气的声音我真的太喜欢了你快说说我们要怎么办”
“她不是号称真粉么,这不马上还有个跨年尖叫晚会么。咱们的活动可别停,继续投。不把沈”
时柠瞥了一眼还在一旁假装看风景的舒女士,立即收声,换了种甜腻腻的语气“不把哥哥投上人气榜怎么行呢grace可是艹着真粉人设,她一定会跟的呢”
手指在窗棱上敲得飞快,还带着愉悦的气息“倒是往下砸呀,破产跟呀。,,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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