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小说:恶妇养包子 作者:兰陵曲
    为何去梨树镇还不是为了找陆言之

    只怕这人几年没打听陆言之的消息, 所以并不知道这洪水发生后的事情。

    可这几年对陆言之都不曾过问半分,现在忽然又找上只怕没什么好事情。

    一面算着时间,只怕这个时候那人已经打听到了陆言之的消息,这会儿指不定已经在庆阳城了。

    不,他既然来庆阳城,那肯定会直奔石稷山。

    想到此, 海棠慌忙将杜美娇安排住下, “二嫂你先等我,我担心那人现在已经找到石稷山了。”

    杜美娇连连点头, 也不敢耽搁她,“海棠你先去, 不必管我。”

    海棠跑到隔壁院子里叫上还在睡觉的喵喵, 硬是给塞进装货的大马车里,将它拉着直往石稷山去。

    等她跟魏蚕子快马加鞭到石稷山时, 已是戌时二刻。

    学府里大多已熄灯。

    放了喵喵上山,让魏蚕子去山门。

    喵喵闻得出陆言之的气味,很快就往山上去了, 可也不敢靠得太近, 以免吓着别的学生, 让海棠不免有些后悔, 那乾方镖局的兄弟, 要是留下一两个放在陆言之身边, 自己此刻也能安心些。

    魏蚕子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可这大晚上的夫人将自己喊到石稷山, 还把喵喵带上,肯定是陆言之有生命危险。

    得了海棠的话,立即去敲门。

    门房以为大概已经睡了,这会儿听见有人敲门,才披着衣裳不耐烦的打着灯笼来开门,“谁呀,要送东西不早些,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

    “劳烦这位大叔,我们找甲班陆言之,我家夫人有急事。”

    里面的门房大爷听见魏蚕子的话,打开门缝看了一眼,瞧见他一个小厮,又与陆言之身边的书童有几分相似,便信了他的话。探出身来,见陆夫人果然在,想着这到底是山里不安全,便道“陆夫人你们先进来,等老头我去通报一声。”

    海棠朝他道谢,与魏蚕子进了书院,但也没敢乱动,就站在这门房这里等着。

    陆言之也是睡下了的,忽听海棠找来,连忙起身赶来。

    “可是出了什么事”海棠自打转性后,一直都十分稳重,所以这个时候赶来找自己,怕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海棠见了他,一把抓住他的手,上下将他打量了一遍,见着一点事都没才松了一口气,“此事说来话长。”而且此地也不大方便。

    那门房大爷见此,瞧出来便道“这学府还没完全修建好,也没半个女眷,所以只怕无法安排夫人落脚了。”虽然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城门已经关了,但的确没办法。“不过夫人可以去山下附近的农家借宿一晚。”

    海棠没打算留在书院,这里人多口杂,喵喵也顶不了多大的用处,倒不如出去,还好些。

    便让陆言之告了假。

    并没有叫魏鸽子,如果可以海棠还想将魏蚕子留下呢。

    出了山门,上了马车,海棠便于陆言之说起杜美娇跟自己说的那些话。

    这不是一件小事,所以说完海棠也没指望陆言之能立刻接受。

    果然,陆言之半响都没有说话。

    “你也别太担心,我一路上想了想,当年公公不是在一直在外么他是做什么的,莫不是他得罪的什么仇家”不然海棠真想不到其他的。

    陆言之抬起头,借着这马车里灰黄的灯光,他瞧见海棠眼中对自己的担忧,下意识的伸手握住她有些温凉的手“我没事,爹当年在外的时候,听说是跟了一位将军随军打仗。”

    “那娘呢”海棠发现,自己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关于这个婆婆的消息。

    陆言之闻言,不禁想起当年自己问起父亲关于娘的事情时,爹都会转过话题,不然就是发呆沉默。后来逐渐大了,他便不在问。

    “我并不清楚,爹从不在我面前提起母亲。”他摇着头,有些遗憾,为人子却不知亲娘姓名,更不知生辰,也不晓得葬在何处,实属不孝。。

    海棠让魏蚕子将马车赶到城门外,这边也有误了时间歇在城墙下的车马,大家挤在一起,倒不觉得有多冷。还有摆着夜宵的摊子,海棠给了魏蚕子几个钱,让他去吃碗馄饨暖身子。

    又将自己心中的怀疑问出来,“这样说来,是毫无头绪了,我觉得爹不愿意提起娘的事情,说不准是娘还活着。”给了他一些不好的回忆,所以才不愿意提起。

    不过这个可能性太小,海棠也觉得是自己前世小说看多了,这才胡思乱想。

    一晚上就在这样担惊受怕中度过,等到了天明城门一开,便立即回家。

    也是夫妻俩前脚才踏进大门,海棠喊魏蚕子去休息的话还没说完,荷花就跌跌撞撞的迎来,“夫人,有人找。”

    夫妻俩相视一眼,心中有个极其不好的预感,别是那人真的找上门来了吧

    果不其然,夫妻俩连洗漱都没顾得上,便去厅中。

    但见厅中坐着一中年男子,大半张脸被络腮胡遮住,一双狭长的细眼犹如鹰隼一般锋利,在陆言之进来的那一瞬间,直勾勾地落在他的身上。

    海棠心里头莫名慌张无比,她身旁的陆言之察觉到,握住了她的手,“别担心。”

    那人不言语,一双锐利的目光就这样上下打量着陆言之。

    半响之后,才扯出一个看起来十分怪异的笑容,“想不到这么多年,二公子都这般大了。”

    二公子“你是何人”他既然曾经找杜美娇下毒害过自己,陆言之自然不会因为他此刻的笑脸就能将此事抹去,反而是更加防备此人。

    中年男人起身,仍旧打量着陆言之,“像,真像”念叨了几声,这才叹了一声,一脸愤怒悲戚,“二十多年前,姑爷忽然抱着二公子不迟而别,小姐因此一病不起,忘记了从前的事情,便只记得大公子,可几个月前,家主去世,小姐伤心难过,引得旧疾复发,想起了二公子,便差遣属下前来寻二公子。”

    他口中的小姐,如果不出意外,就是陆言之的母亲了。

    “我如何信你”陆言之仍旧不愿意相信他。

    比起他这个忽然冒出来的陌生人,口若悬河说出的这些话,他还是更愿意相信杜美娇。

    不然,杜美娇也犯不着匆匆地跑这趟。

    中年男人也不着急,看了海棠一眼,淡淡说道“你左背上是不是有一个烈火胎记,而且还是红色的。”

    “那又如何”陆言之不以为然,他小时候没少在河边洗澡,知道他背上有胎记的人多了去。

    海棠却不记得,不过听到红色的烈火胎记,脑子里的思路不免飘远了,毕竟按照往常的小说套路,一般这种身上带着胎记的主角,似乎都是出身贵胄,但却命运多桀,不是被奶娘家的儿子换走,就是背负什么厄运,所以流落在外。

    而从这中年男人的穿着和他的话语能猜测出来,陆言之的母亲应该出生不凡,只是为何嫁给自己的公公

    面对陆言之的不相信,那中年男人又拿出一物,陈旧的红丝线悬系着半块玉玦。

    他还没说话,陆言之那看似冷静的表情便发生了细微变化,他有些紧张,“你从何而来”他的身上,也有半块,与这人手里的半块,正好能合成一块。

    “当初这块玉玦乃小姐与姑爷定情之物,后来生下大公子和二公子后,小姐将玉玦一分为二,赠与两位公子,只是不知当时姑爷为何抱着二公子不辞而别。”他说起此事,还一脸的困惑,似乎这一切的错都是陆言之的父亲所为。

    也以为说了这么多,又有诸多证据为凭,想来陆言之不信也得信了。

    谁料想陆言之仍旧不愿意相信他,情绪也没刚才看到那半块玉玦时候那样激动,淡淡地回了一句“纵使如此,我也不会相信你的话。”他甚至直接点破当年之事,“我不知你如今为何来寻我,但当年你想杀我是不争的事实。”

    其实中年男人早就已经想好了对策,毕竟当年自己找的那女人如此不靠谱,已经将事实全盘托出。所以便知道陆言之不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信自己,此刻听他终于提起此事,也无半点紧张遮掩之意,反而很直接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当初属下也是逼不得已,更何况后来我不是没动手么”

    “逼不得已”陆言之冷笑一声,不想再理会他,做出一副送客的表情。

    然而中年男人并没有走,而是又沉重地叹了口气,“不满二公子说,你大约也猜到了,当初姑爷乃入赘夫婿,主家规矩森严,家主执意下令,属下也无可奈何,只是后来属下见二公子即将娶妻,只怕这一辈子是不会踏出那小村子,那么家主也就不会发现二公子还活着。”

    “那你现在找来,又是为何”海棠听了那么多,他的这些话连起来,竟然没有什么破绽,说得跟真的似的。

    中年男人见海棠询问,也无隐瞒之意“半年前家主去世,此后没两个月,小姐伤心难过,引发旧疾,想起了二公子,便命属下来寻二公子。”

    “所以你这次来,是想带我夫君回去”海棠挑了挑眉,不然她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这中年男人来此折腾什么。

    可没想到她竟然猜错了,中年男人似乎见海棠这里也许是个突破口,所以也客气了几分,“二少夫想岔了,属下知晓二公子开春了便要参加春闱,哪里敢打扰”

    不是来寻陆言之回去的“那来此番来所为何事”海棠蹙了蹙眉头,总不会是特意跑来看一眼陆言之还活着没吧

    果不其然,只见这中年男人笑眯眯的看着她说道“我瞧二少夫人事务繁多,还要照顾两位小姐,只怕是无暇顾及二公子这边,所以我此番前来,正是代替二少夫人照顾二公子读书。”

    “不用。”陆言之没等海棠开口就直接拒绝。

    但这人千里迢迢来,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便走了最后到底留了下来。

    不过即便他没说要陆言之的性命,但留这么个人在身边,终究是让人提心吊胆的。

    尤其是杜美娇见了他,害怕不已,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问海棠“那到底是何人他怎留下来了你就不怕他伤了言之的性命么”

    海棠有苦说不出,这人他们又赶不走报官又没用,而且海棠也不想去报官,不想陆言之因这身世问题闹得满城风雨。

    最为重要的是,由此至今,那自称闻叔的中年男人也没说陆言之的母亲到底是何人,姓甚名谁。

    陆言之面上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但心底怎能不想原本以为早逝的母亲,竟然还活着,而且还有一个兄长这对于他来说,哪件不是惊涛骇浪。

    当然,他也不想去相信,可是这闻叔给他说了许多关于爹娘的事情,娘在他的脑子里从来没有什么记忆,他无从去考证真假,可是父亲的呢

    他对于父亲的了解,甚至比祖父祖母都还要了解,这叫他如何不信

    而且观察了两天,见他果然没有谋害自己之心,自己这样因他耗着也不值当,方收拾东西往石稷山去。

    杜美娇见此,也回了临江县,临走时一再叮嘱海棠小心点。

    海棠倒是想小心,可那人会功夫,她瞧见闻叔直接飞檐走壁,从这边翻过高墙,越到隔壁陆言之读书的院子。

    不过如今他跟着陆言之走了,海棠也松了一口气,不然再他那一双锐利的目光下,这整个家里的人都小心翼翼的。

    他最不满的便是海棠有时候跟大家一起同桌吃饭,再他看来主是主,奴是奴,而且主子吃饭,哪里有奴仆一起同吃的道理

    他们不但不能吃,而且还要在旁边伺候布菜。

    这些规矩,那是大户人家讲究的,他们这小门小户的,哪里有那么多规矩若是事事都要求那些细节规矩来办事,这几个人哪里够用哦

    所以海棠当然没理会他的话,而且他又嫌弃海棠行商,反正即便他嘴上没直接说,可神情言语间,海棠也知晓自己在他心里是不入眼的。

    不过他对两个女儿倒是极其好,这一点海棠倒无法反驳。

    转眼就冬月,那高一些的地方,已经开始凝结霜花,一大早上起来冻得人哆嗦。

    海棠正好得闲,带着俩丫头去石稷山下打拐枣摘冬梨,正好接沐休的陆言之。

    这一阵子那闻叔一直跟在陆言之身边,十分尽忠职守,连魏鸽子都有些自愧不如,自己想得到的,想不到得的,他都给打典得妥妥当当的,让魏鸽子一度觉得自己无用至极。

    拐枣得霜打后才甜,举着高高的长竹竿,往树枝上一通敲打,两个孩子欢喜的提着拦在在黄草上面捡,不多会就捡了满满两篮子。

    陆言之与闻叔魏鸽子三人到山下,正好一起回城去。

    想是见着陆嫣嫣和陆婠绾越发长得明眸皓齿,可爱喜人,所以这一次闻叔难得没有同海棠抬杠。

    又因二月就要春闱,以防耽搁,海棠打算让陆言之年前就出发去京城。免得这过了年,急火急燎的赶往京城,到时候车马劳顿无暇休息就进考场,怕是个人身体都熬不住,更何况听说京城的春寒,以往也有冻死人的事,所以海棠不敢冒险。

    便同陆言之提起此事,“冬月十六是个好日子,要不早些启程吧这样的话不用太着急赶路,过年的时候找个好地方,好好休息几天,等过了初八,再往京城去,怎样”

    其实学府里,已有秀才打算明日就启程进京城去,早些去一来住的地方能挑拣一下,二来也早些打听消息,或是走走门庭,拜访师长。

    但陆言之的心里,其实是想跟海棠母女三一起过年了再走。

    去年他在燕州,她们娘三在这庆阳,也没能一起过。

    可如果在家里过年,这肯定要等初九才出门,到时候这时间还真担心有些不够。

    但冬月十六又早了些,便笑道“我看腊月十二也不错,那时候启程也来得及。”

    海棠不信,转身去柜子上拿了黄历来,别说还真是个好日子。又想到他这回庆阳后,又一直在专心读书,也没怎么陪着孩子们,便想就是为了两个孩子,自己也不能催着他提前启程,所以应了,“也好,那这几天你也甭看书了,好好陪着那俩丫头,天天念叨着呢。”

    陆言之应着,见她收拾着要出门,探头朝外面看了,见天色酉时三刻了,这冬月里天黑得早,只怕她出门一会儿天就给黑了,“你有什么事情,明日再去吧已不早了。”

    “这不是打了拐枣吗给李掌柜送些过去,他喜欢泡酒喝,还有傅大人的祖母来了,我得过去瞧瞧。”她说着,便出了门,就带了荷花一起。

    话说那傅大人的祖母,今年特意来庆阳陪他过年,前几天才到,海棠怕老人家还没休息好,所以没上门叨扰,正好今天出去一趟得了不少山货,带着去探望。

    先去了李掌柜那里,没遇着人便直接将东西放在柜台上,便去了傅现府上。

    傅现是个工作狂,这个时候自然还没回来。

    老太太精神极好,见了海棠招手示意她到跟前来,一脸毫不掩饰的疼惜,“这许多时间不见,可还好”

    也不知是不是海棠的错觉,她总觉得老太太待自己,似乎有一点偏爱的感觉,“多谢老太太关忧,我极好,家里也好。”

    老太太左右瞧了瞧,见着就她一个人,有些失望,“怎不带着小丫头来我老婆子一个人无聊,现儿那孩子恨不得吃住都在衙门里,我若是不来,他只怕都不会归来。”

    “两小丫头太吵闹,担心吵着您。”说着将自己带来的东西送上,“一些山拐枣,霜打过的甜着呢,还有些冬梨,别看个儿小,可酸脆甜,可口着呢,还十分润肠。”老人家年纪大了,消化难免是容易出问题,吃这冬梨就极好,也可以拿来泡水,喝一碗酸甜酸甜的。

    傅老太太立即让丫鬟去洗了来,当着海棠的面就吃了一个,连连夸赞,又问了她些琐事,直至天黑了才放海棠回家。

    倘若不是知道海棠那夫婿今日沐休回来,她都想留海棠一起吃饭的。

    晚些时候傅现回来,先过来请安,见她桌上摆着的拐枣和冬梨,这些东西城里虽然有卖,但都是小摊贩,老太太是不会差人买的,便有些好奇,问起老太太身边的丫鬟:“谁来过了”

    “是陆夫人,今儿来瞧老太太了,老太太高兴着呢,让她得空再来。”小丫头生得憨憨的,老太太要来这庆阳,别的姐姐都不愿意来,嫌路上吃苦劳累,所以她就跟着来。

    她瞧着那陆夫人生得美,比京城里那些小姐夫人们好看许多,但说话和气,一点都不低看她们这些丫鬟,所以十分喜欢,也希望她多来几次。

    傅现闻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便进了里间。

    老太太斜靠在榻上,屋子里暖哄哄的,老太太身上就盖了一条薄毯,她正跟着身边捶腿的嬷嬷扯着闲话。

    见傅现进来,便示意嬷嬷退下,傅现接替了嬷嬷的位置,给她锤起腿来,“我还记得,那年冰雪寒天,祖母带着我上山求青云道长,为了孙儿,您大冬天的跪在地上求他,方治好了孙儿的病症。”

    “你说这些作甚祖母年纪大了,这腰酸腿疼都是正常的,倒是你,今年都多大了,什么时候才能成个家,好叫我跟你祖父放心”提起他的婚事,老太太就头疼,他为了躲这婚事,宁愿外放也不在京里。

    傅现不语。

    傅老太太长长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去年就认出她了”

    傅现听得这话,手上的动作不由得一顿,诧异的看着老太太,“祖母。”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心里想什么我怎不清楚呢可是认出又如何她有夫君有孩子更何况老王妃现在身体不好,经不得起一点刺激,所以这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先不要让王府的人知道。”说到此,又怕他担心北安王府催促婚事,便道“不过,你也放心,去年你将心媛那丫头都告到了刑部去,所以北安王府那边不会再提婚约了。”

    又忍不住问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傅现没有说话,故意的,也不是故意的。,,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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